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誰是情字何解的方才子
翌日，微微發白的東方天空中，淡淡的晨光，灑在幽暗的天毒門山澗，讓這片以毒著稱的土地顯得更加鬼氣森森。
秦慕驚喜地發現，自己昨日獲得的獵魔之環經過了一夜的修鍊，光芒雖然還是有些黯淡，但比起昨天已經明耀了不少，
「看來，這功訣還真是不錯，目前看，我暫時不用獵魔也能快速提升修為了，曾祖真是給我留下了一個好東西啊。」
晨光微熹，佬檀牽著秦慕的「小手」往天毒門的幽冥澗走去，一高一矮的兩個影子落在地上拉成長長的兩截。
令人覺得荒謬的是，高的那個影子，屬於一位十二歲的少年，矮的那個，卻是自以為老而彌堅實則一無是處的佬檀。
這幽冥澗，的的確確是個毒物橫生的地方，霧氣中透著股奇異的香味。
這霧氣裡面自是有毒，但佬檀修為擺在那裡，秦慕也是混沌龍脈，所以二人經過此地倒不用擔心這裡的毒素入體。
佬檀一邊走，一邊臉上露出了頗為享受的表情，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他如數家珍般給秦慕介紹起來，他指著旁邊盛開的一株小花，對著身旁的秦慕解釋著。
「你看這花，叫斷情花，美倫美奐，你別看那花朵炫目，這情花之毒，卻是詭異的很，食之先甜后苦，但食的過程卻已中了毒。
平日里雖無癥狀，卻在念及心愛的人時，便痛不欲生了。嘶，這個，你才十二歲，這個情情愛愛的，我就以後在跟你講了，總而言之，愛情，是很美好又很痛苦滴。」
佬檀說到一半，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有些晦澀，便故作老辣地下了個結論。
殊不知，秦慕雖然是幾十年的老處男，但關於愛情，還是有很美好的嚮往的。
他曾經很愛一個女孩，女孩很漂亮，有天晚上，他們幾個朋友一起出去，女孩因為身體原因先睡了，秦慕他們玩了個通宵。
後半夜秦慕怕女孩著涼，去女孩的房間查看，發現女孩已經睡熟了，窗帘沒有拉上，月光照在她的柔軟的額發上，被子一直裹到了後腦勺，只露出一張精緻的小小的臉兒。
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兩痕陰影，秦慕當時那是怦然心動，女孩溫柔的睫毛一根根歷歷可數，在這一刻，秦慕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愛情。
女孩的容貌，像是刀刻斧鑿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秦慕的心裡。
「情字難解，怎落筆都不對，這斷情花，倒是個投機取巧的妙招啊。」
秦慕隨口一說，卻是讓一旁的佬檀面色露出了一絲古怪，他下意識里伸手去捋自己鬍鬚，不料似乎一下子勁用大了，扯了一大把鬍子下來，這才痛醒了，訥訥問道：「剛才……那幾句，是，是誰寫的？」
「天才無比的方才子。」
秦慕想都沒想，直接把方文山的大名報了出來，說完他才看到了佬檀古怪的目光，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
看著佬檀發著綠光的雙眸，秦慕說話開始不利索起來，結巴道：「方才子是，是京都那幾個唱曲寫詞的詞人。」
「噢，寫的不錯，如此濟濟無名之輩能作出這等文字，不知道，他全名叫什麼名字。」
「方，方文山。」秦慕偷偷瞄了一眼。
佬檀則是露出了一抹釋然，情字難解，怎落筆都不對？
這話，看上去通俗易懂，但是背後隱藏著的執拗與悲傷，豈是這個十二歲的黃毛小子可以懂的？
只是，這方文山？自己從未聽說過，還是京都作詞的，京都作詞的就那麼幾個，能寫出這等加劇的，怎會是寂寂無名之輩？
還有一個問題，這小傢伙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待在摩天城，從未去過京都，他是怎麼知道的？
佬檀偏頭看著那噙著溫柔笑容的少年，愈發對這個少年好奇了起來，只是這好奇之中，還夾雜著幾分畏怯與茫然。
就在這個時候，天地間的溫度忽然變低了許多，在那幽冥澗的裂縫當中，一絲絲白色的光線慢慢冒了出來。
秦慕神識之海中的殞魔九天本能地開始示警，他有些緊張地看著那漸漸擴張的裂縫，喉結滾動。
一絲絲冰冷的寒意從地面的裂縫中散發出來，周圍的溫度開始明顯下降。
裂縫出現的面積越來越大，一會兒的工夫竟然達到了直徑五米開外，而那白色的光芒也終於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個圓滾滾的頭部，看上去肉呼呼的，直徑足有一米多，它蠕動著緩緩爬出來，身長足足超過了四米，比普通的青蛇還要長。
伴隨著它的出現，秦慕的呼吸開始出現了冰霧，冰冷的寒意也不禁令他接連打了幾個寒顫，這夏日裡面居然出現了凝冰。
這看上去，像是一隻蠶寶寶？
通體呈獻為白玉色，晶瑩剔透，雖然是從泥土中鑽出來，但光華的皮膚上卻沒有任何污垢。
表皮下光暈流轉，頭部上竟然還有一雙金光閃閃的小眼睛。最為奇特的是從他頭部半米處開始，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道環繞的金紋，從頭到尾，一共有十道金紋之多。
「冰蠶，我們天毒門最喜歡的毒物之一，純白如玉，微帶青色，比尋常蠶兒大了一倍有餘，便似一條蚯蚓，身子透明直如水晶，熾熱如炭火，好吮吸毒液。
其所在之處，環境愈來愈冷，亦能換活人之血使之變冷。吞進體內，亦能藉此修練陰性內力。對於獵魔者的修為，也會有顯著提升。」佬檀指了指前面那個體型龐大的蠶寶寶。
秦慕則是有些錯愕，望著面前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暗嘆道，這尼瑪，是蠶寶寶嗎？蠶爸爸差不多吧，嘶，可是，這蠶到了最後不應該變成蝴蝶嗎？
就在秦慕想入非非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忽然傳出了一個聲音，「居然是混沌龍脈？這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還以為那幾個傢伙是在騙我呢！」
這毫無預兆的聲音在秦慕的腦海中響起，他渾身一個激靈，一抬眼，忽然發現，那巨大的蠶寶寶居然在向他點頭。
巨大的頭顱垂下來，在距離秦慕一米外停下，從它身上，甚至還傳出淡淡的清香氣息。
秦慕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吃驚地問道：「你，你在跟我說話？」
巨大的蠶寶寶再次向他點了點頭，旁邊的佬檀哈哈一笑，輕聲解釋道：「這傢伙叫小咪，是我們飼養出來的，雖是魔獸的一支，卻沒有魔性，和我們相處的很是融洽，因為修為較高，所以能夠懂人言說人話，我們需要冰蠶毒液的時候，直接找他來索要就可以了，以後，你們應該可以做朋友。」
沒有感覺到這巨大的蠶寶寶流露出半分惡意，秦慕緊繃的心弦也隨之放鬆了幾分，和小咪再次互相點頭致意，佬檀帶著秦慕繼續朝前走著。
秦慕斜眼看了一眼旁邊的佬檀，在小咪出現之後，秦慕終於意識到，這個不學無術的老頭兒，或許肚子里真的有些東西。
致敬我最喜歡的詞人——方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