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淫魔劉霸天

轉眼，賞花大會的日期到了。小白這幾日閑來無事便讀讀詩經，背背論語，讀來背去，發現這些東西真的很有意思，小白真的愛上詩書了。讀起詩書，小白就覺得滿口生津，餘音繞梁，三日不絕。這一日，小白收拾妥當，拉著阿牛，興沖沖地趕往城南桃花亭。在那裡，刺史大人和眾位舉子正嬉笑談宴，吟詩作賦，很是快活。等小白趕到的時候，當真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彈素琴，閱金經。

「白兄，你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對著小白走了過來。小白一抬頭，發現是黃州縣試第二名柳湘連。「柳兄，你來得很快啊。小弟我先來幾日，在這繁華的郢州城四處轉了轉。這郢州城當真是山清水秀，鍾靈毓秀。這裡物阜民豐，實乃大唐的福地啊。」小白難得見到一個熟人，這會兒見到了，馬上和這柳生談得很是投機，把拜會刺史大人的事情都給忘到一邊了。

叮叮叮，幾聲清脆的鈴聲響起。「諸位舉子，賞花大會時間到了，有請刺史周嵐周大人訓示。」刺史府長史站起來，高聲宣示。沒多久，一個體態雍容，面色紅潤的老者站了起來。此人正是刺史大人。「諸位舉子，此次郢州縣試，大家發揮很是出色。尤其是黃州縣的白舉子，才華出眾，文采飛揚，實乃我郢州之幸，山南之幸，大唐之幸。當然第二名的柳舉子和第三名的張舉子表現也是相當的出色。其餘舉子雖未能位列三甲，但是也俱是文章出彩，才冠郢州的才子。現在請縣試三甲給大家各作詩一首，以揚我桃花亭威名。」一陣掌聲叫聲此起彼伏，小白和另外兩人都很是威風地站到刺史大人身邊，顧盼之間，煞是瀟洒迷人。「白公子先請。」柳湘連和張飛虎很是自覺地站到小白身後，讓小白第一個作詩。

「桃花屋裡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采桃花換酒錢。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識武林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深沉飄逸的詩歌從小白口中飛揚開來，瀟洒豪邁的詩歌馬上穿透了大家的心靈，舉子們沉醉了，不久，卻是一陣驚天的歡呼。而在這歡呼的聲音中，赫然有女子的聲音。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躲在桃花林中的周若蘭，刺史大人的千金。此刻的周若蘭身著粉紅盛裝，身處桃花林中，當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紅。「酒色財氣四道牆，人人都在裡邊藏。只要你能跳過去，不是神仙也壽長。」張飛虎見桃花已經作詩了，就想到酒色去了。柳湘連也不甘落後，稍一思索，脫口而出，「三月桃花紅滿天，柳葉絛絲似欲連。春風吹得遊人醉，花謝絮飛飄滿天。」三人吟完詩歌，相識大笑。其他幾十位舉子也齊聲歡呼叫好，整個桃花林都成詩歌的天堂了。

刺史坐在首席上，連連微笑。現今天下群雄紛爭，百姓貧苦不已。藩鎮武將跋扈，唯江南文士尊崇，百姓習詩書，學禮儀，郢州大治。周嵐心裡很是欣喜，在有生之年能造福郢州百姓，百年之後，泉下見到列祖列宗也算是對得起了。「一幫子臭窮酸，吟詩作賦有個鳥用？老子一刀子可以把你們全砍了。哈哈－－－－」一陣張狂之極的笑聲在桃花亭口傳來，頓時引起全場士子的眾怒，刺史大人臉也唰地黑了，雙眼火花直冒地盯著門口的那不速之客。「這是折衝府府長的兒子劉霸天，現為威武營校尉營長。」人群中有人認出來了這個甲胄披身，刀劍在腰的武官。頓時人群一陣躁動。大家都明白現今天下武夫弄權，文人勢若。河北三鎮明目張胆地對抗朝廷，河東諸州也是對朝廷詔令陽奉陰違，其餘各道對於朝廷的態度全看節度使對天子的忠誠。一旦節度使有異心，朝廷就極可能失去對該地區的控制。因為節度使節制地區軍政，文武官吏任命全由節度使一人決定。朝廷若是想奪回控制權，勢必發兵征討。然節度使手握大軍，糧草充足，朝廷往往奈何不了。因此當今天子對於手握重兵的武夫很是忌憚，任憑他們欺壓百姓卻是不敢做聲。只要他們還聽從朝廷號令，就算他們把地方百姓全部殺光了，皇帝一樣不聞不問。這就是文人的無奈，空有詩書滿腹，面對屠刀卻也只能俯首帖耳，任憑蹂躪。

