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二房夜訪
她想和謝品如爭,她想比過謝品如壓在謝品如的頭上。
謝玉蟬自嘲的笑了笑:「過去的我,明明生活在福窩裡面,卻不知道珍惜福分。直到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才明白過去的我有多麼的幸福。」
謝品如猶豫一下問:「你真的甘心,一輩子都住在佛堂裡面嗎?」
「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沒有選擇。」
謝品如望著謝玉蟬道:「你可以選,只要你願意,過幾年想辦法從家廟裡出來,去西域找我。」
西域遠在塞外,謝玉蟬是內宅的女眷,見過謝玉蟬的人沒有幾個,來參加婚禮和謝老太爺葬禮的人非富即貴,他們做生意也不會親自跑那麼遠。
謝玉蟬的餘生大可以在那裡度過。
「我們關係不和,我還欺負過你,你居然願意幫我。」
謝玉蟬落得今天這個結果,謝品如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道:「是我破壞了你和趙即墨的婚禮,就當是我欠你的好了。」
「趙即墨……」
許久沒有人在他的面前說起趙即墨這個名字。
「我很慶幸,當初我沒有嫁給他,否則我今天是什麼下場都不知道,說不定比現在還要慘。」
她自嘲的笑了笑,說的很諷刺,她為了證明她不比謝品如差,想利用趙即墨,像謝品如一樣管理謝家。
結果呢,她什麼都沒有得到,她想利用趙即墨,趙即墨何嘗不想利用她達到目的,兩個目的不單純的人走到一處,想想都覺得可笑。
「你不欠我什麼,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以後路該怎麼走我也不知道。」
反正將來的日子過成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將來的每一步,不要走得那麼困難就好。
謝玉蟬能想的這麼透徹,出乎了謝品如的意料之外,謝品如的記憶中,謝玉蟬就是一個得到了糖果還想得到更多的小女孩。
她從小生活的環境優渥,又是王氏唯一的女兒,王氏把她捧在心尖上的養大。
只要是謝玉蟬想要的東西,只要王氏能做到,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幫著謝玉蟬弄到手中。
從小就是如此,逐漸養成謝玉蟬唯我獨尊的性格,她想要的東西就沒什麼得不到的,誰要是敢和她爭搶,就是和她過不去。
她是大房的女兒,謝品如要是沒出現在她前面的話,她就是再正經不過的嫡長女,可偏偏謝品如出生在她的前頭。
更讓謝玉蟬心生妒忌的,就是謝品如樣樣都比她好,她什麼都比不上謝品如,和謝品如相比,她就是一個在內宅仰仗父兄,一輩子混吃等死,一眼就能看到頭的人。
謝玉蟬很不服氣,她想和謝品如比拼,又實在是比不過她。
逐漸的,和謝品如相比,成為了謝玉蟬心中的魔障,導致她後來錯的越來越多,逐漸到了無法挽回的餘地。
這麼多年過去,謝玉蟬能想開,那也算不錯了。
謝老太爺已經下葬,閉眼前謝家產業都已經分割乾淨,葬禮事宜結束后,其他兩房搬出去那是早晚的事。
三房在外面的宅子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徐氏最近在準備搬家事宜。
住在三房院子里二三十年,需要搬走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徐氏一個人忙不過來,謝品如在旁邊搭把手,處理那些零碎的事。
三房熱火朝天的準備搬家,二房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個晚上,謝韜帶著水氏來三房串門,謝韜一進來就拉著謝澤去了書房單獨說話。
水氏則留下來和徐氏聊天。
謝品如在旁看著感覺怪異,二房沒事不會登門,此時過來,多半是有事了。
謝澤被謝韜拉到書房單獨說話了,謝品如沒地方可以去,只能和徐氏陪著水氏待在一處。
水氏這次從外面回來,對著徐氏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尤其是此時她有事求到了徐氏的面前,態度更是好的不得了。
她起初沒說自己是什麼目的來找徐氏,只說了一些閑聊的話,聊著聊著就聊到謝品如和謝金蟬的身上。
「想想當初,品如在世的時候謝家何等的風光,產業在品如的手中擴大了不止一星半點,可是誰能想到,趙即墨狼子野心,竟然安排人害死了品如,想想都覺得可恨。」
徐氏知道謝品如沒有死,重生到了謝金蟬的身上,這是屬於三房的秘密,她不可能告訴水氏。
她不想讓水氏看出端倪,想到謝品如回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的謝金蟬,心裡一陣難過,眼淚頓時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徐氏落淚,水氏假意安慰道:「瞧瞧我這張嘴,說的都是些什麼話,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她伸手輕輕地在自己的嘴上拍了兩下,滿臉的懊惱。
