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朝夕1

第98章 朝夕1

魏無羨洗漱好后,很大方的寬衣解帶的上榻了,藍忘機后洗漱好,待他出來,魏無羨已經洗白白在床上了。此前二人沒有相認時,都是魏無羨纏著自己,要與自己同榻而眠。

如今已經相認,若是還與其睡在一起,確實有點不太妥當,藍忘機頓住了腳,轉身坐在席子上,打算就這樣將就一晚

魏無羨見藍忘機似乎沒有要來床上睡覺,便開口問道:「藍湛,你不跟我一起...?」

「嗯」

「哦,也對,你不喜歡與旁人觸碰,這些日子也為難你忍受我這麼久」

「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旁人?還是不想同...」

藍忘機搶言道:「沒有!」

「沒有什麼,藍湛,你好奇怪。」魏無羨起身道:「若你是介意與我同榻的話,要不還是你睡床吧,我睡哪都行」

「不用,你睡」

魏無羨右手摸了摸鼻子,道:「唉,行吧,那我可睡了啊」

「嗯,好」

半晌,魏無羨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藍忘機道:「睡不著?」

魏無羨惱道:「嗯,可不是嘛,我已經很困的,可就是睡不著,要不你過來陪我躺會兒?我好像習慣有你睡我旁邊了」

聞言后,藍忘機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

魏無羨見藍忘機還未動作,又道:「哎呀,藍湛,你放心,我保證,真的不會像之是那樣捉弄你。」

「好」藍忘機起身來到榻前,魏無羨給他挪開位置,拉著他手臂一臉諂媚的笑道:「睡吧!」

藍忘機上了榻,遲遲睡不著,當年在夷陵荒山上,魏無羨明明已經明確的拒絕了自己心意

先前未差穿他身份時,他纏著自己是想噁心自己讓自己趕他走

而如今自己與他已經相認了,他又為何還讓自己與他同眠。

莫非他其實對自己也有特別的情愫...只是他自己沒有察覺?應該是了,就算魏無羨對自己沒有特別的情愫,至少也可以肯定,自己在他心裡還是很有分量的,不然他怎會在迷迷糊糊生病的情況下還一調不差的記得當年自己給他譜的曲子...

魏無羨許是受了惡詛痕的影響,睡下后囈語不斷,藍忘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推測中,忽然魏無羨嘴裡喊著「師姐,對不起...」,藍忘機借著月光,隱約見魏無羨眉頭緊蹙,眼角含淚。

「江澄,你聽我解釋」

想來應是想起了十三年前的事了,今日他經歷了這麼多事,難免過往如潮,舊事翻湧...藍忘機看他如此模樣,難免心中一陣抽痛

「金陵...金陵...」

藍忘機有些微醋,無論是在玄武洞還是夷陵荒山,魏無羨囈語里都沒有自己...

小心給魏無羨掖好被子,剛枕下,魏無羨便一把摟著自己急呼道:「藍湛...救我!」

聞言后,藍忘機快速握緊他的手,低聲道:「魏嬰,我在!」想來應該是夢見金陵的靈犬了

魏無羨像只螃蟹一般手腳並用的鉗住藍忘機,渾身燥熱的藍忘機僵硬得一動不動,就這樣煎熬的半睡半醒的過了一夜,第二卯時,藍忘機欲起身,身體卻被魏無羨緊緊的鉗住,廢了好些力氣,才將這人的弄開,剛起身,魏無羨便又撲了過來,撲了個空的魏無羨睡眼朦朧的醒了,喃喃道:「藍湛,卯時了嗎」

「快辰時了!」

魏無羨半閉著眼,緩緩起身

藍忘機本想等他睡到自然醒的,見他起身,問道:「你不再睡會?」

魏無羨打了個哈欠,道「不睡了,正事要緊」

「好,等我!」

「嗯?等你做什麼,我們不是要一起嘛」

藍忘機將外衣遞給魏無羨,道:「等我去取食盒」

「哦」

二人餐畢,一齊出發,藍忘機招出避塵,單手扶著魏無羨的腰,御劍重返行路嶺。

聶懷桑昨日被抓了現行,將老底都交代出去了,連夜召集了家中的心腹門生前來收拾闖入者們留下的爛攤子。

魏無羨與藍忘機走上來時,他剛剛指使人填補好了魏無羨挖出金凌的那面牆壁,補了一具新屍進去,看著白磚被一層一層砌整齊了,連連抹汗。豈知一回頭,腳底一軟,賠笑臉道:「含光君……還有這位……」

