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我霍家護國軍授命於開國先帝,為的就是守國土安定,防手足相殘,恭謹,你妖言媚主,陷害忠良,要收我等虎符,做夢!」夜雨中,被圍困的將領滿臉血污,卻依舊誓死不降。

戰車上的人撥弄著羽扇,「嗯~,本相今日斬殺的是北齊國的叛軍,何來陷害忠良一說。霍斌,交出兵符,本相只殺你一個,不交,本相殺光所有,看吧,你身後這些將士們的性命,全掌握在你的手裡呢!」

「你……」霍斌手中的□□已經槍頭嗑掉了半個,胸前的鬍鬚也燒的慘不忍睹,卻依舊負隅抵抗。

恭謹從戰車上跳下,黑色的眼眸之中逐漸凝起一層冰霜,包圍圈在逐漸的縮小。

霍斌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那彷彿是即將張開利齒撕咬的豹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靠近,突然,身後一聲轟隆巨響,兩萬將士,瞬間一併落入了十米多深的大坑之中。

此處有一天坑,他不知道恭謹用了什麼障眼法,竟然讓逼迫他們到了此處,又不住地用了什麼法子,引著他們來到了天坑的邊緣。

「哼哼,霍斌,你以為拿三皇子的母族做文章,手中又有兩萬護國軍做籌碼,便可以要挾陛下了么,你錯了,我恭謹,從來不受任何要挾!」他抬手,身後的羽林軍萬箭齊發,天坑邊緣的士兵無力抵抗,紛紛中箭,跌入坑中。

霍斌仰天長嘯,「我身上流著的是霍家的血,只要護國兵符猶在,恭謹,你便殺不盡我護國男兒!」說罷,轉身跳入了坑中。

山崩從天而降,轉眼間,石塊混合著洪水一併滾落於天坑之中,雨水沖刷的他睜不開眼睛,臉上有滾燙的液體混合著雨水滑落,他不由的閉上了眼睛,胸口甚至有一種窒息的疼。

一隻手拂上他的胸口,強迫著他從浴桶之中露出頭來,「那兩萬人的性命,你是替我背的,你寧可自己雙手沾滿鮮血,也不肯讓我背上殺父弒兄的罪名,恭謹,是我欠你的太多了。」

眼前的臉從模糊漸漸的變得清晰起來,君策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澡巾,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隻手拿著澡巾,輕輕的搓著他的後背。

還說身邊沒有婢女,這一手伺候人的本事是從哪裡學來的。

「君策,你現在身為一國儲君,大可不必這般親力親為,畢竟,您這雙手還要執政江山社稷,其實,我完全可以自己來的。」恭謹覺得此刻若是不說點什麼,他得尬的原地開花。

君策並未理會恭謹的話,身子將身轉到了恭謹的後面。

曾幾何時,他就一直這麼看著這個背,跟隨著他,一路從逍遙門走到了王城的宮門。

他喜歡看他偶爾回眸,笑著逗弄他一句,走的這麼慢,磨磨蹭蹭像個大姑娘似的,又喜歡他回頭,對他說,別怕,你只是回家了。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背影也會抖著雙肩,蜷縮在角落裡顫抖哭泣,見他歸來,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擺弄手裡的魯班鎖,氣急敗壞的說,今天再解不開,老子便一把火燒了你。

君策把魯班鎖丟到一邊,「解不開便解不開罷,哭成這樣子也忒難看了。」

「哭,我為何要哭,剛剛打了勝仗,我高興還來不及,哭個毛球,你那邊怎樣,張太傅今晚的臉色一定會很好看。」恭謹那一臉小得意,彷彿是拿到了糖果的孩子。

君策輕輕曬笑,「老東西羞辱我母親是南疆蠻族巫女,靠的妖術蠱惑了父王,說我身上流著蠻族的血液,只有君豪才是君家正統,笑話,當初他們聽聞我南疆有治療父王疾病的方子,又是怎樣低三下四的把我母親留在王宮裡的,我母親耗盡半生心血,以身試藥才會容貌早衰,一頭銀髮,他們卻說我母親是妖女,一場大火活活將她燒死,又說我是妖女餘孽,把我扔到江水中溺死,若不是得你相救……」

