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船驚魂

第十七章夜船驚魂

「你別問，在船艙里呆著，不要出去！」說著，爺爺一手攥拐棍，一手攥飛刀，用胳膊肘拄著船板，爬出了船艙，奶奶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跟著也爬了出來，「哥，你到底要幹啥呀？」

爺爺回頭瞪了奶奶一眼，「你給我回去！」

奶奶叫道：「我不回去，你告訴我你想幹啥！」

爺爺卻不再理會奶奶，朝船邊爬去，奶奶見狀，明白爺爺要幹啥了，臉色驟變，整個人撲在了爺爺身上，大叫道：「我不許你這麼做！」

爺爺喝道：「你放開我！」用攥著拐棍的手推開了奶奶，奶奶眼淚頓時下來了，一把抓住了爺爺的褲腿，朝船尾大叫道：「草魚哥你快來呀，我哥要跳河！」

王草魚這時正在拼勁全力划船，聽見奶奶喊叫打了激靈，「啥？你們倆想幹啥？」丟掉船槳，快速跑了過來。

爺爺因為顧忌到奶奶，怕將奶奶一起帶下河去，沒敢往河裡栽。王草魚趕到近前，一把揪住了爺爺的衣領子，「廣宇，幹啥呢，你咋這麼想不開呢！」

爺爺對王草魚說道：「我到河裡引住紅毛畜生，你帶枝兒離開。」

王草魚大叫道：「你不會水，別說引住紅毛畜生了，下去你自己就得沉！」說罷，王草魚揪著爺爺，往船艙里拖了起來。

就在這時，船身再次劇烈一顫，傳來「咔嚓」一聲，王草魚臉色頓變，「不好，船身給那畜生撞漏咧！」話音沒落，船身開始向一側傾斜，王草魚經驗豐富，這是船身進水了，並且水還不小！

王草魚狠狠地警告爺爺：「不許做傻事，在船沒沉進河裡之前，我會把它划到岸邊的！」說罷，王草魚不再理會爺爺，返回船尾，可勁兒划起了船。

爺爺經過這麼一折騰，腦子冷靜了下來，對奶奶說道：「枝兒，你快去看看哪兒漏水了，船艙里有盆！」

奶奶卻抓著爺爺不放，「你跟我一起回船艙，要不咱就一起跳河！」

爺爺無奈，又爬回了船艙，船艙這時里已經有水了，船身側面出現一個腦袋大小的窟窿，正咕嚕咕嚕朝船里冒水。

爺爺和奶奶一起用手捂了捂，窟窿太大根本捂不住，爺爺一咬牙，躺在了窟窿上面，隨即招呼奶奶，「快用盆往外舀水。」奶奶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拿起船艙里的木盆，拚命往外舀了起來。

河裡的紅毛老鼠並沒有停止，它見船身被自己撞出一個窟窿，便照定窟窿周圍撞了起來，它想把窟窿擴大，讓船更快的進水。

爺爺這時用身子堵著窟窿，紅毛老鼠每撞一下，爺爺後背都如遭重擊，奶奶這時只顧著往外舀水，沒注意到爺爺的危險處境。

最後，爺爺實在有些受不了，咬著牙將手裡的飛刀，隔著被紅毛老鼠撞開的船板縫隙，伸到了外面的河水裡。

「嘭」地又一聲，爺爺帶著痛苦的臉上居然笑了一下，被他伸到船身外面的飛刀扎中了紅毛老鼠，並且被紅毛老鼠帶走了，湧進船艙里的河水霎時間變成了紅色。

正在拚命舀水的奶奶很快發現不對，愣了一下之後，回頭看向爺爺，「哥，水怎麼紅了，你……」

爺爺勉強給奶奶笑了笑，說道：「我沒事，是那畜生的血，撞在我飛刀上了……」

爺爺話音沒落，身下再次傳來一聲巨響，漁船頓時像大浪里的一葉扁舟，劇烈顛簸了一下，爺爺整個人被撞飛了起來，河水快速湧進了船艙。

「嘩啦」一聲，紅毛老鼠隨著湧進來的河水鑽進了船艙里，爺爺這時已經被撞的渾身痛麻，仰躺在船艙里只剩下喘息，奶奶看見紅毛老鼠驚叫一聲，抄起木盆朝它砸了過去。

紅毛老鼠這時腦袋在流血，不知道被飛刀扎中了哪裡，一雙眼睛通紅，看樣子惱怒到了極點，木盆砸去，它居然不躲不閃，反而迎著木盆撞了上去，「叭啦」一聲，木盆被它撞得粉碎，奶奶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撞擊力，朝後仰身摔倒在了船艙里。

紅毛老鼠這時要找的不是奶奶，而是爺爺，奶奶不過一個小姑娘，對它構不成威脅，爺爺就不一樣了，居然讓它受了傷，它要先把爺爺這個威脅消除掉。

紅毛老鼠一擰身子從水裡赫然跳起，朝爺爺撲了過去，爺爺一咬牙，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舉拐杖朝撲來的紅毛老鼠砸了過去，紅毛老鼠見拐棍砸來，腦袋一歪，竟然凌空咬住了爺爺的拐棍，爺爺連忙順勢將拐棍往水一摁，拐棍連同紅毛老鼠一起摁進了水裡。

