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有抓小三的戲碼嗎
孟執玩夠了,鬆開江拂。
江拂立刻拉下裙子,跑到另一張沙發上坐著,和孟執中間隔著茶几,看他的目光防備。
「今天的事我希望就在今天結束。」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江拂還是聽懂了其中含義。
不想她再追究楊菲菲鬧出來的事。
果然,主動來找她沒安什麼好心眼。
江拂非常熟悉並且了解,這種有人在背後撐腰,她在強壓下只能照做的感覺。
「真是麻煩您了,為了這事還要親自跑來一趟,還真是盡心儘力,」江拂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反正她也做不了主,她現在只能有氣撒氣,陰陽怪氣,「該不會楊菲菲跟你的關係不菲吧?」
「你這麼熟悉,經常做么?」
江拂指著門口,「說完了趕緊滾。」
孟執起身,看了圈客廳的環境。
明顯男性居住的氛圍里,時不時夾雜著些女人的東西。
發繩、口紅、捲髮棒,還有沙發上搭著的晒乾了還沒來得及疊起來的女人的衣服。可能是隨手放的,也可能是方便拿取。
看著還真的像感情很好的同居情侶。
孟執把江拂一副「抓緊離開」的表情看在眼裡,道:「話我已經提前說過了。」
江拂覺得他煩,「不就是威脅我嗎?我知道了,你趕緊走行不行?」
孟執意味深長的瞥她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
一道門鈴聲在孟執開門前一刻響起,江拂迅速站起來,反應極快,壓著聲音叮囑孟執,「你先別開門!」
她的手機響了,程斂打過來的,江拂接起來,程斂說:「你在家吧?過來幫我開下門,我忘帶鑰匙了。」
「哦、好。」
江拂快步走到門口,拽著孟執的衣服往回走。
這幅場景著實有些內容過多,孟執沒有江拂的慌張,反倒笑著問江拂:「你為什麼不讓我直接開門出去?」」
江拂低聲吼他,「閉嘴!」
到了現在了,江拂說什麼都不能讓孟執這時候出去,否則她就是有八百個理由,程斂都不會相信。
江拂把孟執拉到一間平時沒人去的客房,關上門之前不得不警告他,「你千萬別發出動靜,也別出來!不然我跟你沒完!」
江拂急死了,孟執伸手擋住她關門,「你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我們這算是在偷晴嗎?」
「你有這種癖好,我可沒有。」
孟執無視她的敵意,還挺悠閑的,「我要在這躲到什麼時候?」
「誰叫你闖進來的?」江拂真的不放心孟執會不搞事,她只能惡狠狠地說:「反正你今天要是被程斂發現了,我就從這樓上跳下去。」
面對江拂嚴肅的反應,孟執慢悠悠地跟她談條件,「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大有江拂不願意,他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架勢。
江拂可沒這麼多時間跟他耗,只能依言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面把他拉出黑名單。
孟執後退,不再阻擋。
關上門,江拂又提醒孟執從裡面鎖上。
外面的門鈴又響一聲,江拂小跑著過去開門。
程斂問:「怎麼這麼久?」
江拂順了順還沒有徹底干透的頭髮,「剛剛洗完澡,在換衣服。」
「今天回來的挺早。」
「沒什麼事啊,」江拂挽著程斂的手臂往卧室去,「我到現在還沒吃飯呢,你幫我挑身衣服,我換了你陪我出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程斂自然不會拒絕。
江拂換好衣服,兩個人出門吃飯去了。
到了樓下,江拂抽空發信息讓孟執這時候離開。
