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漁村聖手

幾天下來薛天賜差不多吃遍了半個村子（不對，現在應該叫做陳海。.wenxueMI.coM），村民的熱情還真讓自己吃不消。幾天來也與村裡的人熟絡起來，特別是狗子、海生大牛幾個小年輕特別喜歡沒事兒的時候來找陳海聽他講外邊的世界。

現在的陳海到是多留了幾個心眼，，現下受傷的腹臟都已經好了，為使村民們不至於發現自己太多的異於常人，倒也不敢運行體內真氣加速療傷，讓傷口自行慢慢癒合，在乾爹，乾媽悉心的照顧下傷口癒合的速度叫還是較常人快多了，現在身上的傷口基本上都結痂脫落了，也能杵著乾爹做給自己的拐杖自己出去走動了。只是前些天拿起鏡子照了照，鏡子里的樣子還真把自己下了一跳，咋一看現在臉龐變的自己都差點認不出來了。臉上的傷口倒是已經好了，一條細紅的疤痕，從額頭斜斜的拉到左邊嘴角上，臉頰消瘦，一直習慣的平頭也由於頭髮生長成了雜亂的雞窩頭了，嘴唇上長出了黑黑的鬍鬚。原本駿逸白凈的面孔變得更為成熟了，有了點狂野的味道，傷口造成了左邊嘴角微微上翹，看上去像一直在笑的感覺，不過那笑怎麼看都帶著點邪邪的味道。這下到好，要不是自己承認恐怕最為熟悉自己的人也認不出了，到也省了去醫院做整形手術了。

這會兒陳海獨自一人在院子里曬著太陽，接連了幾天的陰雨天氣，今天才晴開了，初冬的陽光已不是那麼炎熱，卵洋洋的照的陳海直犯困。一早吃過早飯後乾爹、乾媽就下地里施肥去了，留下陳海一人在家裡看家。

『吱嘎』一聲大門被推開了，海生、大牛相約走了進來，這幾個小夥子這些天來聽陳海講城市裡的新鮮事兒都上癮了，沒事兒就跑來和陳海閑磕。同是年輕人，自然更容易處在一塊兒，更何況以陳海的博學更是能引起他們的好感。

見得倆人進來，陳海調整了下坐姿打了個招呼，兩人也不等陳海說就自己到裡屋端了兩個小凳子來和陳海聊了起來。聊了一會兒，陳海覺得今天的倆人都有點奇怪，以往只要陳海說起一樣新鮮事物，倆人都會搶著問長問短的，可今天倆人卻有點心不在焉，海生偶爾回句話也牛頭不對馬嘴的，大牛則一直沉這個臉一言不發。

「大牛，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陳海實在忍不住問道。

「嗨，大姨，哦，也就是狗子他娘快不行了。」大牛憋了半天才說出來，狗子本名叫做陳海來，小名才叫狗子。狗子的父親是大牛的堂伯，早些年去逝了。大牛不善言辭，嘟囔了半天都沒說明白是怎麼回事，還是海生接過話來才說清楚了。

原來，上次出海回來，狗子就要老娘去省城腫瘤醫院醫治，可老娘死活不願意再去花冤枉錢，再說原本攢的的錢也沒多少，加上村裡大傢伙湊的離腫瘤醫院的醫療費用還差一大截，狗子也就只好由著老娘，想著等天氣好點再抓緊出兩躺海，攢夠錢，到時候就用綁的也要把老娘綁著去。可沒想到昨晚老娘突然疼得厲害還發起高燒來，到得下半夜還吐了血，陳醫生來了也束手無策，只能給他老娘開了點退燒的葯，打了針止痛針，無奈的告訴狗子準備後世，估計他老娘熬不過今晚了。村裡有個習俗，家裡病人快要去的頭兩天除了至親是不興串門子的，所以大牛和海生雖然擔心卻也不好上門的。

陳海一聽一下子震住了，自己傷重的這些天，狗子可是隔三岔五的送些雞蛋過來說是他老娘讓送的，這兩天和海生他們一起來找自己閑聊也是一會兒就回去了，從沒提到老娘病重。恐怕是認為讓自己知道了也於事無補吧。不行，自己得去看看，漫說狗子他娘對自己的關心，就是尋常人讓自己遇到也得施以援救，就算沒救了起碼也儘儘心意吧。陳海想到這裡忙叫起大牛海生帶自己去狗子家。海生一愣，也就釋然了，陳海到村裡沒多久，這些習俗自然是不知道的。原本自己也打算過去看看能否幫點什麼忙，只是顧忌村裡的習俗才沒過去，這會兒有陳海帶頭哪還有不去的道理。

