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第 85 章

黑夜之中,一道迅疾的身影輕行與房頂之上。

「你放開我!放我下來!你這個、你這個壞女人!女魔頭!我大師姐怎麼樣了,你!你剛剛傷得我大師姐如何了?」

段思情被鳶尾抱在懷裡,動也動不了,心憂如焚,想要發狂也只能在嘴上罵著鳶尾,沒有絲毫效果不說,更加不能解氣。

鳶尾想不到,段思情還有這般的大師姐,厲害的並不只是那神鬼莫測的殺人刀法,那刀鋒之中掩藏的刀氣既是陰險又是狠毒,對方的刀雖然只刺進了兩寸,可自己卻似乎被那刀氣傷及到了心脈。

鳶尾點了穴道暫時止住了血,抱著段思情不知該去哪裡,去找樓嵐,擔心樓嵐會使計對段思情動手,回太傅府,自己又不是傻子。

鳶尾徘徊了許久,心口的疼痛越來越烈,懷裡的傢伙又一直罵罵咧咧個不停,到哪兒都會驚動別人,索性飛出城外,在幾里之處尋到了一座破廟才落了下去。

將段思情放在乾草堆上,鳶尾也捂著心口慢慢倒在了一旁,秀眉緊擰,氣噓漸弱。

「喂、喂?」,段思情不敢相信剛才還抱著自己一路狂奔的鳶尾現在竟然看上去像是重傷垂死的樣子,她......她不是別人,她可是鳶尾啊,怎麼可能?

「你沒事吧?喂?」,段思情動彈不得,只能使勁斜著眼睛看著一邊的鳶尾,「你可別死在我旁邊,你先把我解開啊」

「吵死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段思情太聒噪,緩緩閉目的鳶尾又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躺在自己身側的段思情,手上的血跡還沒擦乾淨就忍不住伸手擰了擰段思情的臉蛋,「你這人為何這般混蛋?」

「我哪裡混蛋了?我好得很」,血滴在自己臉上,段思情有些痒痒,想伸手撓但就是動彈不得,「好姐姐,你先幫我把穴道解開,我給你看看傷勢」

「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我一把你穴道解開,你怕是立刻就要殺了我」

段思情一臉冤枉地叫道,「我怎會?!」

鳶尾輕笑,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力,「剛才還叫我女魔頭,現在又叫我好姐姐,你這個騙子,我才不信你,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再多叫我幾聲好姐姐」

段思情沒有絲毫底線,當即軟了聲音,「好姐姐,好姐姐......好姐姐,求你了,解開我的穴道吧」

鳶尾嘴角眼尾均是高高揚起,「不解」

「你!」

鳶尾慘白的臉上滿是得意,「就許你騙我,我不能騙你?」

段思情收起了無用的憤怒,聲音聽上去驚慌柔弱,「可是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暈過去,這裡離城不遠,萬一有什麼趕路的或是無家可歸的來到這裡,我們又如此美貌,若是、若是他們起了什麼歹心......」

段思情沒有想到,自己危言聳聽的話還沒有講完,啪嗒兩聲,鳶尾竟然真的將她把穴道解了開來。

本來她還沒抱多大希望來著,段思情坐了起來,鬆快地扭了扭身子,隨後看向了還倒在自己身邊的鳶尾,「你都知道我會殺了你,還真敢把我解開呀?」

鳶尾輕哼一聲,也不知是笑是氣,嘴角依然勾著,眼睛疲累得緩緩閉上,聲音虛弱道,「那你殺了我吧」

段思情把腦袋湊到鳶尾面前,「你把解藥給我,我不止不殺你,我還會救你,怎麼樣?」

「不給」

「我還沒說是什麼解藥呢」

「除了凌波仙香,還能是什麼解藥」,睜開眼,段思情的臉就近在咫尺,鳶尾的睫毛不自覺顫了顫。

「虧你還記得」

鳶尾無力輕哼,「你不就是想救你的情人師姐,我偏是不給你,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你!」,段思情氣得坐了起來,當即抬掌落了下去,可是鳶尾還真眼睜睜就這麼看著,不躲也不擋。

