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軍遇襲

第10章 秦軍遇襲

五里地對於彪悍的戰馬來說轉瞬即到。

臨時搭建起來的軍營在一片巨大的開闊地上鋪開,連營十里,邊緣以木牆隔絕外界,木牆上百米間隔修築有木製箭塔,象徵大秦水德的黑色軍旗迎風獵獵翻卷,軍營正中的演武場,將官帶著幾營軍卒操著整齊的隊列,發出陣陣衝天的喊殺聲,氣勢震人心魄,從軍營規模看來,秦軍此次出征且蘭,人數不下五萬之眾。

青涯在軍營前勒停戰馬,一路趕來,他已經從隨行的軍士大致問了事情的緣由。

早在昨日,便有且蘭國使者打著和議的名號聯絡過秦軍,雙方約定今日在距離之南城西五十里處一個叫做牽牛坡的地方商談和議事宜,可惜在酒肆和屠睢飲酒時,出於軍機絕密的緣故,屠睢並沒有將此事告訴青涯,或是在秦軍眼中,彈丸之地的且蘭實在是太過弱小,壓根就沒把人家放在眼裡,想來也是,這時的秦軍論武力戰力都是盛極一時,天下罕有敵手。

尤其是得知屠睢此次前去只帶了本部三百親軍后,青涯更顯焦慮了,他讓負責接洽自己的軍士把顧長風和月素帶進軍營安置下來后,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跑一趟牽牛坡,只希望自己的擔心都是多此一舉。

駐守軍營的軍官得知青涯要去牽牛坡,也遣了五十人的騎兵與他一併前去。

一陣人喊馬嘶,以青涯為首的大隊騎兵舉著軍旗,馬蹄震地的飛奔出營。

一路不敢稍作停留,馬不停蹄,待趕到距牽牛坡附近的山坡時,已經是黃昏時候了。

放眼看去,是一處地勢相對平坦的淺地,淺谷兩邊是茂密的樹林,讓眾人心驚肉跳地是,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上百具身著青灰色衣裳,外批簡易藤甲的士兵屍體。

四野寂靜,蟲鳴鳥叫聲都沒有,青涯不禁心頭一緊,莫非自己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去看看。」

率隊的將官舉手一揮,十幾個騎兵應聲翻身下馬,跑上前去仔細查驗起來。

「是且蘭人。」半晌后,有士兵抬頭答道,「沒有我們的弟兄。」

那將官緊繃的神色這時才微微鬆懈了少許,對青涯道,「我大秦的軍隊不會拋下同袍手足不理,瞧這陣勢,屠將軍應當安然無恙。」說罷,他又舉手向前方一劃,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命令道,「繼續前進,小心提防敵軍埋伏。」

士兵們也紛紛將劍抽出,輕夾馬腹,一聲低哨,隊伍保持著一種高度警戒的姿態繼續向前行進。

青涯被騎兵們牢牢護在隊伍中央,一路默不作聲,不時四下掃望,這詭異的寂靜搞得人莫名的惶惶不安。

隨著地勢往下,又來到了一處低洼地,座下的馬兒當即躁動起來,這些戰馬常年隨主人沖陣廝殺,對血腥和死亡有著特殊的警覺性。

「該死!」隊伍前進的速度忽然一滯,前方傳來士兵憤怒的罵聲。

青涯立即撥馬從隊伍中趕了上去,見到眼前的場景,一股涼意頓時湧上心頭........

低洼的淺地里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屍體,有敵有我,也有戰馬的,雙方的戰旗也東倒西歪的插在地上,將本就不大的淺地鋪得滿滿當當。

青涯心跳加快,那股不安的感覺也逐漸的擴大了,屠睢這個大鬍子,會不會也在其中?他從馬背躍下,抑制住內心的緊張,朝那些屍堆走了過去,率隊的將官臉色也極為難看,他命令士兵分成兩隊,一隊警戒四周,自己也領著剩下的一隊走上前去翻身查看死亡的士兵。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走近一看,更是讓人五臟翻湧,這些士兵的死狀極為可怖,有被長戟刺穿胸腹和咽喉的、有在廝殺中被利劍斬掉頭顱和四肢的、只有極少一部分幸運的保留下了全屍,冷兵器時代廝殺的慘烈直擊人靈魂的最深處,讓人震撼之至。

望著眼前的屍橫遍野,眾人的心情都很複雜,士兵們默默將己方陣亡將士的遺體從血流成河的屍堆中翻找出來,找了處空地整齊擺放著,滿布瘡痍的軍旗插在這些陣亡將士的遺體邊,頓感悲壯的同時,好像他們依舊保持著整齊劃一的行軍隊列,高昂不屈的洶洶戰意沒有因為死亡而減少分毫。

