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出征

公子出征

凌天望向門外,那雙與世無爭的眼睛,閃過一抹寒光,狐狸眼,炯炯有神。

他將一隻手背在身後,說道:看來,他要的,是這個天地。

所有人不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頭霧水。

可是,大人,世間之事,你不便插手。凌天是妖,他只能管他的瑤華山,天下之事,只要不波及他的領土,他便不能插手。

人,有人的體制,妖,也有妖的規矩。

人與妖,既要和平相處,也互不干涉。

但是妖,在這世間,歷來都只是一個傳說,沒有一個人,真正的見過妖,即使見了,也並不知道,那就妖。

所以人,對妖,既害怕,又充滿了敬畏之心。

畢竟妖,可以翻雲覆雨,來無影,去無蹤,和凡人相比,他們是一種神秘的種族,神秘存在的同時,對人類來說,似乎也是一種威脅。

傳說,瑤華山是妖的領域,路過的凡人,看到那座山,總會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抬頭眺望,便也只敢止步於此。

有東西動了本王的人,本王絕不會袖手旁觀。

是!

朝溪河就像一條長龍,橫穿這個天下,但各個地方給她的名號不一樣,就如此時,橫跨在大胥國與南文國之間的這條深不見底的鴻溝,叫天河!

很久很久以前,這片沙漠之地,還是四季分明時,天河,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水,摩羅庄的村民,常常會在天河邊,浣衣,挑水,捕魚,嬉鬧……

那時的摩羅庄,也不同如今這般人煙稀少,這裡種滿了梧桐樹,開滿了紫荊花,不過,這都是上萬年以前的傳說,真相,不得而知。

南國大軍壓境,大胥國的王卻日日昏睡於卧榻,朝廷重臣,六神無主。

今日,朝堂上論事,夭流煞索性從那塊垂簾後面走出來,端莊優雅的,在那個王位之前徘徊。

那雙充滿饑渴的眼睛,想迫不及待的坐上王位,然後一聲令下,便可一統天下。

但,大胥國的王城,從古至今,還未出現過一個女君,自然,對於傳統的宮廷禮儀,朝廷重臣,也絕不允許此等事發生。

夭流煞徘徊著,任何人給出的建議,她的回答便是:打,區區一個南國,不在話下,本妃還不信,他能反了天不成。

而絕大部分重臣的意思是:和!

和,當然可以,前提條件是,大胥國的軍隊,要麼遣散,要麼接受整編。

這,不是和,是降!

大臣之間相互討論,整個朝堂里,鬧鬧哄哄。

夭流煞得意的拉起嘴角,看著亂成一鍋粥的群臣,心裡暗暗自喜。

她的想法是,不打不和,整個大胥國,都握在手中。

她用自己的人,來煽動那些無法說服的忠臣,一心等著胥寧柏來主持大局,而又無從得知他情況的那些忠臣,她想找個理由,將他們除之而後快。

凌楚大將軍被召回,被強行奪回手中的兵權,理由是,玩忽職守,才讓南軍如此快的攻下他們第一道防線。

凌楚上交的兵符,剛被下人呈到夭流煞的面前,硃紅色的大門之外,忽然傳來一陣聲音:八王駕到!

八王……

所有人轉過身,看到一整月未見的胥寧柏,有人喜上眉梢,有人面面相覷,但,表情最難看的,莫過於站在王位前的夭流煞,不知所措,她的手還僵在半空,高舉兵符的人,聽到八王,與朝中所有大臣一同,下跪,朝拜。

國主!

胥寧柏雙手背在身後,站在硃紅色大門內,跪著抬頭仰望的人,將他看得同天地一般,威武的立在天地之中。

他抬起手,輕輕一揮,跟在他身邊的老太監,將佛塵提起,搭在手腕上,扯開嗓子:起身!

謝國主!洪亮的聲音,繞著整個大殿,響徹每個角落。

站在最高處的夭流煞,看著那個居高臨下的人,慌忙的收回伸出去的手,不知所措的低下頭。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個男人的威嚴震懾住,也已經不是第一次,每每遇見他時,心莫名的慌,卻表現出淡定自若,而此次,那種慌張感,流露在她的臉上,已經壓制不住。

他雖然從大門裡進來,此刻站的位置,可比她低,可不知為何,彷彿自己,是在仰望他,站在低處的,是她。

他像一座傲立於天地之間的佛像,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正義的化身,甚至他那張不冷不熱的臉,也透露出一股正氣凜然,全身上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即可親又拒人於千里之外。

