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是當鍾心蓮看到那漫天刀影飛舞的刀法之時,頓時臉色慘白,六神無主,無數往事湧上心頭,口中默默念出了刀法的名字。
「摧花刀影!」
忽然風蘭裟被一名弟子一腳踹在胸口,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跌落在地上,另一名弟子一劍划向風蘭裟拿刀的手腕,先要廢掉她拿刀的右手。
就在這時,揮下的劍被一把鐵鞭纏住,救下了倒在地上的風蘭裟,風蘭裟抓著刀忍著胸口劇痛爬到一邊,捂著胸口勉強站了起來。
瀟然劍宗弟子一看劍被鐵鞭纏住,用力掙脫,鍾心蓮一揮鞭,將面前的人連人帶劍抽飛,撞在身後的古樹上,一口鮮血噴出,落在地上。
鍾心蓮看都不看,怔怔的看這風蘭裟手中的黃色鏤空短刀。
「你剛才那一式催花刀影,誰教你的?」鍾心蓮輕剩問向風蘭裟。
「這位女俠,我們瀟然劍宗辦事,你還是不要趟這渾水的好。」一名瀟然劍宗弟子說道。
而鍾心蓮充耳不聞,只等著風蘭裟的回答,風蘭裟看著眼前的漂亮女人,感覺很是親切。
「這刀法是我爹傳給我的。」風蘭裟輕生說完,鍾心蓮精神一陣恍惚。
「那這把雕風刀呢!誰給你的?你爹叫什麼名字?」鍾心蓮盯著風蘭裟急切的追問道。
風蘭裟這才知道了自己刀法的名字,看著手中的雕風刀,「這是我爹曾經用的刀,我爹叫風恨山。」
聽到這裡,鍾心蓮激動的熱淚盈眶,上前抓住風蘭裟,看了又看,風蘭裟似乎明白了什麼。
「孩子,我是你娘呀,你這些年受了多少苦,糟了多少罪,都是娘不好……」說完,鍾心蓮淚水止不住的流。
「哼,竟然還認上親了,不把我們瀟然劍宗放在眼裡嗎!你們是哪門哪派的,竟敢阻擾我們辦事!」瀟然劍宗的弟子憤怒的說道。
鍾心蓮止住眼淚,緩緩轉過身。「你們竟敢傷我女兒,看來我蓮花山莊避世已久,你們都忘了我鍾心蓮了!」
幾人一聽到蓮花山莊鍾心蓮,頓時臉色慘白,雖然從未見過,但是行走江湖這麼久,都聽說過鍾心蓮的美貌與狠辣,而且蓮花山莊之中還有好幾位高手,在江湖上屬於人數不多,但實力很強的組織。
第五十九章回家?
可是已經晚了,鍾心蓮一抖手中長鞭,空中鞭影重重,十餘人還未來得及抵擋,就已經發現拿劍的右臂掉在地上,看著脫落的右臂手中還握著寶劍,十餘人還沒來得及接受這個事實,鍾心蓮已經收回長鞭。
「回去告訴岳瀟然,讓他準備好項上人頭,待我前去收取,你們的命,到時候我會一併取走,這些手臂,就算是利息,滾吧。」
聽到這裡,十餘人如蒙大赦,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連點穴止血都忘了,倉皇離去,這些人斷了右臂,今後再也無法拿劍,很多功夫都無法施展,從今以後只能用引劍術了,這些人行走江湖多年,仇家很多,沒了右臂,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十餘名瀟然劍宗弟子倉皇下山,忽然,看到面前站著一個渾身暗紅色血甲的怪物擋在面前,正是肖輝,眾人心中暗道不好,竟然這麼點背,斷了一臂,又遇到這個煞星,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互相看了一眼,便四散逃跑。
肖輝提著黑影天王刀,望著面前的瀟然劍宗弟子,看著他們流血的肩膀,舔了舔嘴唇,肖輝很清楚,血甲馬上就要退去,如果不趕緊飲血,會很虛弱,那就危險了,於是一個箭步沖向面前最近的一個人,抓住此人是肩膀,順勢一腳踢斷此人膝關節,一轉身一支冰錐直射另一個弟子,冰錐穿膛而過,肖輝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抓住此人脖子。
只片刻功夫,就將二人的血液吸干,血甲漸漸退去,疲憊感襲來,肖輝立刻將吸收的血液煉化,抵消了陣陣虛弱感。
山上林中的風蘭裟看到敵人已經退去,心中挂念肖輝,生怕肖輝出現什麼意外。
「娘,我郎君去追他的仇人了,他會不會有危險?我們得去幫他。」風蘭裟焦急的說道。
鍾心蓮聽到風蘭裟喊她娘,強忍著要流出來的淚水,高興的答應著「好,我們這就去找他。」眾人向山下找去,沒過多久,眾人便在山腰處發現了肖輝,肖輝盤膝坐在地上,身邊躺著兩個乾癟的乾屍,肖輝煉化完畢,發現後面有人,一回頭看到美貌的鐘心蓮,先是一怔,而後看到蘭裟無恙,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了地,肖輝來到眾人面前,看了看鐘心蓮和一眾弟子。
風蘭裟看到肖輝,一把抱住肖輝,委屈的哭了起來,肖輝不斷的安慰著蘭裟,看了看鐘心蓮。
「在下王寒,多謝諸位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肖輝取了一個易名,畢竟在江湖上自己的名號口碑不太好,仇家太多,還是換一個名字示人比較穩妥。
