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們結婚吧
某一首歌是這樣唱的：有些事來不及思考，就這樣自然發生了……
送別老闆娘之後，王夏回家的路上，接到一個電話。
來電顯示，是回收站後門辦公室的座機。
但凡白雲城地界上的獵靈人，如果拒接這個電話，無疑把路走窄了。
王夏想把路走寬一點，接起了電話：「老闆娘，有事嗎？」
「咳咳，我不是什麼老闆娘。」
伴隨著一陣乾咳，電話里傳來一個中年大叔的嗓音：「王夏是吧，特地通知你一下，我是回收站新任經理，我姓戴，不共戴天的戴。」
開場白帶著殺氣，起手不共戴天。
「哦，戴總，你好你好。」
王夏受寵若驚：「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王，隔壁老王的王。」
「嚴肅點，收起你那一套！」
戴茂一副領導教訓下屬的口氣，似乎生氣了。
他有理由生氣，因為他有個年輕漂亮的嬌妻。
凡是這種類型的男人，都對隔壁老王深惡痛絕。
批評了王大帝之後，戴茂又說道：「你馬上來一趟辦公室，有事找你。」
聽到這種命令式的語氣，王夏不太配合：「戴總，真是不巧，我生病了，頭重腳輕的，走路都成問題，有事改天再聊吧。」
「你可是獵靈人，沒那麼容易生病。」戴茂冷哼一聲。
「戴總，瞧您這話說的，獵靈人身體素質確實稍微好一點，也沒百病不生那麼誇張，得癌症的都有。我出道這些年，也感冒過好幾次。」王夏擺事實講道理。
戴茂斷定對方故意稱病，說話更不客氣了：「那你好好養病，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你不過來報到，以後回收站的任何任務，你就別參與了！」
說完他掛斷電話，不給王夏秀出嘴上功夫的機會。
除了不給機會，還不給活路。
這個時代的江湖獵靈人，只能去回收站接單子討生活。如果單獨跑出去給富豪驅靈什麼的，會被當成神棍抓起來，唱一曲鐵窗淚。
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來者不善，如果王夏去了回收站，面對他的是各種小鞋。如果不去，徹底失去了工作機會。
還有個更殘酷的現狀，他家裡只剩20斤米了，撐不過一個星期。
看了看頭頂的紅白之花，王夏心裡有個問號：自己也算五五開的歐皇吧，為毛這麼倒霉？
從綜合角度權衡利弊，王夏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撥通了老闆娘的電話：「你在哪，上高速了沒？」
「還沒呢，這麼快就想我啦？」老闆娘有點小開心。
「發個定位，我有事找你。」王夏說道。
「出什麼事兒了，不會是戴茂在追殺你吧？」老闆娘幸災樂禍。
「沒有，我有個東西忘了給你。」
「還有臨別禮物嗎？算你有點良心，我發個定位。」
「等我！」
王夏開車狂追，在出了市區的郊外公路上，看見了停靠在路邊的寶馬。
注視著站在路邊等待的尤物，他下車不顧一切沖了過去，把老闆娘緊緊摟在懷裡。
老闆娘沒有反抗，表情還很是受用。
畢竟眼前的一幕，實在太像影視劇。
你一定在影視劇里見過這樣的名場面：男主角跑去機場，對妹子大聲說出我愛你。
過了十秒鐘，老闆娘沒等到那三個字。
她生氣了，推開王夏，伸出小手：「東西呢？給我。」
「我要給你的東西，不是一般的禮物。」
王夏說著，唰地單膝跪地，掏出了一個婚戒：「蘭若馨，請允許我叫出你的名字，我再也不能隱藏對你的愛了。你的第一次給了我，我要負責到底，我們結婚吧！」
老闆娘呆若木雞。
她想過一萬種可能性，唯獨沒想到，暴瘋大賤會跪下來求婚。
饒是她經歷過大風大浪，這一刻也傻眼了。
「若馨，我親愛的小馨馨，請給點反應。你不說話，是默許了嗎？」
