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侍衛
第二天早上,安寧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塗了劍眉和黑臉的梁劍站在床邊,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
安寧卻笑不起來,抱怨道:「明明是個大美人,為什麼非要裝成個男子,害人害己。」
梁劍靦腆地笑著:「對不起,安寧,是我害了你。安寧,你是我的妻子,我會為你負責。我一定做一個最優秀的夫君,全心全意愛你。」
「你?你還想優秀?」安寧皺著眉,心中全是失落:「我看你是朽木不可雕,無藥可救。」
梁劍心中自卑,卻還是陪著笑說道:「安寧,即使不能成為優秀的夫君,我也會竭盡全力保護你,照顧你,恪盡職守。」
安寧繼續嘆氣:「好吧,有你這份心就夠了。」現實慘不忍睹,安寧把被子蒙在頭上,縱然梁劍貌美,可是她也不想再看一眼。
梁劍卻掀開安寧的被子,勸道:「起床吧,長公主,我們該入宮拜見母后和你的皇帝哥哥。去晚了會讓人非議。」
「我不想見我的那個變態哥哥。我們去拜了母后就回吧。」安寧起身,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帶著梁劍來到皇宮。
在宮門口,正巧遇到執勤的江寒。安寧熱情地沖著江寒打招呼:「江侍衛,早上好。」
江寒行禮:「卑職參見長公主、駙馬。」
安寧看著江寒高大的身材,稜角分明的臉,充滿陽剛之氣,心中盤算著:你又是個男人還是女人?好想用塊手帕給你擦擦臉啊。
想到這,她果然掏出一塊手帕,說道:「天氣熱,江侍衛都出汗了。」說完,她走到江寒面前,伸手去擦江寒的臉。
江寒驚詫地向後退,說道:「我不熱,我沒出汗。」
安寧跑過去追他,不擦擦他的臉,心中總有疑惑。
江寒繼續躲避著,暗想:長公主當著駙馬爺的面,給一名侍衛擦汗,把駙馬爺的臉面放在何處啊?
他困惑地看向梁劍,梁劍很是坦然,正津津有味地看著。
江寒暗想:梁劍這胸襟真是夠開闊的,比大海還開闊,我真是自嘆弗如。
長公主追了半天,也沒有追上江寒,累的氣喘吁吁,氣得直跺腳。
梁劍走到安寧面前,說道:「長公主稍安勿躁,我幫你。」說完她拿過手帕,一個箭步跳到江寒面前,一手拽住江寒的胳膊,讓他無處可逃,另一隻手拿著手帕去擦他的臉。
江寒看著貼得很近的梁劍的臉,清澈的眼眸,紅潤的嘴唇,感覺著手帕細膩地在臉上滑動,又癢又舒服,他又開始心慌,漸漸臉也紅了。
梁劍不屑地看著他,問道:「有什麼好臉紅的?長公主也是一番好意,你為什麼要躲?」
江寒心想:我是為了顧及你的顏面躲的,難道我做錯了嗎?為什麼我會臉紅?為什麼在你面前一切都不對勁了?我怎麼能回答?我也在問我自己。
梁劍仔仔細細地給江寒擦拭了一番,手帕上還是乾乾淨淨的,於是滿心喜悅地把手帕遞給安寧。安寧看了一眼手帕,臉上全是溫柔的笑意。
安寧正在笑,就聽到哥哥安嚴的聲音,嚴厲而不怒自威:「你們在幹什麼?成何體統?」
眾人參見皇帝安嚴。
安嚴冷冷地看著安寧和梁劍,說道:「你們倆跟我來。」
他倆跟隨皇帝來到御書房,安嚴坐在條案后的椅子上,威嚴地訓道:「安寧,你要記著,你是一個長公主,身份高貴,如何能給一名侍衛擦汗,更何況還是當著駙馬的面,你可知錯嗎?」
安寧撅著嘴,不滿地說:「我哪裡錯了,我已經成家了,我現在也是有夫君護著的人了,我的夫君都沒說什麼,你又憑什麼管我。」
安嚴猜想此時梁劍心中一定是屈辱的,他必須給駙馬撐腰,主持公道,他說道:「駙馬,你對長公主不必客氣,她如果違反婦德,你該責罰就責罰,我是不護短的。如果下不了手,你告訴我,我懲罰她。不能讓她太囂張,她被我慣壞了。」
梁劍連忙為安寧辯解:「長公主很賢惠,是女子的楷模,我很欣賞她這樣光明磊落的個性,能有這樣的妻子是我天大的福分,我只對她好,絕不會責罰她,請皇上放心。」
安嚴輕輕點頭,暗自歡喜,他覺得自己居功至偉,為妹妹選了一個這麼體貼又寬容的夫婿。
安嚴心裡高興,但是臉上還是冷冰冰的:「長公主今天的表現很失態,你至少該批評她幾句,如何能由著她胡鬧,甚至還幫她去給侍衛擦臉?」
