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靈雪秘膳
「其實,我覺得……」寅午還沒說完,就見鵂落在兩人面前。扇著它的翅膀,鳴叫幾聲后,也將抬起的頭低了下來。「我們上去吧,直接出發去盤龍邑!」
藤巫點頭,「那其它人呢?還要通知嗎?」
「來不及了,就先不通知了,到了的話,我同父親商議后再做決定吧。」
「好,從這去盤龍邑的話,直線距離還是有些遠啊。看鵂的速度,最快也得明天一早才可以到達。還有中途休息的話,更是會晚一些。而在加上妖獸一族插手的話……」
寅午長吁氣,「是啊,妖族插手的話,就沒想的這麼順利了。整片大地,除去亳、盤龍、曲阜、鳳翔這幾個大城池是方形陣勢保護,其中間地方就是一些小邑,小邑雖不大,可其存在時間有些比大邑還要久。聽聞從五帝時期開始,就有留一些。那種底蘊,絕對是可怕的!再加之還有妖獸的參與。這兩樣東西,明面上是附庸商朝大邑,其實際都是自立門戶。所謂山高水遠,再加地勢險峻,好多地方,我們都不知曉,也沒去過。」
「想不到,你對現在的國家政治勢力這麼清楚。對了,你真的隱居了?而不是偷偷觀察?還是說,你是在謀划什麼不得了的事?」藤巫把手放在寅午肩上,細瑕的眉眼裡,透露出一抹邪笑。
寅午依舊一臉正經,專註看著地形,「這裡還在是亳邑的管轄地,應該沒有反對派出手了。再往前,就是南邊山林。那裡雖然有父親的盤龍邑鎮守,可實際上,也就離城也有萬餘里路。其餘地方,還是不知曉深淺。」
「哦,難道,你也知道了?我就說,你根本就不是隱居了,而是去獨自修行去了。」
寅午自然有些懵,「我知道什麼了?再說,我哪有隱居?我在這裡,你不是也知曉嗎?還有那說的那個『知道』,是什麼意思?」
藤巫卻看著遠處天空,而後將手放在身後,一副豪氣縱橫的樣子,「咳咳,最近滿城百姓都在討論的事,你不會不知曉吧?五帝時代的人都出現了,還有夏朝貴族,也出現了。」
「什麼?五帝時期,黃帝古神時期的人,是怎麼出現的?怎麼會?」
「我也不知真假,不過亳邑已經傳遍了。這事我看假不了,因為上頭都開始集結人馬了。他們已將巫士、妖修、武體、術修、神修都召集到奄邑,領頭人就是商朝第一人——帝殤。現在的你舅舅也在那,聽說國中大事由皇子辛頌代理。另外新都的事也還在討論中,依舊是中眾說紛紜。不過好事是你舅舅依舊堅任己見。已經有人過來,開始經商了。相信不久后,你舅舅也會過來居住了。」藤巫一邊慢聲說著,不時打量寅午幾眼。
寅午卻是緊皺眉頭,其心裡也在組織藤巫說的話,因為身體的問題,家裡人基本就沒向自己提及過國家事情。再加上自己的生活也是平淡無鹽,倒是也過的很是瀟洒。現再自己對國家的認知,都停留在十多年前。自然,藤巫也有說過,可她說的,多部分還是民間傳聞,對於內部正真的動向,恐怕還是不太知曉。
「對了,你們家族的事,怎麼樣了?我剛剛聽那黑三卦說,你們退出了世家,是怎麼回事?」
藤巫臉上露出幾分擔憂之意,「你也是知道的,說起我們藤氏世家,這就複雜得多了。簡單說,藤繫世家就是終葵氏的一個旁系,但裡面的關係,我想,三天三夜都說不清楚吧。不過這脫離世家的事,我也有耳聞,乃是家主終葵傲凌的決定。當然,我已經脫離家族,這些好像跟我是沒有多少關聯了。只是藤繫世家還是有點依依不捨,不過與我也沒什麼關係,我就干我的事就好。」
「你莫非是細作?你們終葵氏,不就是兩個家族組成的么?一個就是本家終葵氏,另外一個,是那所謂的藤系。據我所知,終葵世家是後來居上的吧?兩大家的實力,其實不分伯仲。非要比的話,藤系是要強些。而終葵家,就只有一個人,終葵傲凌,神修第一人。以他一擋千的實力,自然沒人敢動。對不對啊!」
「你說什麼?我就是討厭他,才改名的,怎麼會是去做卧底啊?再說,那老傢伙,有你說的那麼強?我覺得他就是個說什麼都答應的好人而已,當初我都被欺負了,他都不幫我。你說這種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的人,怎麼讓人喜歡啊?」
在藤巫說話期間,寅午自己也回憶著終葵傲凌。兩人見過幾面,那就是大眾眼中修行者的仙風道骨。不過,形象卻是十分驚艷!整個人的年紀隨時都是20出頭,一頭白髮閃亮柔順,臉上隨時有一抹淡淡的微笑掛著,聲音如同春風一般,不緊不慢。走路方式更是玄妙無比,很少看得見他的腳步方向。也從不見他把武器拿出來。
當初見他那幾次,都是議事,大抵都是關於家族的事情。從他說的話內容來看,很不像他個人的行事風格,就是一個為家族利益謀事的商人。
還記得他說,「諸事萬法,立身為本。荒古大地,擔其責,任其身。」父親也很喜歡與他交談。兩家也交好許久,所以才想將藤巫許配給自己。其實他本人是看不上自己的,只是看在家族利益,還有兩個孩子自小玩得很好,才勉強答應。傲凌對藤巫如何,自己是很明白的,不是簡單的好,是非常好。父女倆每天都是合謀對付藤巫的母親樊落雪,那感情,也許外人不知道,自己又怎麼不了解?
