璀璨定格 6

實際上墨謝多慮了，三人都沒有將這個案件上報到異能局的打算。

其一是三起案件的父母既然做了交易，去報了警他們只會糾纏不清；其二，三人之中周年同祁霽都是對異能局沒什麼好感，能不接觸就不接觸，而周歲則是處於遊離的狀態，想早點脫離這個地方，對很多事情沒怎麼上心。

墨謝前腳剛走，周年連酒店房間的門都沒出就接到了研究院的電話。

周年刻意走遠了些，順著風周歲只能大概聽到一些內容，無非就是「馬上回來」、「再給我一點時間」、「不好意思」之類的話。

窗外有隻飛鳥在窗前駐足了一下，又立馬扇著翅膀衝上雲天。

周歲唇角一彎，向前走了幾小步停在窗前。

她踮了踮腳，看向斑斕的窗外。

莫亞星球相較於巴鶴星球的天空來說灰暗了一些，雖然也是湛藍，但遠比不上巴鶴星球的清澈。

說來其實周歲也很不解，明明經歷過工業化時代，天空已經遭到了很大的污染，就算後面的科技再怎麼彌補，能夠恢復成莫亞星球這種湛藍色已經實屬不易，但巴鶴星球的藍天就好像從未遭受過污染，清澈而又深邃。

落地窗的玻璃上照出祁霽瘦削利落的身影，他就站在不遠處。

祁霽今天的腿今天好像看不出什麼異常，甚至都沒有帶上他的拐杖，雖然仔細觀察他走路時還是有些瘸。

周歲扯了下漁夫帽的帽檐，轉過頭來，「你的腿……」

她頓了頓。

祁霽斂下眼皮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異能。」

腿的傷並沒有好，只是異能支撐著腿部。

周歲「哦」了一句點點頭。

周年接完電話，步伐有些著急，「歲歲，我不能送你回家了，研究院突然有些急事，我讓Fred過來接你。」

周歲笑笑，「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行。」

周年遲疑了一瞬，帶著溫度的手機提醒著他方才通話的內容，他點頭，「好，那你路上小心，到家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完抓上外套西裝快步離開。

由於走得太快，以致於身後站著的二人都沒有發現周年抓著外套的手隱隱發著抖。

他在推行門關上的瞬間，眼裡裝滿了興奮。

剛剛通話的內容由於極度興奮他忘了大半，只有一句話不斷在腦內重複。

「E0509號異能改造體發生異動，疑為生命連接點進一步融合。」

從高樓俯瞰，周歲看見周年的車子遠離酒店。

她轉身望向仍然站在原地的祁霽，問道：「你要問我什麼？」

祁霽冷冽的眉角幅度很小地往上抬了一下，似乎在問她怎麼知道。

周歲笑笑，走向了附近的沙發。

「如果沒有東西要問，你在我們離開木亞爾的時候就會離開，並且問的事情和你去木亞爾的原因有很大的關係。」

短短兩天的接觸，足夠周歲了解一個人。

按照祁霽的性格，和人待在一起他只會覺得無趣，剛剛不僅是在這裡陪聽了案子還在周年走之後主動留下來。

「你今天為什麼會去到木亞爾大廈。」

祁霽默認了她的話。

「吃飯，」周歲頓了下，覺得不太恰當，又補上一句，「我哥帶我去吃飯。」

「傅水有聯繫過你嗎？」祁霽看著她，目光沉靜到沒有任何的情緒。

周歲插兜里的手在衣服里畫著圈。

系統提起過，關於Poseidon的真名很少有人知道，現在星球上能夠知道的除了星球的上層領導人、部分吸血鬼還有Poseidon本人外，傅水這個名字，幾乎淹沒在時間的長河中無人知悉。

她歪頭皺眉，裝作思考的樣子。

「傅水是誰？我記得我們沒有這個同學好像。」

祁霽看不出周歲是不是裝的。

他繼續說道：「傅水是Poseidon的原名，這兩天Poseidon有聯繫過你嗎？」

Poseidon的原名被別人知道並不是什麼大事，祁霽懶得遮掩。

周歲眉眼露出了訝異，而後才說：「沒有，我連他的聯繫方式都沒有。」

昨天Poseidon得到E卡之後騎著他那條鯊魚溜得比飛船還快，別說聯繫方式，連個影子都沒給她留下。

周歲微微倚著沙發，「看來就是Poseidon讓你來的木亞爾，結果你被他放鴿子了。」

同先前自己猜測的相差無二。

「你現在懷疑Poseidon和這起案件有關？」周歲又進行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祁霽沒有否認，只是用浸透著冷漠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走了。」他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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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歲沒有急著回去，在人潮湧動的街頭走了一會兒。

