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化用舊計治刁奴
「您何不去向大夫人討教?」甜棗一面端上銀耳羹,一面與寶娘道。
寶娘搖了搖頭,道:「原說叫我接這差事,是意磨鍊我,叫我自個兒學著管家,這會兒便去問哪兒是練我呀。」
銀繁道:「本就是叫學的,您在邊上瞧著學了也是一個樣子。」
寶娘仍舊搖首未應,只道再緩些日子。
……
「晴娘子好,」銀繁沖著晴娘行禮,「您今兒怎的這樣早就來了?」
晴娘沖她笑了下,道:「有些事兒與寶娘說,她起了嗎?」
她話音方落,屋裡便傳來一聲:「我起了,阿姊你進來罷。」
晴娘即進門去,卻見寶娘仍是坐在榻上,好在儀容還算整潔是理過的樣子,寶娘道:「原是起了,這會兒都弄好,又犯了困意,想再倒頭睡會兒。」她說著便往疊起的被上一倚,便是要閉眼睡去的樣子。
晴娘忙把她拉了起來,她道:「你可莫挑著這會兒睡,如何也需得等我將話說盡了先。」
寶娘含糊得應了聲「嗯」,她順手抱過一邊籃子里肥碩的兔子摸著,一邊道:「阿姊你說罷,我聽著。」
晴娘瞧著那兔子也伸手去摸了把,她道:「我今兒聽來些事,是二舅母操辦宴會的法子——凡是需支取銀錢物件的,不論是用庫存還是去外頭採買,都需得列了條子,由二舅母親自往上頭印章與賬面對的上才可。」
寶娘聽著身子坐直了些,她一面想著一面道:「凡要做事兒的,都需得將當日自個兒所行之事列出,需得與原記在冊上的她的差事相符合,每日交還對牌時,叫人去查看她這一日成果。」
晴娘笑著點首道:「是個可行的法子。」
寶娘也笑了起來,她過了會兒倏地道:「我又想出一個,卻少不得要你幫忙,許還要你落下個兇惡的名聲。」
晴娘聞言挑了下眉,她道:「我倒好奇甚麼事兒能叫我留下個兇惡的名聲來,你且說與我聽聽。」
寶娘即與她說道起來。
……
「哪個是採買的?」銀繁向眾人問道。
有個丫鬟瞧了左右幾眼,便上前來,道:「姑姑好,是奴婢採買。」
銀繁問道:「你喚甚麼?我與冊子上的做個對照。」
那丫鬟猶豫著答了個名,銀繁將冊子翻了幾遍,倏地道:「這不大對呀,負責採買的可不叫你這名。」
丫鬟即說:「奴婢今日是代這位採買婆子的。」
銀繁將眉頭一皺,重聲道:「這種錢財過手的活兒,是不可隨意來代的,」她瞧了眼眾人神色,將聲調略略拔高,「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
她頓了頓,輕嘆一聲,道:「罷了,昨兒代的是另一個丫鬟,今兒代的卻是你,一個個的規矩都不知道丟去哪兒了。」
她話雖如此說著,卻自袖口掏出張摺疊過的紙遞給那丫鬟,她道:「這是今兒要的東西,你去賬上支了錢便去買罷,動作快些,要的緊呢。」
那丫鬟應了是,接了紙便去了。
銀繁瞧著那丫鬟走了,又瞧向人堆,她這會兒卻是直接點了幾個人出來,皆是前兩日頂了採買活計的人,銀繁道:「娘子要的東西略多,怕一個買不齊全,再叫三個去買。東西不必挑甚麼頂好的,市面上常見的便可,至於採買東西用去的錢,誰人用的最少,賞誰五吊子錢,其餘人與這最少的作比較,凡是多出的那部分花銷,就自她月錢里扣去。」
其中一個丫鬟聞言頓時愣住,問道:「何故要這樣做?」
銀繁瞧向她,道:「主子吩咐的事兒,去做便是,誰給的資格來過問?連這點規矩都沒學好?」
那丫鬟即不再說,銀繁見狀便不再講,轉頭去招來了三個寶娘的丫鬟,銀繁道:「這三人分跟著你們一塊兒去,好搭把手。」
銀繁瞧著那欲講話的丫鬟問道:「又有甚麼要過問的?」
這話一出,幾個丫鬟便未再說甚麼,只各自接了紙去採買了。
……
寶娘手間握著一把團扇,她倏地將扇遮在面上,遮掩著露出的貝齒,笑聲卻一下不漏的盡數傳出,她向晴娘問道:「你說那個採買的婆子,要曉得自個兒這回要大出血一次,那臉色該如何好看?」
晴娘聞言也笑了一聲,她指了指寶娘團扇上錦簇的花團,道:「大抵就如這個的模樣罷。」
二人正各種胡亂猜測著,倏地聽丫鬟來報,道是採買的那個婆子鬧了起來。
寶娘聞言即道:「鬧騰甚麼呀?你叫她歇會兒,她若不歇,只說照著老夫人理家的規矩要打她板子,她若停了求饒你也莫理,照舊叫人去打。要敢再嚷嚷的大聲,便加刑。」
那丫鬟即應聲退了去。
寶娘與晴娘又坐了會兒,這方慢吞吞得起身,寶娘道:「瞧瞧,開鑼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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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曉得我很短小
我一定會粗長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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