「終葵靈雪,你確定沒撒謊嗎?」
在寅午的凝視下,藤巫迴避犀利的目光,拉著小手指,不停擠壓。「不可以叫我的名字,只能叫我藤巫。」
「我也不行?」
「當然不行了,你又不是要特別些,不許叫。」
「好吧,不叫。不過,你老實交代,你怎麼改的名字?」
見藤巫小眼睛轉了許久,一副無辜的表情。寅午自然知道她這樣子是個什麼情況,於是不再逼問,輕嘆著,「那好,不說,就要自己小心些。知道嗎?」
「哦!」藤巫哀嘆一聲,坐在鵂背上,摸著自己的腳,「就關心那些。」滿眼的幽怨,臉也故意朝一邊打量著。
寅午打量著藤巫的腳,沉聲道,「脫了,我幫你看看。」
「不,我為什麼要給你看,不給,」見藤巫別向一邊的臉,輕聲咳嗽幾聲,在幾十米高的天空,有點接不上氣。
藤巫見寅午這幅臉色,滿臉驚訝,語氣急切起來,「怎麼?你這是?」隨即起身扶住寅午,「生病就少說點話,別像我母親一樣,就知道不停嘮叨,哼!」說著便扶著寅午坐下來,,「我們休息會吧,這樣趕路對你的傷不好。」
剛好,身下的鵂也聽到了,順勢找了塊平地歇了下來。寅午內心是有些著急,不過看著鵂的樣子,心裡也有些不忍。雖說它體型巨大,但畢竟是馱著兩個人趕路,也是需要休息的。幾聲低嘆儘管低調,還是被藤巫察覺到了。
見她冷哼,「能不能把我們當人看啊?你看看你的座騎,它都那麼久沒休息,我倆再怎麼說,也是兩個大人啊!」
寅午不解釋,只是從口袋中取出食物給鵂吃著,又遞了些給藤巫,「你吃些吧。」
藤巫接過後,有些不好意思,「你也來點!這麼遠的路,我們也不要太急切了,總會到達的,身體才是重要的。」
寅午點頭,「謝謝啊,是我太心急了,鵂它也很久沒休息了。要不是你提醒的話,我恐怕是沒想到休息,真的不好意思啊。」
見藤巫臉蛋上露出一抹紅暈,「那個,你也別介意,我就嘴快,不小心就說出來了。對了,這裡是哪?」
巡視著周圍一圈后,寅午輕聲,「這裡就是一個普通的小樹林,具體屬於哪兒,我也不清楚。不過以前在這停留過。」說著,就在搬起一塊石頭,露出個小木盒。
藤巫一臉興奮,跑到寅午面前,「這什麼啊?怎麼還有這東西?」
寅午低聲自喃:「還好,還在啊。」隨後便是轉頭看著一張滿臉驚喜,雙眼盯著盒子放光的臉,「這條路是我與姐姐找父親必經的路。以前同姐姐來,都是在這裡歇息的,所以就會在這裡留些常用的東西,這木盒裡的東西就是留下的草藥。」
「哇,好厲害,還有其他東西嗎?「藤巫滿懷期待地問。
寅午卻是看著鵂,輕聲說:「還要吃東西嗎?你自己吃吧。」
鵂扇著翅膀,意思是:我已經吃飽了。見狀,寅午自然是輕笑。又看朝藤巫,將她攙扶坐下后,堅決命令道:「好了,把鞋子脫了。」
藤巫臉色一紅,「不要管我了,我沒事,這腳都不會疼了。你還是看看你自己的傷口吧。」
在她說話間,寅午拉住腳,幾下就把鞋子脫了下來。而後大驚,「怎麼會?」,說著,也抬頭看著藤巫,「你看看,都成這樣了。」藤巫自己低頭看著腳,搖頭,「沒事的,就是有點腫而已。」看著一隻巴掌大小的腳,本是白凈色的皮膚,卻是見其雙腳腳背有一塊三指大的青紫。寅午瞬間有些不好受,「不疼嗎?」
「不疼啊,要是疼了,就叫你背我了,我還會走路嗎?」藤巫笑嘻嘻地。
寅午心裡更是後悔無比,現再回想才知道,兩人掉下陷阱,她為什麼會拖那麼久的時間,而不是立刻將自己帶上來。不是不想回到地面,是在為自己當墊子的時候,她的腳還是受了些傷。她在拖時間,為的是恢復腳上的力氣。當時的自己本該發現的才對,現在看著她腳上的傷勢,能堅持到現在,並且一聲不吭,已經是不容易了。
接著,藤巫悶哼一聲,「你幹嘛?我會疼的!」
寅午卻是並沒有放手的想法,見兩個指頭在傷口周圍捏動著,「怎麼?現在會疼了?那剛剛你怎麼不說?你就忍耐一下吧,我看看受傷的面積。」
見藤巫一臉嫌棄,「行了,你就是變態,喜歡捏女子的腳。小時候怎麼沒聽說你還會醫術?」說著,還將腳伸開。
寅午咧嘴一笑,「我這還真是有這癖好,你就滿足一下吧。」
藤巫臉色一紅,「你,你……」
寅午自己卻是思考好久了,對於她的脾氣,哪怕說半句話,她就會捉風捕影,到時候,自己也不好解釋。在這個時代,現在自己的做法,完全可以說是在耍流氓了。不過,在自己看來,還是要親眼見到包紮上藥,心裡才會放心。耍流氓又何妨!