王大帝眼巴巴地望著小馨馨：「如果你不好意思，就眨個眼，眨一下就行。」
小馨馨終於回過神來，說出了最能代表她心情的兩個字：「賤人！」
王夏崩潰了：「不帶這樣的啊，我對你求婚，你罵我賤人？」
「你這戒指，一看就跟我手型對不上，半路上臨時買來的吧？讓我猜猜，是不是戴茂出招了，你扛不住了？」
老闆娘不愧是老闆娘，瞬間分析出有用信息量。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愛就要勇敢說出來，憑我們三年的感情基礎，是時候去領證了！」
王夏豁出去了，依然保持單膝下跪的姿勢。
老闆娘哭笑不得：「死鬼，我知道你不要臉，但沒想到你不要臉到了這種程度。為了活命，你把婚姻都敢搭進去？」
王夏一臉嚴肅：「不要問我，現在是我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老闆娘果斷給出了回復：「談婚論嫁就免了，去年我就告訴過你，我這輩子不會結婚。」
王夏眼前一黑，百般無奈地站了起來，退而求其次：「不婚主義者也得談對象啊，那就當我女朋友吧，咱們正式把關係確立下來。」
「是不是還要鬧得滿世界都知道，讓戴茂有所忌憚，不敢動你？」
老闆娘又看穿了一切。
然後她嘆息了一聲：「你在白雲城混得太久，限制了你的格局。沒接觸過上面的層次，只靠那點小聰明，走不長遠的。我這麼跟你說吧，如果你對外宣傳是我男朋友，不用戴茂收拾你，我家老頭子，一定會先打斷你的腿。」
王夏傷心欲絕：「這麼現實嗎？」
老闆娘也很無奈：「生活永遠這麼現實，與其怨天尤人，倒不如抓緊時間漲點本事。你要是能夠晉陞四境，連我家老頭子，也得客客氣氣叫你一聲小兄弟。」
「明白了。」
王夏忽然安靜下來，安靜得令人心悸。
他就像當初行走在凶靈街的那個暗夜獵人，頹廢中蟄伏著一種力量。
這是老闆娘心目中最難以忘懷的王大帝，三年前，那個拖著幾條屍體走進回收站的大男孩，就是眼前這副模樣。
那是她第一次被觸動心弦。
「戴茂畢竟是高門大院出來的，以他的行事風格，不至於直接找人動你，一定會先斷你靈米，讓你去求他，然後隨意拿捏你。等把你玩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再給你安排一個必死的任務。」
老闆娘開口了：「看在你臭不要臉求婚的份兒上，我給你支個招。你去隔壁的清風城逛逛，那裡的回收站負責人比較好說話，你作為外地獵靈人拿不到全額獎勵，憑你的嘴皮子，拿到六七成賞金還是沒問題的。」
「謝謝。」
王大帝轉性了，變得彬彬有禮。
他取下脖子上的小玉佛，掛在老闆娘身上，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這才是我要送給你的東西，以後每天都要戴著，別弄丟了。」
老闆娘拿起玉佛吊墜看了看，她的眼竅似乎看出了什麼，神情格外驚訝：「這東西不一般呀，你從哪兒得來的？」
王夏笑道：「當然不一般，從老苗店裡淘來的老物件，高僧開過光的。你最近運氣不太好，帶上這寶貝轉個運，以後起飛了，別忘我帶我飛。」
老闆娘感動了，這次是真的感動了：「這麼寶貴的東西，你捨得送給我？」
王夏也有大氣的一面：「有什麼捨不得的，這東西雖然寶貴，能有你那一夜寶貴？我雖然娶不到你，但也不希望我心目中掌控全場的老闆娘，淪落到陪喝酒陪唱歌的地步。」
老闆娘微微顫抖，雙眸湧出淚花，撲過去抱住了他：「賤人，自己小心點，別死那麼早。我知道，你心裡比誰都驕傲，你不願意被人管著，也不願意對那些大爺低頭。好好活著，我還是那句話，你隨時需要，隨時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