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攔路
在法爾加回到了這個破落到一定程度的家族之後，整個家族所有的話語權似乎就完全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且不說吉哈德家族這些年人丁不旺，只留了兩個女孩來管理家族事務，即便是放在五年前艾麗的父親，上代領主還活著的時候，看到老祖宗這麼悍然出場，也一樣是要把決策權還給這位先祖的。
「老祖宗，咱們這是要去哪啊？」艾麗揉著眼睛問道。
這孩子雖然看起來比她堂姐愣一些，但是確認了老祖宗的性格還算溫和之後，她的適應速度反而更快。
法爾加捏了捏鼻樑：「去一次星羅城，我要確認一些事情，同時見一些人。」
「其實我一個人就可以，速度反而比帶著你們更快，但是一來我不放心那幫人會不會狗急跳牆反咬一口，我不在的情況下，現在的吉哈德家族還未必擋得住那三兩個魂尊。
「另外，如果臨時有什麼需要更改的安排，也不用再寫信告知你們——信件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法爾加其實依舊沒有放棄仗著自己的修為混日子的想法，但是也實在拋不下這兩個身處險境的後裔，他呢，又不好意思抹黑自己在兩個玄玄……玄孫女眼裡的偉光正形象，所以這些話倒也真的沒好意思說出口。
通過之前和諾莎的聊天，他已經大概知道了吉哈德家族領地的位置，處於星羅帝國東北方向，半邊境的存在，吉哈德領外就是一片連綿不絕的邊境森林。
邊境森林中沒有太強的魂獸，跟星斗大森林更是完全沒法比較，因此在這窮鄉僻壤，這麼一個落魄的，森林之外就是自家城堡的家族居然沒有承受太多來自魂獸的壓力，倒是頻繁的為了一些滿肚子壞水的人而整日操勞——還挺諷刺的。
風騎士領的羅尼在之前一手導演了幾次「獸潮」——其實也就是個把剛到千年的魂獸帶頭，一群十年份的魂獸跟在後邊對吉哈德家族發起衝擊，不然再大點的規模就他們那點實力也收拾不住。
艾麗的父親，諾莎的叔叔可以說就是死在了之前的某次獸潮里。
那群魂獸的年齡加起來可能還沒我這個老頭子大吧？居然對家族造成了那麼大的衝擊……法爾加有些悲哀的想著。
……
「前邊就是從領地到皇城需要經歷的第一座大城——秋葉堡。」諾莎像一個嚮導一樣為自己的老祖宗介紹道，「這裡算是典型的帝國北部的城池，雖然跟天斗帝國的很大部分城市相比都更加溫暖，但是跟皇城那種星羅典型氣候相比還是要遠遠更冷。」
艾麗剛剛已經極有眼色的叫停了馬車車夫，而後掀開帘子朝在馬車邊一直騎馬護衛的衛隊長布萊德招了招手，「布萊德，告訴大家先原地休整一會。」
布萊德勒住馬匹，肅然道：「是。」
接著這個渾身都是傷痕的漢子挺直了腰桿，驅馬往隊伍里各處傳達消息。
「這個年輕人倒不錯，看上去很精神，也有毅力。」法爾加誇讚道，「家族這麼破落的情況下，還能有這麼一位忠心耿耿的護衛，是你們的幸運。」
艾麗點了點頭，因為老祖宗的誇獎也很開心的回應道：「布萊德叔叔是我父親還在當領主的時候就追隨他的人，之前是一個獵戶——雖然他經常自詡自己是個冒險家啦~當時他還只是一名普通的十七級魂師，後來在家族的幫助下獲得了自己的第二個魂環，現在已經二十六級了，總之布萊德叔叔是一個很好的人，而且還很強。」
自家後裔居然對一個大魂師評價「很強」，法爾加都替她心酸。
但他沒有過多評價，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是做不到全身心的投入到魂力的修鍊之中的，比如布萊德之前就是一個獵戶，後來又成為了一個衛隊長，作為整個領地為數不多的二環魂師，他肯定也很忙。
再比如艾麗，今年才十七歲，按照法爾加的世界觀，這還算未成年人，但是她已經獨立負擔領地內的大小事務決策超過三年了，每天的睡眠時間只怕都沒有保障。
更何況他們都還算是小貴族和所謂的「體面人」，這個世界上有更多的平民，貧民和奴隸，他們或許在未被人發現的地方也擁有極高的天賦，但是會隨著生活重擔的壓迫逐漸消磨掉自己的意志和修鍊的機會。
或許武魂殿每年一次的免費武魂覺醒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孩子在近百年來所面對的最大善意了……
法爾加搖搖頭：「貧弱。」
「啊？」艾麗有些迷惑，「老祖宗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在想為什麼我們在這裡歇了這麼大一會兒了還不進城。」法爾加回答。
「因為我們作為獨立領土的貴族而且攜帶武裝人員的情況下是不能隨隨便便的進城的……老祖宗你不知道嘛？」艾麗撓撓頭。
「？」法爾加直接疑惑，「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知道這個規定？」
他算是一個千年沒有接觸過人類世界的老古董，這些玩意兒他沒有道理知道啊？
「哇……」艾麗捂住自己的嘴，「我忘記告訴您了。」
「算了算了……」法爾加捂臉，「那現在怎麼進去？」
「需要證明自己不會對城內治安造成影響並且提供貴族……」艾麗正在講述的話被諾莎打斷了。
「簡而言之就是需要交更高的稅就可以進入——吉哈德家族因為沒有魂王而被邊緣化之後，這種事情往往就含有惡意，家族之前也在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艾麗所說的那些東西是法典上明明白白的寫著的，但是沒用，城內的防衛軍和城主不會認這些東西，他們只要錢。」
法爾加點點頭：「明白了，真是熟悉又陌生的做派，沒事，隊伍只管往前開，出了事我罩著。」
大孫女的話里能聽出一些東西來，比如家族之前或許被這裡的城主為難過……那他也不介意表現的強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