「稟將軍,我們的同袍共有一百一十七人,敵軍大致六百人。」士兵面帶悲色的稟報道。

「嗯。知道了。」將官看著地上秦軍陣亡的遺體,陰鬱著臉點了點頭,又命令道,「繼續向前警戒搜索,找到屠將軍為止,這些戰死的同袍回程的時候再在路邊伐木做成排子,用戰馬拖回去。」

「嗨。」士兵躬身一應。(秦嗨漢諾。)

就在隊伍又要繼續前行時,林中忽然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喊問。

「來者可是我大秦上造將軍沮良?」

忽聞此聲傳出,隨行的士兵紛紛舉劍做出一副防禦的姿勢。

「正是本將。」這個叫沮良的將軍抬了抬手,士兵們卻是警戒心不減,因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眾人都瞧不清楚林子里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收劍!是我們大秦的同袍!」林子中喊話的人也放低了警戒,語氣變得緩和而帶著興奮。

語音剛落,樹林里亮起了束束亮光,同一黑甲戎裝的士兵明火執仗的從林中涌了出來,他們雖然大多面容憔悴,個許還負了輕傷,堅毅的面龐上卻鬥志不減。

士兵們紛紛收劍回鞘,隊伍中有不少相識的人,高興地走上前去相互擁抱慰藉,壓抑地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是秦軍,活著的秦軍。青涯頓時大喜,緊張的心情一掃而空,立刻跑向了他們,「屠睢呢?你們將軍呢?他人在哪?他還活著嗎?!」

兩個滿臉污漬的士兵被她一連串的問話弄得懵了。

「快看,是青涯。」有個聲音響起。

青涯又循聲跑到那個聲音發出的地方,是一張咧嘴笑著似曾相熟的臉,這人身高體壯,青涯想起來了,在酒肆時,他就跟在屠睢身邊。

「回答我啊。」青涯把手搭在他的雙肩上問。

「哈哈哈,他娘的,老子領軍轉戰南北,歷經大小戰事數百場,屍山血海的惡戰見得多了,怎麼會死在這裡!」一個雄厚有力又略帶疲倦之意的聲音從大秦士兵的身後傳來。

士兵們往兩邊讓開,燕頷虯須的屠睢罵罵咧咧地走到了近前。他的身上布滿了斑斑暗紅的血漬,衣甲上還有好幾處刀劈劍砍出來的划痕,雙臂上也有幾處創口,不過得到了及時的救治包紮,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大礙,這種疲倦凌亂反倒是讓他將帥的威嚴之氣增添了幾分光彩。

「青涯兄弟,我不是讓人接你入軍營嗎,你這麼跑這兒來了?」屠睢大笑道,說著重重拍了拍青涯。

「你若是昨夜把且蘭找你議和的事情告訴了我,今天這事估計也不會發生了。」青涯很是不滿的答道。

「這....。」屠睢面露難色,「青涯兄弟,並非大兄有意隱瞞,只是這涉及軍中機密,為兄難免有些......。」

「罷了罷了,我懂的,人沒事就好。」見屠睢老臉憋得難受,青涯識趣的把話題轉移開了,繼而問起了事情的變故。

說起此事,屠睢氣上心頭,橫眉冷眼地哼了一聲道,「呸!我就猜到這且蘭國居心不純,不早不晚,怎麼會選在這個節骨眼找我談議和的事,大兄索性就帶了營中最為精銳的親軍赴約,果不其然,這些個土雞瓦狗,竟然想在牽牛坡給我下套,一番惡戰下來,被我殺得丟盔棄甲,可惜還是給他們跑掉不少人,可惜了。」

他意猶未盡的說完,重重一按劍柄,「蜉蝣之力,也敢妄想撼樹!本想著再等等看且蘭會不會差人來收拾戰場,趁機再伏擊他們一波,等了半天,鳥影兒都沒半隻!」

「兩百人?」青涯面露驚詫,這傢伙未必有些自信過頭了,不過看到地上躺著的且蘭士兵屍體,他打消了對屠睢的輕視,但是確實是太過於冒險了。

「哼!兵行險著,出奇制勝,再說了,都是些土雞瓦狗,那幫鼠輩當真還敢再來,大兄再殺他個血流成河便是。」屠睢大有一種睥睨四野的不可阻擋之勢。

青涯未置可否,乾笑著點頭附和。

黑夜將至,山野已經籠罩在一片越漸深沉的夜色之中。

「歸攏隊伍,伐木造排,將戰死的同袍運回去。」屠睢看了看天色,下達了回營了命令。

青涯想起了穿越前阿九利用乾坤梭印射出來的畫面:嘶鳴的戰馬、震天的廝殺吶喊、前赴後繼的攻城士兵,還有岌岌可危的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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