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刺
城西校場青年人和六個侍衛輕按馬韁,緩騎走出校場。青年人緩緩的走在前面,侍衛們在後面不緊不離的跟著。青年顯然因為劇烈的運動而汗流頰面,正在用汗巾擦拭。這位青年人就是堂堂大秦的君主—秦王政。還有15天就要行冠禮然後親政的嬴政,長的貌不驚人,身材也不高大,但看到他的人都會被他的目光所震懾,那晶亮的眸子里透出堅定,睿智和不易察覺的殘酷,那目光令所有的人不敢對視,即使最高傲的人也要對他俯首帖耳。還有15天就可以親政了,這個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權利終於要回到自己的手中了,而在此時嫪毐這個給他的童年帶來無數恥辱的假太監的反跡已經昭然若揭了。好,很好。嬴政心裡想,太好了。他知道即將到來的是一場狂風驟雨,也許更猛烈更危險。如今的秦王政已非幼時的秦王政了。他已經厭煩了暗地裡的勾心鬥角,權利的緩慢的奪取。嫪毐昭然的反跡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機會,他要迅速猛烈的剷除廖唉逆黨,徹底的清除秦國政治上的這顆毒瘤。他要敵人的鮮血洗刷自己的恥辱。他要告訴世人誰才是秦國真正的主宰,是他,秦國的君主嬴政。
校場位於咸陽城西,這裡沒有村落。一條孤零零的小路通向校場。道路兩旁是稀稀鬆松的樹林。從樹林中跑出一騎單騎,馬上是一少年,他一催坐騎迎上秦王政,來到跟前在馬上躬身道:「秦王陛下。」
秦王政微微點頭,少年掉轉馬頭緊跟在後面。秦王政問道:「喜子,你一直待在樹林里嗎?」
「是啊,奴才一直沒敢露面。」喜子催馬跟上答道。秦王政將他留在校場外是怕士兵發現他是太監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嬴政長於深宮早就領教過了人情冷暖,爾虞我詐,秦宮的政治鬥爭使宮廷內外充斥這各種各樣的細作,嬴政也不得不防。
沒多久,秦王政一行八騎已經進入了咸陽城。也許咸陽不是當時最美的城市,但確是最富庶最繁華的大都市。街市之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道路兩旁是各式的建築有趙國樣式的也有楚國樣式的,秦國本地的建築反而顯的稀少。這裡有秦樓楚館房供人們遊樂也有酒肆瓦讓有閑情逸趣的人們放懷痛飲,縱論天下。酒肆之中有人彈琴擊築以祝酒興,歌舞之聲遠遠的飄散出來。由於長時間戰爭是在山東六國的土地上進行的,咸陽長期處在和平中所以在咸陽大街之上並沒有一隊隊的士兵巡邏。街上人員眾多,秦王政八騎只好兩個一排隨著人流緩緩的向前行進。進城不遠便是咸陽城尉的住所了。咸陽城尉掌管咸陽成內外的駐軍,直接關係咸陽城和王宮的安全,這個職位重要性不言而喻。嬴政讓自己的親信大臣昌文君兼任以策萬全。嬴政想到這裡不由的想廖唉與衛尉竭,中大夫肆等人,不禁眉頭一結。衛尉竭掌管宮門屯守的兵丁,中大夫是郎中令的屬官,好在只是一個文官。但這兩人的背叛已然使自己的咸陽宮成了岌岌可危之地。嬴政本想去咸陽城尉的住所看看,但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催馬朝咸陽宮走去。
走了沒多久,聽聞身後一陣大亂。秦王政回頭一看,長街上已經亂做一團,身後十幾個黑衣人催馬朝秦王政八人狂奔而來。那些黑衣人不住的鞭馬狂奔,路上的人腿腳利落的閃到兩旁,來不急躲閃的便被踏在馬蹄之下一時間是人叫馬嘶。為首的一人的馬奔跑甚快,將其他十幾騎遠遠的落在後面。轉瞬間以來到秦王政一行人跟前。秦王政看到此人黑乎乎的臉上有一條又深又長的刀疤。刀疤人拔出腰間的長劍,閃過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六名侍衛,揮劍直奔嬴政的脖頸削來,秦王政忙不迭的向前伏身,臉已經緊緊的貼在媽脖子上。秦王政只覺得一股涼風從頭頂上一掃而過。刀疤人一擊不中駕馬從嬴政與喜子之間強行穿過時,一腳踢在喜子坐騎的肚子上。馬兒直立而起將喜子重重的摔在路邊的魚攤上。秦王政抬起頭來,刀疤人已經撥轉馬頭又沖了回來,一劍由上至下直劈過來。秦王政抓住腰中佩劍連劍帶鞘硬拽下來,一手握劍柄一手握劍尾擋住劈下來的劍,頓覺雙手發麻。喜子被摔落馬下,使勁搖了搖頭站起來,發現刀疤人正背對自己,回頭一看魚販子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喜子抓起扔在地上的魚叉,對準刀疤人直刺過去。兩尺長的三尖魚叉從刀疤人的后腰直穿過小腹而出。秦王政拔出鞘內的寶劍,從刀疤人的胸前直刺進去。刀疤人一聲慘叫跌落馬下。
