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來啦
陸銘轉過身,倚在洗手台上,視線落在申佑粘滿草木屑和泥土的白色球鞋上,語氣淡淡「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申佑啊了一聲「在校園貼吧里看到的,有人拍了你在醫院的照片發了上去,還說你一整天都在這,我就想著來看看」。
陸銘摸了摸口袋,掏出煙拿出一根叼在嘴裡,正想點上,看到身邊的的男朋友,拿打火機的手又重新揣回兜里「你翻/牆出來的?」
申佑心虛得目光亂飄「嗯...我下晚自習才看到貼吧,老師都回去了,沒辦法請假,就……」。
陸銘笑了「你們學校的圍牆都快成大門了,他們說得也沒錯,你認識我之後早退,逃課,翻/牆都學了個遍」。
申佑臉色臭了幾分「才不是,跟你沒關係」。
「可是這些事你一樣都沒少做,你剛記了個大記過,檢討書剛貼上去沒兩天,再來幾次,你們在學校的老師估計會拿刀活颳了我」,陸銘語氣不重,話語中也有點開玩笑的成分,申佑卻聽出他生氣了。
他扣了扣手指「我...沒想那麼多,你手機打不通,我著急才跑來的」。
陸銘愣了愣,從褲口袋掏出手機,按了下開關鍵,一片漆黑,沒電關機了,他閉了閉眼「我的錯,抱歉」。
申佑咬了咬下唇,搖了搖頭「對了,我還沒問你媽...她怎麼樣了?」
陸銘苦笑了下,從口袋拿出DNA鑒定書給他看「她不是我媽,她...死了」。
申佑拿著紙張的手一僵,一臉震驚「怎麼突然就...」,死字在舌頭繞了一圈硬是說不出口,雖然不是陸銘的親媽,不過陸銘還是有把她當親人的,不然也不會容忍她一次又一次的索取。
「嗯,是很突然,我才知道沒幾天人就沒了,胃癌晚期」陸銘還是沒忍住,拿出打火機「我抽根煙?」。
申佑還陷入震驚中沒回過神來,愣愣的點了下頭。
陸銘往旁邊走了兩步,點上煙。
抽完煙,陸銘洗了手「我送你回學校吧,你再翻回去看還能不能挽救一下」。
申佑氣笑了「我可去你的吧,你以為是偷吃蘋果啊,買一個再放回去就沒事了」。
陸銘扯一張紙巾擦乾手,捏住了他的後頸「那也得回去,爭取把過錯降到最小」。
申佑縮了縮脖子「哦,那醫院的事怎麼辦?我自己回去吧」。
陸銘推著他往外走「這麼晚了我不放心,我也回去了,明天我再來處理後續的事」。
申佑聽他這麼一說,放下心來「把你手拿開,癢得我後背都發麻了」。
陸銘又捏了捏才鬆手,改去牽他的手,兩人的手都有些涼,牽在一起卻意外的暖,申佑走了一會兒又開始瞎操心「你別難過?她對你這麼壞,死了也是活該……」,說完打了自己嘴巴兩下「呸呸,說的什麼鬼話」。
陸銘笑了笑「不難過,這樣的人不是我媽,我反而有點慶幸」。
申佑認同的點點頭「對,這樣的人他配嗎?」,說完又覺得人都沒了還說人長短有點不好,住了嘴。
陸銘細品了下申佑這反常的舉動,捏了捏他的臉「不用安慰我,我沒那麼脆弱」。
申佑耳朵紅了紅「不是安慰,是哄」。
陸銘愣了愣,轉過頭沒忍住笑出聲「這樣啊,我以前就是這樣哄你的?」。
申佑這下不止耳朵,臉都紅了,兇巴巴的吼「不許笑,我第一次哄人,不會很正常」。
兩人剛好走到電梯門口,進入電梯,裡面只有他們兩人,陸銘按了一樓后,反手就將人壓在電梯牆上,左手插進他後腦的短髮里墊著,低頭嘴唇貼上了他的唇。
陸銘舌頭伸進來的時候,申佑心跳加速,腦子裡跟過電一樣,頭皮都發麻了,下意識的勾舌頭與他糾纏。
一吻結束,陸銘用手指擦了下他的唇角,帶著淡淡煙味的呼吸噴洒在申佑臉上,開口道「哄得很好,男朋友很滿意」。