「二狗子,這是我娘。」蘭裟拽著肖輝走到鍾心蓮面前,肖輝還沒反應過來,一臉蒙逼的看著蘭裟。
「我是蘭兒的娘親,此事說來話長,你既是蘭兒的郎君,那就隨我們一起先回蓮花山莊吧,我叫鍾心蓮。」
鍾心蓮說完,看了看渾身血跡,皮膚慘白的肖輝,又看了看地上的兩具乾屍,便知道此人絕不是普通人,而是魔修,魔修最大的特點,就是直接從血肉或者魂魄中提取力量,而不像正統門派那樣自然修鍊,鍾心蓮震驚的看著面前的肖輝,實在不知道自己多年未見的女兒這十餘年是如何生活的,該死的風恨山怎麼會讓蘭兒嫁給一個魔修。
肖輝更加震驚,忽然想到了蘇小小說過的唐明亮和鍾心蓮戴的一模一樣的發簪,不由抬頭看了一眼鍾心蓮頭上的發簪。
肖輝看著風蘭裟,正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點讓人猝不及防,首先是蘭裟的娘親出現了,其後這娘親竟然是蓮花山莊莊主鍾心蓮,肖輝心中思量著,正想找機會接觸鍾心蓮打探那唐明亮的情況,沒想到今日就碰上了。
風蘭裟:「二狗子,你有沒有受傷?」蘭裟抱著肖輝左看看右看看。
肖輝:「沒事,我沒受傷。」
風蘭裟:「那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怎麼樣,殺掉那老頭了么?」
肖輝:「沒有,那姜川玉施展密法,魂力突然暴增,我只能避其鋒芒,加上岳瀟然的幫助,讓他逃走了,不過,他的密法反噬應該會很嚴重,這老賊肯定會躲起來療傷,我剛才在路上遇到了一幫斷了右臂的瀟然劍宗弟子,應該就是從你們這跑下山的。」
肖輝說完,鍾心蓮就明白了瀟然劍宗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原來是給姜川玉助戰,姜川玉早些年曾經受過瀟然劍宗的恩惠,自此以後關係密切,又想到姜川玉乃是斬天劍訣的傳人,實力強橫,心中更是震驚,眼前的男子貌不驚人,竟然能將姜川玉擊退,鍾心蓮又開始從新審視了一下面前的女婿。
鍾心蓮:「姜川玉?你要殺的是姜川玉嗎?此人可是斬天劍訣的傳人,你將他打跑了?」
肖輝:「是的,那個姜川玉與我有仇,他與我不死不休,我倆之間必死一人,白莊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們母女相認,真是蘭兒的好福氣。」
鍾心蓮:「我與門下弟子在山上的從寒庵與憐金師太敘舊,今日下山看到了蘭兒被瀟然劍宗的弟子圍攻,蘭兒所用的刀法和手中短刀是我郎君所用,於是我便救下了蘭兒。」
肖輝聽到這裡,明白了剛才下山的十餘名瀟然劍宗弟子為何都是斷臂而逃。
鍾心蓮:「你家在何處?家中還有什麼人嗎?」
肖輝:「我四海為家,蘭兒就是我的親人。」
鍾心蓮:「好,那以後蓮花山莊就是你的家,只要你好好對蘭兒就行。」
枯黃的樹葉隨著蕭蕭的寒風,紛紛投身於大地母親的懷抱,秋末的蓮花山莊,別有一番景色。
肖輝與風蘭裟隨鍾心蓮及門下弟子回到蓮花山莊,馬車外泛黃的落葉隨風飄散,在蓮花山莊山門前寬闊筆直的大道上鋪了一層,煞是美麗,一路上鍾心蓮牽著蘭裟的手坐在馬車內聊個沒完,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在客棧過夜也是抱著蘭裟一起睡,江湖上一向以狠辣聞名的鐘心蓮,現在分明就是一個慈母。
眾人進入蓮花山莊,老管家接到消息立即趕來迎接。
「莊主,知道你回來,已經安排人準備飯菜,何時就餐?」
「劉伯辛苦了,我們就在殿中用餐好了。」鍾心蓮說完,牽著風蘭裟帶領著一眾人向殿內走去。
在殿中落座,便有侍女陸續上茶,肖輝觀察了一番,發現這蓮花山莊很大,而且偏遠,山莊內人數不多,山莊內的人多數都是沾親帶故的關係,而且修為實力都不錯。
鍾心蓮:「劉伯,這是我女兒,以後就是咱們山莊的少莊主,這位是我的女婿,王寒。」
鍾心蓮說完,肖輝對著白髮蒼蒼的劉管家抬手施禮,劉管家對肖輝客氣的躬身施禮。
「歡迎王公子。」
「劉管家客氣了。」
劉管家又向蘭裟躬身施禮。
「歡迎少莊主回家。」
「謝謝劉伯。」蘭裟有些羞澀的回禮說道。
鍾心蓮:「紫雲她們去哪裡了?蘭裟回來了,應該讓她來見一下,畢竟都是一家人。」
劉伯:「莊主,紫雲姑娘她們得到消息,雁州那邊有幾個逃過來的舊部,他們前去會面,預計冬天之前就會回來。」
肖輝心中疑惑,反覆琢磨紫雲這個名字,感覺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想了好久也沒想出來,這時侍女已經開始陸續上菜了,鍾心蓮拉著蘭裟和肖輝入座,其餘弟子圍著桌子坐下。
美酒佳肴,很多菜都是蘭裟沒見過的,鍾心蓮不停的給蘭裟夾菜,蘭裟吃到哪個好吃,就給肖輝夾過去,「二狗子,這個好吃,你快吃。」眾弟子看著狼吞虎咽的蘭裟,又瞅了瞅一臉幸福的莊主,心中早已顛覆了對莊主的認知,在他們心中,鍾心蓮很少笑,更別說給別人夾菜了。