泡進水裡的紅毛老鼠並沒有松嘴，在水裡可勁兒拽起了爺爺的拐棍，想把拐棍從爺爺手裡奪過去。

就在雙方僵持之際，奶奶爬了起來，冷不丁撲向紅毛老鼠，等紅毛老鼠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奶奶將它一把抱住，結結實實壓在了身下。

紅毛老鼠頓時大急，鬆開拐棍猛地一個翻身，想把奶奶從身上甩下去，不過，奶奶抱的很緊，死活不撒手。

爺爺見狀，丟掉拐棍也撲了來過，「枝兒，壓緊了，淹死它！」

兄妹聯手將紅毛老鼠死死摁了在水裡，只要時間夠久，紅毛老鼠總有憋不住氣的時候。

不過，紅毛老鼠畢竟是成了精的玩意兒，沒有爺爺奶奶想象的那麼好對付，在水裡幾個猛力掙扎，奶奶被甩翻在了水裡，雖然還在死死抱著它，但紅毛老鼠的腦袋露出了水面，能夠喘氣了，緊跟著，紅毛老鼠將尾巴甩向爺爺，在爺爺臉上狠狠抽出一道血痕。

爺爺痛叫一聲，摁在紅毛老鼠身上的力道減輕了幾分，紅毛老鼠趁勢擰了下身子，前爪在奶奶胳膊上撓了一下，奶奶的胳膊頓時皮開肉綻，不過，奶奶不但沒撒手，反而把紅毛老鼠抱的更緊了，使勁一翻身，將紅毛老鼠又摁進了水裡。

一人一鼠同時側躺在水裡，奶奶不能喘氣，紅毛老鼠也不能喘氣。

爺爺則一把揪住了紅毛老鼠來回亂甩的大尾巴，「我叫你抽人！」從腰裡摸出飛刀，「咔呲」一下，將紅毛老鼠的尾巴削下去一大截。

紅毛老鼠頓時疼得劇烈掙紮起來，爺爺沒給它反擊的機會，飛刀照著紅毛老鼠的喉嚨捅了過去，紅毛老鼠見狀大急，一擰身子，將奶奶翻到了它自己身上，爺爺險些捅到奶奶，連忙收回了飛刀。

奶奶畢竟年齡小，來回這麼一折騰，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胳膊上的傷口也在汩汩往外冒血，整個船艙里的水都被血染紅了。由於紅毛老鼠也是紅的，加上船艙里黑暗，紅毛老鼠在水下變的一片模糊，爺爺再不敢輕易動刀，和奶奶合力去摁紅毛老鼠，紅毛老鼠也不甘就範，拚命掙扎。

雙方僵持了好一會兒，奶奶徹底沒力氣了，只能用身子壓在紅毛老鼠身上，爺爺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了。

又僵持一會兒，紅毛老鼠朝上猛地一挺，把奶奶和爺爺同時掀開了，奶奶半坐半躺在水裡，怎麼也站不起來，已經脫力了，爺爺也好不到哪兒去，兩條胳膊都軟了。

紅毛老鼠朝兩個人惡狠狠呲了呲牙，它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累，剛要對我奶奶和爺爺發起反擊，就在這時候，船尾的王草魚大叫了一聲：「有救啦有救啦，對面過來一支船。」王草魚這時候還不知道紅毛老鼠已經鑽進了船艙里。

王草魚話音沒落，從對面船上傳來一個聲音：「對面的船上……是草魚嗎？」

船艙里的奶奶和爺爺一聽聲音，頓時來了精神，爺爺激動道：「是爹，爹來救咱們了！」

紅毛老鼠一聽，立刻收住攻勢，回頭朝遠處看去，爺爺和奶奶也朝遠處張望起來。

就見不遠處駛來一隻快船，船頭掛著一盞紅燈籠，就聽王草魚激動地喊叫回道：「秉守叔，是俺們，你快來吧，俺們的船要末啦！」

太爺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怎麼樣，都沒事吧？」

王草魚回道：「有事！倒霉到家了都，那紅毛畜生想弄死俺們三個，船都給它撞漏咧，你快過來吧！」

船艙里，紅毛老鼠顯得有些發慌了，不再理會爺爺和奶奶，衝出船艙縱身一躍，「噗通」一聲跳進了河裡，爺爺和奶奶見狀頓時長鬆了口氣。

很快的，兩隻船相遇了，不過，奶奶他們的船馬上就要沉了，太爺連忙扔給他們一根繩子，三個人揪著繩子，被太爺拽上了快船。

再看三人，一個比一個狼狽，王草魚還好些，只是渾身濕透了，爺爺和奶奶不但渾身濕透，還衣衫不整、滿身帶血。

太爺朝他們兩個看看，不但沒對他們噓寒問暖，還狠狠喝斥了一句：「回家再收拾你們！」滿身狼狽的奶奶和爺爺相互看看，誰也沒敢說話，太爺將船掉頭，朝南岸劃去。

一路無話，上岸之後，王草魚怕被太爺責罵，悄悄溜回了他自己家，太爺則帶著爺爺和奶奶也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