孟執沒動靜。
江拂心想他不傻,肯定知道走。
在小區門口隨便找了間餐廳,江拂點好菜,孟執的信息發過來。
孟執:【你在哪裡吃飯?】
江拂第一反應就是不想告訴他:【你問這個幹什麼?你走了沒有?】
孟執:【告訴我在哪,我繞路走。】
江拂為難地看著手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怎麼了?」程斂注意到她,問她。
江拂搖頭,「沒事。」
大致發了個位置過去給孟執,江拂把手機收起來不再看。
早上起的太早,湊合著吃了一點,現在也早過了飯點,江拂確實餓了。
沒怎麼說話,低頭吃東西。
程斂沒吃幾口,跟江拂說話,道:「周五我爺爺過壽,你那天有空嗎?」
從在一塊開始江拂和程斂都很少提起家裡的事情,一是覺得江拂自己家裡的情況亂七八糟,沒必要說,二是江拂認為她和程斂不會到見家長那一步。
雖然這個見家長,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江拂還是覺得超過了她預想範圍。
當然她顧忌的主要原因還是程斂家裡。
「我可以去嗎?」
程斂說:「當然了,我已經和他老人家說過了。」
以為江拂是怕見長輩,程斂安慰她,「我爺爺年紀大了,什麼都不想,就想跟我們在一塊聚聚,你別擔心。」
江拂想,她哪是擔心他爺爺,她是擔心他媽媽那些人。
光是看祝何的態度,江拂差不多就能想象的到程斂的媽對她是什麼看法。
不過程斂既然都這麼說了,江拂也答應道:「我那天有時間,對了,我要送什麼給你爺爺比較好啊?」
「到時候我陪你去選。」
這事算這樣決定了。
江拂吃的差不多,不確定孟執走沒有,趁著程斂去結賬的功夫,發了信息問孟執。
剛發出去,接收信息的動靜就在身後響起。
江拂回過頭去看,孟執正拿出手機來。
下一秒二人的視線交匯,不管江拂的眼神暗示,孟執走過來。
程斂已經結好賬回來,看見孟執,也是驚訝。
「你也來這邊吃飯?」
孟執的眼神似有若無地掠過江拂,「來找人。」
江拂在程斂看不到的角度瞪他一眼,又怕被程斂發現什麼端倪,低下頭玩手機,耳朵卻一秒不敢落下地聽著他們說話的內容。
聽見程斂問孟執,「找誰啊,要不要一起?」
江拂焦慮地摳著手指頭,生怕孟執真的答應。
他就喜歡干這種刺激她的事情。
沒有聽到回答的短短時間裡,每一秒都在折磨著江拂。
直到孟執開口:「不了,你們都吃好了,我就不打擾了。」
程斂也沒再堅持。
江拂現在完全沒了食慾,收拾好東西,催促程斂離開。
坐上車,程斂系好安全帶,看見孟執獨自離開。
「這麼快就走了,不是說找人嗎?」
江拂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狀似隨口道:「可能是沒找到人吧。」
程斂心裡覺得有點奇怪,但具體說不清楚。
前幾天發生裴宿那事的時候,江拂和程斂說自己來姨媽了,這兩天果然到訪了。
晚上睡在一塊,江拂夜裡不是做噩夢就是睡不著,程斂擔心打擾到她,每晚都睡得隔了小段距離。
江拂心中慶幸。
自從知道程斂出軌之後,她就有些排斥和程斂親密接觸,也許裡面還夾雜著孟執的緣故。
好在這期間也沒什麼機會。
江拂覺得這樣也不是個辦法,盤算著殺青后還是要搬回去。
劇組在經歷過江拂的意外情況后,對道具的檢查都更加仔細。
江拂在拍攝現場和楊菲菲的關係明著沒問題,全是暗地裡較勁。
楊菲菲一直提防著江拂會報復回來,而江拂沒忘孟執的威脅,她也不想用楊菲菲那種手段,把功夫都下在了工作上。
等到兩人同框有對手戲,江拂總是能壓楊菲菲一頭。
導演不止一次感嘆:江拂一個新人,比楊菲菲這個拍過幾年戲的還上道。
氣的楊菲菲在化妝間砸東西,敢怒不敢言。
江拂在劇組找到新的事做,劇本人設對她的影響稍微降低了一些。
周四,江拂收工早,程斂來接她去吃飯,和他的一眾朋友們。
江拂知道大概率裴宿和孟執都在,但她卻不能不去。