鍾心蓮:「小寒,你可知道,當初蘭裟的父親,也就是我的丈夫風恨山,為何帶著蘭裟遠走他鄉嗎?這一走就是十多年。」
肖輝:「在下不知,願聞其詳。」
鍾心蓮:「當初我和恨山是青龍域北方翎州諸國之一的皇族,因為厭倦族中內鬥,我和恨山便遠走他鄉,離開了翎州,來到了這遙遠的穹州,加入了一個宗門,那時蘭裟還小。突然有一日暴雨連下了數天,一處山體受雨水的沖刷,露出了一個古墓,陪葬品中有一個銅盆法器,可吸收日月精華轉化為精純的真氣,正好這個古墓處在我們所在宗門與另一個門派中間。
如此霸道的法器,修鍊真氣之人得到它,相當於得到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魂石,可以不斷煉化真氣,可想而知那銅盆法器有多寶貴。如果讓一個門派得到了,可以在幾十年之內培養出無數高手。
結果不言而喻,我與蘭兒父親因為上古法器之爭,我們宗門實力不弱,奈何對方宗門聯合了其他門派共同爭奪,宗門四分五散,我和恨山帶著年幼的蘭裟,一路逃亡,追兵不斷,最終我們還是沒能逃掉。但是想到蘭兒還小,我們不可以同生共死,我郎君所修鍊的功法遇到了瓶頸,我當時實力已經遠超恨山,後面的追兵實力不俗,我留了下來抵擋追兵,他帶著蘭兒逃走,當時我是必死之局,我也沒想活。可是天意弄人,我被一位用鞭的女子所救,那女子收我為徒,從那以後,我的兵器變成了長鞭。雖然我活了下來,但是這十多年來我一直苦苦尋找恨山,他和蘭兒音信全無,我藉助師父傳授的高級心法和鞭法,很快在江湖上留下赫赫威名,我的師父也就是這個山莊的老莊主,自她死後,我將此山莊更名為蓮花山莊。」
鍾心蓮說完,肖輝忽然想到了鍾心蓮所用的鞭法。
肖輝:「鍾莊主,蘭兒現在繼承了他父親的刀和刀法,但是她功力太弱,刀法的威力太小了,若是能夠修鍊你的心法,肯定會很快成為高手。」
鍾心蓮:「沒關係,山莊之中還有倆塊啟靈石,明日我就開始親自指導蘭兒修鍊,以後,看誰還敢欺負蘭兒。」
鍾心蓮說完,一臉柔情的看著風蘭裟。
肖輝就和蘭裟住在了蓮花山莊,這段時間,肖輝陪著風蘭裟修鍊,鍾心蓮傳授蘭裟心法與鞭法,也不避諱肖輝,畢竟肖輝是自己的女婿,都是一家人,肖輝也記下了鍾心蓮的心法和鞭法,卻實精妙絕倫,可肖輝卻用不上,在山莊大量的資源供應下,風蘭裟的修為呈直線上升。
時間如梭,很快天上就飄起了雪花,在山莊內鋪了一層,銀裝素裹,乾乾淨淨,前去雁州接舊部下的風紫雲與風冥炎等人回到了蓮花山莊。
這一日,蓮花山莊一片火熱景象,山莊內的男男女女張燈結綵,忙的熱火朝天,將寒冷的冬天烘托的熱乎乎。
一隊馬車穿過山莊門前的大道,進入山莊,鍾心蓮等人早已等在殿內,不一會兒,一眾男男女女風塵僕僕的來到殿中。
鍾心蓮:「紫雲,你們可算回來了,怎麼樣,一切順利嗎?」
風紫云:「姨娘,一切順利,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千易將軍,這位,龍秋白,後面還有一些部下,就不一一介紹了。
風冥炎:「嫂嫂,這回,咱們山莊實力又強了很多。」
鍾心蓮:「小叔叔,這次出去舟車勞頓辛苦了,有一件喜事要告訴你,當年隨恨山遠走的蘭裟回來了,你侄女和侄女婿都在山莊中,待我喊他們過來。
眾人站在大殿內,一片熱鬧景象,原來風紫雲的爹爹與風恨山是兄弟,所以風紫雲叫白蓮花姨娘,風冥炎與風恨山是兄弟,都是扶風國的皇叔,比風紫雲年長一輩。
很快肖輝和蘭裟得知出門辦事的叔父和堂姐回來了,兩人立刻來到了山莊大殿內。
鍾心蓮:「蘭兒,快來拜見叔父,這位是你的堂姐。」
鍾心蓮拉著風蘭裟介紹給風冥炎和風紫雲。
風蘭裟像叔父風冥炎施禮,風紫雲跑過來拉著風蘭裟。
「蘭裟妹妹,我是你堂姐,扶風國的長公主,快讓我看看我妹夫長什麼樣。」
風紫雲高興的拽著風蘭裟,一屋人其樂融融,站在後面的肖輝一聽扶風國,心頭一震,無數往事湧上心頭,抬頭仔細看了一下蘭裟的堂姐和叔父,瞬間怔在原地。
風紫雲順著蘭裟的手指看向肖輝,風紫雲和風冥炎一臉的難以置信,臉上的笑容定格,殿內眾人不解的看著這一幕,不明所以。
下一刻,風冥炎與風紫雲同時出手,風冥炎隨手將袖中袖珍小劍甩出,施展引劍術向肖輝激射而去,與此同時風紫雲一把抽出紫電刀揮出一道紫電。
面對面前激射而來的紫電與袖珍小劍,肖輝回過神來,一刀揮出,迎向激射而來的紫電和袖珍小劍,殿內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變驚的不知所措。
一刀落下,袖珍小劍散落在地上,紫電散去,風冥炎如今已算得上是高手了,風紫雲這幾年提高的也很快,但是與現在的肖輝相比還是差的太遠。
這兩人的攻擊被肖輝很輕易的一刀解決,二人心中震驚不已,下一刻二人同時沖向肖輝,風冥炎拔出手中寶劍,可是衝到肖輝面前時,那一劍還未來得及刺出,就看見肖輝刀身上刻畫的符咒藍光一閃,二人面前一片空白,頓時一陣眩暈,魂不守舍。