他似乎不知該如何稱呼魏無羨,有些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尬笑著

魏無羨擺手笑道:「聶宗主,砌牆呢?」

聶懷桑拿著手巾擦汗,都快把額頭擦掉一層皮了:「是是是……」

魏無羨走過去,習慣性的將手搭在聶懷桑的肩上,十分同情三分羞澀地道:「不好意思。可能要麻煩你待會兒再砌一次了。」

藍忘機見他又主動的去招惹聶懷桑,內心不免有些醋,像是回憶起雲深不知處求學時,聶懷桑總是纏著魏無羨還經常給他帶春宮圖...

聶懷桑:「是是是……啊?!等等!」

聶懷桑話音未落,藍忘機便避塵出鞘,像是出氣一般的兩道劍光閃過,聶懷桑眼睜睜看著他剛剛才補好的石磚牆,又裂了。

藍忘機見魏無羨手還搭在聶懷桑肩上,沉聲道:「幫忙」

魏無羨才踱步上前拆磚,他拆磚的速度可比他們砌磚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藍忘機站在一旁,神色冷淡的看著,聶懷桑捏著摺扇瑟瑟發抖,委屈得眼淚都快奪眶而出了,藍忘機也依然無所表示,只言簡意賅的講了因果

聶懷桑聞言后,立刻指天指地發誓:「沒有!絕對沒有!我們家祭刀堂用的屍體都是肢體完整的,絕對沒有什麼缺臂男屍。不信我一起拆磚自證清白,不過拆了可千萬得馬上填回去,不能耽擱久的,這可是我家祖墳……」

藍忘機微微頷首,聶懷桑見此,忙招呼數名聶氏門生加入拆牆,有人幹活,魏無羨便退出,與藍忘機一同在旁等著看結果。

{半個時辰之後,金凌埋過的那面牆壁,已經被拆下了大半的石磚。門生們有的拉起了面罩,有的吃下了秘制紅丸,以防呼吸和人氣誘發屍變。黑色的泥土裡,偶爾露出一隻蒼白的手,或是一隻青筋暴起的足,還有滿是糾結污垢的黑髮。凡是男屍都被粗略清潔一番,排排平放到地面上。

這些屍體有的已化為白骨,有的正在腐爛過程中,有的還十分新鮮,千姿百態,然而,無一不是四肢齊全。並沒有發現一具沒有左臂的男子屍身。

聶懷桑小心翼翼地道:「只用拆這面牆壁就夠了吧?還要再拆嗎?不用了吧。」}

確實已經足夠,因為魏無羨從金陵身上移過來的惡詛痕顏色極深,想來留下它的東西當時應該和他埋得很近

魏無羨在一排屍體邊上蹲下。凝神思索著什麼,藍忘機心想,若人為不好尋找,倒不如讓這鬼手在此自行辨認,只是,若與它屍身的其他部位靠的太近,難保不會激起它的興奮,引發更危險的狀況,藍忘機對魏無羨道:「取封惡乾坤袋?」

魏無羨搖搖頭,琢磨著:「難道這條手臂不是男人的?不會,男人的手女人的手我一看便知……那難道它的主人有三條手臂?!」

這樣一說,到提醒了藍忘機,四肢都有可能,並且惡詛痕的範圍只有腿部。那應該是腿不是手,道:「腿。」

魏無羨瞭然,忙道:「脫褲子!脫褲子!」

聶懷桑悚然至極:「你為何要在含光君面前說這種羞恥之言!」

藍忘機不置可否

魏無羨道:「這有什麼羞恥的,大家都是男的。幫個忙,把屍體的褲子都脫了。沒女屍的事,只脫男屍!」說著就對地上屍體的褲腰帶伸出魔爪。

可憐聶懷桑沒料到,昨日才把老底交代了,今日居然還要在先祖的祭刀堂里脫屍體的褲子,而且是男屍的,只覺下地之後一定會被清河聶氏列祖列宗一人一個老大耳刮子,扇成下輩子投胎也是個天殘地缺,忍不住淚流滿面。