醫者,大義也,懸壺濟世,這就是他們的目標。可自己卻並不以此為願。他就只是看了太多書,知道小小一點用藥基礎,完全達不到真正的懸壺濟世的博醫者。再加上在這裡,不能用,也不能說出自己在21世紀所學的東西。現在就真是茶壺煮餃子。
藤巫卻是動著腳,「好了,你抹好了嗎?我這不穿鞋子,會難受的。再說了,你這樣子,我腳會癢的。」
「嗯嗯,差不多了。好了,等一下會有些疼,你堅持下。」
「啊,不要!」
「不行!接下的手法,是我在一本醫書中看到的。當年的神農在研習草藥的時候,無意受傷。嘗試了許久,才成功找到治療外傷的草藥。自然,他老人家也研究出那草藥的用途,必須揉捏后,將汁液混在傷處,一起揉搓才會好得塊。」
「那為什麼要揉啊?」
「要用我們身體中的靈力灌注在傷口處,才可以。」
「靈力嗎?我父親有。你也有?」
「當年伯父教過些。」
寅午只能想到這個理由。其實背後的原理很簡單,就是把受傷的地方的淤血疏理開,草藥也是外用的舒筋活血的藥物。在21世紀的醫學書上,這是很常見的情況。西醫的話,就是毛細血管破裂,用酒精可以緩解疼痛,再加一些消炎的西藥包紮,其治療速度也是很快的。不過比起中藥的話,還是差了些。中藥的活血化瘀,在神農時期就開始用了,現在朝中的藥師,都會用中藥包紮,只是不會揉捏,所以效果看上去要差些。要是加上揉捏的話,效果定要快西藥好些。
對於眼前的藤巫,只能用她理解的東西,才可以將事情說清楚。在她的理解範圍,像他父親的話,就那靈氣,還的確是有很大效果。可有靈氣的,畢竟只是少數人,而且效果有限。對於普通人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用藥靠譜。
寅午繼續輕手揉著,卻不再聽到痛苦的叫喚。抬起頭,剛好見藤巫臉上更加紅潤,嘴唇微顫。
「怎麼了?是疼了嗎?」
「不是,你這方法,其實挺舒服呢。你用的葯是什麼葯,怎麼效果這麼好?我回家,也叫他們多準備些。」
寅午輕笑,「這樣吧,我把剩下的給你,你把它拿回去,就知道是什麼了。還有,你這樣子,估計還要幾次才會好。你得自己上藥了,自己揉捏了。」
「可我不喜歡摸自己的腳啊。」聽著藤巫的話,寅午扶額,慢慢起身,臉上有些發白。心裡有些無奈,暗忖:今天流的血太多了,在蹲了這麼久后,頭必定會有些暈。
當然,此刻寅午搖搖晃晃的模樣當然沒逃過藤巫的法眼。藤巫立刻起身,扶住了他,「怎麼樣了?是流血太多了嗎?叫你吃東西你不吃,這下好了,連站都站不住!你說說你,這個樣子,你能幹嘛?你可以幹嘛?」嘴上說著,其手裡也沒閑著,就開始搜著吃的。
幾下沒搜到,感覺她是去尋找食物。沒多久,就感覺一隻小手攙扶著寅午,隨即,塞了一塊東西在寅午嘴裡。鹹鹹的,還有點口水的味道夾雜在裡面。本就頭暈的寅午也沒太在意,嚼了幾下,咕咚一聲,把食物咽下去。
寅午接著就地坐下,隨即睜開眼睛,有氣無力道:「沒事,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也在這時候,又感受到一塊東西塞在嘴裡。寅午有些好奇,抬起頭。首先看到的是鵂那圓滾滾的大眼睛,緊接著,看到它的嘴正朝自己的嘴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