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姜翰義知道自己這下馬屁拍馬腿上了，不敢再耽擱，正要離開幹活，對面拍賣台上突然闖進一個慌慌張張的小廝，跟拍賣師說了什麼，拍賣師臉色一變，但很快鎮定下來，吩咐了兩句，轉頭對眾人說：「各位貴客，按照慣例，下面是我們本次拍賣會的的壓軸寶貝！」
話音落下，現場的氣氛瞬間被推至最高點。
姜翰義心裡咯噔一聲，庄柔露臉等於自家大人丟臉，他要完蛋了。
很快一個穿著水藍色肚兜薄紗的姑娘被帶到台上，她滿臉驚恐，梨花帶雨，一下勾起在場男人的興緻。更為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是當朝女官，把這種權貴玩物壓在身下欺辱的快感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
「起拍價，八百兩黃金！」
台下靜了一瞬，沒人競價，倒是有人問：「不是說這次有兩個女官嗎？其中一個還尤其年輕貌美，就是這個？」
拍賣師陪笑說：「不是，另一個好貨色我們準備留到下次拍賣會。」
「開什麼玩笑，我就是聽說這次有兩個女官才特意趕來。」
「就是，老子前面的寶貝沒買幾個，就為了留銀子買女官。」
「趕緊把另一個帶上來！」
……
易恩陽幽沉的目光落在姜翰義身上，他如夢初醒，趕緊退出去。
沒過多久。
拍賣師還在努力平息客人怒氣的時候，樓外突然傳來震天的打殺聲，不給樓內眾人反應的機會，大批官兵衝進樓內，一個個刀刃和鎧甲上鮮血淋漓。人群中發出驚恐慌亂的尖叫，似無頭蒼蠅掙扎逃竄，但所有反抗都被毫不留情地鎮壓。
等現場被控制住，官兵讓開一條道，姜翰義搖著扇子走出來，逼格裝滿。官兵把拍賣師押下來，姜翰義一收扇子，扇頭戳在拍賣師腦門上，「你們綁來的女官呢？」
拍賣師顫巍巍地回頭看了一眼拍賣台，呂婉清激動地叫：「我在這裡，姜大人快來救我！」
姜翰義對她安撫的笑了笑，繼續戳拍賣師腦門，「另一個呢？」
「逃、逃了……」
「逃了？」他拔高聲音，「你們這麼多人居然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逃了？」一時不知是譴責還是怒其不爭。
身後傳來一聲嘆息。
姜翰義急忙轉身行禮，「大人。」
呂婉清看清來者，難以置信地驚呼：「右相！」
姜翰義糾正她，「大人現在不是右相，不要亂喊。」
呂婉清似是想起很可怕的事情，滿臉驚懼地下跪。「拜見……易侍郎，下官呂婉清，跪謝大人救命之恩……」
易恩陽頷首，偏頭對姜翰義說：「你讓本官期待你的表現，便是如此？」
姜翰義小心翼翼問：「下官哪裡做得不對？」他來之前曾誇下海口，只要給足兵馬，定將差事辦得妥妥帖帖，讓易恩陽對他刮目相看。
「主次不分。」易恩陽沉聲教訓他。「你在這裡耍威風的時候，主使早已逃之夭夭。」
姜翰義恍然大悟，趕緊下令把大樓和府邸統統圍起來，一隻蒼蠅都不準飛出去。儘管這時候能飛的蒼蠅早飛出去了。
好在姜翰義運氣好，沒逮著蒼蠅，逮著一隻正欲出逃的粉蝴蝶，也算將功補過。
被官兵押到易恩陽和姜翰義面前的時候，麒靈的震驚幾乎要頂穿天靈蓋，下意識裹緊搶來的衣服，雖然沒露出不該露的，但一看旁邊呂婉清的穿著就知道她裡面同樣是什麼貨色。尤其在易恩陽的目光仿若無意拂過她身上的時候，她感到十分屈辱，沒好氣的嘀咕：「來在這裡做什麼。」
姜翰義對她的態度很不滿，「我和大人千里迢迢來救你，庄大人就是這種態度？」
麒靈狐疑地看著他們，「真的？我怎麼不太信。」
姜翰義撫掌，「被你看出來了，哈哈，不錯，我隨大人前來搗毀這個膽敢覬覦蘭妗的黑市，順便救你。」
易恩陽冷厲的目光掃過他，可惜他沒發覺。
聽到「蘭妗」二字，麒靈的心情瞬間一落千丈，原本的一點點感動也煙消雲散。「不勞二位大人費心，若非二位橫插一腳我現在已經順利逃出去了。」
姜翰義好奇：「你怎麼逃出來的？他們居然沒給你下藥？」
她冷笑，「姜大人了解不少，干過？」
姜翰義趕緊看了一眼始終沉默的易恩陽，摸摸鼻子不吭聲了。
麒靈的目光落在易恩陽身上，雖因蘭妗之事對他不滿，但對上他不怒自威的樣子依然不由自主畏懼，於是垂下眸子，草草行禮。
「下官拜見大人。」
「雖然大人只是順便來救下官，還妨礙了下官離開的進程，下官依然心存感激，為此特地準備了謝禮給大人。」
易恩陽忽略她的陰陽怪氣，問：「謝禮？」
「是啊，要不是為了取這謝禮下官早就離開了。」她摸出一塊玉佩扔個易恩陽，「大人可眼熟？」
玉佩是蘭妗給刺殺她太監的信物。
她雖憎惡蘭妗，也不至於在逃跑的關鍵時刻專程回去拿這證物，她主要目的還是拿證明身份的魚符，不然根本沒法回到京城。
易恩陽看著玉佩，輕輕挑眉。「你從哪裡得來？」
「一個要殺我的太監身上。」她哂笑一聲，「本來留著有其他用處，但下官不願欠大人人情，這便贈予大人了，大人可還滿意？」現如今她已明白，蘭妗靠山多且大，小小玉佩撼動不得，但能用來膈應一下易恩陽也是好的。
易恩陽盯著玉佩無聲地笑笑，扔回去，她手忙腳亂去接，正要抱怨，下巴突然被人捏起。他俯視著她，眸似寒星，冰冷而銳利，如有實質的刀鋒劃過她的面龐，她剋制不住地微微顫慄起來。
「庄柔，不要不識好歹。」
她心底一震，不甘地低下頭，「是……下官知錯。」
「最好如此。」
他放開手，轉身往外走。
姜翰義趕緊跟上去，走了兩步發現麒靈留在原地沒動，易恩陽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她將劉海撩至耳後，隨意道：「此處風景不錯，我看看再回去。」
姜翰義嘴角抽搐，心說她是不是被人擄走大受刺激導致精神不正常了，還留戀這抓她賣她的地方不成？
「受傷了？」易恩陽問。
她呵了一聲，「那是與惡勢力鬥爭的勳章。」
姜翰義這才注意到她右腿不自然地向上蜷曲，「還真受傷了？」立刻向易恩陽拍馬屁，「大人果真慧眼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