申佑眼神迷離,右手緊緊抓著陸銘的衣擺,臉紅得像熟透了的番茄,支支吾吾,話出口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哦。。滿意就好。」
「叮」,電梯門打開,已經到了一樓,陸銘拉著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申佑出了電梯。
車子在街邊停下,申佑以為到學校了,剛解下安全帶「嗯?還沒到學校啊」。
陸銘解開安全帶「出都出來了,吃個夜宵再回去」。
申佑下了車,是一家砂鍋粥店,這個時候十二點多了,這幾家店裡依舊人很多,兩人在一張空桌坐下。
服務員問吃什麼,陸銘揚揚下巴「問那位當家的」。
申佑翻了個白眼「蝦蟹粥,手拍黃瓜」,猶豫了片刻他問陸銘「喝酒不?」。
陸銘曲起食指敲了敲他的腦門「犯什麼傻,開車喝什麼酒」。
服務員捂著嘴下去了,媽耶,太上頭了。
申佑捂著腦門自閉了,他只想到出了這樣的事,陸銘心裡肯定不好受,要不要借酒消愁什麼的,倒是忘了他兩是開車來的!想到剛才那服務員捂著嘴下去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很快,蝦蟹粥上桌,兩人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快吃飽的時候,申佑弱弱的說「陸銘,明天禮拜六。」
陸銘裝傻「嗯,然後呢?」。
「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吧,反正明早也要出來」。
「想得美,老實回學校,早上我來接你」,陸銘知道他明天想陪自己一起去處理那些事。
申佑失望的垂下眼,嘴巴撅得老高。
喝完粥,陸銘繼續送申佑回學校,車停在圍牆外面,陸銘靠在車邊,雙手環胸「來,讓我們看看這位南海高年級第一是如何瀟洒翻/牆的」。
申佑扶著牆,捂著肚子笑「操」。
陸銘繼續說「嘖,這牆目測兩米五,南海高的門面,叫你呢,上啊,我瞧瞧」。
申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得腿軟,上不去」。
陸銘放下手,走到牆邊單膝蹲下「來,膝蓋借你踩踩」。
申佑愣了愣「額,不用,等下踩壞了」。
陸銘嘲諷「就你那點重量,我單手都能將你甩進去」。
申佑靠在牆邊不動「幹嘛啊,說話陰陽怪氣的,有話就說出來」。
陸銘收起笑「狗子,以後再翻/牆出來,我打斷你的腿」。
申佑眼神亂飛,轉過身用手摳著牆「你生氣了?」。
陸銘站起身,將人搬過來面對面「對,很生氣,某人好的不學學壞的,陽奉陰違,前頭答應的好好的,後頭就全拋腦後了」。
申佑揪著路陸銘的衣服「我這不是...」
陸銘打斷他「我知道你擔心我,你性子急,一著急就犯傻,可是你這樣跑出來就是不對的」。
「你不也經常□□出去打拳嗎?你還好意思說我」,申佑脾氣上來了,開始反擊。
陸銘捏了捏他的臉「所以叫你不要學我,這是南海高,不是精英高,我不是罵你,也沒有怪你,就是給你長長記性,以後長翻/牆的時候,就會想到這麼做的後果」。
申佑眨了眨眼角的淚,委屈巴巴的應了一聲「哦」。
陸銘無奈,將人抱住,右手插進他後腦的短髮里,摩挲著那道傷,低低的說「我真的怕了,一次就夠了,我受不了第二次,你懂嗎?」
申佑吸了吸鼻子「懂,我以後不會了,真的」。
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路燈亮著,照在兩人身上,將地上交疊的影子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