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登臨祭壇
二人喝下金光粼粼的水，從丹田處湧出一股熱流，流向四肢百骸，每一個毛孔處都亮起了金光，看起來格外耀眼。
他們還不知道，此粉末乃是一頭成年光明聖龍的魔晶研磨而成，若不是在魔胎樹內，單是這麼一杯水，就足以讓柯洛爾升上一級。
不過，萬事萬物皆有代價，拔苗助長的成長方式終究存在極限，一般來說，過度使用聖級天材地寶而造就的強者，終其一生，也難以跨進聖級的門檻，所以，柯洛爾也必須在短時間內將光明聖龍魔晶粉的力量消耗掉。
沒有任何猶豫，抱起月曉曉，柯洛爾氣灌雙腿，隨著「嘭」的一聲，地面被他踏出兩個大坑，金光留下一道幻影，衝進了冰冷的死亡中心。
在他們現身的剎那，所有怨魂便皆飛撲而來，光明的火焰一瞬間便凈化了數十怨魂，但相比於其龐大的數量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衝刺中的柯洛爾能夠清晰地看到每一個怨魂猙獰的表情，數萬年在此處的扭曲重疊，讓他們每一個都異常瘋狂，絲毫不顧及光明對他們的灼燒，如飛蛾撲火般，前仆後繼。
半秒鐘，柯洛爾渾身上下的光芒迅速削弱，他心中暗道不妙，老頭忽略了一件事，便是柯洛爾此時的體質更為接近於魔，光明聖龍的魔晶在他體內會更快地燃盡。
瘋狂，死亡的氣息環繞著二人，月曉曉手中結了一個印，瘋狂的黑與扭曲的藍皆轉化為寂靜的灰白，一切似乎都停止了，柯洛爾的思維也在不斷放慢，他能感受到整個祭壇大廳的每一處細節，擺放在四周的寶石發出一根根地無形的線，將整個空間鎖住，唯有手握著月曉曉所給的晶石，方能將思感與身體同步。
又是半秒，絲線開始顫動，本是絕對靜止的空間像海波般流動，柯洛爾就像是其上的海鷗，無比的靈動，然而一旦大海發威，他的一切就會被驚濤駭浪拍碎。
不到一點五秒，數顆寶石破碎，思感正常的流轉起來，月曉曉所買之物多是殘次品，比她所估計的時間要短上一些。
月曉曉渾身的光芒依舊充沛，她乃是佑仙族，體質雖非光明，卻比凡人強上太多，任何保護性質的力量都有一定的加持作用。
高舉雙手，用力一拋，柯洛爾向月曉曉留下了一個笑容，此刻，時間彷彿定格於此，剎那便是永恆，半空中的月曉曉與柯洛爾四目相對，她試圖伸出手，但柯洛爾力量太過強大，還未等她有任何動作，便滾到了祭壇之上。
「不！！！柯洛爾！！」一聲慘叫，似杜鵑啼血，光芒徹底消散，也不過就是一秒多一點罷了，若是柯洛爾執意帶著她一起跑，她也絕對沖不出怨魂陣。
兩秒已過，柯洛爾的身形卻並未出現，怨魂雖非實體，但靠近祭壇處的怨魂生前有不少都是九級強者，將柯洛爾纏住是綽綽有餘的。
「混蛋！柯洛爾，記住，你欠本小姐的！」一道光橋自月曉曉的頭頂延伸而出，衝進了怨魂陣，橋上有仙子起舞，神靈歌唱，面對光明聖龍魔晶點燃的火焰都不曾有過半分懼怕的怨魂，卻四散紛飛，哀鴻遍地為橋讓出了一條路。
跨越了時空，月曉曉的橋與柯洛爾連接在了一起，燃燒著生命之火的柯洛爾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卻本能地嚮往光明，他握住橋的另一端，空間破碎，柯洛爾竟是被傳送到了月曉曉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柯洛爾從地上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他感覺狀態前所未有的好，身旁，月曉曉正氣鼓鼓地看著他，柯洛爾訕笑著，說道：「謝謝你，曉曉，沒想到是你救了我，現在咱們可真是生死之交的摯友了！」
「摯友？」月曉曉的鞋在空中飛舞時便已脫落，現在的她，浮在半空，一隻白嫩光滑的小腳毫不客氣地踩在了柯洛爾的頭頂，雖然她並沒有用力，但柯洛爾卻覺得這隻腳重愈千斤——主要是心理壓力過大啊。
「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我用了極少數佑仙族一生只能用一次的永恆守護？從今天開始，你我之間甚至可以實現跨位面的傳送，雖然依舊要經過法則考驗，卻也是宇宙中極少數可以規避實力限制，進行傳送的方法。而且你我還可以互相借用對方的一部分力量。
