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不重生7
和杭素不歡而散后,宇文瀚當即讓人去找仲孫雲,可哪裡還尋得著,氣得他又砸了一套茶具,心中也認定仲孫雲就是欒夢曦安排的。
氣恨之後就是遷怒,下旨就把推薦仲孫雲的御醫打入天牢,一家子也都抄了。
再想到欒夢曦,宇文瀚只覺得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且說聞景耀出宮后爬上馬背,被冷風一吹,才后怕起來,這一回的宮宴只有他參加,他向來千杯不醉,怎麼今天才喝了三杯就渾渾噩噩,從刺客出現,到皇後娘娘大發神威,明明時間不久,他也看出那些刺客的目標根本不是皇上,而是他!
皇上要滅聞家的心昭然若揭,夢曦一個人在宮中該是如何舉步維艱?
想到妻子傳的話,再想到娘娘不知怎麼搞出身具異象,他心裡終於下了決定。
翌日,當今皇後娘娘是神女下凡的傳言慢慢傳開。
說她出生之時天生異象,有金日投懷,化為一根神鞭,神鞭上抽昏君、下打佞臣,名為打神鞭。
又有傳言道神鞭南抽山嶽、北打四海,名為趕山鞭。神女攜趕山鞭下凡,為的是讓國家富強,萬國來朝。
不過三天,茶館酒肆就為了神鞭究竟是打神還是趕山吵了好幾回。
傳言在市井,宇文瀚在宮中修養,還不知道這些傳言,然而,瑞王宇文凜審問刺客一事卻出了差錯。
刺客都死了!
消息傳來,宇文瀚臉黑了一陣。這些刺客都是他養的心腹好手,這次的計劃是他親手策劃,要是事成誰也不會管這些刺客怎麼處置,可欒夢曦趁他昏迷之時讓瑞王親自審理,他不得不棄車保帥,也只能生悶氣了。
他為了摘清自己,這可害苦了瑞王,刺客被擒時雖然個個受傷,可活的都好好的,怎麼你瑞王一接手就全死了,不說你是主謀,為了滅口都對不起這個大好機會!
宇文瀚撐著病體上朝,面對的就是言官御史彈劾瑞王的奏摺,他全部擋回去,可在封后宴會上受傷的官員們卻不答應,皇上中毒受驚不欲追究,那是看在瑞王是他兄弟的面子上,他們同樣受到驚嚇,瑞王把人審死了,也不能一個交代都沒有吧。
就算退一萬步,你讓人象徵性再往下查一查,象徵性給瑞王一點處罰也是那個理,可宇文瀚啥懲罰都沒有,簡單粗暴的護短,這怎麼讓人服氣!
於是不忿的官員們直接在朝會上開炮,把瑞王當成始作俑者懟,懟瑞王有謀反之心,說皇上偏袒兄弟宗親,不堪為仁君明君!
言官的嘴反正就怎麼說怎麼有理,本來就被杭素氣得滿肚子火,宇文瀚當即發難,讓人把那言官拉出去打,這一下惹了眾怒,朝堂之上,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皇上這樣偏袒宗室,文臣、武將、勛貴自然不答應,就在仗責言官后不久,皇族宗親就被告了。
侵佔良田、強買強賣、奪□□室,這些罪名民不舉,官不究,可現在卻都被人翻出來,一件兩件是小事,摞在一起就顯得罄竹難書,宇文瀚看得一個頭兩個大,杭素就天天過來看他頭大。
宇文瀚因為攝於所中的毒不敢攔她,見她出入皇宮各處如入無人之境,心裡就像有火山要爆發一樣。
可他不能爆,杭素的所作所為簡直就在說:你要是不想管這些雜七雜八的煩心事,看我啊,我來幫你管!
犯了左性的宇文瀚看這麼多官員告宗親,乾脆當沒看見,他的態度讓文武百官愈發惱怒,也讓宗親們抖擻起來,他們當然不知道宇文瀚再和官員們別苗頭,只以為宇文瀚上位之時弄死了太多兄弟,現在不過就是施恩於宗親,為的是在宗親們這裡挽回名聲。
有皇上偏袒,他們不僅不害怕被告了,甚至還有幾個年輕氣盛的郡王世子湊一起計劃一番,趁跳得最凶的言官落單之時,跑去把人套麻袋拉到巷子里狠狠錘了一頓。
並放下狠話::「當今皇上是我表哥,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唧唧歪歪管我們的事?別說是侵佔良田,小爺就是打死你,沒人看見,你除了上奏諫言又能如何?!」
他們雖然狂妄,卻也知道背著旁人,打完人就揚長而去。
可憐這個言官四十多歲,在巷子里昏迷了兩個時辰,好容易醒過來,常隨才找到他,被攙回家中,越想越氣,留下一封絕筆,氣死了。
常隨請來大夫看傷,沒想到人都已經沒氣了,再看完絕筆書信,悲痛欲絕,想拿著書信去京兆府告幾個郡王世子無故毆打官員,可又怕京兆府攝於皇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時候他一個小小奴僕,估計命都沒有了,還哪有機會為老爺報仇?
