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懲治;抉擇
方晨剛才是怒火中燒,現在已是怒不可遏了。他臉色一冷道:「這與縣尊無關。」
「放肆!區區一介黔首,竟敢如此與縣尊說話!」
一直未作聲的沈妄向前幾步,一指方晨鼻子,聲色俱厲道。
哐當!
門外兩個大漢推門而入,摩拳擦掌怒視方晨,就等沈沐發令了。
方晨對此視若不見,從容不迫地問道:「請教縣尊,方某該如何說話?」
沈沐冷哼一聲道:「你應該明白本官的意思。」
方晨都氣笑了,打量了一下兩人道:「縣尊的意思是,將蓮兒許給令侄?」
沈妄眼中精光一閃,又厲色道:「哼,你明白便好!」
「咳咳!」
沈沐輕咳兩聲道:「妄兒,稍安勿躁!」
又轉向方晨道:「如此以來,你我兩家便成了姻親,本官可不會虧待自己人。」
方晨笑道:「聽著倒是不錯,只可惜…」
叔侄二人異口同聲問道:「可惜什麼?」
方晨淡淡說道:「可惜這樁親事做不成了。」
沈沐怒道道:「你這是何意?莫非想抗命不成?」
方晨淡淡說道:「非也,只是蓮兒已經有了婚約。」
沈沐一擺手道:「小事而已,解了婚約便是。」
方晨搖頭道:「解了也沒用。」
沈沐這才意識到方晨在耍他,強壓住怒火問道:「那是為何?」
方晨呲牙一笑道:「因為你們馬上要死了。」
沈沐頓時驚駭,後退幾步喝道:「放肆!將給我這個狂徒拿下!」
「諾!」
兩個大漢早就準備著了,見主人發令,立刻撲了過來,分別抓向方晨雙臂,試圖將他控制住;
不料方晨后發先至,雙手握拳閃電般擊出——
嚓咔!
幾乎同時,兩個大漢脖子一軟,撲通栽倒在地;
眼見兩個壯漢被方晨秒殺,叔侄兩人嚇得魂飛魄散,這一幕太出乎他們意料了,原本為了逼迫方晨,這才安排了人手,在他們看來,對付一個瘦弱少年足夠了。
誰知方晨敢動手不說,身手之強悍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簡直就是人形凶獸啊,恐怕縣衙所有捕快加起來都不夠看,光憑這身手,在秣陵縣幾乎都能橫著走了。
沈妄呆愣了片刻,拔腿就往後院跑;
沈沐愣了愣后,也緊隨其後;
就見方晨身影一閃,兩人已被掐住了後頸拎了回來,又被重重摔在地上。
「吸——」
兩人雙雙吸了口涼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沈沐剛想大喊,一柄雪亮的匕首架到他的頸部;
沈妄掙扎幾下,剛準備爬起,又被方晨一腳踩了下去。
咔嚓一聲脆響后,沈妄嘴裡吐出一股血沫,不斷抽搐著,眼看活不成了。
「你,你——」
沈沐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結巴幾下后,才勉強鎮定了一些,隨後色厲內荏道:「本,本縣,可是朝廷命官,你若殺、殺了本官,形、形同造反!會、會、會連、連累家人的!」
方晨冷笑道:「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我有沒有事不知道,但你馬上就要死了。臨死之前,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饒,饒命!」
沈沐頓時撐不下去了,全身顫抖著,汗珠不斷從額前淌落,兩眼驚懼不已。
方晨厲聲問道:「你上任不過六七天,根本不認識我,為何與我過不去?」
「是陳家、謝家還有王家,他們出錢讓我教…」
方晨打斷道:「所以你就來個一舉兩得,既做了人情,又得了財路?」
「尊駕息怒,是沈沐有眼無珠,衝撞了尊駕,的確該死!沈沐願意賠罪!這府里的東西,尊駕看上什麼儘管拿去,只要肯饒過沈沐這一次。」
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沈沐恐怕都要下跪磕頭了,驚懼之下,鼻涕眼淚都下來了,褲襠也濕了個通透,濃濃的尿臊味頓時瀰漫開來。
方晨冷笑道:「你才上任幾天,能有多少家底?」
沈沐似乎看到了活命希望,急忙說道:「沈沐到任以前,秣陵縣內大多商賈、富戶都來拜會過,綾羅綢緞、金銀珍玩、房契地契,都送了不少,要是入得尊駕法眼,沈沐願著人送到貴府。」
方晨嘆息道:「可惜,我不相信你。」
說著倒轉刀柄,狠狠擊在沈沐咽喉。
咔嚓!