藍忘機見此,微微蹙眉,他認為絕不能讓這人親手脫去這些屍體褲子,不光是怕他體弱碰不得這些陰邪之物,更多的是覺得魏無羨去脫這些屍體的褲子自己心裡就難受有些醋。

於是快速出手截住魏無羨的「魔爪」

聶懷桑見此,心中大喜,剛要讚歎不愧是含光君時,便聽藍忘機道:「我來。」

魏無羨有些驚奇看著藍忘機,道:「你來?你真的要做這種事?」

藍忘機定定的看著魏無羨,他似乎都能想象,若是眼前這人去脫這些屍體的褲子,可能光脫還不夠,肯定還要再加幾句不堪入耳的話相互對比點評一番。越想越覺不妥眉角隱隱跳動了一下,像忍耐著什麼一般,重複道:「你別動。我來。」

聶懷桑今日所受的驚嚇里,以此刻為最重。感覺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麼驚悚的事情。

藍忘機當然不會真的動手去扯屍身的褲子,他只是用避塵的劍氣輕輕劃破那些屍身的衣物,露出裡面的皮膚。有的衣物不必划,早已破破爛爛了。不消片刻,便找到這具屍身,它兩條大腿上各有一道淡淡的線圈。肉色細線的針腳密密麻麻。線圈以上和線圈以下膚色有微妙的差別。顯然,這具屍體的腿和他的上半身並不屬於同一個人。這兩條腿,是被人縫上去的!

藍忘機淡聲道:「找到了」

眾人忙朝地上看去。聶懷桑已是瞠目結舌。

魏無羨的後背微微靠在藍忘機身上,對聶懷桑道:「聶家用來祭刀的屍體,都是由誰挑選的?」

{聶懷桑神情恍惚道:「一般是由歷代家主自己在生前挑選和囤積的。我大哥去得早,他沒存夠,我也幫他挑選了一些……只要是五官四肢都齊整的屍體我就留下了。其餘的我也不知道……」

這具屍體究竟是誰渾水摸魚埋進來的,問他必然是問不清楚的。從提供屍體的人,到清河聶氏內部人士,可懷疑對象不計其數。恐怕只有找到全部肢體,拼齊屍身和魂魄,才能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聶懷桑讓門生小心的將這雙腿從半截男屍身上分離出來

{魏無羨一邊把它們裝入新的封惡乾坤袋,一邊對藍忘機道:「這位仁兄看樣子是被五馬分屍啊。不光分屍了還到處扔,這裡一塊那裡一塊,這是得有多大的仇。咱們就祈禱他不要被切得太零碎吧。」}

藍忘機手持出鞘半寸發光的避塵,帶著魏無羨往石堡外走,他在藍忘機身後自說自話,感嘆道:「嘖,看來這位仁兄比確實比我慘一點。當初我雖然肉身被吃了個乾淨,但好歹魂魄還是齊全的...」

藍忘機忽然腳步一僵,似乎怎麼也邁不開步子,魏無羨沒反應過來直直與他撞上...

「啊,好疼。」魏無羨手撫這額頭,有些埋怨道:「誒,藍湛,你幹嘛,怎麼突然就停下了」

藍忘機持避塵的手指節發白,極力隱忍若是普通的劍,怕是早被這樣的力道給捏斷。

藍忘機沉聲道:「所以...你不是真的被反噬...所以你是自願被百鬼侵蝕的?」

這也解釋了為何仙門百家那麼強大的招魂陣也招不回他的魂,即便魂魄齊全

所以自己這些年問不了他的靈,全都因為他有意避開...若不是被強行獻舍。他根本就從沒想過要回來......

心間某個閘門被狠狠拉開,往事如同潮水一般翻湧而上。十幾年的光陰與魏無羨而言如白駒過隙,可於藍忘機卻是望不盡的漫漫荊棘之路。這些年來思念如流水,剪不斷也忘不掉,心中曾無數次閃過一了百了的念頭,可是思追還未長大...畢竟魏無羨說過『「這孩子,我生的。」』

藍忘機僵立不動,眼裡布滿血絲,隱隱泛著一層水光,他深陷在自己的如漩渦般思緒中出不來。

魏無羨被藍忘機這麼一問,也有些愣住,半晌才反應過來,見藍忘機低著頭,似乎很不開心的樣子,他繞到他面前,擔心道:「藍湛,你...你這是怎麼了?」

魏無羨見藍忘機沒應他,又道:「藍湛,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介意我前世的死,還是...」

藍忘機猛然抬頭,滿眼腥紅。魏無羨明顯被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

藍忘機向他跨了一大步,魏無羨忍不住咽口水,小聲道:「你...你這樣嚇著我了」眼前這樣的藍忘機卻是不多見除了當年玄武洞見過,不應該說這次比上次更可怕...

