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詡去向

容詡去向

容詡從虛茫境界中期變態般地成長,跨過後期進入虛茫大圓滿。

摩崖宿傾雖為胎息境界,實際上他的魂體受到重創,渡給容詡的修為只能到陰丹期。又因為容詡算是新生魂體,從未有過進階的準備,那強大的力量,硬生生被壓制到凝體中期。

容詡丹田內的膨脹感久散不去,雖是如此但也無性命之憂。

一般來說,將陰丹級別的力量硬生生塞進容詡的丹田,或許丹田早被撐爆,即使保住了性命,虛茫期魂體也容納不了龐大的魂力,則空有魂力無法吸收利用。

可是在宿傾予他法力傾注時,一股無形的能量,細心呵護著他魂體中的每一道紋絡。像是指引魂力被他的丹田吸收,速度不慢卻溫和無比。宿傾的魂力自然聽從他的指引,魂力不會在容詡的體內亂竄,不會不甘於進入虛茫期的魂體。那龐大的魂力充滿了容詡的丹田,一部分進階了容詡的修為,無法承受的那部分安安靜靜地沉睡下來。

容詡反應過來,在宿傾消失前他說了師祖的那番話,宿傾終究是聽進去了,也相信了。宿傾教會容詡運轉魂力與靈魂達成交易,其中就提起了執念力,他怎會不知曉執念力的作用?

魂之執念,可不受天意和世俗約束地換取任何願望。願望達成,靈魂交易完成。護他周全,是他自毀魂體成為新收徒兒的養分。

但是……容詡未能掌握這等要領,宿傾是向誰許的願望?

這個問題在容詡心中徘徊許久,然惡魂涯除了他們兩名鬼修,其餘皆是惡鬼。除了封印處去不了,容詡逛遍了其他地方,找不到第三個擁有修為的魂體。

唯有……藏在自己體內的那團黑氣……

他可以人身修習鬼道,全拜這股黑氣所賜。這無法掌控的意識對自己並無害處,只會讓自己偶爾性情大變。

此等異物不知何時存在體內,連死後也附於魂體之中。要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容詡也無需頭疼了。

陰丹後期的能力被濃縮在魂體內,狀態漸漸穩定,丹田的膨脹感也正在慢慢消失。若日後容詡突破凝體進入陰丹,增長的修為則成倍相加!

只是現在容詡有著凝體中期的實力,卻沒多少鬼修功法及作戰的經驗。這幾日靠那些低級的惡鬼練手,那些傢伙個個都不到虛茫期,又沒有意識不懂得戰略,散沙一般的小嘍啰實在無趣又無用。

容詡想到了被宿傾封禁的洞口,據說是個群體,實力自然也比不上那時胎息狀態的宿傾。或許最高的統領是胎息初期級別,還有幾個陰丹和凝體期部下。

宿傾有說過,如果那些傢伙出來,就當做不認識他。那些人或許不會無緣無故傷害自己,但他們和宿傾是敵人,要是知道自己這一身修為來自那個敵人,靠他們提升實踐作戰,必然沒好果子吃。

況且,封印尚未解除,他就算有這個能力也無濟於事。眼下他鍛煉實踐,不如走出惡魂涯尋找新的契機。

要出惡鬼涯並不難,虛茫期也有捷徑離開,當時說依靠宿傾的幫助來到人界探望師門。如今要獨自衝出瘴氣的包圍離開,對於凝體期以上的鬼修來說,也並無問題。

容詡對當初掉落惡魂涯的入口相當好奇,殺死自己的瘴氣在出口徘徊著,紫色瘴氣來得太奇怪,對現在的自己沒有什麼威脅,就是有法術運用打不散吹不滅的特性。這種瘴氣,有一定幾率可消散,只憑看運氣了。

但要徹底讓瘴氣挪開位置或者全部消滅,似乎不可能啊!

瘴氣……首先要知道瘴氣怎麼來的。

瘴氣的一定會有來源的,可能是冤魂作祟,也可能是執念的存留。有毒的瘴氣,極有可能為怨靈遲遲不肯離去,那麼又為何不肯離去呢

帶出一些神識延伸如紫色的渾濁中,一股寒氣延伸出來,包圍在容詡的周身。瘴氣存在於惡魂涯已經很久了,但靈魂本身卻沒多少執念力,執念也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也不排除會變得越來越弱的可能。

「既然放下心愿,為何還留在此害人,遲遲不肯離去」容詡釋放出凝體期的威壓,瘴氣分支開向四面八方逃竄,容詡也不一一攻陷,直接對著那支心點破開,紫色瘴氣漸化透明,像雲霧一樣飄然散開。

下一刻,瘴氣又滿滿聚集,這次不逃也不攻擊,竟然形成了一隻斑斕彩蝶。蝶翼如手心般大小,鮮紅圖騰印上幽紫色底紋,非魔亦鬼。異蝶撲著翅膀撒下閃爍的銀色粉末,容詡面前便不再前進,倒是圍著他轉了幾圈,終於慢慢靠近……

