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回王都
吳國的王都原本在泊水郡吳縣,那裡是吳國的發祥地。不過那裡自建都到遷都歷經了六百年,多少代吳人生活在那城中,致使污水滲透進了那裡的地下河。百姓食之皆為鹹鹵。
於是在兩百年前,吳國人籌備了遷都廬郡。經過六十年的浩大工程建造,歷經四代吳王,終於建成了吳國史上規模最大的一座城池,並將原都城降為吳縣關州邑,新的王都繼承了『吳』。舊王畿也就以貫穿全郡的泊水為名,改名泊水郡。廬郡也就成了新的王畿。
(註:王畿就是王的私人領地意思,京畿同理,就是帝的私人領地。王在王畿的事物上是可以不需要與大臣商議的。)
不知是思念心切,還是心情愉悅,原本以為要五天的路程,不知不覺,衛昭用了三天就以抵達王都。
路上還遇到了些小插曲,小狐狸餓了居然抱著衛昭的小肉丁可勁的嘬,好是尷尬。
開始不知道狐狸吃什麼,給它弄了些麵食它又不會嚼,米湯它又不喝,給它吃米吧,它還吃不下。
(這裡有六穀,分別是葫、黍、稷、麥、栗、桑。葫是類似紅薯一樣的東西,不過長在地上而不是土裡;黍像小米,但是白色的;稷像高粱,但產量非常高,只是口感略糙;麥就跟麥子一樣,不過顆粒如花生般大小;栗像水稻一樣,去了殼也像大米,就是顆粒較大,如玉米仁大小;桑的果實巨大,有堅硬的外殼,一株只會結三四個果實,不過一個果實的果肉就要有三兩重,自帶甘甜,真炁越密集的地方,越容易生長,果實也就越大。)
(本文中的飯,通常都是指黍,米才是指栗,粗飯就是稷。通常面只是指麥研磨製成,只有加前綴例外。)
最後還是經過『高人』提醒,酒店夥計誤以為這是只狗崽。倒是讓衛昭想到,狐狸跟狗長的確實差不多。於是便找到還在哺乳的狗狗給它餵奶,它還真就吃的倍兒香。
這一路上還真是為了它吃奶,衛昭逢村落必停。
就這麼走走停停,三天竟也到了王都。或許是好馬跑得快的緣故吧。
這座王都共有九個門,但平時開放的只有六個。東南西北各有一個翁城,平日里各開一個側門供來往人流行駛。其他還有兩個門,一是用來運輸泔水垃圾等腌臢車輛專門行駛的,另一個門則是專門給緊急事物,例如驛卒信使等公事人員的專道。其他不開放的三個門,分別是出征時出去的門,和凱旋時回來的門;最後一個是王門,專供王室行駛,或是祭祀時用,以及接待貴賓專用。
這一座王都,佔地縱橫三十餘里。分四區二十四坊,長居人口八十幾萬戶。
有東城,西城,外城及內城四個區。由五條主幹道分割而成,每一條主道都有圍牆隔絕,並不臨街。其寬度可容八輛戰車並駕齊驅。每個區中都有縱橫整齊的大道分割出一個個坊。
外城是南邊橫切出的一面,佔地最廣,擁有九個坊,這裡也是平民集中的主要地段,三教九流龍魚混雜。
西城相較外城來說要整潔繁華的多,這裡是王都商業聚集地,也是最熱鬧的地方,擁有六個坊。
東城主要是有一些錢財之人的居住,雖然不及西城繁華,不及外城熱鬧。但這裡較為清凈,且達官顯貴在王都的府邸基本都在這邊,共轄六個坊。
而內城則幾乎都是各類官、司的辦公場所,王宮也在內城。
衛昭自東而來。衛家在王城的宅邸也不例外落在東城。本想直接從東華門進。
然而昨晚在十裡外的驛站休息,遇到了早就在此恭候著的衛家僕人。僕人說是代衛晄傳個話,如果遇上衛昭,就請衛昭翌日進城直接去西城琳琅坊的醉月樓,他在那裡為衛昭接風洗塵,博個好兆頭。
衛昭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小子,怕是已經學成了紈絝子弟。一套一套的,變著花樣玩。
臨近晌午,衛昭從東華門排隊進城。
或許是近日為了慶祝與越國戰爭的勝利,在這非節日期,進城的人卻格外的多。足足排了半個時辰。
「站住。」
負責收稅檢查的一名軍官將衛昭攔了下來。
「請出示案牘,銘牌。」
案牘是身份牌,不同身份的人所用的材質不同,不過用途是一樣的。銘牌是職位的記錄物品,不同的職位,材質及造型都不相同。
衛昭下馬,將腰牌遞給他檢查。
他的案牘是白玉材質,證明了他是貴族身份,牌面是金絲篆字,意為宗室子弟。背面刻有族徽,正面則是『雒.衛昭』,表明身份。
銘牌是一塊橢圓雲狀銅牌,背面刻有『內衛』,是兵團名稱,正面篆寫『總兵長』,是他的身份,就是兵團長的意思。
「抱歉閣下,非官職人員不得佩劍入城。請您卸下佩劍,卑職派人給您送到府邸。」
官職人員指的是王廷的官與兵,貴族私軍不在行列。
「以前不是可以么?」
「前些日子還未曾有。只是近日進城的過多,這才新添了規定。還望衛少君不要為難卑職。」
聽聞這邊的動靜,東華門的負責將領一路小跑趕了過來。
一把奪過兩個腰牌,瞄了一眼后恭恭敬敬的奉上。
「少君得罪了。您可以過去了。」
衛昭納悶的撓了撓頭,交了一戈入城稅便離開了。
「大人,這不合規矩啊。」
那守備轉頭厲聲責備:「你懂個屁,你知道他是誰么。我聽說前幾日衛家斬殺了越國上卿嫪羊,誅殺嫪羊的人就是這個衛昭。你說你招惹他做什麼。」
從東華門進入,是一條筆直的大道,長二十餘里,直達通西順門。道路上的人分走左右,中間留出寬路,這是給達官顯貴驅車行駛的。雖然沒有名文規定,但也沒人這麼不識相的往中間湊。
衛昭也不客氣,騎著馬在路上馳騁。既然別人的車走得,他騎馬自然走得。
臨近西城最繁華的西市時,卻在路中遭了堵。
一群人將路中間的區域給圍了起來,像是在看什麼熱鬧。無關的人從道路兩側繼續流動。
本著事不關己,衛昭本打算就此繞過。坐在馬背上,隱隱看到有人在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