永恆守護可以算是佑仙族最為寶貴的一個仙法，我要是找一個仙帝簽訂契約，不成仙帝，也至少是個仙王，浪費了我這麼寶貴的東西，你不當我的奴隸，怎麼對得起我？」
永恆守護？此法柯洛爾還是第一次聽說，月曉曉所謂的極少數恐怕指的就是佑仙族的統治者們吧，以佑仙族統治者的天賦，大部分都能成就一代神皇仙主，和仙帝共有永恆守護或許有些誇張，但若是能與各仙族的天才簽訂永恆守護契約，絕對談得上是天作之合。
如此看來，永恆守護當真是一個極其寶貴的仙法，甚至可以說是月曉曉最大的底牌。
「所以，你當真想讓我當你的奴隸？」柯洛爾低著頭，月曉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如果她能看到，必然要跑的遠遠的。
「哦？我還以為你要花言巧語一番。所以你打算怎麼向我效忠啊？」月曉曉有些得意的叉著腰，一天前在柯洛爾手下吃了癟，讓她一直耿耿於懷，終於有機會報復回來，也顧不得柯洛爾捨命保她的感動了。
柯洛爾將頭更低了幾分，甚至有種好像在磕頭的模樣，月曉曉有些不忍，剛想說句軟話，卻被柯洛爾接下來的話，氣得暴跳如雷。
「在許多低等位面，奴隸向奴隸主表示效忠的方式，就是親吻他的腳趾，咱們也這樣吧，把腳拿下去，趕快進行效忠儀式吧。」
「你這……變態！！！」月曉曉使出渾身力氣，一腳將柯洛爾踹倒在地，連忙從空間手鏈中取出一雙新鞋穿上，之所以方才沒有找，就是覺得用鞋去踩柯洛爾有些太過分，現在她十分後悔，早知道應該穿上一雙最髒的鞋，踩死他算了！
從地上跳起，柯洛爾哈哈大笑，他早就知道月曉曉絕不是一個喜歡奴役他人的孩子，她說得狠話都是對自身脆弱心靈的保護。
其實，無論是柯洛爾還是月曉曉都知道，永恆守護絕不是一個單純的契約，它其中蘊藏著太多含義。月曉曉站在祭壇上時，藉助祭壇龐大的力量，她便可以留下一個空間坐標，而後破碎虛空而去，以後亦可以通過坐標進行往返。可以說柯洛爾對她已是毫無用處，但她依舊選擇了用寶貴的永恆守護救了柯洛爾，這份情誼，柯洛爾又怎麼會感覺不到？
二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他們的身上都背負了太多，對彼此，他們不願去說謝，因為他們都知道，嘴上說多少謝，也不代表心中懷有感恩之情，於是，他們選擇用嘻嘻哈哈的方式，將此事掩蓋過去，但彼此的情誼卻永遠烙在了對方心間，他們，便是真正的生死之交！
「喂，變態，還不趕緊去看看魔胎果，你今天還沒吃吧。」月曉曉離柯洛爾十米開外，扯著嗓子大喊道，柯洛爾滿頭黑線，幸好此處就他們兩人，否者被一個小蘿莉喊著變態，他真想找塊豆腐撞死！
「月曉曉，沒人的時候也就算了，要是有第三個人在場，你敢喊我變態，我不介意假戲真做！」柯洛爾亦是不甘示弱，惡狠狠地威脅道。
「你……」月曉曉氣急，剛想一句變態脫口而出，但又想想，萬一自己說順嘴了，以後真當著別人的面這麼叫了怎麼辦？只得恨恨地瞪了柯洛爾一眼，獨自蹲下，生著悶氣。
隻身來到祭壇之中，三十餘個魔胎果就擺在其上，魔胎果下，好似一堆糾纏在一起的手臂，將魔胎果高高舉起，像是某種祭祀儀式。
拿起一個魔胎果，一股黑紫色汁液噴到柯洛爾的腳邊，魔胎果還在蠕動著，讓柯洛爾感到一陣反胃，剛摘下的魔胎果比他想象的還要噁心。
祭壇旁邊有一個傳送法陣，登臨祭壇者便可通過此法陣離開，雖然不知是何人所銘刻，但想必這就是老頭為什麼就給了他衝進來的方法吧。
按照月曉曉教他的道法，柯洛爾摘下了十幾個魔胎果，擺在身旁，盤膝而坐，光明從他的眉心處延伸出一條線，向下延伸，而後一條線分成數道，穿過了他全身的主要經脈，就在光線流到足底后，柯洛爾的渾身上下卻冒出了滾滾黑氣，黑氣愈發濃郁，逐步淹沒了光明，最終，甚至演化成了魔氣。
一個魔胎果飛起，柯洛爾將其送入口中，魔氣越來越猛烈，內部卻有几絲金光始終不滅，在聖與魔的交錯間，柯洛爾的思緒彷彿穿越了重重時空，地獄之中，黑袍人與大魔神正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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