骨裂聲后,沈沐仰倒在地,眼睛瞪了老大,至死都不敢相信,方晨竟然真殺了他。不得不說,他從一開始就失算了,而且遠不止一處。
「啊——」
一個家丁聽到動靜趕來,見狀嚇得大叫起來。
方晨一個箭步過去,抓住對方脖子一扭,咔巴一聲后,隨手丟在地上。
「二驢子,怎麼回事?」
「不對勁,快看看!」
聲響驚動了院里的人,方晨急切下,將所有屍體收入倉庫,縱身躍上了房梁。
登登登——
一串雜亂的腳步聲中,五六個家丁急匆匆趕來,看著空蕩蕩的廳堂面面相覷。
「奇怪,剛才明明聽到二驢子喊了,而且郎君和小郎君也在啊!」
「會不會是出門了?」
「或許是吧,但咱們哪敢問啊?」
「那二驢子哪去了?我剛剛聽到聲音的。」
「是不是聽錯了?」
「咱們都聽錯了嗎?」
這話一出,幾個家丁頓時靜了下來,相互瞅了瞅后,其中一個下意識地抬頭,頓時驚駭地瞪大雙眼。
方晨嘆息一聲,他實在不想殺太多人,但眼下已經不能留手了。
從樑上一躍而下,轉身騰挪間,咔嚓聲不絕於耳,片刻之後,幾個家丁身死當場,速度之快,所有目標都來不及呼喊。
將送來的盒子以及所有屍骸收進倉庫,整了整衣服后,施施然出了院子;
路過兩個家丁身旁時,轉身呲牙一笑,在兩人怒目相視的瞬間,握拳猛擊兩人咽喉,又伸手扶住,再收入倉庫。
官衙大堂已經關閉,方晨也沒打算走這裡,躍上牆頭后掠行幾步,縱身上了屋脊,依次過了三堂、二堂、前堂,看四下無人,於是跳下了房頂,到了街道上。
避開巡邏的更夫,三繞兩繞回到了家中,卻見荀灌和紫菱都換上了短衣軟甲,擎劍在手準備出門;
陸貴夫婦則滿臉擔憂,對三女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表情既焦慮又糾結。
「旭輝,事情如何了?縣尊沒為難你吧?」
「阿兄,你回來了?」
「郎君,沒事吧?」
見他回來,眾人都鬆了口氣,隨後急切地問了起來。
陸妻長舒一口氣道:「先讓旭輝歇會。旭輝,喝口茶,慢慢說。」
方晨接過茶碗一飲而盡,隨後說道:「罪名是免了,但店鋪保不住了。」
陸貴吃驚道:「這?這怎麼辦?」
方晨說道:「如果是這樣,不開也沒什麼。但這還不算完,他們還想讓蓮兒給他侄子做妾。」
陸貴頓時怒不可遏:「什麼?太欺負人了吧?就算他是當官的,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這是強搶民女啊!天理何在?」
陸妻則擔憂道:「旭輝,你沒答應吧?」
蓮兒頓時緊張起來,死死盯住方晨。
方晨搖頭道:「這我怎麼可能答應?」
眾人都鬆了口氣,隨即又擔心起來,駁了縣令的面子,以後還能有好?
唯有荀灌驚呼道:「旭輝,你沒…」
方晨點頭道:「若非如此,我又怎麼回得來?」
「你!出來說話!」
荀灌一把拽住方晨,將他拉到了院里,壓低聲音問道:「你把秣陵令殺了?」
方晨說道:「連他在內,超過了十個。」
「你闖大禍了!殺官如同造反,要連累家人的,你不知道嗎?」
方晨淡淡說道:「知道又如何?難道把蓮兒推進火坑?」
「我絕無此意!你完全可以先穩住他,再…算了,已經做下了,怪罪你也沒用,趕緊收拾東西,咱們所有人連夜離開!」
方晨說道:「我正有此意。這樣吧,你給舅父他們說,我去喊方大他們。」
方晨說完轉身就走,到了二號院后,取出哨子輕吹起來。
「集合!」
兩分鐘不到,十名護衛排成一排。
方大抱拳說道:「隊長,請吩咐!」
方晨說道:「最壞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狗縣令不但想要鋪子,還想把蓮兒奪去…」
話未說完,眾人頓時怒了:
「敢打女郎的主意,我看他是活膩歪了!」
「他奶奶個腿!什麼狗官!我呸!宰了狗X的!」
「對!咱們這就過去,拼著一條命,也要宰了那狗養的!」
…
「多謝弟兄們,不過,那狗官連同他侄子,還有幾條走狗,都被我給宰了…」
「宰得好!這種狗官留著也是禍害!」
「隊長好樣的!」
「痛快!」
方晨擺手道:「俗話說,紙包不住火,這事很快就會查出,因此,咱們得連夜離開。」
「隊長,我們都聽你的!」
方晨說道:「好,就等兄弟們這句話!來,這是強化體質的藥水,每人一瓶…」
另一邊,陸貴一邊收拾著罈罈罐罐,一邊嘟囔道:「哎,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呆在永盛村呢,至少不會遇著這事。」
陸妻難得地反駁起來:「呆在村裡就沒事了?你忘了,陸仁那個惡徒可是惦記著細奴,要不是旭輝嚇退了他,細奴肯定被搶走了。」
「後來不是沒事了嗎?」
「旭輝要是出遠門了呢?」
「哎,也是,這世上怎麼就沒安穩地方啊?」
哐哐哐——
話剛落音,就聽街上鑼聲大作,緊接著是一道惡狠狠的聲音:「各家各戶聽好了!我是本縣的捕頭韓季,奉縣尉之令抓住兇犯,任何人等不得出門,否則視為兇犯同黨!」
說話間已到了門口,哐當一聲后,院門被踹飛出去。
「哇——」
細奴從夢中驚醒,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