周嵐很生氣，鬍子都顫巍巍地冒熱氣了。可是縱然他是郢州刺史，他手中只有幾百衙役，哪裡是折衝府那些如狼似虎的士兵的對手。只消一個衝鋒，他的手下就會被府兵殺得骨頭渣滓都沒剩下。「弟兄們，進去喝酒了，哈哈。周嵐老兒，你倒很會享受啊，美酒佳肴賞桃花，比起老子們在兵營里舞刀弄槍舒服多了啊，哈哈哈－－－－－」劉霸天大大咧咧地朝小白們走來，沿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東撞下張三，西撞下李四，當真是囂張跋扈，氣焰嘯天。小白此刻心涼了，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他原以為大唐江南還是詩書教化，文人尊崇的地方，可是如今一看連自古文人輩出的荊州都武將跋扈，他知道歷史還是照著原來的軌跡在走。唐末軍閥混戰，血流成河。之後是戰國時代的重演－－－－－－五代十國，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小白的讀書夢破碎了。天子自顧不暇，地方軍閥跋扈，即使自己高中狀元，還不是從七品縣令做起，手中無兵無權。一個不小心就被哪個囂張的軍閥給咔嚓了。槍杆子里出政權，老毛的話是歷史的總結，是政治的精華啊，小白心裡暗暗想道。

「嘩啦啦」一片瓦片破碎之聲，刺史大人面前的茶具和酒菜全被劉霸天給踢翻了。劉霸天狼顧鷹視，血紅的眸子射出炙熱的光芒。劉霸天一個月前在郢州城街頭閑逛的時候，看見一漂亮的姑娘，當時淫心一起便再也不能控制，上前扛起那姑娘便走往附近的一家青樓。劉霸天吩咐手下士兵在樓下守候，自個兒則抱起姑娘大步跨入房間，三下兩下扒光姑娘衣服便開始強暴。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這事立刻被路人報官。周嵐得知此事，雷霆大怒，立刻點起捕快衙役向青樓奔來。在樓下，衙役們和劉霸天的手下殺得難解難分。因為劉霸天此事的確惹得老百姓氣憤不已，老百姓們平時敢怒不敢言，那日刺史大人親自督戰，頓時有百十條好漢操起扁擔桌椅向那群士兵砸去。可憐那些士兵才十幾個，即使人人血戰也干不過幾百人的圍毆。結果不出一刻鐘，劉霸天的士兵全部被干翻地上，眼見是進氣多出氣少了。周嵐見士氣可用，立刻帶領衙役衝上樓頂，將正在床上施暴的劉霸天赤條條地拖到大街上，當眾亂棍齊下，將其打暈過去。事後周嵐才得知這個淫棍原來是折衝府府長劉鼎的兒子。周嵐生平最恨劉霸天這種無恥淫賊加惡霸，加上劉霸天光天化日目無王法，所以周嵐倒也不怕劉鼎前來尋釁滋事。事情鬧大了，節度使大人知道了，他周嵐捨得一身剮也要將劉鼎拉下馬，大不了一起完蛋。

周嵐神色平靜，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是在賞花大會這天。這樣一來，劉鼎將天下的讀書人得罪光了。「老不死的，讓你打老子！」劉霸天唰地一耳光扇在周嵐臉頰上，周嵐的右臉頓時腫起老高。「爹！不許傷害我爹。」一聲嬌啼從桃花林中傳來，接著周若蘭發瘋似地對著劉霸天奔來，口中嚎哭不已，臉頰上淚珠兒朵朵，凄美絕倫。「噯喲，好漂亮的娘子啊，真想不到你周嵐這麼個糟老頭居然生出如此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哈哈，我劉霸天今天艷福不淺啊。弟兄們，給我把這小娘子攔住，待老子我玩完了，也給兄弟們樂呵樂呵。」劉霸天喉結不住上下蠕動，口水擋不住地往下直流，一雙色迷迷的狼眼已經再也離不開周若蘭那豐滿的胸脯了。「校尉威武！」劉霸天帶來的百十號殺氣騰騰，裝備齊全的府兵舉起橫刀，齊聲歡呼。周若蘭已經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士兵拉住了，在不住地掙扎嚎哭。另一邊，周嵐和他手下的衙役也全部被這些凶神惡煞的府兵制住了，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動彈。那些與會的舉子一個個神色張惶，有的滿臉憤慨，有的似已木然，還有的閉目養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老子今天就在這桃花源幹了你女兒，讓你知道你羞辱我的下場。哈哈－－－」劉霸天對天狂笑，一雙魔掌緩緩向周若蘭的酥胸靠近。眼見周若蘭馬上就要遭受凌辱，突然一聲暴喝傳來，猶如平地驚雷，震得眾人頭暈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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