就在這一霎那,肖輝一腳踹在風冥炎胸口,而後又一個迴旋踢,一腳劈在風紫雲肩頭,二人就這麼一個照面,就被肖輝擊倒在地。
殿內眾人見到這一幕,頓時亂作一團,劍拔弩張,風蘭裟一把抽出腰間的雕風刀護在肖輝面前,其餘扶風舊部紛紛取出兵刃圍在風紫雲與風冥炎身邊戒備。
殿內氣氛異常壓抑,似乎隨時都會展開一場廝殺,畢竟各為其主,蓮花山莊的幾位長老也同時取出兵刃站在白蓮花身邊,眾人不明白為什麼都是一家人,一見面還沒來得及相認就大打出手。
「住手!」
鍾心蓮高聲喊道,慢慢走到眾人中間,看了看肖輝,又看了看風冥炎等人。
鍾心蓮:「怎麼?你們曾經認識?王寒,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麼誤會?。」
肖輝聽到鍾心蓮問自己,於是思考了片刻,剛要開口。
風紫云:「他不叫王寒,他叫肖輝!」
還沒等肖輝說話,風紫雲邊大聲的揭露出肖輝的本來身份。
殿內眾人聽到這裡,皆驚訝望向肖輝,在肖輝身上不斷打量著。這些年肖輝的大名在江湖上可算是惡名昭彰,從一開始棄師而逃,幾年後突然出現在江湖中,挑撥振義貫與瀟然劍宗之間的爭鬥,而後又殺死江湖上一向以俠義無雙著稱的張振義,並且聽說此人的師父是多年前的嗜血狂魔閆鴻雨,而且傳說肖輝修鍊的乃是魔道功法,可以控制活人當作心奴。
眾人議論紛紛,幾位蓮花山莊的長老一臉的不可置信,相處這麼久的年輕男子竟然是江湖上惡名昭彰的肖輝。
「紫雲所說,可屬實?」鍾心蓮盯著肖輝問道,又看了看護在肖輝身邊的女兒。
肖輝:「她說的沒錯,我就是肖輝,此番回到平祥國,王寒乃是我的化名。」
肖輝說完,放下手中的黑影天王刀,看著屋內眾人,肖輝明顯的感覺到很多人對自己的厭惡。
風冥炎:「嫂嫂,此人曾是我扶風國邊陲冰城郡王府下的一名將軍。幾年前,我們扶風與關沽和建江征戰的最關鍵時刻,害的我們扶風國丟了至關重要的一座城池,也就是南陵城,最終南陵失守,關沽與建江長驅直入,推翻了我扶風國,殺了我皇族同胞,此人心機極重,使計策殘害我等……」
風冥炎一口氣說出了當年擊殺化龍巨蟒時的過程,殿內一眾扶風國舊部恨恨的看著肖輝,腦海中一幕幕國破家亡的場景在次重現,彷彿下一秒就要衝上去活撕了肖輝。
風紫雲;「對,二皇叔說的沒錯,我的腳筋就是拜他所賜,現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我這輩子必須殺了他!」
風紫雲流著眼淚緊緊握著手中紫電刀,刀身電流涌動,手指關節泛白,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與肖輝拚命。
風蘭裟站在肖輝身前,看著殿內氣勢洶洶的眾人,感到非常無助,她是絕對不允許肖輝受到任何傷害的。
「你們別說了…二狗子不是那樣的人,我絕不允許你們傷害他!」風蘭裟哭著搖頭說道。鍾心蓮看著痛哭流涕的女兒,心中不由得隱隱作痛。
鍾心蓮:「肖輝,你的事迹,我也聽說過一些,自我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知道你所修鍊的功法與眾不同,但這些我都不想追究,也不追究你的人品如何,我只想問你,他們所說,可是事實?」
鍾心蓮問完,眾人皆看著肖輝,等待他的辯解。
肖輝:「沒錯,他們說的,句句屬實,我當初確實是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利用了他們,最終導致南陵失守,扶風滅國。」
肖輝說完,殿內安靜的只剩下心跳聲,以及風蘭裟的抽泣聲。扶風國一眾舊部緩緩抬起手中兵刃,隨時準備擊殺肖輝。
鍾心蓮端起桌上茶碗,淡淡的抿了一口。
鍾心蓮:「離開蘭兒,你走吧,看在你照顧蘭兒這麼久的份上,今天我保證你活著離開,但下次見面……你我國讎家恨一起算,希望你以後永遠不要再回平祥國。」
鍾心蓮說完,放下茶碗,風蘭裟聽到這裡,絕望的搖著頭看這白蓮花,淚水噴涌而出,死死抓住肖輝的衣袖,無法接受母親的決定。
肖輝:「呵呵呵,我當然會走,不過我要帶蘭兒一起走,今日,擋我者死!!」
肖輝說完,一把將風蘭裟攬入懷中,揮刀一記轟天斬揮出。如今的肖輝,這一式轟天斬早已今非昔比,幾米高的黑色刀氣伴隨著無數亡魂憤怒的咆哮一轟而出,殿內眾人耳中一陣爆響,幾名扶風舊部躲閃不及,被迅猛的刀罡轟的四分五裂。
一時間,大殿內亂作一團,刀光劍影,引劍術施展的寶劍四射,只片刻功夫,大殿便開始坍塌,眾人衝出大殿,鍾心蓮一心只想保護自己的女兒,混亂之中將風蘭裟捲走,遠遠的離開坍塌的大殿,抱著虛弱的風蘭裟,抬頭看著前方揮刀激戰的肖輝。
蓮花山莊眾人與扶風國舊部一同圍剿肖輝,肖輝獨自抵擋眾人的瘋狂進攻。