容詡伸手一擋,魂力在舉手投足間會心一擊,異蝶被飛來的旋風震出一丈之外得差點落地,撲起的翅膀還有些顫抖,不敢再上前接近。

「已有人形,何不就此現身,躲躲藏藏何等小人之舉?」在場無他人,容詡這話便是對異蝶說的。

異蝶輕盈的身體抖了抖,終於緩緩飛至一根樹叉之間,一對翅膀撲出層層銀沙化為光暈包圍在周身,小團光暈逐漸擴大,光散開后儼然是名銀髮紫眸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生得一副好相貌,眉頭輕撇,鳳目微斜,帶邪的笑意也並未破壞精緻的面容。此人向容詡稽首一番,相貌舉止皆不辯雌雄。容詡想禮貌地開口稱呼一聲,那聲「公子」或是「姑娘」遲遲難以抉擇。

「道友觀我數時,有何事可早早說來。」

年輕人看容詡的臉色歸於平靜,便大試探問道:「道友可是要出惡魂涯?」那人的聲色清朗,不婉轉不雄渾,容詡依舊沒法辨出是男是女。

「我是要出惡魂涯,道友何處而來,我在此幾十年,從未見過第三個鬼修。」異蝶渾身鬼氣,修為卻是不高,必然是天生鬼物。

「我並不常駐惡魂涯,更喜歡飛至各處。當初摩崖宿傾那老鬼待在這裡,不過為執念紮根,不肯離開罷。」對方說著雖然隨意,卻一直在察言觀色。提到宿傾,容詡的神色不變,就大著膽子講起那老鬼的事迹,「他剛來的時候,那些惡鬼就怕他了。生前就是個接近化神的修士,成為鬼魂后直接修成鬼仙,成了惡魂涯的一方霸主。這裡本有另一個霸主,他自稱鬼王,手底下有所謂的『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宿傾後來便與這『地府』來了一戰,鬼王輸了之後又中了宿傾的伎倆,整個惡魂涯被一座無法跨越的山分成兩半,一張封印則隔在中間。」

「你對我說這些有何用?反正封印不久會自動解開,若閣下好奇,自是可去看上一看。」容詡要出惡鬼涯,並不想理會這莫名其妙的人。

「等等,你等等!」異蝶有些急了,緊緊跟在容詡身後,語氣也不客套了,「我沒阻止你出惡魂涯,但你現在作為鬼修卻沒有人指導,是無法再有進展的!鬼修的修鍊方式早已失傳,唯有惡魂涯另一頭的鬼王他們才能幫你!不然,宿傾會讓你去投靠死對頭嗎?」

「我和宿傾之間的談話,你怎都知道?」容詡的神情已然不滿,「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包括那老鬼當初明知你在涯頂受難也不來幫一把,眼巴巴看著你掉下惡魂涯。他也是太孤獨了,便順水推舟任你死去,好留下來陪他。」

「你不是主導嗎?」容詡注視著對方,眼見那人神色有異。剛才的瘴氣,與當初在惡魂涯頂侵襲他的煞風一致。也就是說,面前的異蝶便是殺死自己的罪魁禍首。

「你連這個都不氣嗎?還是跟著名門正派太久了,被教化得連憤怒都不會表達了?」

「就算你什麼都不做,我最後還是會死。」容詡現在也看開了,對自己的死亡並不介懷,但並不代表不會對異蝶有忌憚。

「是啊是啊!我還幫了你呢!要是我不快點弄死你,你就會被那些偽君子弄死。偽君子把你弄死後,你的魂體就不會好好的了,掉下惡魂涯的也將是殘魄。怎麼會接受宿傾的修為,成為一名鬼修?鬼修的修為高了,可是比活著的時候都逍遙……」

「你的話真多。」聽著對面正義言辭的長篇大論,容詡不耐煩打斷了他,「你先說,既然惡魂涯那麼多情況都看在眼裡,那宿傾將他的修為給我時,你也看到了?」

「這個……我也不是故意看到的,剛巧趕回來。哈哈……我也納悶了,兩個彼此互不信任的人,為何會在一方將滅之時結成師徒關係。然後這種關係在宿傾灰飛煙滅之時又被切斷,眨眼時間的師徒契約,真是諷刺啊!」

「哦……你以為我不會生氣?不會讓你也灰飛煙滅?」容詡瞥了異蝶一眼,帶著一絲靈壓鎮在對方頭頂。

異蝶瞬間感到頭暈目眩,都快維持不住人形。容詡雖然實力只能放出凝體期,但靈壓卻無限制,藏著多少實力就放多少。

陰丹期的靈壓讓異蝶有些忌憚,但這傢伙也沒有閉上那張可惡的嘴:「你不可能違背宿傾遺願的對吧!你……也不會讓自己永遠在凝體階段停留。不出一年,惡魂涯將歸為一體,這裡重新成為鬼王的天下。你……你可要想好了……咳咳……」話剛落,那人重新化成蝴蝶模樣,竟是掙脫了靈壓朝著惡魂涯上方飛走了。

容詡遠遠望了幾眼,身體一輕躍上了山崖。周圍沒有風,天空被一片如黑色布紗般的東西籠罩著,便是那惡魂山崖千年不變的陰暗之處,也是鬼修最喜愛的居所。

先去人間看看吧!

暫時將異蝶的話拋在一邊,宿傾遺願也好,鬼王勢力也罷,現在想也無用。不如腦子裡什麼都別裝,一切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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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魎(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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