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米勒

在經過DNA鑒定證實伊娃娜就是布魯斯·韋恩的親骨肉之後，阿福和伊娃娜進行過一次長談。

長談的結果是伊娃娜將暫時在韋恩老宅居住直至她的母親病癒，而她的母親也將轉到更加專業的哥譚市醫院進行治療。

阿福向女孩兒直言：「您知道，即使您的母親病癒，她也無法成為韋恩宅的女主人。」

伊娃娜卻反問：「我的母親為什麼要成為韋恩宅的女主人？她病癒后，我們只需要一起努力還清這次的債務就足夠了。」

阿福：「您知道，如果您同意，韋恩家非常願意接受您。」

伊娃娜笑了，她的藍色眸子里終於有了些屬於孩子的天真神采：「不，不用了，謝謝你們的好意。但今後我還是想和媽媽生活在一起。」

「我們沒有許多錢，但媽媽和我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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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布魯斯是怎麼看待自己有了大的女兒這件事的？

哦，你看看最近他都不太怎麼去各種亂七八糟的酒會了，那些和各種美女超模傳出來的緋聞也越來越少就知道了。

是的，那個享譽哥譚的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似乎是要轉性了，而這一切都源於阿福的一句話：

「布魯斯老爺，您現在有了一的女兒。」

「我想，任何女孩兒都是不希望一翻開報紙就能看到自己父親的花邊新聞的。」

其實，要說布魯斯真的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有多麼喜歡那肯定沒有。

畢竟雙方從來沒有在一起生活過，畢竟這個孩子並不是像普通家庭那樣是父母相愛的證明，畢竟他沒有親手撫摸過女人隆起的小腹，沒有在產房外接過襁褓，沒有親眼見證女兒的牙牙學語，沒有看著她邁出蹣跚的第一步……他沒有見證過哪怕一次這個孩子的成長。

但他起碼知道，

自己已經成為了一位父親，

而這個將來要和他朝夕相處的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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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娜在同她的生父布魯斯·韋恩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對這個全哥譚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加二世祖的印象漸漸有了些改觀。

這個身材高大健壯的男人在剛開始與她相處時總顯得有些僵硬，但伊娃娜卻沒有再感受到一開始從電話里聽到的那種輕慢無禮，正相反，儘管有些僵硬，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確確實實是來自長輩的關心。

在布魯斯逐漸放棄了用各種酒會打發時間之後，那些難得空出來的白天時光里，父女兩個有時會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享受著午後的溫暖的陽光，慢悠悠地喝上一杯下午茶。

一大一小兩個總是靜靜地透過那巨大的落地窗，眺望那曠闊的綠色花園、眺望遠處隱現的摩天城市、眺望那些光明抑或是黑暗……

沒有人知道他們都在看些什麼、想些什麼，

除了他們自己。

而這時，阿福會在那並不會打擾到兩人的角落裡靜靜地看著他們，嘴角露出一個溫和至極的微笑。

【他們是天生的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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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娜對布魯斯的稱呼從一開始電話里的「韋恩先生」到「韋恩」最後停在了「布魯斯」；布魯斯對女兒的稱呼也從一開始的全稱「伊娃娜」變成了這個名字的簡稱「伊芙」。

可女孩卻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往前進一步，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辦法說出出那個個無比簡單的單詞——【Da】

就好像只要這樣叫出了口，就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永遠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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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娜記得很清楚，那是個有風的天氣。

她就像過去幾個月的每一天那樣一早出發來到哥譚市醫院，她看著母親在經過了那麼多天的昏迷后終於在中午睜開了她的眼睛。

伊娃娜開心極了，她開心得想要立馬跳起來圍著這個面積不小的單人病房跑上幾圈。

可母親的目光令她不安，她又嗅到了那種味道，

——那種死亡的味道。

母親什麼話都沒對她說，只是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一個就像每次歸家時那樣溫柔的吻。

淚水在伊娃娜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溢了出來，這個倔女孩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哪怕一個嗚咽，可眼淚卻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不斷滴落，在白色的床單上留下一個個淺色的水痕。:

那是這個一直以來被命運狠狠追趕著的孩子這麼多天來第一次落淚，

當然，

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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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娜送走了她的母親，她不得不開始考慮那個一直以來她想都不敢想的「將來」

——那個沒有母親參與的將來。

你看，命運就是這樣，明明她是那樣努力拉扯，那樣想方設法地拚命掙扎。

可命運呵，從來都吝惜於施捨給她哪怕一個眼神。

「你要幸福地活下去，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

她的母親曾這樣對她說。

伊娃娜在深夜裡抱緊了自己，她蜷縮成那樣小小的一團，像是試圖將整個冰冷的世界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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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過後，布魯斯和女孩兒坐下來進行了一次長談。

「你知道，現在我成為了你的監護人。」布魯斯並沒有以對待一個孩子的方式去做任何地掩飾，相反，這些天來的相處讓他清楚地了解這個並沒有他身邊長大的女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堅韌、成熟、不需要任何的憐憫與敷衍。

於是布魯斯直接明了地開口道：「我想將你的身份曝光，讓你徹底成為韋恩家的孩子。」

伊娃娜點點頭，沒有反對。

「謝謝你，布魯斯。一直對外界隱瞞我的存在，是因為你知道我本想和母親一起出去生活吧。」她說道：「而現在，我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韋恩家，作為你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韋恩家的長女。」

布魯斯聞言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道：「你看得很明白。」

沒有人會不因為自己的苦心被人理解而開心，哪怕是披著布魯斯外衣的蝙蝠俠。

他遞給坐在他面前的小女孩兒一份早已擬定好的法律文件，對方接過卻並沒有對那些繁冗無用的條款看上一眼，只是指著文件上的一個地方看向他。

布魯斯低頭，他看見女孩指出來的地方正是用黑色字體列印出來的她的名字：

Evoe·aye

「我想把母親的姓氏作為中間名。」女孩的藍眼睛對上他的，那雙同他相似又不同的眼眸像是在黑夜裡閃光的藍色寶石。

布魯斯點頭，他像是對待一個合作者那樣伸出手，沉聲道：

「那麼，韋恩家歡迎你。」

「伊娃娜·米勒·韋恩。」

女孩也伸出她的手，

同她的父親，也將是她未來的領路人，

緊緊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