魏無羨有些唯唯諾諾道:「你是哪裡不舒服嗎?還是...還是我方才說話惹你生氣了」

氣,氣他什麼,氣他自願被百鬼反噬還是氣他故意問靈不應,也是,自己終究還是沒有立場生沒有資格責怪,他也並沒做錯什麼。一切皆是他的選擇...

藍忘機知道自己的神情有些失控,也確實是嚇著了魏無羨,他閉上眼睛,努力平穩心緒

魏無羨好奇般的用手探了探藍忘機的額頭道:「藍湛?你好些了嗎?是病了還是中毒了...」

許是魏無羨指間的溫度,讓藍忘機清醒了幾分,他低聲道:「無妨」

「你真的沒事?」魏無羨撤回了手,有些窘迫的問道

「嗯,無事」

「哦,好吧,那我們先出去吧」

「好」

藍忘機走了兩步又停下。魏無羨險些又與他撞到一處,藍忘機側首道:「你走前面」

他覺得還是讓魏無羨在自己視線範圍內比較踏實...是以,自此以後藍忘機都行於魏無羨的後面

{二人回到客棧,取出三份肢體進行仔細對比,果然,這雙腿與那隻左手斷肢的膚色一致,而且如果將它們放置在近處,相互之間會產生強烈的反應,顫動不止,彷彿想連到一起,奈何中間差了一部分軀體,連接無門。它們必然是屬於同一個人的。}

除了這是一個身形高大,四肢修長,體魄強健,且修為十分了得的男子,其餘的仍是一概不知。

二人琴笛合奏了兩遍安撫好那略微暴躁的肢體后,這時那隻鬼手很快指出了下一步的方位:西南

他們還是如之前一樣只能步行,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尋,考慮到魏無羨還有傷,藍忘機決定先投宿

路過一家客棧,隱約覺得這個客棧有些熟悉,便抬步進去,道:「掌柜,住店」

掌柜道:「喲,是含光君!好久不見吶,上次要不是您,我這客棧恐怕已經被那女鬼鬧得開不下去了...聽說半月前莫家莊出事,也是您出手鎮壓,哎呀,您真不愧是俠義君子啊!」

藍忘機道:「舉手之勞」

魏無羨在一旁偷笑,掌柜見他是與藍忘機一同進來的,但藍忘機獨行是出了名的,而他旁邊的這人似乎與藍忘機站的距離很近,所以掌柜大膽的猜測他們是一起的,便禮貌的問道:「含光君,這位是...?」

魏無羨一臉笑意道:「哈哈,叫我嗎?我姓莫!」

藍忘機微微側首看了他一眼,魏無羨沖他眨了眨左眼,電得藍忘機有些恍惚

掌柜殷勤道:「哦!哦,莫公子!」

然後他又看了看藍忘機道:「請問二位要幾間房?」

魏無羨道:「啊,當然是一間,我跟你們含光君能是兩間房的關係嗎,嗯?」

說完又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藍忘機,藍忘機耳垂悄悄爬上了一抹粉色

掌柜的見藍忘機遲遲未說話,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著藍忘機,魏無羨用肩頭撞了一下藍忘機道:「你說是嗎,含光君,嗯?我們是睡兩間房的關係嗎?」

藍忘機喉結滾動,微微吸了口氣道:「一間上房,要兩條被子!」

掌柜的道:「好嘞!」便招呼店小二引他們去客房

店小二走後,魏無羨厚著臉皮道:「藍湛,為何要兩條被子?我們蓋一條不好嗎,又不是沒一起蓋過!」

藍忘機正喝著茶,還未來得及應

魏無羨又道:「啊哈,我知道了,定是你晚上搶被子搶不贏我,哈哈哈哈」

藍忘機放下茶杯,輕聲地「嗯」了一聲

「額,那個藍湛,我想沐浴,你可以幫我去打水嗎,趕了一天的路,不太想動啊」

「好!」說罷,藍忘機便起身打水,不一會浴桶里的水便打好了

此時的魏無羨正看著話本,藍忘機道:「可以了」

「這麼快,不愧是含光君,辦起事來就是不一樣」

「快去洗吧,水涼了就不好」

「哦,那好吧,你一會也要洗嗎」

「嗯」

「要不一起呀」

藍忘機頓時傻眼,魏無羨狂笑道:「哈哈哈哈,瞧你那樣,被嚇得壞話都說不出來了,果然還是那個小古板,嘖,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說罷便開始寬衣解帶