混戰之中,扶風舊部龍秋白一個閃身衝到肖輝身後,伸出一雙墨綠色的手掌,一掌拍向肖輝後背,就在這一刻,肖輝感受到身後襲來的掌風,猛的一個轉身,立即抬起左臂一掌迎向龍秋白的墨綠色手掌,同時釋放中指毒皇戒指中的毒素。
「碰!」
一掌過後,龍秋白被震飛出去,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體內真氣顯然不如肖輝渾厚,同時也中了肖輝戒指內的毒,本就墨綠的手掌瞬間變得漆黑。
這一掌肖輝也沒討到好處,一掌過後,肖輝整個左臂一陣酥麻,而正在此時,蓮花山莊長老鍾鎮東手持長棍,混亂之中一棍擊在肖輝胸口。
鍾鎮東這一棍本就威力極強,再加上鍾鎮東是使出全力揮出的這一棍,若是單打獨鬥不一定是肖輝的對手,但三名長老,還有幾位身手不凡的扶風舊部聯手,根本不是肖輝所能抵擋的,這些人在江湖上足以抗衡很多門派。
一棍之後,肖輝胸口一陣翻江倒海,一口鮮血噴出,倒飛出去,撞向山莊大門,大門轟然破碎。
肖輝抱著刀滾出了十幾米,跪在地上不斷的咳著血,胸前的衣衫已經被這一棍轟碎,露出了熒光閃爍的九命護心甲。
肖輝震驚不已,憑自己血魔心法第二階段,再加上張振義的九命護心甲,居然會傷的這麼重,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鐘鎮東了。
看來蓮花山莊真的是卧虎藏龍,三名長老並排站在肖輝面前,風紫雲與風冥炎帶領一眾人沖了出去,準備將肖輝亂刃分屍。
「慢著!」
鍾心蓮抱著風蘭裟來到山莊門外,風蘭裟拚命的撕扯白蓮花的手臂,想要保護肖輝,奈何被鍾心蓮扣住了脈門。風蘭裟心臟劇烈跳動,死死的推著鍾心蓮,要衝過去。
肖輝伏在地上仰頭看著淚流滿面的風蘭裟,張嘴叫著。
「蘭兒…」
看到肖輝面前地上一大攤血,而且還不斷的一口口吐著鮮血,頓時哭暈過去。鍾心蓮將蘭裟交給了身後的弟子,來到眾人面前,看著趴跪在地上的肖輝。
鍾心蓮:「我答應過他,今日一定讓他活著離開,也算是替蘭兒報了他的恩情。」
「姨娘!不能放他走,求你了姨娘,我一定要殺了他!」
風紫雲焦急的看著鍾心蓮。
這時,龍秋白被幾個人攙扶著走了出來,龍秋白左手死死的攥住右手手腕,控制毒素蔓延,整個右手漆黑如墨,顯然中了很厲害的毒。
「公主莫急,此人中了我的子午裂心掌,活不了幾日,接下來的日子,每日他都會生不如死,能解我這毒的人,我還從未見過呢,公主大可放心。」
龍秋白說完,呲著牙狠狠的盯著肖輝,不知道是恨是笑。
「咳!咳!龍將軍對自己的子午裂心掌很自信嘛,在下覺得,你現在應該關心一下你自己才是,你中了我戒指里的毒,同樣無葯可解,就讓我們比一比,看誰先死如何?」
肖輝趴跪在地上呲著牙虛弱的說完,又吐出一口鮮血。
「哈哈哈哈哈哈…」龍秋白捏著漆黑的右手仰天一陣狂笑。
緊接著鬆開左手,立即拿過身邊護衛手中寶劍,一劍斬下右手小臂,黑色的手臂落在地上,斷掉的右臂黑色毒血噴涌而出,沒一會,流出的血液漸漸變成了鮮紅色,身邊的護衛立即為龍秋白點穴止血。
龍秋白失血過多,一陣精神恍惚,由護衛攙扶勉強站著。
龍秋白:「就憑你的毒,還奈何不了我龍秋白,大不了這條手臂老子不要了,我龍秋白就算斷了一臂,也好過你這敗類,我看你還能活過幾日!」
龍秋白:「而且就算你現在立刻斬斷左臂,毒素也無法清除,我的子午裂心掌毒素會在你體內不斷生長,直到你死為止。」
龍秋白說完,風紫雲放心的看著趴跪在地上的肖輝,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鍾心蓮:「今日且不殺你,你自去尋解毒之法,若能不死,下次相見,不死不休!」
鍾心蓮說完,轉身向山莊內走去,三位長老也跟著離去了,風冥炎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肖輝,恨恨地扭頭離開。一眾扶風舊部似乎不願放肖輝離去,但以後還要生活在蓮花山莊,莊主的面子不得不給,於是憤憤離去。
不一會兒,雪花跟著寒風落了下來,落到了大殿的廢墟上、樹上、地上,大片的雪花從房檐飄落下來,一落到地下就變成了滿地的白花,天地間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蓋在肖輝的背上,寒風吹過,肖輝一個激靈,抬起麻酥的左手捂著胸口,掙扎著仰頭向蓮花山莊大門內望去,卻是白茫茫一片,肖輝體內自行運轉血魔心法不斷的修復著嚴重的內傷。
肖輝拄著黑影天王刀爬了起來,看了一眼破碎的大門,平靜的轉身離去。因為肖輝清楚,現在蘭裟留在鍾心蓮身邊很安全。蓮花山莊那麼多高手,自己根本不是對手,不管願意不願意,就一個選擇,那就是獨自滾出蓮花山莊。
漫天飛雪,夜空黑蒙蒙一片,凜冽的山風夾雜著雪花呼嘯而過,刮在肖輝堅毅的臉上,雖然肖輝的血魔心法運轉起來讓他感受不到寒冷,但肖輝依然感覺冷……冷的撕心裂肺。
