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變
皇帝自那次以後便再也沒有來過,我也樂得落個清凈,不過慕容翔那個大活寶倒是經常來的。
已經是十一月了,這裡用的自然是農曆,所以現在早已是冬季了,房裡暖爐的煤一直沒有斷過。
我站在窗前,看著紛紛揚揚的雪從天空中飄落。突然想起《白雪公主》:從前在一個遙遠的國家裡,住著一個美麗的皇后,在一個大雪天里,皇后想:「如果將來我的孩子有著像白雪一樣白的皮膚,像烏木一樣黑的頭,像紅玫瑰一樣鮮艷的嘴唇,該有多好。後來皇後生了一個小公主,那個公主真的就像皇后在那個雪天里所期盼的一樣美麗。皇后給她的孩子取名白雪公主。
「很是相近的場景呢,白雪公主……」摸著已經像個大西瓜一樣的肚子,我喃喃地說道,「寶寶,媽媽為你取名雪,好不好?洛雪,好聽嗎?」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心情,興奮地踢著他的小腿兒。感受到孩子的動靜,我不禁微笑了。孩子,只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主子,快來吃飯了。」可馨一臉興奮地衝進來。
很早時候因為我不喜歡「皇後娘娘」這個稱呼,便讓他們改稱「主子」,而小蓮則依舊叫我「小姐」。
早在入冬的時候,我就引導他們幾個做火鍋。雖然相比皇宮裡特地為我準備的膳食來說,火鍋並不是特別美味,但這火鍋邊涮邊吃的新奇吃法和冬天裡熱乎乎的感覺倒是讓幾個小孩子興奮不已。所以每到吃晚飯的時候,幾個人就特別興奮。
眾人坐在桌前,圍著桌上熱氣騰騰的火鍋。不斷升起的的水蒸氣讓一切變得模糊起來,這種一起吃火鍋的感覺真的是久違了。突然就有點想念家裡,陽陽,還有爺爺,不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
「大家開動吧。」話音剛落,幾個人就呼啦一下抄起筷子,向各自的目標進。頓時,偌大的風儀宮裡就充滿了歡聲笑語,看著他們開心卻也沒大沒小的樣子。我無奈地搖搖頭,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因為這幾個傢伙的沒大沒小而生氣,只能說我這個主子當得太「成功」了嗎?
「皇嫂,皇嫂,我又來看我侄子了。」(標誌性的出場方式!)也許是剛剛鬧得太厲害了,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慕容翔的到來,直至他突然「闖入」了飯廳。
真的有點點鬱悶啊,我這風儀宮,要麼是根本連只蒼蠅都進不來,要麼就是來了就直闖的那種。我這個皇后當得還真是沒有什麼地位啊。
「哇。這個是什麼。好像很好玩、很好吃地樣子啊!」這翔王爺也不顧幾個下人呆愣地表情。興奮地衝到飯桌前。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我。亮晶晶地桃花眼閃啊閃地。像極了一隻討食地小狗狗。我敢說。這傢伙要是有尾巴。現在一定搖個不停了。
趕緊吩咐小蓮去添了一副碗筷、一把椅子。大家繼續開動。可頤、可馨。還有小林子、小蓮剛開始還很是拘謹。不過看著身份高貴、太后地寶貝疙瘩、皇帝地親親弟弟居然捋起袖子。左右開動地大吃起來。也就放開膽子吃了。呵呵。果然是被我慣壞了地下人們啊。
「哇。燙啊。好好吃……呼呼……嗯……晃少泥啫喱怎莫又這莫號瓷地東……啊……呼呼……」慕容翔一邊吃著。一邊用手扇啊扇地。還不忘說話。這傢伙。還真是。夠有活力。
「啊。那個蝦是我地!」突然可馨筷子一插。硬是搶了慕容翔快要「到筷」地大蝦。幾個人裡面。可馨可是個愛蝦如命地。每次地蝦總是被她硬性包攬了。
「我地蝦。你這小丫頭。看我搶回來!」慕容翔一筷子過去。就要去搶。呵呵。堂堂赤焰國地翔親王居然跟個小丫頭搶蝦吃。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地吧。
突然。可馨地筷子掉到了地上。抬起手扶著額頭。有些虛弱地說道:「好暈啊……」然後就栽倒在了地上。可頤最先反應過來。才站起來。卻也軟軟地晃了晃。倒了下去。
不好,菜有問題!可是,明明是我們自己動手弄的東西,怎麼會?不可能是小蓮,也不是後來的慕容翔,小林子!這個圓圓臉大大眼,總是一臉天真被丫頭們欺負的小林子!