恭謹咳咳倆聲,「其實,我那天還以為只是掉在水裡的野豬。」說完便大笑了起來。

君策一番心酸,被恭謹攪合稀爛,佯裝生氣,「我這便把你扔到水裡,看誰是野豬。」說罷,便把恭謹拎到了浴桶里,倆人這般打打鬧鬧,便如同年幼時分。

恭謹說,阿策,我們不能再這般坐以待斃了,不能每一次他們發難,咱們都應對。

阿策,我一定會讓你坐到那個位置上去,因為這本就該屬於你的。

阿策,你甚至可以走的更遠。

君策不知道,恭謹這個時候已經開始為他謀划好了下一步,只是這以後的路,已經沒有恭謹了。

這是恭謹有生以來洗的最漫長的一個澡,他盡量讓自己做的大大方方,來掩飾內心的慌亂,可是臉上逐漸發燒提示著他這澡不能再繼續洗下去了,否則他遲早要玩。

「我累了,再泡下去要發芽了。」恭謹從澡盆里抬腿跨出,也未曾擦乾,拉起衣架上的寢衣,把自己圍了個嚴嚴實實。

君策手中還拿著澡巾,見恭謹窘迫起身,他回想起方才手觸碰過恭謹雙腿之間的反應,不由的頓了一下,臉色微紅,「好。」

恭謹口乾舌燥,夾著腿走到桌邊,恰桌上一壺涼茶,端起來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心道,洗也洗了,你還不走?

君策從後面跟了上來,十分自然的走到床鋪邊上,開始熟練的鋪被子。

太賢惠了,若是以後娶個媳婦,也有君策這般的賢惠該多好,會侍奉,還能暖床,而且還聽話,從來不多事。

糟糕,想到媳婦,方才那壺涼茶剛剛澆滅的火苗又燒了起來,而且燒的太厲害,整個人彷彿點燃了的乾柴,一個小火星就能夠燒個痛快。

眼前的君策漸漸的便成那個小火星,恭謹一下子撲了過去,把人狠狠的按在了身下。

「阿策,你想不想玩火……」

想,怎麼不想,這三年來,他日日夜夜都在想。

求而不得,輾轉反側,恭謹甚至成了他不可說的心病。

禁錮的心得到了解脫,多年夙願已成,懷裡抱著日思夜想的人,就算是下一刻走向無盡深淵,他也心甘情願的墜落下去。

蘇朔說的沒錯,要制服一隻猴子,必須學會「趁人之危」,有些便宜當時不沾,過後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逮住了機會的君策把便宜沾到了個徹徹底底,任憑這把火燒到了盡頭。

窗外的一絲光亮落在了恭謹的臉色,他緩緩的睜開眼睛,一絲長發黏在他臉上,他想伸手去摘下,卻發現雙臂被人緊緊的箍著,一動也不能動。

一隻腿還環壓在他的腿上,把他鎖個死,他試圖動一下,腰幾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脖頸上,胸口上全是星星點點,想想都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他不是傻子,那壺涼茶肯定有問題,卻又不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以他對君策多年的了解,就算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做。

他承認,他是喜歡君策的,喜歡到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換,但是卻從未有過這樣的非分之想,就算是之前打趣撩撥他,也只是覺得他太靦腆,逗一逗樂子便是了。他恭謹最大的願望便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待到繁花看盡,自己便回到逍遙門,釣魚養貓,毫不快活,可如今和君策有了這層關係,以後又當如何相處呢。他分明記得昨天晚上是他撩撥在先的。

算了,還是趁君策沒醒之前趕緊離開現場吧。

恭謹勾勾手指,慢慢的把床頭的寢衣勾在了手中。他輕輕的抬起君策的手臂,準備先起身。

那人眼睛閉著,嘴角卻輕輕勾了一下,順勢翻了個身,貼著恭謹的臉,問道,「小謹,你這般的倉惶,是打算翻臉不認賬么!」

恭謹瞪眼,「你他娘的在跟老子裝睡!」

君策垂眸,在他眉間輕落一吻,「沒裝,我是真的還沒醒,我真怕這是一場夢,醒來了枕邊還是我一個人。」

恭謹反問,「我倒不知,你何時多了睡覺都要人陪的毛病。」

「從前沒有,那天之後便有了。」君策十分淡然的回答。

「哪天?」恭謹問道。

「就是你被刑部帶走的那天。」

這,這話該怎麼接,恭謹不想舊事重提,只好想個話頭兒轉換過去,「你既已回臨安,是否該向陛下請安,處理多日來耽擱的政事了。」

君策坐起身,「倘若丞相大人能夠儘快回朝,我又何須這般的勞累。」

恭謹抬眼看著君策背上那鮮紅的幾道血印子,低頭又看看自己的手指甲,「若是你嫌棄勞累,有些事情我自是願意多替你分擔些。」

廊下傳來凌十一的聲音,「五師哥,您醒了么,海驍哥哥已經在外面等了快三個時辰了。」

海驍是君策貼身的近衛,走哪兒跟哪兒的那種。

君策咳嗽一聲,說道,「叫他進來。」

恭謹再厚皮老臉,被人堵門口這件事可從來沒幹過,撈起床上的被子蒙住頭,「你先去外間洗漱吧!」

君策伸手把他從被子里拽出來,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一個海驍就怕成這樣子,以後還怎麼協理六宮,母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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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本作為啥不寫H,不是因為本作文筆差,是因為本作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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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龔謹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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