坦白說，她還挺喜歡莫亞星球的，這裡比巴鶴要有人氣。

巴鶴星球和莫亞星球除去一個是真實的一個是虛幻的外，說相同又是相同，不相同也是不相同。

二者的科技發展程度幾乎一致，就連AI的最新編號也都相同，城市、法案還有很多東西大多都是一樣的，就好像是平行時空。

除了一些細節點不一樣之外，最大的不同就是莫亞星球的人氣，人的氣息，俗稱煙火氣。

周歲從小一個人待久了，所以對於巴鶴星球的狀況沒有覺得有異常，平淡與無趣是她對於巴鶴星球的評價。

甚至在來到莫亞星球之前，她以為無趣是常態，是人類在存活時間過久派生出的異樣。周歲熱愛著星空、世界以及一切離奇充滿生機的事物，而她在巴鶴往往只能通過一些歷史書尋找前人和她的共性。

來到莫亞之後，她才發現。

巴鶴原來缺少的或許不是「有趣」還有「有意思」，而是煙火氣。

人味的缺失就是長期以來導致巴鶴星球無趣的重要原因。

現在的巴鶴星球就好像是遊戲沙盒設置的物件，按照規定的方向行進，循規蹈矩。

或許因為這裡是小說世界，所以作者賦予筆下的人物更多的情感，才會使得這個世界充滿了生機。

周歲這樣想道。

可她必須回去。

因為這個世界是假的。

虛幻的東西對於她來說，並不需要。

想到這裡，心情意外低落。

「Hello，現在我們可以認真談一下了嗎？」

腦中恰好響起系統欠揍的聲音。

「有什麼好談的。」周歲淡淡回了一句。

自從在木亞爾大廈進行過那番並不是十分和諧的交談后，周歲一句話都不想和她多說。

啾啾忍了忍，盡量平息著自己的怒氣，「往東走500米，再向北行600米，有個公園，你在那裡等我。我們好好交談一下，否則這樣下去對於你的任務、我的任務都不利。」

等她？

周歲踩著前面一個人的影子緩慢走著，「你要用實體和我見面？」

「對。」

啾啾覺得再這樣下去，任務沒有完成，她和周歲得先氣死一個。

她還沒有拿到宇宙大明星的簽名，絕對不能狗帶！

於是和上級申請了提前用實體和周歲進行會面。

剛剛那麼長的時間沒動靜，不是她battle認輸了，而是返回實驗室和上級進行短暫的交流。

「不好意思，」周歲抬頭，她正站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有一種奇特的美感，「你是怎麼樣覺得我會去見你？」

「你！」啾啾剛冒了一個火氣，又立馬被她壓了回去。

不生氣，不生氣，她默念了幾句。

「合作共贏不好嗎？我們好好談談，盡量滿足你的要求。」她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

周歲在用手畫著小圈，她明白把握的「度」到了，再拒絕就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她眨巴眨巴眼睛，掃視著城市雕像中央漂浮著的那塊電子地圖，隨口一答，「行啊。」

啾啾笑了一聲，好字還未說出口，她又聽見周歲接了一句，「你過來，我在姆亞公園等你。」

……

腦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啾啾涼氣嗖嗖地開口，「你認真的？」

周歲口中的姆亞公園和她所說公園相距三千米，並且周歲現在所處的地點到達姆亞公園的距離也很遠，她不明白為什麼非要捨近求遠。

不對，啾啾腦中想到，她明白。

周歲就是想要找她的不痛快。

「你可以當我不認真，」周歲嗤笑了一聲，抬步往外面的人行道走去，「回家吃飯。」

「等一下！」啾啾帶著惱怒阻止了她。

「行行行，我過來，你在那邊等著我行了吧？！」

春光下，周歲抬起頭眯著眼睛望向湛藍的天，她揚起唇角一笑，「好呀，姆亞公園的湖畔見，我等你。」

腦內再沒了回聲。

系統應該是脫離寄存在她腦內的晶元回到了她的實體上。

周歲原本的意思就不是去刻意刁難她，只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樣。

所謂的系統在實體和腦內寄存的晶元只能同時存在一個，並不能分割成兩個共同存在。

周歲在木亞爾大廈已經表露出有自殺回到自己世界的傾向。

第一次失敗過後，系統不會輕易讓她有機會實行第二次，所以她必須要借著這次交談為自己之後尋找機會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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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歲之前生活的星球叫做巴鶴星球，現在有祁霽的世界是莫亞星球。

還有第二更，真的！絕不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