肖輝走在山谷中,無法分辨方向,只能找了一處避風的山溝,躲了進去,采了一些雜草鋪在地上,靠著土坡坐下,緩緩運轉毒皇戒指吸收體內子午裂心掌的毒素,可總是感覺無法全部吸收乾淨。
望著山谷中呼嘯的寒風,心情平靜下來,開始回憶鍾鎮東那一棍,威力絕對不亞於自己的轟天斬,幸虧自己修鍊的血魔心法強悍,硬生生扛了這一棍不死,換作任何一個人,這一棍肯定是活不成了,想到這裡,肖輝狠狠的咬著牙,誓殺此人。
就這樣在山溝里聽著呼嘯的山風,眯了一夜,醒來時天已放晴,肖輝摸了摸胸口,血魔心法果然厲害,恢復能力非常強,肖輝拄著刀起身走出山溝,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抬頭看了看太陽,分辨了一下方向,一步一步向山谷外走去。
上了大路,先是搭乘一輛拉柴的馬車,而後一路輾轉,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路邊一塊石碑,上書三個古樸的大字,明火鎮。
這些日子肖輝面如死灰,每隔一段時間子午裂心毒就會發作一次,發作時渾身一陣一陣的劇痛,疼的肖輝死去活來,只能依靠毒皇戒指吸收體內毒素,壓制著子午裂心毒。
肖輝面容憔悴,原本慘白的皮膚略帶灰色,走人冥水鎮,看著一家客棧門口的幌子隨風飄動,肖輝走進客棧。
「來啦客官?快快裡邊請。」店小二熱情的接待著肖輝。
「一間客房,燒水,我要洗澡。」
肖輝說完,隨手丟出幾塊碎銀。隨著店小二走上三樓。
躺在床上,感受著子午裂心毒帶來的陣陣虛弱,但終歸比不上失去風蘭裟所帶來的痛苦,如今傷勢已無大礙,奈何這子午裂心毒太過霸道,不得不時刻壓制毒素,大大折損了實力。
洗了個澡,換上一身衣服來到樓下,天已經黑了,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夾起一粒花生米扔到嘴裡,看著窗外夜色下的內河,滿腦子都是蘭裟的音容笑貌,和蓮花山莊眾人仇恨的眼神。
為什麼老天爺怎麼喜歡開玩笑,蘭裟的家族偏偏是扶風後裔。心中一陣哭笑不得,喝了一杯酒,抬頭一陣苦笑,笑著笑著眼淚就落到了杯中。
「呦呵,啥事這麼高興?都樂哭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入耳中。肖輝放下酒杯,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扭過頭順著聲音望去,卻看見鄰桌一個女子正在自斟自飲。並且一臉嘲笑的看著自己,忽然想想自己一個大男人,華燈初上,獨自借酒澆愁,並且淚流滿面,哭哭啼啼,確實引人側目。看了一眼鄰桌女子,嘆了口氣。
二人互相斟滿酒杯,遙遙舉杯互敬,一起喝盡了杯中美酒。
「昔日大宋年間李清照南渡之後,一首聲聲慢,唱盡了多少個愁字。」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聽到這裡,肖輝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鄰桌的女子,此女子滿頭長發高高束起,一抹馬尾散落背間,乾柴般的手指上戴著純銀所制的護甲,鑲嵌著幾顆鴿血紅寶石,腰間系著一個毛絨絨的圓球。
肖輝識得此物,那圓球上毛絨絨的彩色絲線不過是穿在飛針上的繩子罷了,整個絨球上插滿了飛針,所以看起來像一個毛球,看來此女子也是江湖中人,腰間插在絨球上的密密麻麻的飛針,恐怕就是她的武器了。
「愁就是愁,喝酒就是,吟詩又有何用,愁上澆愁罷了。」
肖輝說完,舉杯敬向明月。看到肖輝如此說,該女子一臉的不屑。
「吟詩若是愁上澆愁,那飲酒豈不是愁上澆油,越喝越愁。」
聽到這裡,肖輝一陣好笑。
「你一個姑娘家,懂什麼叫愁,你叫什麼?在下肖輝。」
「本座李透玄,乃是松京山玄松真人座下弟子,你呢?師從何處呀?。」
說完,李透玄一臉驕傲的自斟自飲起來。肖輝看到這一幕一陣好笑。
「好厲害的樣子,不過我沒聽說過,我師父叫二狗子,估計你肯定也沒聽過,不提也罷。」
忽然,客棧門口走入一夥道士模樣的人,吵著要上菜,李透玄立即丟掉手中酒杯,低著頭起身悄悄走到窗邊,欲要逃跑。
「透玄師妹?你想往哪去呀?」身後傳來一個男子戲虐的聲音。
李透玄頓時像被踩了尾巴一樣,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身後的男子,一把按住肖輝肩膀。
「幫我攔住他們,謝謝!」說完,縱身躍出窗口,肖輝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只見身後的男子一揮手。
「給我追!」頓時一伙人陸續衝出窗外,踏水躍過內河,追向李透玄。
肖輝剛要起身追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忽然胸口一陣麻酥刺痛,渾身一陣虛弱無力,又坐在了椅子上,左手毒皇戒指不斷旋轉,吸收體內不斷在生的子午裂心毒素。
