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十章

從教導處出來，胡老師有些慚愧地對楚青松說：「楚然爸爸，很對不起，這件事我處理得不好，給你也添麻煩了。」

楚青松這人的情商也很高，立馬對胡老師說：「我知道您的為難，學校的決定不是您一個人能左右的，孩子說話直，您也多諒解，她一個小女孩碰上這樣的事，難免控制不住。」

胡老師連連擺手，「不不不，孩子很好，是我們老師考慮不周。」他轉向楚然，讚賞地說：「楚然，你能學會維護自己的權益，這很好，老師也得向你學習，這件事我會盯著學校儘快處理，一會我會先到班上澄清這事，我也會跟其他班主任說一下，希望這件事不要影響你學習的積極性。」

楚然很滿意，這個時代人們還很少考慮到名譽、精神賠償的問題，說實話，胡老師開始的處理辦法是很符合常規的，一般人都覺得這樣就足夠了，但胡老師能在她提出不同意見后反省並採納，令楚然很開心，心裡的芥蒂也消除了，她笑著對胡老師說：「不會的，胡老師，謝謝您了，我昨天對李老師的態度也不好，還請你們原諒。」

胡老師很欣慰地點點頭，問她是繼續回去上課還是先跟家長回家，楚然看看時間，晚自習也快下了，她就不回去了，直接跟父親回家吧。

跟胡老師告別後，楚然跟著楚青松回到家裡，父親在學校這麼給力，楚然非常高興，這個爸爸簡直太讓她滿意了！楚青松則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責怪她應該早把這個事告訴他，楚然撒嬌說：「唉呀，我以為是件小事，就沒放在心上，哪裡想到這個男生會這麼差勁呢。」

楚青松有些憂心忡忡，人心險惡，女兒又長得這麼漂亮，他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沒想到女兒差點在他眼皮子底下吃虧，他還擔心女兒要是在學校里再碰上這樣的事怎麼辦，他不可能時時看著女兒。楚然看他實在是放心不下，想了想，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她興奮地提議：「爸爸，要不我去學武術吧！」

楚青松乍一聽，也覺得是個好主意，可又一想，想武術太吃苦，女兒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有點捨不得，再說，女兒平時上學時間就緊，周末還得練琴，已經很累了，他有些猶豫。

楚然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女孩子會武術可是很帥氣的，可惜她之前沒有機會學，不過這不妨礙她羨慕。她唯一擔心的是費用，楚青松一個人撫養她，已經很不容易了，她再提額外的要求，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楚青松看出她的想法，溫和地說：「然然想學，爸爸支持，不要考慮費用的事，這不是你這個年齡該擔心的事，爸爸只是覺得太吃苦了。」

楚然本人就不是個怕吃苦的性子，她前世父母工作忙碌，就很注意培養她的自理能力，工作后單位競爭激烈，可沒人慣著她，要是怕吃苦她在單位也生存不下來。

楚然笑嘻嘻地說：「爸爸放心，我現在長大了，不怕吃苦，你看我現在每天早晨跑步不是堅持得挺好。」

楚青松一想也是，再說如果女兒學了武術能保護自己也是個好事，他說：「那明天我就去打聽一下，或是問問你徐阿姨，給你找個好老師。」徐阿姨叫徐萍，是林曉雪生前好友，在少年宮工作，也是林曉雪師範的同學，記憶里是個很好的人，林曉雪生病的時候經常去醫院看她，也是看著楚然長大的，不過楚然過來這一個多月還沒見過她。

楚然很高興地答應了，楚青松辦事可是很靠譜的。

第二天剛到教室坐下，王燕燕就告訴她，昨天第三節晚自習班主任胡老師就在班上說了，關於楚然早戀的傳言純粹是子虛烏有，是其他同學故意散布的謠言，並說學校會對散布謠言的同學通報批評，讓他公開道歉，也告誡班上的同學接受教訓，不傳謠不信謠。

楚然很高興，看來胡老師也是很給力的。通過這件事，也能讓楚然看清一些人和事，並不是壞事。比如面前這個真心為她高興的女孩子，比如之前一直覺得不錯的班長…….