到得狗子家門口，看到狗子一個人抱著頭蹲在地上默默的啜泣。陳海一驚以為狗子他娘已經去了，忙上前招呼狗子。狗子抬起頭看到是陳海他們來了，忙站起來抹掉眼淚，強自做出個笑容說道：「哎！大牛，海生你們咋來了？你們咋還把陳海哥個帶來了，他腿腳不方便的嘛。」

「呃，狗子哥是陳海哥要我們帶他來的」海生臉上一紅諾諾的答道。

「狗子，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前幾天你也不跟我說說。還好聽得海生說了我才知道，一直沒見過大娘，所以現在趕來見見。大娘咋樣了？」陳海焦急的問道。

「唉！我娘昨晚疼了一夜，剛才吃了止疼葯這會兒剛休息下去。情況是不太好了，估計今天晚間就得走了。我怕在房間吵到我媽，才到門口來喘口氣兒的。」明明是到門外哭的狗子故作輕鬆的說。

「怎麼就你一人?能帶我去看看大娘嗎？」

「我大伯，三叔他們去看壽衣壽材去了，這會兒就我在，呃，我娘現在的樣兒可不怎麼好，再說她剛剛睡著，我看還是別看了吧」狗子猶豫了下推遲了。

「沒事兒，我就看一眼，不會吵醒她的。」

陳海執意要看，狗子無奈只得帶著他進到裡屋去，海生和大牛就在院子里等著。

裡屋門一開，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幾欲讓人嘔吐，陳海乾哽了一下強自忍住走了進去，狗子尷尬的看了眼陳海跟著跨了進去。

屋內狗子他娘趴在床上，看似醒著卻是睡著了，疼痛的哼聲時而伴隨著粗重呼吸從鼻子里哼出來，側靠在枕邊的臉消瘦的似乎只有張薄皮，深陷雙眼半睜半閉著，露出無神的瞳孔，咋一看去像個帶皮的骷髏似的。身上蓋著床厚被，臭味就是從被子裡面傳出來的。陳海行醫之時重症病人自是看了不少，像這樣的情況也不是少數，但這一般是被晚期癌症才會折磨成這樣的，聽海生他們說狗子他娘開始是背上長了個瘤子引起的，醫陳海的經驗看來體外瘤無非是些肌肉纖維瘤，脂肪瘤等等，也有嚴重的，但能把人折磨成這樣的，自己還是沒有見過。

當下奇怪，欲伸手去揭開被子查看，狗子一下欄住了陳海。

「哥，你做什麼？別掀開了，太難看了，再說把我娘弄醒就不好了。」看得出狗子有點生氣了。

「狗子，不瞞你說，哥也懂些醫術，我想看看大娘的瘤，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陳海只得老實道。

「嗯！啊！唉！那，你看看吧。」狗子呆了一下還是放開了陳海的手，但卻沒抱什麼希望。

陳海輕輕掀開被子，面前的一幕讓他暗自心驚，兩扇肩胛骨中間一個流膿腐爛拳頭大小的肉瘤，肉瘤上紅色的地方是一些肉芽，肉瘤上還有明顯的手術縫合痕迹，肉瘤周圍是一片長約15公分，寬約8公分的皮膚上滿是紅色的小點，幾個隆起的小包已經破爛流朧。陳海查看后忙把被子蓋上，站在那裡沉思了起來。

這肉瘤很像肌纖維瘤，但是翻出的那些肉芽卻不好解釋，潰爛的程度也比想象中的嚴重，周圍皮膚的潰爛應該是病毒性的，但至於是什麼病毒也不好確定，如果現在具備醫療條件到是好辦，可現在就憑這樣看實在很難確定，若無法確定就無法治療，怎麼辦、怎麼辦。難道運用乾坤一氣功法給她治療，不行！乾坤一起功法治療外傷還可以，但像這樣的病毒感染和這種腐爛程度肯定是不行的，再說這樣的情況不說真氣能不能治療，單憑現在自己初入第三層的境界實在無法運起這麼大面積的氣勁，弄巧成拙就不好辦了。

