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花秋月幾多時（上）
面對衛昭的質問，管家心裡苦啊。
「回主公，大王賞賜的金銀，早已用作購買車馬，傢具以及家丁了。若不是絹帛錦緞置換了錢糧，現在府上就已經揭不開鍋了。」
「我不是有俸祿么？宮戍中郎將和太長史一共有兩千兩百石。不會這麼快就沒了吧？」
管家喏喏的說道：「您的俸祿是年奉，年底才會發放。而且您名下沒有田產店鋪，即便發了俸祿，這偌大的府邸，也不一定夠用。」
衛昭恍惚的拍了拍腦門。怎會想到，時隔多年，他再次被生計困擾。這次要顧及的可不止他這一張嘴了。
這座大王賞賜的官邸因為比較大，所以要正常運作起來，府上車馬夫、家丁護院、廚娘侍女等等一眾家僕就有四五十人，這每天不算別的，光是吃飯，幾十張嘴就要吃掉幾貫錢。還要支付他們傭金。本來看似足余的俸祿，現在看來，真的不夠用。
「唉，你看著辦吧。禮單留著，他日，這些人府上有什麼事情，你派人回禮就是。」
衛昭自知就是個丘八，賬目什麼的他來不了，只能讓管家自己看著辦。他隨手翻了翻那些禮單，不由暗吸了一口涼氣。
好傢夥，這幫人還真是有錢，送到禮品五花八門，什麼金銀珠寶，珍貴補品，絲綢錦緞樣樣俱全。光是真金白銀粗略的加起來就高達萬兩之巨。
這還是已經送來的，後面還有十幾家正在送到。
「我要不要也搞些田產店鋪？」
雖然衛昭從來不碰這些賬簿什麼的，畢竟也在衛家生活了這麼多年，知道衛家不僅有封地的田稅還有很多外地商鋪商隊。以前就聽大哥衛明說過，衛家的封地事宜及軍隊等一切，每個月開銷約合十二萬兩白銀之巨，如果打仗的話，更是高達二十多萬。
比起衛家整個家族的開銷，衛昭這府上的消耗簡直不值一提。
「對了主公，沛君伏家派人登門拜訪。」
沛君？伏靈玉他們家么？他們來做甚麼？答謝還是問責？
「現在何處？哎喲～」
一個白色影子突然從管家袖口中竄出，直接鑽進了衛昭懷裡。
小狐狸探出個腦袋，對著衛昭嗚嗚的哼哼，彷彿是在問：你去哪了。
「這小傢伙。」
見到這小精靈，衛昭瞬間覺得身心輕鬆了許多。
「在堂廳等候。」
衛昭來到堂廳，看見了來訪之人迎面朝他走來。
「在下乃沛君堂侄伏清，拜見衛將軍。」
此人面潔短須，氣色頗佳，約有三十齣頭，周身氣場十分穩重，想必也是個修鍊之人，不過應該修為並不高。
「閣下不必多禮，請坐。」
伏清招手示意隨從呈上禮單，微笑著說：「此次前來打攪，是奉沛君之令。一是為了感謝衛將軍對我家大小姐出手相救，二是恭賀將軍榮升高位。獻上些許薄禮，不成敬意，望將軍笑納。」
衛昭翻了翻禮單，著實心裡被嚇了一跳。
絹布上寫著密密麻麻的禮品及數額，有二十四種。
除去那些珠寶之外，令衛昭矚目的是幾個龐大的數額。
「精黍、精栗各五千石；一萬金（此處金指的就是大盾錢，而非黃金）；錦緞百匹，絲綢百匹；卿鹿十隻，白駒十匹。」
鹿肉是貴族的最愛，常用於招待賓客，鹿血據說還有令人振雄風的功效。單隻鹿能賣到幾十貫，而鹿中優良品種卿鹿更是難求。白駒也就是白色駿馬，在市面上一直都是位居高價，這兩樣東西可不比那些個絲綢精鍛便宜。
而最令衛昭驚訝的是，伏家居然還給他送了些丹藥和靈石。
這種修鍊者的消耗品雖然價格上不比那些個珍寶，但其有價無市，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伏家送了兩瓶（二十顆）聚氣丹和凝神丹以及十塊中等靈石和一塊上等靈石。
衛家也有自己的煉藥師，不過像聚氣丹和凝神丹這類二級丹藥，衛家的煉藥師一年也就只能練個三十幾顆，至於靈石中下等靈石衛家不足兩百塊，上等的只有四塊。
伏家一出手送人就能拿出這麼多，其底蘊顯而易見。
衛昭與伏清兩人又是一套推諉客套，最後才收下東西。親自送一行人離開。
這臨近傍晚，管家送走了最後一批送禮的人，整個人累了個半死，疲勞卻掩蓋不住臉上的笑意。
「主公，我們富足了。」
衛昭給了他一個白眼訓斥道：「你看你那點出息。」
管家嘿嘿一笑：「嘿嘿嘿，小人當了半輩子的管家，從來沒見過這麼多東西。今天光是錢財就收了一萬八千貫吶，足夠府上四五年的開銷了。還有好多絲綢錦緞絹帛珠寶，折換成銀兩的話，至少十萬兩。」
這些個數目確實挺多。想想前兩天他們進貢給大王的東西，可比他收到的要少的多了。
「珠寶什麼的都留著，以後哪家有什麼事情，拿去送禮。另外，呃……你看看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置辦一些產業什麼的？」
傍晚時分，殷璣衛晄二人姍姍來遲。
帶了一群傭人，端著餐盒登門拜訪。
原來，他們之前來過了一趟，聽管家說他還在宮中。然後就看到了蜂擁而來的送禮車隊。知道他沒時間出去吃。
所以二人就找了城中最好酒樓訂了一桌菜，打包過來。
這讓衛昭感覺到怪怪的，原來他們還不知道府上已經聘了廚子。
「曦妹呢？沒跟你一起過來？」
「出來的時候看到大姐被父親叫去書房了，我還以為她會自己過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衛晄提議去找點樂子，被衛昭婉拒。稱自己明天還有事情。
「老大現在也是有公務在身的人啦，哎呀呀。」
看著哥倆乘車奔著西市而去，衛昭笑道：「這兩個傢伙，什麼時候才能像個大人模樣。」
衛昭獨自坐在樓台中斟飲，隱隱聽到哪邊傳來微弱的樂聲，靜下來細聽，似乎是塤的聲音，優美，且凄涼。
「主公，歇息了么？」
門外傳來侍女的問候。
「進來吧。」
侍女走了進來通報：「稟主公，衛家大小姐求見。」
衛曦？現在已經宵禁了，她怎麼這時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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