眾臣起身,目光順著他的步伐,緩緩的向前。

國主氣宇軒昂,走起路來沉穩有力,健步如飛,面色紅潤,看不出半絲染有疾病的模樣。眾臣十分的不解。

胥寧柏緩慢的逼近,路過公子初戚的時候,瞟了他一眼,目光,帶著一絲寒冷。

他往上走,越來越近,台階越來越短,夭流煞的心一片驚慌,就這樣定定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

胥寧柏終於靠近她,雙手背在身後,冷冷的一抹笑容,就像染了毒劑那般,沒有一刀斃命,而是用小刀在她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切割,他的目光,讓人心生畏懼,想要退避三舍。

嫂嫂,莫不是……想要同本王平起平坐。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冷冷的說出一句,嘴角,噙著一絲笑容,目光里,卻充滿殺氣。

臣,一介女流之輩,怎敢同八王你平起平坐。夭流煞心裡雖然慌張,可表面卻平淡如水。

在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尊稱他一聲國主,唯獨夭流煞,喚他為八王!

哦……胥寧柏這一聲「哦」,語重心長。說完,微蹙起眉,把身體轉向眾臣。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的扭過頭,看著一臉仇恨的夭流煞,她還沒有任何動作,胥寧柏大步的走上龍椅,雙手搭在兩邊的扶手之上,用冷冷的聲音說道:本王何時允了冷宮之妃……在朝堂之上,免了跪禮……還是……本王記性不好,忘了。

胥寧柏說完,看了一眼夭流煞,順便瞟了一眼公子初戚。

眾臣小聲議論,今日的國主,與往日不同,曾經,他從未要求夭流煞朝他進行跪拜之禮,他一直把自己當做臨時國主,所有人在他眼中,都該平起平坐。何況一介女流,還是他的親嫂嫂,朝他跪拜,也未免失禮了些。

七妃,莫不是真想同本王平起平坐。說著,把位置讓出一邊,看著夭流煞冷冷一笑。

夭流煞在一片嘩然聲中,終於跪下:臣,不敢。

不敢!聲音輕冷,帶著一絲嘲諷,冷哼一聲,接著說:不敢,你有何不敢,本王不在的日子,你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嗎。

臣,不敢!

不敢,不敢你卻要收了本王的兵符,這又是為何?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兵符之上,雙手捧著兵符的人,立馬跪下,將兵符高高的舉起,彷彿,全身都在發著抖。

臣,不敢!

不敢,不敢你卻勾結外人,滅了我鎮守西面的天下第一門。胥寧柏的聲音越來越冷,沒有夾雜一絲感情。

夭流煞越來越恐慌,他居然,什麼都知道,他究竟是誰?

朝堂之下的臣子,欣慰的點著頭,原來,他們這個弔兒郎當的國主,並不是一無所知,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懶理朝政,一心只盼著時光過日子,好早日脫身,恢復自由身,浪跡天涯。

臣……

不敢,不敢你卻在朝中散布謠言,危及他人聲譽,七妃,你做的好事,恐不止這幾件吧,難道,你需要本王一一向你報道。

夭流煞深深的低著頭,臉,已經磕到了地面。倘若,胥寧柏說出,她對他用了鞭屍法,恐怕,下一步,她的命運,就是慘死。

全國人民,都會將她挫骨煙灰。

來人,將七妃請入冷宮,嚴加看管。

夭流煞被兩個人架起胳膊,硬生生的拖了出去,她那張端莊優雅的臉,變得猙獰,充滿怨恨。

朝堂之上,一片安靜。

國主,南軍壓境,是戰還是和。一個年邁的老臣,兩鬢頭髮已花白,但一身正氣,精神十足。

南國的要求,不是和是降。其中的一個老臣說道,語氣中,帶著挑釁,在他看來,不需問,直接戰。

我大胥國,從來就沒有降。

戰,但是,我需要一個主動請纓的人,將南軍,趕回南國。胥寧柏說完,朝堂里議論紛紛,紛紛討論,派誰出去迎戰,最為合適。

國主,還是本將軍去吧。凌楚上前兩步,主動請纓。

朝臣紛紛點頭,畢竟,他是禁軍的統帥,守護十安城多年。

不妥,他若出征,十安城的安全,誰來負責?說此話的人,定是一個文臣,他的聲音,有些柔弱,並不像上兩個一樣剛勁有力,主要的是,還會顧及自身安全。

他說完,眾臣又紛紛點頭,一片嘩然。

我去吧。

聲音一出,朝堂里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公子初戚。既沒有人贊同,也沒有人反對。

也妥,藉此機會,鍛煉鍛煉,公子已經不是一兩年前的公子,你有資格守護自己的王土。

可是……其中一人還想說,被胥寧柏接了話去:此事無需再議,公子初戚明日出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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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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