知道水氏說的這些都是虛情假意,徐氏神情懨懨的不想和水氏說話。
水氏看向謝品如道:「還好,品如去了,金蟬腦子卻清醒過來了,你們現在又養了一個嗣子,將來三房也有依靠了,只是金蟬以後……」
水氏說了一半頓住,她猶豫地看了謝金蟬一眼,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的樣子。
唯一能扣動謝澤夫婦心弦的只有他們的一雙兒女,水氏提起謝金蟬,又只說了一半不肯繼續說下去。
引得徐氏主動和水氏說話。
「金蟬怎麼了?」
她伸手抓著謝品如的手放在手心裡,充滿了不安。
「洛陽的那些事我們都知道,金蟬和陛下訂了婚,如今離開洛陽,日後想嫁人多半是不可能了,弟妹有沒有想過金蟬以後該怎麼辦?」
徐氏還是希望謝品如可以嫁人,可是謝老太爺和謝澤都不贊同她的想法,她一口氣只能在心口憋著。
「這人活在世上啊,想要過得好,首先錢財是離不開的,三房現在有了嗣子,將來大半的家產都會在這個嗣子的身上,金蟬日後能得到的只是其中極少的一部分。」
水氏誘惑道:「你說金蟬身上要是有了大量的財產,日後抱養一個孩子回來撫養,這日子不是有了很大的盼頭了嗎?」
「難道二嬸是想把二房的財產分點給金蟬嗎?」大概猜出了水氏的想法,謝品如故意道。
水氏抖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她笑著和謝金蟬道:「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二房分來的那點財產算的了什麼。」
謝品如佯裝失望道:「我還以為你是準備把二房的財產分一部分給我的呢,畢竟兩個兄長都很有能力,將來什麼樣的產業賺不回來。」
謝品如兩句話,逼的水氏簡直沒法繼續說下去。
徐氏被水氏說了心頭的傷心事,無心應付水氏,水氏接不下話,徐氏也只當做沒有看見,只自己在旁邊傷心,把水氏全都給忘記了。
水氏深感謝品如實在是難纏,早知道這樣,她和徐氏說話時就該把人支出去,省的在中間搗亂。
這丫頭什麼時候精明的和她姐姐一樣難纏了。
「你那兩個兄長是什麼德行你還不知道嗎,整天就知道四處闖禍,說實在的,我要是有一個像三房的女兒啊,我做夢都能笑醒了。」
「二嬸,兩個哥哥被爺爺親自教導了七年,現在足以站出來管理家業,你這樣說是不是不滿意爺爺?」
水氏很想前面那一茬弄過去,誰料到前面那一茬還沒弄過去,謝品如又給她挖了一個坑。
此時水氏深刻的意識到,有謝品如在場,她想說動徐氏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和徐氏繼續說話之前,她要先想辦法把謝品如弄走。
「你這孩子,我怎麼可能會怪你爺爺呢,我總不能王婆賣瓜,到處去誇我家小子很了不起吧。」
不可能當場翻臉,水氏只笑呵呵的想把這一茬弄過去。
謝品如點頭道:「二嬸說的很有道理,父親和我說過,兩個哥哥的經商才能都很好,誰站出去都能獨攬大梁,二房將來前途無限。」
水氏害怕謝品如說要把二房的產業分出來一半給她,她趕緊扯開話題:「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有心把謝品如支走,就道:「好孩子,你去和你弟弟玩,二嬸和你母親單獨說說話。」
「弟弟在做功課,我去打擾他不太好,二嬸難得來三房,我這趟回來都沒怎麼去拜訪二嬸,反而讓二嬸來了三房,實在是不應該,我應該好好地和二嬸說說話才是。」
水氏抽了抽眼角,深感謝品如難纏。
她就弄不明白了,三房沒有男丁繼承產業,生的女兒倒是一個比一個精明,過去謝金蟬傻乎乎的,謝品如沒了后忽然腦子清明過來。
不管說話做事都有她姐姐謝品如的風格。
水氏乾脆挑明:「你這孩子,我和你母親有些長輩之間的話要說。」
說點別的,謝品如還能找出一點借口留下來,水氏這麼說,謝品如反而沒有了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她看向徐氏,徐氏道:「你幫我整理東西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息吧。」
二房的人留到很晚才走,謝品如也沒睡,這邊二房的人走了,謝品如從屋裡面出來詢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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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品如:人心不足蛇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