她在程斂朋友的圈子裡本來名聲就不好,這種聚會的場合她不去,相當於自己把自己和程斂的圈子隔絕了,背後要多多少挑刺的話。
去到地方,時間尚早,來了兩三個人。
程斂給孟執打電話,問他來不來。
孟執安靜幾秒,問:「江拂去了嗎?」
因為周圍有些吵,程斂打電話開了免提,孟執一問,聲音擴大傳出來,旁邊的人都聽見了。
江拂的表情僵住,慢慢抿緊唇,餘光看見其他幾個人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就連程斂,語氣都沉了幾分,「你問她幹什麼?怎麼,我女朋友不來你就不來了嗎?」
「當然不是,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程斂的情緒不太高。
他靠在椅背上看著江拂的側臉,忽然伸手把她往後撈,壓著嗓子問江拂,「你什麼時候和他的關係這麼好了?」
江拂哪知道孟執發哪門子瘋,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估計是他不喜歡我,不想看見我才問的。」江拂這麼解釋,再反問:「你覺得他像是跟我關係好嗎?」
本來也不好,差得要命。
程斂沒說話,摟著江拂的肩膀沒動。
江拂面上維持著冷靜,內心很是煩躁。
孟執再這麼玩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程斂發覺。
到時候就不是江拂想的好聚好散那麼簡單了。
其實江拂也不是沒想過主動和程斂提分手,主要是現在不行。
前有孟執,後有裴宿,她要是現在脫離了程斂,這兩個人其中一個都能給她折騰死。
這麼想著想著,江拂更煩了。
人漸漸來齊,包括裴宿在內。
江拂挨著程斂坐著,一步都不挪。
人一多,吃飯就不是主要事,聊起天來,江拂總算能逮到個空想自己的事情。
程斂的朋友中有一對情侶在一起了八年時間,馬上要訂婚了。
其他人紛紛恭喜,預定了訂婚宴的位置。
說著,話題扯到程斂身上。
「你跟江小姐在一起有半年了吧?看你們感情這麼穩定,連架好像都沒怎麼吵過,有沒有想過訂婚啊?」
江拂哪想過那麼遠的,能跟程斂在一塊半年已經不在她預想之中了。
江拂跟人家客氣,「我們還沒想那麼多,順其自然。」
程斂卻說:「關係更近一步那不要時間準備嗎?又不是說來就來。」
其他人便起鬨,「那是真有訂婚的打算咯?到時候有好消息可要提前告訴我們。」
程斂又說了什麼,江拂的注意力不在上面了。
她覺得程斂這些朋友要裝起來還真裝的很像,她可沒忘記上回在度假山莊玩的時候,裡面有好幾個都在撮合程斂和寧之沐。
所以江拂也不把他們的話當一回事,純屬當成個笑話,聽聽就過了,兀自端著酒杯喝了一口。
孟執坐在對面,和喧鬧的氣氛比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低頭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孟執透過落地窗看向樓下停車坪。
看到某一處,孟執的眼裡覆上淺淡的笑意,並不單純。
收回視線,孟執把一瓶酒推到江拂對面。
江拂抬頭一臉的不明所以。
當著程斂的面,江拂沒動。
沒一會兒,有個年輕女孩走了過來。
他們一開始還沒注意到,直到女孩開口便喊了程斂的名字。
就兩個字,哭腔就出來了。
程斂的眉頭擰起來,回頭拍拍江拂的手背,說:「我去說兩句話,很快回來。」
江拂看著那女孩,眼睛一眨也不眨,「哦。」
「沒事,你放心。」程斂這樣說。
程斂離席,帶著女孩很快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里。
桌上的氛圍一下子跌至冰點,江拂觀察其他幾人的眼神,不像是知道那個女孩是誰的樣子。
有個人出聲打哈哈,「剛那小姑娘挺小的,不會是阿斂妹妹吧?」