一低頭,看到地上一個玉佩,肖輝彎腰撿了起來,玉佩上雕琢一個小小的麻雀,看來這玉佩是那李透玄起身時掉下的。
看著玉佩上的麻雀,忽然回憶起剛才李透玄吟的詩。
「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已經這麼多仇家了,也不怕再多一些!」肖輝自言自語說完,將玉佩放入懷中,起身拎起黑影天王刀,衝出窗外。
一路尋著足跡追到了鎮外的亂葬崗,遠遠聽到遠處傳來打鬥聲,肖輝加快了步伐。
李透玄手裡捏著一排銀針,在月光下熒熒放光。地上兩名男子捂著肚子滿地打滾,顯然是飛針入腹,扎的二人痛苦不堪。
「方龍章,你不要逼人太甚!我李透玄可不是吃素的!」
原來領頭的男子叫方龍章。方龍章一臉戲虐的看著李透玄,對地上兩個打滾的屬下毫不關心。
「哼哼哼,我的好師妹,自你走後,師父他老人家可是挂念的很吶。」
「誰要他挂念,我是不會回去的,回去也是一死,有種的你就來呀,看看究竟誰更厲害!」李透玄說完,狠狠的瞪著方龍章。
「師妹呀,你這又是何必呢,只要你交出定神捲軸,我是不會為難你的,我在替你跟師父求求情,也許師父就原諒你了,是不是?」
聽到方龍章的話,李透玄一陣好笑。
「就你方龍章的話,糊弄三歲小孩都費勁,還想騙我,你不就是想得到定神捲軸嘛。我將定神捲軸交給你,然後你再殺了我,回去告訴師父沒找到定神捲軸,你這點伎倆,就別在我面前賣弄了!」
方龍章聽到這裡,頓時惱羞成怒,一把抽出手中佩劍。
「他媽的!既然你如此不識敬,那我就先廢了你,在慢慢折磨你!」說完提劍沖向李透玄,六個人將李透玄圍在中間,李透玄雙手上下翻飛,一根根銀針在月光下射向六人,方龍章深知此飛針的厲害,一直不敢近身,只得閃躲。
終於抽到機會,一個箭步衝到李透玄面前,一腳狠狠踹在李透玄胸口,李透玄頓時一陣氣血翻滾,倒飛出去滾落在地上,掙扎著爬起來,這時候方龍章六人已經再次沖了過來。
忽然,李透玄身後飛出漫天刀影,密密麻麻,漫天飛舞。
方龍章六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漫天刀影嚇了一跳,六人身上被刮出一道道傷口,迅速向後退去,現在的肖輝受子午裂心毒的影響,實力大打折扣,不然這一刀足以讓這六人命喪當場。在揮出這一刀之後,緊接著一記轟天斬掃向地面,激起漫天雪花與塵土。肖輝一把抓住李透玄的胳膊,二人迅速離開。
待漫天灰塵散盡,六人面前已經空無一人,方龍章大手一揮。
「追!」六人不顧身後地上兩名痛苦的弟子,向前方追了出去。
肖輝一手提著刀一手拉著李透玄瘋狂逃跑,畢竟現在肖輝的實力實在太弱,正面衝突肯定不是好的選擇。
李透玄突然停了下來,一把拉住肖輝,指了指不遠處的石林,二人短暫的相視一眼,衝進石林,躲在石頭後面,靜靜觀察。
沒多久,方龍章六人就追到了這裡,方龍章看了一眼石林,繼續帶著人向前追去。
看著六人遠去,李透玄緩緩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看了看渾身顫抖的肖輝。
只見肖輝渾身顫抖,豆大的汗水滴落在雪地上。
「你,你,你怎麼了?」李透玄嚇了一跳,弱弱的問道。
肖輝胸口疼的撕心裂肺,渾身麻酥,長大了嘴想喊卻喊不出來,只能全力運轉毒皇戒指吸收化解體內的毒素。
「我要死了,我好難受!」肖輝勉強說完,在地上來回打滾。
李透玄一腳踩在肖輝肩頭,抓住肖輝手臂,伸手放在肖輝手腕處寸關尺脈搏處,頓時眉頭緊鎖。
「好厲害的毒!什麼人這麼狠,竟然用這麼厲害的毒!」
李透玄鬆開肖輝的手臂,看著滿地打滾的肖輝,手足無措,想走,卻不能見死不救。
天空中下起了大雪,凜冽的寒風吹的樹枝亂擺,地上的雪花紛飛,讓人睜不開眼睛。肖輝所修鍊的血魔心法練得肉身極度強悍,自然不畏嚴寒,可李透玄就慘了,凍得瑟瑟發抖。
許久之後,毒素終於被壓制住了,肖輝雙手撐地,緩緩盤膝坐下,毒皇戒指已經將毒素吸收的差不多了,有毒皇戒指解毒,肉身又有強悍的恢復能力,這種毒自然是要不了肖輝得命,可卻讓肖輝感到生不如死。
看到肖輝漸漸緩了過來,李透玄走到肖輝身邊,為肖輝拍掉身上的積雪。
「謝謝,我不怕冷,你凍壞了吧?」
肖輝說完,緩緩站了起來,伸手脫下外套遞給李透玄。
「穿上吧,你可欠我一條命呢,凍死了就白救你了。」
肖輝說完,李透玄趕緊接過肖輝遞來的外套,拍掉身上的雪,將外套披在身上,二人一起向冥水鎮走去。
「我說,身中這麼厲害的毒,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真是厲害呀。」
「過獎了,毒雖厲害,但還要不了我的命。說說你吧?你偷了你師父的東西跑出來了?」
聽到肖輝這麼問,李透玄也不好再隱瞞。