藍忘機連連轉身,從乾坤袋裡替找出魏無羨乾淨的衣服放在床榻上,便轉身出門

「藍湛,你去哪」魏無羨正沐浴著,聽見開門聲

「去提食盒」

魏無羨奇道:「現在還不是吃飯的時候,你...」

藍忘機搶言道:「無妨」

其實只有藍忘機自己清楚,為了避免自己臆想,所以才故意躲避

他來到樓下,同店家點了好幾道辣菜便出了客棧的門,想著魏無羨換洗的衣服都不夠,只有那兩套,於是他來到成衣店,里裡外外替魏無羨買了好幾套衣服,隨後路過販賣話本的小攤,又買了幾本話本,才緩緩回到客棧

提著食盒進了房間,正好撞見魏無羨爬在床上哈哈大笑

藍忘機放下食盒,道:「何事如此高興!」

魏無羨放下話本道:「是看的話本,覺得好好笑,誒,你要不要聽我給你講啊」

「嗯」藍忘機一邊打開食盒一邊聽魏無羨講故事

魏無羨道:「這話本上杜撰了一個荒唐的故事,有一個刺客,他領了任務要去刺殺一個皇帝,奈何皇宮很難進,而一個刺客長得特好看,買通宮人,男扮女裝以選妃的名義混了進去...」

藍忘機一邊取出菜品一邊道:「然後呢?」

魏無羨不禁大笑道:「然後...然後那皇帝還真看上他了,後來那皇帝還真喜歡上他了哈哈哈哈...那種喜歡,男歡女愛的那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藍忘機的手微微一頓,道:「那那個刺客呢?」

魏無羨笑得快起不來,道:「那刺客竟然也真的喜歡上了那皇帝,最搞笑的是那皇帝竟然還為了他摒棄了整個後宮,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說說這些杜撰寫書的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麼可能男人喜歡男人...哈哈哈哈!......」

聞言后的藍忘機如平空中起了一道霹靂般的驚雷,瞬間五雷轟頂...

魏無羨見藍忘機非但沒笑,反倒臉色若冰降身體微微顫抖...

魏無羨道:「藍...藍湛...你!」

藍忘機沉聲道:「吃飯!」

魏無羨收斂了笑意,摸了摸鼻子緩緩起身來到桌前,見藍忘機神色極其不悅,問道:「誒,藍湛,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種無聊的故事,但是咱們來講講理,是你讓我說給你聽的,你都問了,我若不說,你肯定又不高興!」

藍忘機給魏無羨夾了塊辣子雞放在他碗里,垂眸沒有看他,道:「食不言」

「可是我長一張嘴就是要講話的呀,你幹嘛神色這麼冷淡」

「沒有」

「有,你明明就有,難道你不覺得剛剛我給講的那故事很好笑嗎」

「沒有!」

「難道你還真信,一個男人真的會喜歡上另一個男人...並且還願意為他放棄一切?你不覺得這樣怪怪的嘛!哎呀,問你也是白問...」

「喜歡無關性別,吃飯!」

「誒,行行行,吃飯吃飯,不說就不說,早知你聽了會這麼不高興,我就不該給你講的...」

後面的話,藍忘機權當充耳不聞,此刻他真的感覺時間是圓的,彷彿又被帶回到玄武洞時一般,魏無羨親口告訴自己,他不喜歡男人...

藍忘機突然覺得自己太貪婪了,這樣不好很不對,自己不能把自己對魏無羨的情愫強加於他。

方才他講的這個故事難道是忘了自己當年在山洞裡同他說過的話,還是說他在故意取笑自己...但是無論怎樣,只要他不離開自己,不論他說什麼,做什麼,自己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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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藍忘機視角之藍二哥哥追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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