梁劍繼續辯解:「不是我幫長公主,是我主動給江寒擦臉。江寒不是別人,是我的好兄弟,我和他一直是兄弟情深,皇上,是我的錯,還沒有適應駙馬這個身份,舉止有些輕浮。長公主做事坦蕩,她知道我和江寒要好,她也把他當成兄弟一般,絕無其他意思。」
安寧心存感激地看著梁劍,微笑著,心想:有這樣一個夫婿護著自己,不會吃醋、不會妒火中燒,也許比嫁給一個真正的男人還要幸福吧。
安寧果然感到了幸福,臉上也全是幸福的微笑。
安嚴看到妹妹的笑容,也忍不住笑了,他說道:「算了,就這樣吧。安寧,你們快去給母后請安。母后已經在想你了。」
安寧卻不急,她說道:「哥哥,我還有一事相求,駙馬與江侍衛兄弟情深,我想把江侍衛調到駙馬府當差,現在駙馬府的守衛有些薄弱,需要多些高手,我才放心。」
安嚴心想:當初妹妹可是對梁劍和江寒都有些情義,吵著要他們兩個作為隨身侍衛,現在梁劍都沒有開口去要江寒,安寧這是打的什麼主意?很可疑。於是他說道:「駙馬府的侍衛都是高手,你們的安全沒有問題,放心好了。」
安寧道:「我就是要江寒到駙馬府。」
「不行。」安嚴斷然拒絕。
安寧道:「你不把江寒調到駙馬府,我就天天來皇宮,天天陪在江侍衛身邊。」
安嚴越聽越生氣,怒道:「你該多陪陪你的夫君,新婚燕爾,如何能陪在其他男人身旁,你不怕天下人的恥笑?」
梁劍趕忙說:「皇上息怒,是我請長公主把江寒要到府上的,長公主是在為我而求您。我對江侍衛的武功很是欽佩,想找他切磋武藝,我不希望當了駙馬,就變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我會隨時準備著,為國家而戰,為榮耀而戰。」
安嚴心中感動,點了點頭,贊道:「駙馬有心了,我這就下旨,調江寒到駙馬府。」
安寧和梁劍去拜見太后,太后曹麗華對梁劍也很是滿意,她相信兒子的眼光,兒子安嚴為了妹妹的婚事操碎了心,一直在幫安寧挑選,挑了幾年。即使是她這個母親也有些著急了,私下暗示過安嚴多次,差不多就行了,不必非要找個蓋世英雄。
安嚴很是固執,凡是他看不上眼的,最後都給攪黃了,讓她這個母后一聽到女兒的婚事,都覺得困難重重,光明渺茫。終於上天不負苦心人,安嚴終於找到了一個配得上妹妹的人。女兒終於嫁出去了。
太后曹麗華覺得女兒能嫁出去就好,她早已沒有什麼奢望了。
現在安寧的夫婿就站在她眼前,讓她喜不自禁。她越看越覺得梁劍英俊,一表人才。她仔仔細細地端詳,覺得有些眼熟,似曾相識,彷彿見過。她想這就是所謂的眼緣吧,第一次見面就覺得熟悉。她給了梁劍很多賞賜。安寧陪著笑,聊著家常。梁劍耐心地在旁邊聽著,微笑著。
曹麗華看到女兒笑著,女婿也在笑著,她甚是欣慰。
安寧和母后聊了很久,隨後起身告辭,帶著梁劍往宮外走去,來到宮門口,沒有見到江寒。侍衛稟報道:「江寒接到命令,前往駙馬府當差了。」
安寧輕輕一笑,心想:「哥哥辦事還是蠻有效率的。」
她匆匆往駙馬府趕,梁劍跟隨其後,勸她:「你不必心急,他又跑不掉,丟不了。況且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長公主,你冷靜些。」
安寧回過頭,看著梁劍帥氣的容顏,想起她護衛自己忍劍傷、吞毒藥時的英勇,如此鐵骨錚錚的人都是個女人,江寒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很可疑。雖然江寒並未偽裝容貌,但也說明不了問題,證明不了他的身份。
安寧有些灰心喪氣,她放慢了腳步,問道:「你覺得江寒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果是女人,長成那副模樣是不是有些丑?所以我有七成把握,他應該是個男人。」
梁劍卻是一成把握都沒有,她怕安寧再一次失望,直白地說道:「女子長得丑的也很多,相貌如男子一般硬朗的更是常見。長公主如果想要證明,還需另想它法。」
安寧道:「你可有什麼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