段思情的手就這麼停在了眼前。

鳶尾淺笑輕盈,即使身受重傷,依舊散發著迷人的媚態,蒼白的臉色更是讓她增添了幾分病弱美人的猶憐之感,「我是應該開心還是應該吃醋呢?你是捨不得殺我,還是捨不得你的情人師姐?」

「你怎會覺得我是捨不得殺你的?!」,段思情惱羞成怒地將鳶尾從地上拉了起來,毫不客氣探進了對方的衣襟里去。

鳶尾痛得抿嘴一聲悶哼,眉頭不自覺皺了皺,又煙視媚行得笑了出來,聲音之中卻是滿是悲涼,「你就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姐姐可還受著傷呢」

衣襟之中空空如也,連疑似解藥的東西都不存在,段思情收回手,反而還染了一手的鮮血。

鳶尾的傷口再次開始流血,段思情知道不能多用點穴來止血,只得先伸手替她按住,「你要怎樣才肯給我解藥?」

靠在段思情懷裡,心口是她溫熱的手掌,鳶尾忍不住也伸出一隻手,貼她的手掌之上,「你就這麼喜歡你的師姐,心裡就只有她?」

「那天你要抓的人是我,該中毒的也是我,她是被我害成這樣,你......你恨我,儘管來找我報仇,可害死我師姐,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誰說我恨你了」,段思情在鳶尾身後,看不見她臉上的幽怨,「再說,我救你師姐,又有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好處?」

「如果我說,我要你......的命呢?」

段思情不樂意得撅起嘴巴,悶不吭聲,鳶尾等了一會兒,開心笑了出來,「看來你也沒那麼喜歡你的師姐嘛,都不願意用你的命,換你師姐的命」

「我師姐可不會死」,段思情沒好氣道,「我師父早就解了毒中腐筋蝕骨的藥性,師姐只是還不能恢復武功罷了」

鳶尾奇道,「你師父是誰?」

「你管我師父是誰,你究竟怎樣才肯給我解藥嘛」,段思撒嬌似的情搖了搖鳶尾的身子,不過對一個重傷流血的人來說,這種撒嬌並不那麼令人感到舒服。

鳶尾無力抗拒段思情沒輕沒重的手,卻也只能無奈道,「你師姐都不會死了,你非跟我討要解藥作什麼」

「我師姐都不會死了,你給個解藥,讓我師姐恢復武功會怎樣嘛!」

「你這人可真是不要臉皮,解藥是我的,我想給便給,不想給就不給」

「所以我這不是在求你」

鳶尾心安理得地將腦袋向後靠,枕在段思情肩上,稍稍側過頭便能看見了段思情的臉,「你在求我?」

「嗯」

「那你再多求求我」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我的好姐姐,你就把解藥給我吧」

段思情溫言軟語,鳶尾看著眉目柔和的段思情獃獃出了神,不知過了多久,段思情也沒催促,鳶尾心中嘆了一口氣,正要答應下來,段思情卻慢慢低下了頭來,吻住了自己。

鳶尾只怔了一瞬,忽然覺得段思情替她按著傷口的手有些礙事,便一把推開,隨後順勢轉過身去,一雙潔白玉臂環住了段思情的脖子,連傷口還在流血也不顧,唇舌之間與她忘情糾纏起來。

許久,或是傷情太重,還是鳶尾先敗下陣來,推拒開了自己緊貼、汲取著溫暖的人,噓噓喘著氣。

流盼美目望了段思情好一會兒,忽然之間,鳶尾毫無徵兆得一巴掌打了上去,力道一點也不重,但卻是帶了氣的。

「你這樣骯髒卑鄙的人,合該和我是天生一對才是,你怎就糾纏著你師姐不放?」

鳶尾諷刺的話語里,是帶著埋怨,帶著不甘,段思情被打了一巴掌也不覺得生氣,順著她問道,「我怎麼骯髒卑鄙了」

「你看出來了」,鳶尾語氣篤定,「你利用我的感情,對我使美人計,你看出我喜歡你了是不是?」

段思情沒有說話,鳶尾抬手碰了碰段思情的臉,「可你是不會喜歡我的,就算沒有你師姐,你也永遠不會喜歡上我這種人的,對嗎?」

沉默了一會兒,段思情才開口道,「我沒有辦法想象這個『就算』,如果這世上沒有師姐,我寧願我也不存在」

「我該高興還是失落」,鳶尾自嘲笑了笑,「你現在連拒絕我都變委婉了,怎麼,是怕姐姐難過?」

鳶尾本該慵懶似醉的一雙桃花眼,現在滿是蕭索落寞,段思情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你想太多,我沒有資格拒絕你,也沒有必要怕你難過」