此時的熙熙攘攘的大街已經空無一人,連被馬踏上的人也不知道被誰抬到哪裡去了。六名侍衛從驚愕中清醒過來,拔劍攔住後面飛奔過來的黑衣人。由於平時訓練有素,六個人六匹馬在狹窄的街道上排成一線封死了黑衣人的去路。喜子牽住嬴政的坐騎,說:「秦王陛下我們快回宮吧。」
嬴政看到六名侍衛此時雖然擋住了黑衣人,但黑衣人數眾多,往往是幾個黑衣人圍攻一個侍衛,六名侍衛已經人人帶了傷,被逼的步步後退。如果自己跑了六名侍衛死守之心一散,用不了多久黑衣人就會突破侍衛的阻擋。恐怕自己沒跑多遠就會被追上。嬴政沖著喜子喊道:「這裡離城尉府不遠,你衝出去叫咸陽城尉來這裡救孤王。」
喜子道:「是,陛下保重。」他不知道找了一口大鍋頂在身前,一看自己的坐騎已經不知道跑到那裡去了。喜子牽過刀疤人的馬翻身上馬。大喝一聲:「閃開。」他拿魚叉狠刺馬的**,馬兒一聲長嘶向前狂奔。侍衛閃開一條縫隙,喜子駕馬直衝過去,只聽得鐵鍋與兵刃一陣碰撞之聲,眼看就要衝出去了,只覺得背後一陣劇痛。原來一個黑衣人反手一刀砍在他後背上,好在馬兒奔跑的疾快這一刀並未砍實。喜子扔下鐵鍋,不住的用鐵叉拍馬催其快跑。有幾個黑衣人掉轉馬頭要追,為首的喝道:「不要管那個太監,大家合力殺死秦王。」
秦王政看到喜子衝出去了,揮劍加入戰團。六名侍衛不由心中一振,齊聲高喊:「我等誓死保衛秦王。」侍衛們士氣高漲,竟逼的十幾個黑衣人後退數步。秦王政看到自己加入戰團后,侍衛卻頗多顧忌竟然不惜自己受傷來為秦王擋劍,不由得怒喝道:「大家不要顧忌我,只有擊退敵人我們才能活下來。」六名侍衛齊聲答道:「是,我等誓死擊退頑敵。」
在當時,人們的等級觀念非常深。這些侍衛大多出身卑賤,得以進宮充當侍衛,執金戈以衛秦王,已經感覺這是自己一生的榮耀。今日竟然得以與秦王並肩而戰。悚然戰死亦可慰平生了。因此他們具是死力而戰,寧可自己戰死也要保秦王嬴政的安全。
喜子衝出去之後,不住的拍馬狂奔。跑了一陣,看到前方正有一隊官兵朝自己跑來,心中不由的大喜,在馬上高呼:「秦王遇刺,大家速去救駕。」一邊催馬前行。那隊人馬聽到呼聲,也加快速度朝自己跑來。喜子催馬來到近前一看這隊人馬具是步兵,一名官員騎在馬上督促士兵跑步前進,此人正是秦王的親信大臣,咸陽城尉昌文君。昌文君見是喜子,在馬上喊道:「喜公公,秦王陛下在哪裡?」喜子答道:「秦王陛下在前面的街上遇到刺客,快速速救駕啊。」
秦王政與六名侍衛在狹窄的街道上被黑衣刺客逼的步步後退,忽然聽得前面傳來密集的腳步聲,望過去只是一堆黑乎乎的人影正迅速的朝這裡過來。七人均是心內一陣狂喜,嬴政暗思:怎麼會如此快。不過不是官兵又會是誰呢?
黑衣人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黑乎乎的人影已經變的清晰可見,正是一隊穿著黑色服飾的秦軍士兵。黑衣人中一陣騷亂,回過頭來又發現對面也來了一隊秦軍。來的正是李斯,姚賈所帥的宮城禁軍。黑衣人被夾在狹窄的街道上,此時已經是插翅難飛了。為首的黑衣人喊道:「大家既然來到秦國就抱定了必死之心,現在大家齊心和力殺了秦王政以報大王的恩德。」說罷,揮劍向嬴政刺來。秦王政用劍擋開,斜刺來又來一劍嬴政躲閃不及正中左臂。此時的黑衣猶如困在籠中的猛獸,愈加的瘋狂了,直逼的侍衛們連連後退。秦王政左側的侍衛邊回擊邊言道:「秦王陛下,請退到我等身後由我等來阻擋黑衣刺客。」嬴政打馬後退侍衛很快彌補了他留下的缺口。此時的六名侍衛無一人不是身受幾處乃至十幾處創傷了,那裡還是黑衣人的對手,只被逼的連連後退。
嬴政退下不多時秦軍已到身邊,嬴政劍指黑衣人命令道:「與孤王將這些刺客拿下。」
二百名禁軍一擁而上,立時就有數名黑衣人死在亂刃之下。有幾個黑衣人調轉馬頭往回跑卻被昌文君帶領的秦軍擋了回來。姚賈坐在馬上喊道:「不要殺死他們,抓活的。」為首的黑衣人長嘆一聲,揮劍自盡。頃刻間十幾名黑衣人或服食毒藥自盡或拚死抵抗被秦軍殺死已死去大半,余者被秦軍捆綁之後在口中塞以破布,木頭等防其咬舌自盡。昌文君,郎中令,李斯等人下馬跪拜,齊聲道:「臣等救駕來遲,望吾王恕罪。」
嬴政道:「卿等平身。」下馬將其一一攙起,問道:「抓獲了多少刺客?」
昌文君附身拜倒:「一共有16名刺客,抓獲六人余者或自盡或因頑抗被殺死。」李斯姚賈等人不由的同時望向對方,暗思果然是魏國派來的刺客。
秦王政本想問你等怎麼會來的如此之快,但想到此地非講話之所,對昌文君道:「你將抓獲的刺客押至監所,嚴加拷問。然後回來報與孤王。」昌文君叩拜道:「臣尊命。」嬴政轉身對郎中令,李斯等人道:「起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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