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話 趕路
明末時期，瘟疫橫行，常常百十里地荒無人煙！
即使是官道路邊，隔三差五也會多出幾具骨瘦如柴的屍體，山中野獸也因此常常下山撿屍，過路之人無不惶恐自危。
......
正午時分，官家大路不見一人！
過了一會兒，忽見遠處緩緩駛來兩輛馬車，車上總共坐著一家七口和兩個車夫，觀其衣著可知其家底殷實，定是藏著不少盤纏。
「老爺，前面有個岔口，是走大路還是小路？」前方車夫拉住馬，回頭問道。
車廂里一大腹便便，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相對其他人的錦絲綢帶，卻刻意穿了一身素衣。
「走大路吧，小路多盜賊！」肥胖老爺捻了捻嘴上短小的鬍鬚，頗得意。
車夫揚起馬鞭，馬車徑直走向大路。
未過二里地，只聽馬一聲嘶鳴，急剎了車。車上老爺一家隨車而擺，老爺探出頭，臉上的橫肉帶著余怒道：「怎麼回事？」
馬夫手裡掐著韁繩，一臉無辜道：「老爺，他們攔了馬車！」
肥胖的老爺目光一轉，瞧見馬車旁正站著兩個半大小子，當即嗤笑，「毛孩子也學別人攔路搶劫？」
兩小孩笑而不語，伸出手，手心朝上。
「誒呦，這就要錢！不知好歹，快點滾！」老爺一臉嫌棄擺擺肥胖的小手。
馬夫眉頭一皺，覺得兩小孩獨處荒山野嶺怪可憐，對肥胖男子道：「瞧他們還算客氣，老爺，要不給他們兩個乾糧吧？」
肥胖老爺當即吹鬍子瞪眼，跳出馬車，掐著腰指著車夫斥道：「小鬼都能敲你的竹杠，你這麼善良，要不把你的口糧分給他們吧！我看你們一個個都反了天了！」
這時馬車裡一年輕女子探出頭來，對肥胖老爺道：「爹，幹嘛這麼大火氣，出門在外，和氣生財，不就是兩個乾糧嗎？給他們就是。」
肥胖老爺見親閨女出言相勸，立馬喜笑顏開，「就聽我閨女的！」
說著從包裹里挑了兩個最小的窩頭，準備遞給兩個小孩兒，卻不想再回頭，他們已經不在了！
他當即將乾糧放回包裹內，喜氣洋洋的對年輕女子道：「不愧是爹的小棉襖，一句話就省倆窩頭！」
「快得了吧爹，趕路吧！馬車這麼顛簸，小玉她難受的很！」年輕女子瞪了肥胖男子一眼，鑽回馬車。
肥胖老爺卻像吃了蜜般，幸福感滿滿，連對馬夫都態度和藹，「過了這段，就找家客棧歇歇腳，這幾日趕路大家都辛苦了！」
馬夫當然知好歹，明白老爺不是真心實意對他，一馬鞭在空中甩個響！驅那馬車向前。
結果未過一里地，沿著山腳轉個彎后，馬車又停住了！
「又怎麼了？」肥胖老爺不耐煩的鑽出來，卻被眼前一幕嚇了一大跳！
只見一棵參天大樹橫倒在路中，路的一側是山，一側是乾涸的河道，過去不得！
「乖乖，見了鬼！」肥胖老爺跳下馬車，伸出胳膊，仔細比劃著樹的粗細，發現兩個成年人環抱不住！
馬車上的家眷見狀大呼小叫道：「有打劫的！」
肥胖老爺嚇了一跳，腦袋瓜頓時汗如雨下，四處張望，卻沒看見一個人。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喘息道：「你們可別嚇我，這荒郊野嶺真遇到打劫的，誰都走不了！」
老爺的小女兒從馬車上蹦跳下來，小臉紅撲撲的。肥胖老爺一瞧她小巧可人的模樣，滿臉堆笑，張開臂膀準備抱抱！卻見她一下馬車直奔一旁嘔吐不止。
這可嚇壞了肥胖老爺，他臉色都白了，一邊安撫小女兒，一邊轉過頭呵斥馬夫，「還愣著幹嘛？拿水來！」
他轉回身，卻見身後半天沒動靜，回過頭剛要發怒，卻見車上馬夫早已不見，換成了剛剛那兩個半大小子在趕車！