江拂笑了下,不給面子地說:「程斂是獨生子,你是他朋友,你不知道嗎?」
「那、那可能是表妹堂妹什麼的嘛。」
江拂不再理他,扭過頭吃自己的東西。
也許是覺得太尷尬了,其他人自動找別的話題聊起來,只有江拂這一邊很安靜。
這時孟執把開瓶器扔到江拂手邊,和他不久前推過來的酒瓶呼應上了。
孟執說:「現在可以開始借酒澆愁了。」
江拂立刻反應過來。
原來孟執給她酒,是知道會發生現在的情況。
他哪是想讓她借酒澆愁的意思,是故意諷刺才對。
江拂如鯁在喉,看著孟執,一句話憋了又憋,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問:「這是那次那個嗎?」
孟執知道她說的那次是哪次,上回寧之沐落水后,她也是這麼問的。
「是又怎麼樣?」孟執垂著眼,並不感興趣,「你準備上演抓小三的戲碼嗎?」
江拂拿著筷子的手指攥緊,起伏的情緒來的很快,持續了一瞬,被她壓下去了,「恐怕你看不到了。」
跟小三對峙這種戲碼,在男人面前是討不到好的。他都能找小三了,還能指望他一心向著你么。
即使他當下愧疚了、認錯了,事後還是會給自己找到理由,自己原諒自己。
所以這種事情江拂不想干,沒什麼意義。
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到了時候,拍拍屁股走人。
江拂更在意的是,「是你把她叫來的么?」
看程斂的反應,他沒想到那姑娘會來。
孟執的瞳仁很黑,不帶任何笑意與人對視時,似乎不管他說出什麼話,都不會是假的。
「不是我。」
他想做的是讓程斂懷疑江拂,讓江拂處於沒有理的那一方,從而甩了江拂,而不是現在這種情況。
江拂深吸一口氣,話到嘴邊,一晚上都挺安靜的裴宿擠進他們中間。
裴宿坐了程斂的位置,聽到了江拂問的那句是誰叫來的,不打自招道:「是我叫來的。」
「我這是在給你創造機會,」裴宿自顧自地說,彷彿自己做了一件好事,「這樣你就有理由跟他鬧了。」
江拂快氣笑了。
裴宿著哪是在給她創造機會,是在給他自己找機會吧。
他以為她和程斂分手后,她就能答應跟他在一塊了。
「我不,」江拂說,「你們想看到的,我偏不讓你們如願。」
說完,江拂拉開椅子,拿上自己的衣服和包,離開位置。
目送江拂的背影下樓,裴宿轉頭問孟執,「你也想追她嗎?」
孟執冷冷清清地揚一下眉,「並不是。」
「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也見不得她和阿斂好啊?」
我是見不得她好,而已。
孟執沒說出來,不再和裴宿說話,側首看向樓下。
江拂下了樓,在門口碰到程斂和那個姑娘。
兩個人之間隔了個人的距離,程斂的模樣看著很冷漠,身邊的女孩哭的梨花帶雨。
江拂沒躲,沒避開,大大方方走過去。
隨著江拂走近,程斂看到了她,上前道:「要走嗎?」
江拂應了聲,看向他身後的女孩,覺得自己還是要演到位,「她是誰?」
近距離看,江拂約莫這個女孩的年齡不超過二十歲。
稚氣、乾淨,能看出來應該還是學生。
學生跟她們這種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一看就能看出來。
這讓江拂想起她去拉贊助那次,在程斂的房間里發現的女式內衣。
純白色的,少女的款式。
「我表妹,」程斂說,「在學校遇到事了,所以來找我幫忙。」
「哦,那你們聊吧,我先回車上。」
程斂拉住江拂的手,一眼都沒看那個女孩,往停車坪那走,道:「已經解決了,我們走吧。」
江拂問他:「就這麼走了嗎?」
「沒事了就走唄,我去把車開出來。」
他跑到前面開車,江拂站在原地,女孩怯生生地看著她。
江拂看了眼,轉而抬頭看向二樓方向。
窗邊的人是孟執,江拂跟他樓上樓下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