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deal with these

哥譚市的各大媒體又炸鍋了。

原因很簡單，哥譚永遠的黃金單身漢、韋恩家大少布魯斯·韋恩竟然帶了個從來沒在哥譚社交場上出現過的小女孩高調出席了一場重要的慈善晚宴，並且在人們問起時毫不掩飾地宣布了女孩兒的身份和名字

——伊娃娜·韋恩，韋恩家族的長女

一時間，伊娃娜的名字成了哥譚人們茶餘飯後頻頻提起並津津樂道的話題，有關她的來歷也眾說紛紜，各種猜測紛飛。雖然大多數都離真相相距甚遠，但人們依舊樂此不疲。

但他們不會想到，在哥譚市郊外的韋恩老宅里，這個外界甚囂塵上的傳言中的主角正在為了她獨自外出的權力據理力爭。

「布魯斯，我當然能夠獨自上下學。」伊娃娜難得感覺有些無奈，她保證道：「哪怕韋恩老宅離學校有些遠，但我保證會在天黑以前回來的。」

「不行，伊芙，哥譚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布魯斯也皺起了眉頭，「這裡街上的情況更加複雜，你這個年紀在街上走並不安全。」

是的，伊娃娜上學了，這並不令人吃驚不是嗎？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這都是她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做的事，伊娃娜對此並無異議。只有一點，每天韋恩老宅——學校兩點一線的日子實在是太過於無趣，她渴望了解貼近這個城市，就像每個孩子在放課後都不那麼喜歡回家那樣，她想探索、冒險，而不是真的做個閨閣小姐成天悶在空蕩蕩的韋恩宅里。

「那你就教我怎麼處理這些，布魯斯。」伊娃娜的神情認真了起來，她直了直身體道：「我可是絕、對、不、會呆在家裡當個嬌嬌小姐的。」

布魯斯盯著他面前的女孩兒沉默了很久，他知道他如果同意女兒的請求意味著什麼。不得不說，他非常吃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的這個女兒總會讓他感到吃驚。

半晌，他放緩語氣嘆了口氣道：「開開心心地生活下去不好嗎？每天上上學，跑跑跳跳，交上幾個朋友，想去哪玩兒、想買什麼只要說一聲就好了。」布魯斯深吸口氣，

「伊娃娜·韋恩，你有著韋恩家的姓氏，而我支付得起這些。」所以，你可以不用那麼早去接觸那些黑暗、骯髒與危險。

「噗哧」一聲，伊娃娜笑了起來，她看著此時顯得有些愁眉苦臉的的哥譚大少調侃道：「哦，布魯斯，你這個樣子活像是個只管溺愛孩子的笨家長。」

女孩兒的神色舒展開來，她能夠從這個男人未盡的話語里感受到那種深深的關心。【這種感覺並不壞，不是嗎？】她想著，笑意卻一點點淡了下去，最後，她用一句話就此給了這此談話畫上了句號。

「布魯斯，你知道，」

「能保護我的，只有我自己。」

所以，如果她不變得更強，如果她對這個城市不夠了解，那麼，當命運再次伸出手的時候，她將再次失去一切。

而伊娃娜·韋恩，不想再失去了！

**

自從那次談話之後，伊娃娜的生活就忙碌了起來，她這才發現，原來韋恩家這兩個人可都是「深藏不露」。

光布魯斯自己就是個格鬥大師、武器大師，有著非常敏銳的政治嗅覺，對哥譚無論明面暗面上的大大小小的變動也都爛熟於心。而本來就是特工出身的阿福則極為擅長分析複雜狀況，不管處理什麼都能有十二分的效率。

兩個人合計了一下，一張頗有些嚴苛的訓練表就新鮮出爐了。

可伊娃娜卻很開心，這種整日忙碌並且每天都有收穫的充實日子讓她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踏實安穩，也緩解了一些母親去世的悲傷。伊娃娜最怕的不是忙碌與疲憊，而是一天過後躺在床上感覺一無所獲的那種深深的冰冷與空虛。

隨著緊鑼密鼓地學習，哥譚這個對她來說本來無比陌生的城市正逐漸向她揭開自己神秘的面紗。那些酒會上有著不同的姓氏卻同樣矜持的人們的微笑不再具有不可捉摸的模糊意味，那些報紙上每日報道的暴力事件也都有跡可循，那些獨屬於哥譚的興衰沉浮、權力紛爭、光明、灰色、黑暗……都在她的面前一一展露，就像一張堆砌著時代的畫卷終於被完完整整地攤在她的面前，而伊娃娜就在光線充足的大房間里不被打擾地專心研習，甚至，在她旁邊還有精通此道的兩位專家時刻守在那裡準備傾囊相授。

除了這些情報、勢力分析以外，格鬥的訓練必不可少。

於是喜聞樂見的父女相殘正天天在韋恩家上演著：

訓練室：

布魯斯揮拳攻擊，「你要更快、更快、更快！」雨點兒一樣的拳頭毫不留情面地沖著女孩兒身上的破綻狠狠招呼過去。

伊娃娜正在學習如何避閃反擊，她已經掌握了全部的反擊動作和閃避步伐，但顯然她還沒適應布魯斯的攻擊節奏，時不時總會挨上幾拳。

「不行，再快點兒！」布魯斯調侃，「你可沒比我少吃多少。」

伊娃娜撇撇嘴，「我可沒天天讓阿福督促著喝牛奶。」

阿福在一旁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不時微笑著補刀：「小姐，找准重心，對，布魯斯老爺總是會忘記那裡。」

話音剛落，布魯斯就狠狠挨了女兒一腳，憤憤道：「見鬼，阿福，不許提醒她！」

阿福：露出無比和藹的微笑

喜聞樂見，真是喜聞樂見。

**

但令布魯斯與阿福欣慰又有些擔憂的是：

伊娃娜學得很快，

事實上，

是學得太快了！

過早在社會最底層摸爬滾打過的伊娃娜對那種種紛爭糾葛似乎有著一種超越這個年紀、不同於尋常人的敏銳嗅覺，很多時候不用兩人說太多她就能自己推斷出剩下的事；而在格鬥方面，伊娃娜則是有著令人心驚的領悟能力和一股子拚命的狠勁兒。

但慧極必傷，過剛易折……尤其是向她緩緩張開雙臂的不是別的，那是：

哥譚【Goa】

一個渾身散發著黑暗與腐敗，但卻又美得驚人的城市。

阿福曾經憂心忡忡地為這個問題專門找過布魯斯。

「伊芙小姐非常聰明。」阿福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扣得整整齊齊的袖扣，「但我擔心這一點會傷害到她，大多數時候，看得太清楚並不見得是件好事。」

布魯斯揉了揉眉心，緩緩開口道：「我最擔心的是她會被黑暗的那端吸引，她的童年可過得一點兒都不輕鬆。」

可任是這兩個無論遇到何種情況都沒有苦惱過男人想破腦袋，也沒能得到一個靠譜的解決辦法，而關於這個話題的討論也只能無疾而終。

在談話的最後，蝙蝠俠抿緊了嘴唇，無比艱難卻又無比堅定地吐出了那句冰冷的話：

「她是我的責任，」

「如果到了最後，我會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