思來想去,他一咬牙,一跺腳,在次日朝會時拿著老爺的絕筆書信就跑去敲登聞鼓了。
朝堂上正為了宗親違法之事吵的不可開交,就聽「咚、咚、咚」的擊鼓聲傳來,文武百官慢慢放低了聲音,那鼓聲頓時顯得特別明顯。
宇文瀚又驚又怒,呵斥道:「何人在外擊鼓!」
不一會,殿前侍衛來稟:「有周家奴僕,狀告昌陽郡王世子、裕臨郡王世子、安楊郡王世子毆打朝官周文光,至其死亡。」
朝堂上陡然一靜,然後是官員們看周文光的位置,看到沒人,這才想起來因為周文光連上十三封奏摺被宇文瀚放假了,沒想到人居然被打死了……
宇文瀚也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還沒說話,朝堂上齊刷刷跪了一片,官員們的聲音宛若洪濤朝他撲來,說的什麼宇文瀚也聽不見了,他只感覺自己好像要在這洪流之下粉身碎骨!
「皇上!」內侍驚呼一聲,壓下官員們讓皇上審理此案的聲音,他們抬頭,就見宇文瀚從龍椅上栽下來!
朝堂頓時一陣大亂。
等宇文瀚好容易掙脫黑暗,睜開眼睛,就見欒夢曦的臉出現在眼前,他下意識覺得胸悶氣短,撐起身體就要下床,杭素見狀道:「不著急,幾個郡王世子毆打朝官致死的案子已經移交大理寺,由宗人府、京兆府、大理寺三司會審,皇上還是安心修養吧。」
宇文瀚看著杭素問道:「是何人下令?」
杭素一笑,道:「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皇上昏迷,朝堂大亂,瑞王涉及宮宴刺客一案閉門不出,丞相與鎮國公向來意見不一,所以就問道皇上面前,你還昏迷著,本宮不得已之下才和幾位大臣拿了主意,不過你放心,朝中官員說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貴為皇后,有母儀天下之責,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參與朝政,皇上知道,也會理解的。」
她說完,看著宇文瀚,認真問道:「皇上,您理解嗎?」
宇文瀚:我理解你個@#%%$……
他瞪著眼睛沒說話。
杭素也不管他,說完起身就走到一旁的書案前坐下,宇文瀚這個時候才看見書案上堆放著奏摺,只見杭素撿起一封奏摺煞有介事開始看起來。
「對了,這些奏摺都是急報,丞相不敢做主,無耐之下只能送到皇上寢宮,不過你現在纏綿病榻,為了你的身體著想,還是我受累幫你看吧,你覺得怎麼樣?」杭素像是突然記起來要給宇文瀚一個理由似的說道。
「你!安敢如此!」宇文瀚氣得就要爬起來,可五臟六腑的疼讓他「噗通」一下摔下床榻,他悶哼一聲,不知摔到哪裡,只覺得手腳無力,爬也爬不起來,再抬頭,宇文瀚就見杭素一手拿起筆,蘸了硃砂,在奏摺上批閱起來。
「放肆!欒夢曦!你放肆!來人!來人啊!!」宇文瀚趴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喊著,他用盡全力,聲音卻只有微弱的一點,根本傳不出去。
杭素以皇后的身份來照顧皇上,就算是宇文瀚的心腹太監也是閑雜人等,只能在殿外聽吩咐。
自然是無人理會,無人應答,也無人進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杭素批完幾十份奏摺,看了一下滴漏,快亥時了,再看宇文瀚,他早已經昏迷過去,只穿了一身中衣,秋意漸濃,夜晚又寒涼,宇文瀚這麼趴半晚上,估計又要吃苦頭了。
杭素搖搖頭,真是不識時務,有眼色一點少吃點苦頭多好,現在這是何必呢?
她把書案稍作整理,才將宇文瀚拎回床上,傳來宇文瀚的心腹太監去請御醫。
「皇上憂心政務,批閱奏摺到亥時,本宮勸了又勸,實在勸不住,又不敢違抗聖旨……」杭素語氣里又是心疼又是難受,深刻說表明了她的無奈。
御醫也沒辦法,他是只能治病,病患不尊醫囑,就算是華佗扁鵲在世也沒法子,只好把利害關係說清楚:「皇上本身就因為中毒傷了身體,如今氣怒攻心要仔細修養,再這麼勞累怕是會損傷根基啊……」
杭素聞言只能道:「等皇上醒過來,本宮定會勸皇上保重身體。」
等御醫一走,內侍小武子一臉急色而來,附在杭素耳畔說了一個消息。
杭素聽完微微皺眉,問道:「消息屬實?」
小武子道:「千真萬確,和煦殿的哪位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子,不是小宮女傳來消息,估計要藏道孩子生下來,娘娘,現在可如何是好!?」
他口中和煦殿的,正是欒夢暖,欒夢暖廢后又禁足,宇文瀚因為中毒一時還真沒想起來她,這就導致她一直被禁著足,杭素也沒想到她都懷孕五個月了,思緒電轉,她發現欒夢曦懷孕的消息好像也不壞。
「有什麼如何是好的?這是個好消息啊。不管怎麼樣,襁褓嬰孩總比……好操控吧。」杭素意味深長地說道。
小武子微愣過後,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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