過了兩天，晚上放學，楚青松就告訴她，給她找了個散打的老師，徐阿姨問了少年宮的武術老師，覺得楚然年齡偏大，時間又不自由，學武術要打基礎，見效慢，不如去學學散打，武術老師給介紹了個教散打的教練，之前在特種兵大隊就是教散打的，只不過受了傷，年紀也大了，轉到地方工作，自己私下也收學生。楚青松已經跟這位教練電話聯繫上了，只等周六晚上帶楚然去見見。

在楚然的期待中，周六晚上到了，吃完飯，楚然就催父親出發，教學的地點離楚然家有段距離，坐車得半個小時。他們到的時候，有四個孩子正在上課。他們父女就站在外面觀看，看著這幾個男孩來回對戰，楚然覺得熱血沸騰。

孩子們下課後，教練迎上來，這位教練姓方，長得不是特別高，但是很魁梧硬朗，身上軍人的烙印很重，四十多歲，跟楚青松一見如故，共同的軍旅經歷讓他們都覺得親切，只是面對楚然，方教練有些撓頭，他沒想到這樣一個嬌滴滴又漂亮的小姑娘要學散打，怎麼看著也不合適啊，方教練把為難處坦誠告知，學散打免不了身體接觸，他一般是讓兩個學生一組對練，關鍵動作他親自上手，但楚然是個姑娘，他這裡的學生大多是男的，只有個戰友的小女兒才7歲，跟楚然對練也不合適，再說他也不好教啊，小姑娘這麼漂亮，一般人也下不去手摔啊。楚青松皺起眉頭，這的確是個問題，楚然眼珠一轉，直接開口道：「方教練，那讓我爸爸跟我一起對練怎麼樣？」

哎，這倒是個好主意，兩位大男人眼睛一亮，楚青松軍人出身，有基礎，肯定學得輕鬆，他也有技巧，能控制住力道，既不能傷了女兒，又能教導女兒。兩人一拍即合，這樣最好，大家都放心。

主要問題解決，下面就是上課時間，楚然只有周末有時間，但方教練這邊的學生上課也主要是周末和晚上，時間安排得有點緊，這樣看下來，只有周六晚上9點到10點和周日早晨7點到8點有空餘時間，還可以一對一上課，楚然算算，這兩個時間段都可以，頂多是少睡點的問題，楚青松的意思是一周一次課就行，但楚然擔心課少拖得時間太長，影響效果，就提議上兩節課，平時晚上回來再練習一下，她覺得應該是沒有問題，方教練笑呵呵地在旁邊看著父女倆討價還價，最後還是父親拗不過女兒。

談到學費，方教練直接提出一節課20元，楚青松不肯，他打聽過，像方教練這種級別，不是一對一也得三四十塊錢，更何況這兩個時間段只教楚然一個學生，方教練大手一揮：「我們是熟人介紹，又是戰友，就這個就行，我開班也不是為了錢，一方面是教教孩子，一方面也怕不活動活動就廢掉了。」他很乾脆，堅決不肯多收錢，楚青松很是感動，但他只是重重握了下方教練的手。

楚然心中也很感激，同時也覺得方教練可能是知道她們家的情況，知道楚青松一個人撫養女兒不易。她沒辦法說什麼，只能在心中記住這份情誼。

既然談好，索性今天就開始上第一節課，方教練先是教導她做好準備活動，告訴她平時應該怎樣訓練，然後開始給他們父女演示基礎動作，楚青松這方面的悟性當然是不在話下，楚然的理解能力也很好，雖然開始身體協調能力還不是太好，但這個可以通過多練習來彌補。

一個小時下來，楚然大汗淋漓，方教練滿意地對楚青松說：「丫頭不錯，是個悟性好的，能沉下心來也能吃苦，是塊好苗子，以後你每天監督她練個十幾分鐘就行。」

楚青松也很高興，沒有什麼比女兒得到誇獎更讓他高興的了。楚然則覺得方教練果然不愧是名教練，讓她受益匪淺。

回到家，楚然趕緊去洗澡換衣服，方教練那裡可沒法洗澡換衣，不過現在都是這個條件，好在她多帶了件外套，要不然出了汗很容易感冒。

洗完澡，她又簡單跟父親比劃兩下動作，楚青松認可后，就催她趕緊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去上課。

第二天早晨，楚然在渾身酸痛中爬起來，也不敢吃飯，匆匆喝了碗芝麻糊，又跟楚青松去方教練那裡去上課。

又一個小時上下來，她覺得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方教練邊讓她做做放鬆運動，邊誇讚她有毅力，告訴她剛開始都這樣，堅持下來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她都要掛在楚青松的身上了，楚青松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心疼她，幾次想說算了吧，但又忍下來。半途而廢可不是個好習慣，理智上他知道應該鼓勵女兒堅持下來的，只是實在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