難道真無法治療了嗎？陳海擰著的眉頭越來越緊，額頭上開始冒起了密密的細汗。陳海的心情已經開始焦急起來，這是為醫的大忌，陳海猛一回過神來，連續做了兩次深呼吸，心情平靜下來。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可能。狗子在一旁看著奇怪卻沒打擾陳海。

「狗子，以前你娘做手術的時候有沒有照X光片、磁核共振、彩超之類的？有的話快給我」陳海連珠炮般的問出一連串問題。

「啊!有，有做X光的，片子還在，你等等。」狗子錯愕了一下，馬上從床頭櫃中拿出了X光片的文件袋子遞給陳海，陳海挑出一張腫瘤處的正面片，湊在光線下查看，片子上的腫瘤處的脊椎上乍看和其它地方的椎骨一樣，可細看下顏色稍有不同，一般的醫生只會以為那是沖洗的問題，可陳海卻不這樣認為。

陳海放下片子，伸手近被子里搭上大娘的手腕探查脈搏，果然，脈象虛弱，節奏較快，細查之下還夾雜著一絲紊亂，毒素入血，陳海已初步確定自己的想法，又輕輕掀開被子，在瘤子周圍輕輕壓按了兩下，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娘得的是中醫里稱為癰疽的毒瘡，外邊的瘤是癰，瘤內脊骨上的是疽。這樣的毒瘡被現代醫學解釋為皮膚的毛囊和皮脂腺成群受細菌感染所致的化膿性炎症，病原菌為葡萄球菌。癰發於肌肉，紅腫高大，多屬於陽症，在成膿以後輕則會內潰浸淫，重則膿毒入血擾心；疽發於骨之上平塌色暗屬於陰症。疽以陰寒冷凝深邃為特點，起初不痛不癢，後期疼痛徹骨。癰的話早期的時候可以用藥物治療，身體強健的甚至可以不藥而癒，但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除了切除一法已無它法，而疽就更麻煩了非得把朽骨排出、剔出，創面才能癒合，想必當初大娘去醫院手術的時候，醫生沒有查探清楚，光切除了體表上的癰瘤卻沒清除內里的疽骨，留著疽骨那癰瘤自然是切了又長。拖到現在，已經是非常嚴重了，不立即手術大娘恐怕真的過不了今晚了。

但這個手術難度不是一般的高，切除癰疽后還得把周圍潰爛的皮膚一併切除，也就意味著還需要加上植皮手術，這麼大面積的皮膚被切除，不植皮是不行的。這種手術在省一級的醫院裡恐怕才具備條件，但對於主刀醫生的水平就要求太高了，就算有那水平的醫生也不敢做這個手術。現在大娘的身體非常虛弱，使用麻醉的話很容易造成心臟停跳。若是自己的話到很有把握做這個手術，可現在連起碼的手術刀都沒有。

一連串的問題擺在自己面前，陳海也感到力不從心，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大娘就這樣死去嗎？不、絕不，自己是個醫生，不能就這樣讓病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賭一賭了，陳海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狗子，相信我嗎。」陳海對著狗子堅定的問道。

「什麼？」狗子一下子沒明白過來相信什麼。

「我有辦法能救大娘，但你得信我，並且，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陳海眼神直視著狗子的眼睛。

狗子聽得有些蒙了，但看到陳海堅定的眼神，知道這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想了想，咬咬牙說道：「哥，我信你，反正現在死馬當活馬醫。成了我狗子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不成我也不怨你。」

「好，狗子，我這次一定會盡全力的，接下來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不要問我原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現在去叫陳醫生來，他那裡應該有一般外傷縫合的羊腸線，縫合針，止血鉗，酒精，如果有手術刀就更好，沒有的話找幾片刀片來，還需要大量棉花和紗布，最好再帶幾瓶葡萄糖針劑來。陳醫生要問原因就告訴他來這裡就知道了。其餘的話不要說，動作快。出去的時候順便叫海生大牛先回去。」陳海乾凈俐落的吩咐完，狗子就要衝出去。

「等等，你記得住我說的那些東西嗎？拿紙筆來」狗子聽完臉上一紅，馬上找出紙筆給陳海，陳海在紙上運筆如飛，很快就寫完遞給狗子。

狗子接過紙張飛快的沖了出去，看得院子里等候的海生、大牛驚愕不已，不待分說，扯著兩人出門，在門口叫倆人先回去，不等他倆回過神來人就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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