「誒！你們，你們怎麼上來的？」肥胖老爺嚇了一跳！
卻見兩小孩提著馬鞭，一鞭子打在馬屁股上，馬受了驚，發飆似的狂奔！
肥胖老爺嚇個半死，這倆小孩竟驅車直撞那倒著的參天大樹。
他來不及照顧還在嘔吐的小女兒，追了上去，腳下卻被石頭一絆，滑了一跤，他仰起頭，嗓子眼裡都是土，眼看著馬車撞在大樹的樹榦上......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馬車竟直直從樹榦中間穿了過去，他伸著手目瞪口呆。
「啪」的一聲，肥胖老爺愕然回頭。
只見身後的一輛馬車，不知何時也被他們劫持了。
嘔吐著的小女孩突然想上馬車，卻沒來得及。
那馬受驚也徑直撞向大樹，這一次馬車也是神奇的穿了過去。
肥胖老爺嚇得面如土色，轉眼間自己的親人就剩小女兒一個，他趕忙回身，抓住小女兒的手，卻見不知何時小女兒竟變成了其中一個半大小子！
肥胖老爺像見了瘟神一般，連滾帶爬躲到一旁，結巴道：「你，你，你，你到底要幹什麼？我的家人呢！」
男孩還是和剛才一樣，伸出雙手，手心向上。
肥胖老爺甩了甩肥頭大耳，哭喪著臉道：「沒東西給你了，東西全在馬車上，都讓你們帶走了！」
天空中火紅的太陽忽然變得陰暗，男孩面上的笑臉也慢慢變得詭異。他嘴角咧的很寬，眼仁像落葉一般無規則旋轉。
「你你你，幹什麼要......」肥胖老爺嚇得七竅生煙，一個勁的向後爬。
他一邊用手撐著向後退一邊嚷嚷著，「別殺我，別殺我，我馬車裡有銀子，全歸你們，全歸你們！」
那「男孩」慢慢弓下腰，身上衣服漸漸被撐爛，臉上急速長出毛髮，尖尖的鼻子也變得烏黑，嘴巴像狗嘴一般開始凸出！
再看他的四肢已然變成狼腿。
「這，這，這這......救命啊！」肥胖老爺不知道這是遇見了什麼怪物還是妖精，站起身拔腿就跑！
他想著既然馬車能從樹榦間穿過，那他也能！
就見他牟足了勁兒撞向樹榦，只聽「砰」的一聲，肥胖老爺的大頭血濺當場，暈死過去，不一會兒就沒了氣息。
......
岔路前，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擺放著。正午時分，太陽居中，炙烤著大地。
兩個馬夫聚在一棵樹下乘涼歇息。
第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個年輕女子，問那馬夫，「敢問二位，我爹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一個馬夫搖著扇子，沒好氣道：「你爹是真的倔！姑娘，不是我說，讓這倆孩子帶著走小路不好嗎？前面這段官道要穿好幾座山！附近都傳開了，這一段多野獸埋伏。小路雖可能有賊，真遇到了，留點買路財也就算了。大家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不會把人往死里逼的！」
年輕女子看了眼身旁站著的兩小男孩，心裡沒了主意。
她爹怕被敲詐勒索，不想走小路。非要自己先去大路探探傳言的虛實！可是這都過去一個時辰了，也不見他回來。
一旁的兩個小男孩只是一個勁兒的笑，突然間，他們沖年輕女子伸出手，手心向上。
這時，她身後又傳來一陣吵鬧，回過頭只見她的小妹妹發了瘋一般向官道里跑去，其他人攔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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