「是的,說來話長,我師父玄松真人要將我嫁給飛雲宗宗主唐孤雲,那飛雲宗屬於屍宗一脈,天天一大堆屍體陪在身邊,想想都要噁心死了,於是我就跟我師父翻臉了,我盜了他的定神捲軸,剛才帶人來抓我的那人,他叫方龍章,是我的大師兄。」
李透玄說完,肖輝大致上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定神捲軸?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肖輝好奇的問道。
「定神捲軸,展開捲軸,可以將人定在原地,能定大概三個呼吸的時間,不過已經很厲害了,武林中人視若至寶,所以,現在不光我師門在抓我,飛雲宗的人也在找我,那個唐孤雲對我手中的定神捲軸垂涎三尺,更是想娶我想瘋了,哎呀,想想都噁心。」
聽到李透玄這麼說,肖輝頓覺不妙,她師父玄松真人抓她,飛雲宗也抓她。並且她手裡還有一件武林至寶,並且此女智商極低,在客棧飲酒之時竟然對自己這個陌生人說出真實的來歷出處,她若能逃得掉,那才叫蒼天無眼!
繼而又想到自己的狀況,身中奇毒,實力不足全盛時期的一半,跟李透玄這種弱智呆在一起,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想到這裡,肖輝伸手掏出客棧地上的玉佩,遞給李透玄。
「這是你落在客棧地上的玉佩。」
肖輝說完,李透玄接過玉佩,摸了又摸,看了肖輝一眼。
「謝謝,我以為再也找不到了呢,送給你吧,此玉佩與你有緣,你救了我一命,你留著做個紀念吧。」
李透玄說完,又將玉佩遞給肖輝,肖輝卻並沒有接。
「算了,君子不奪人所愛,你小心收好,不要再弄丟了,我行走江湖,刀劍無眼,碰碎了怪可惜的。」
看到肖輝不收玉佩,李透玄略帶失望的看了一眼肖輝,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看到了冥水鎮的燈火。
「此間事了,我也該走了,就此別過吧,我們有緣再見。」
肖輝說完,轉身欲要離開。
「不行,你不能走。」李透玄一口喊住了離去的肖輝。
「還有什麼事嗎?」肖輝轉身看著風雪中的李透玄。
「你救了我一命,算是我李透玄的恩人,如今你身中奇毒,獨自行走江湖怕是非常危險,我得替你想辦法解毒才是。」
「我的刀法你也看到了,這毒也不是經常發作,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
肖輝說完,李透玄走到肖輝身邊,伸手抓起肖輝的手掌,捏著肖輝的脈搏。
「你懂什麼,這毒不是一般的毒,看似你每次都可以化解並且壓制住,其實這毒已經透入你的經脈之中了,每次發作,你的經脈之中積累的毒素就會多一些,時間久了,你發作的時間會越來越短,實力會越來越弱,別以為這毒要不了你的命,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聽到這裡,肖輝沉默了,李透玄說的一點不差,肖輝早已經有所發覺了,經脈運行略有不暢,只不過是中毒時間不長,感覺不太明顯罷了,毒素透入經脈不斷在生,毒皇戒指吸收的很緩慢,發作的頻率就會越來越快。
看到自己的話說到肖輝心裡去了,李透玄抓住肖輝的手臂,死死盯著肖輝。
「當世醫道高手有三人,一個是平祥國皇族御醫容幻山,還有一個星月谷的易柔師祖,還有一個魔道毒尊鶴元辰!」
李透玄說完,靜靜的望著肖輝,這三人的名字肖輝自然曉得,肖輝快要絕望了,因為他知道這三個人他絕難見到,就算他全盛時期,也不一定能請得動這三人,何況如今實力減半。李透玄似乎看出了肖輝的想法。
「平祥國皇族御醫李丹霜,此人專為平祥國皇族服務。星月谷的易柔師祖,她救人有個條件,那就是終身效力於她,並且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出手救人了。至於魔道毒尊鶴元辰,多年前就已經消失匿跡,到現在也沒人能找得到他。」
李透玄說的這些肖輝都知道,肖輝扭頭看著李透玄。
「你說的我當然知道,難不成你要給我變一個神醫出來?」
「不,神醫我變不出來,我也解不了你體內的毒,不過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或許能救你!」
聽到這裡,肖輝眼前一亮。
「什麼地方?」
「苗人谷!御毒教!」
李透玄說完,肖輝一臉的不解。
「蠱術雖無法解毒,不過或許會有效果,我在苗人谷出生,我妹妹就在苗人谷,我帶你去找她,死馬當作活馬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呢?」
「你說的是臘爾山脈的苗人谷中的御毒教?」
「正是哪裡,事不宜遲,休息一晚,明日出發,你看如何?」
商量完之後,二人悄悄摸回冥水鎮,重新找了一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