因為不怎麼餓,所以我吃的不多,軟軟地趴在桌上,只勉強還保持著一點清醒。「小林子,你……你這到底是……為什麼……」我雙手護住肚子,只希望這葯不要對孩子有什麼影響。
「皇後娘娘,我也只是聽令行事。」小林子站起來,抖抖衣袖說道,「不過您放心,這葯絕對是對你肚子里的小孩沒壞處的,我的目的不是你,只是這個孩子。」
「本來我想晚點動手的,不過皇帝好像已經等不及了,我就只有先下手為強了!」說著,小林子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扶著額頭的慕容翔。
「皇後娘娘,您別怪我,要怪只怪你那狠心的二哥了。」說完,小林子抱起我準備離去。沒想到小林子看起來纖弱,力氣卻很大,看樣子是個高手。
「慢著!你想帶走我皇嫂,還得經過我慕容翔的同意!」所幸慕容翔吃得不多。他抽出腰間的軟劍,刺向小林子。
小林子放下我,不慌不忙地避開慕容翔的攻擊,同時揮舞著藏在袖中多時的九節鞭,向慕容翔襲去。慕容翔沒料到他還有這一手,躲閃不及,硬生生地挨了一鞭,手臂上頓時就是一條猙獰的紅痕!
慕容翔猛地一轉身,甩出一個劍花,刺向小林子的心口。卻不見小林子躲閃,反而就勢用九節鞭纏住慕容翔的脖子,緊接著一個側身,那一劍只刺中了他的左肩。
或許是藥性上來,慕容翔竟已無力反擊。小林子鬆開鞭子,抱起我,打開窗戶,施展輕功向房上奔去。
風儀宮外的侍衛們聽到動靜,向這邊趕來。有眼尖的侍衛現了在房上抱著我的小林子。一個高聲呼喊,原本寂靜的皇宮頓時火光衝天,成群的侍衛往這裡趕來。
有幾個侍衛上了房頂攔截小林子,但小林子似乎無心戀戰,只施展輕功,揮著鞭子避退侍衛,一路向宮外奔去。看來電視里演得還挺真實的,侍衛就是跟警察一樣的存在,除了虛張聲勢,好像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不知道小林子「飛了」多久,總之等我再清醒一點的時候已經是在馬車上了。怎麼辦,我可不能就這麼任人宰割!指使小林子劫持我的是李若薇那個因謀反罪名而被流放的二哥,而且小林子好像有說他的目的只是這個孩子。難道?他們的目的是利用這個孩子,篡位!不,絕對不可以,我不允許我的孩子成為任何人的傀儡!
馬車在雪地里疾行,顛得我很是難受。「嘶————」隨著一陣凄厲的馬叫聲,馬車突然停下。由於慣性,我跌坐在了馬車門口。
只見外面有一個蒙面的黑衣人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手上握著一把滴著血的刀,眼睛狠狠地盯著用一隻手握著韁繩的小林子。
「啊——」小林子大喝一聲,從馬車上躍起,落在雪地上,依舊抽出他的九節鞭與黑衣人對峙著。
看樣子這黑衣人也是來劫我的,**!老娘看起來這麼好劫是嗎?!
不管是哪方勢力,我都不願屈服。就是趁現在,快逃!
雪地上兩個人還在纏鬥,誰都沒有現正欲逃走的我,不禁有些慶幸自己向來喜歡素凈的衣服,所以命人特地趕製的冬衣也是白色的,在這白茫茫的雪地里,一時也沒這麼容易被現。
我在雪地里一直走著,紛紛揚揚的雪不停地下著,掩蓋了我的腳印。已近臨盆的肚子已經很大,我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扶著腰,在雪地里艱難地行走著。再過二十多天就是預產期,最近一直腰腿酸痛,再加上小林子下的葯,更是感到一陣無力。即使在這樣的大雪天里,強撐著的我也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辦,我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不行啊,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很有可能就再也……咬了咬牙,我繼續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突然肚子一陣腹痛,不同於以前的胎動,這種疼痛一直集中在背部和下腹部,我甚至感到了子宮一陣陣規律性的收縮。這是快要生產的癥狀啊!
「寶寶,不要急啊,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來好不好,媽媽真的不知道……啊……該怎麼辦……」從來沒有感到過的一陣絕望和無力感襲上心頭,淚水抑制不住得留下。從來不習慣依靠別人,此時的我卻多希望有個懷抱來寄託我的脆弱。
身體虛弱著,連帶著心也變得脆弱起來了。
怎麼辦,在這樣的雪地里,我該怎麼辦?
突然看見不遠處彷彿有間小屋子,難道是天無絕人之路嗎?我擦乾臉上的淚水,拼盡最後的力氣,向那座小房子一步步挪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完全是憑著最後的信念撐到這裡的。沒想到,這裡居然是座破廟,原本我還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希望這裡會有戶好心的人家。
腹痛越來越劇烈,我好像感覺到,羊水已經破了。怎麼辦,一旦羊水破了,如果再不生產,孩子怕會悶死在腹中。看樣子,我只能一個人在這裡把孩子生下來了。
脫下身上的大衣攤在地上,我躺下去,忍耐著一陣又一陣的疼痛,轉眼間已是滿身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