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多的債她也願意背
高筱漫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不管，她的手臂再次纏上陸曉晚的手臂，」你看你怎麼不早說。「
「我······」陸曉晚話沒說完，高筱漫即刻打斷，「你什麼你，不是說曉旭還沒吃早餐嘛，那咱們一邊走一邊說。」
陸曉晚無語，耳膜被她的聲音震得一鼓一鼓的響。
兩人結伴前行。
車裡，宋司機眼見兩姐妹開始勾肩搭背，笑笑，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老闆高弘瑞。
車外，陸曉晚側臉問：「說什麼？」
「明晚陳悅欣生日宴呀，你會去吧？」
陸曉晚前行的腳步打滑，頭腦里出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罵人，她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生日宴？呵呵，努力按壓又要往上冒的火苗子，「不去。」
高筱漫一看陸曉晚又變了面色，頓時不敢再提陳悅欣的生日宴，「大家都說想你了。」
想？
想確實是有人會真的想她。
但是，陳悅欣這個腦迴路異常之人，還是算了吧，她對她做的事情還栩栩如生在眼前，她是怎麼想到要邀約她去參加她的生日會？
還想看她可憐兮兮跟她借錢的樣子，眼帘子微顫，剛剛歸位的小心臟又吊到了半空中，側臉，忍不住又看了看高筱漫，說不清什麼原因，這一刻她感覺高筱漫有當狼外婆的潛質。
高筱漫驚駭摸臉，「幹嗎這樣看著我？」不是又要翻臉吧。
陸曉晚回神，正色道：「麻煩你替我謝謝大家。」
什麼跟什麼嘛？
高筱漫感覺智商不夠用，欠費，或者是因為沒有交稅，不對，這東西就是你想交稅也沒地方交，硬頭皮，沒話找話，「你······你什麼時候回校？」
「這個我暫時也說不好。」陸曉晚收回目光，加快腳下的步子。
高筱漫腮幫子鼓起，以前天天在學校見面，玩在一處，她有什麼事情都跟她說，有什麼難題不會，她也能第一時間幫她，此刻她就想跟她多待一會兒，這都不行了嗎？
「曉晚，我請你和曉旭去北園吃早餐好不好？」高筱漫晃陸曉晚能搖的那隻手。
陸曉晚急急按停她的動作，搖什麼搖，籃子里的蘿蔔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不用，我都買好了，更何況我還要給媽煮飯。」呵，北園？北園的一頓早餐錢，夠她們家半個月的菜錢了。
高筱漫眉頭皺成一條直線，菜籃子裡面有買早點，她怎麼沒有看見？除了先前飛出的菜心，都包在塑料袋裡。
還要給舅母煮飯？
醫院裡不是有叫餐服務嗎？
「現在時間還早，真的不去嗎？再說，有宋叔在，去去就回，很快的呀。」
「我下午還要幫別人補學，要備課。」陸曉晚音落，瞄了眼一直跟在身後的車子。
高筱漫一聽，忍不住白了陸曉晚一眼，「你幫人補課，竟然還要備課？」
「為什麼不要備課？你沒看到老師來給我們上課，都做備課的嗎？」
「老師是老師，你是你啊？」
「高筱漫，我······」我怎麼啦？我給人補課，都沒有備課的資格嗎？
「行行，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高筱漫搖手作輯，表姐就像一隻脹滿氣的氣球，她那一句話沒說好，她就會被她的話語刺破，炸開，「你現在就跟我媽咪似的，整天的這樣不累嗎？」
「現在累，以後就不累了。」
高筱漫一聽，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撇嘴，有氣無力說道：「行吧，那我先走，祝舅夫舅媽早日康復。」
按她以前的脾氣，她此刻肯定是拉著她手，就往車子里拖，可是現在······在這麼糾纏下去，簡直就是發賤。
呼······
「幹嘛？」高筱漫哆嗦，破了皮的手被她的指尖刮過好疼。
「還有曉旭！」
高筱漫唇角抽搐，不可思議地看著陸曉晚秒間醬紫的臉，「是是是！祝曉旭也早日康復如初。」
「再見。」陸曉晚咬唇，收回出力過猛的手。
「拜拜。」
陸曉晚轉身，眼角餘光悄悄瞄了眼高筱漫，抬步，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高筱漫咬唇，看陸曉晚懊惱的神情，不由得笑了，招手，法拉利「呼」一夫當關的游來，萬夫莫開地融進車流。
陸曉晚疾步，噔噔左拐，靠牆，放下手裡的菜籃子，撫上掛在胸前的腰包，喘氣，眼淚「簌簌」不爭氣的溜出眼眶，成串滾落，她有錢了？有錢了！
雖然這錢只是借給她的，呃，不對，照理說這麼多的錢，小姑父不應該通過筱漫的手借給她，她還只是一個小學四年級的孩子，她要拿什麼還？
小姑父他在想什麼？
不應該是他直接跟媽媽接觸······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錢小姑父就是借給她的，而不是借給她父母的，腦殼疼，她想不通，她也沒有時間再多想。
雖然這錢在她這裡只是過度一下，又要掉進醫院的口袋裡，可是那又怎麼樣？只要能治好爸爸和媽媽的病，再多的債——她也願意背。
吸氣，抹乾不停滾落的淚，仰面，風拂額前劉海，陽光的味道，溫暖的感覺，應該是溫暖的，應該是如期重負的感覺，可是······可是，為什麼晴朗無雲的天空，她還是感覺層層密密的壓抑？
每呼吸一口氣，心口都好似有鋼針在扎。
——怎樣才能不疼，怎樣才能把這些疼，清理出去？
低頭，捂緊胸包，吸氣，挪腿，腿硬的好似水泥柱子，彎腰，狠掐，踏步，也許，也許原因還是在這裡，就在這裡，錢再多，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掙的，拿著就是這麼的恐慌。
二十五萬，二十五萬？二十五萬是多少錢呀？一個菜籃子能裝的下去嗎？不，不，一個書包，還是要一隻箱子才能裝的下去？裝進去后，她拖得動嗎？
小姑父這個橄欖手伸得好沒道理，沒有任何鋪墊，賣了她也不值這麼多錢，去······她怎麼能這麼想，不能這麼想，有錢總好過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