怕鳶尾繼續再說,段思情又不願再看到她這幅樣子,伸手重新按住了她的傷口,將她扶坐起來,「怎麼帶著我跑到城外來,為何不找家醫館」

「你那麼吵,要是你大師姐的人找來,或是醫館大夫去報官,姐姐豈不是要落你手裡?」

「你現在不還是落我手裡?」,段思情沒什麼好氣,「你不是受了外傷?看上去為何這般虛弱?」

段思情抬掌又按住了鳶尾的后心,探入一絲內力,卻發現鳶尾原來竟一直在行功,「你受暗傷了?」

鳶尾嬌哼了一聲,「你哪個門派的?我看你們門派沒一個好東西」

「你們花海閣才沒一個好東西!」,段思情收回了內力,「你膽子倒是挺大,竟然毫無防備地在我面前運功療傷,對我就這麼放心?」

「姐姐把心都放你身上了,還有什麼不能放心的?」,鳶尾向來是個看得開的人,既然已經被對方看出心意來了,她也不願意再遮遮掩掩,給自己心慌添堵,不如看這臭混賬左右為難,豈不有趣?

果不其然,段思情又避開了自己的眼神,鳶尾不嫌夠得再添上一把火,身體柔弱無骨得軟倒在段思情懷裡,「人早晚會死,若是能讓我選,我更願意死在你的手上」

「再和我說廢話,你就真去死吧」,在利用感情演戲欺騙方面段思情才是箇中高手,鳶尾的台詞太過做作,她又哪裡會看不出來。

一把將鳶尾抱起,段思情再次往城中的方向趕回去,鳶尾忍著傷痛一路流的這麼多血算是白瞎了,不過她倒不覺得心疼那些血,被段思情這麼抱著,雙手空閑也不按壓著自己的傷口,反而勾著段思情的脖子不願鬆手。

鳶尾眼角含笑,「你要帶姐姐去哪裡?」

「去把你賣了」

「那你把姐姐賣去太傅府,給太傅家的小少爺當暖床丫頭」,鳶尾環著段思情的脖子不住地往下扯,直到親到了段思情的下巴尖,才滿意得鬆了些力道。

「原來你都知道了?虧我前兩天還想著躲在太傅府里不出來呢」,其實說意外段思情也沒有多少意外,不知為何,鳶尾在她的心裡似乎是無所不能、手眼通天的那種形象。

穿梭在夜風中,輕踏在屋頂上,段思情遠遠就望見了燈火通明的太傅府,幾個呼吸,又沖的近了些,發現太傅府府門大開,護院家丁里裡外外進進出出,竟是亂成一團。

「發生什麼事了?」

段思情從高處落下,將葛管家嚇了一大跳,「少爺!你可算回來了,老爺還以為你又出什麼事了呢!」

段思情搖了搖頭,「告訴爹我沒事,就是出去走了走」

現在當然是看得出你沒事,葛管家鬆了好大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暗罵段思情不懂事,也不知回來說一聲就在外面玩到這麼晚,還把外面玩的女人給帶回府里,簡直不像話!

偷瞄了一眼段思情懷中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葛管家驚嘆之餘再次暗罵段思情,昨晚上還說什麼對翩翩姑娘一見鍾情,今晚立馬又換人了,還把人這姑娘弄得走不了路,瞧這楚楚可憐不堪撻伐的柔弱模樣,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對了葛管家,府里有葯嗎?」

葛管家的臉色有些古怪,「葯?哪種葯?」

「止血的葯」,低頭看了看鳶尾傷口處,也不知這女人為何這麼愛穿紅,這大晚上的也看不出來流了多少血了。

「止、止血?!」,葛管家心驚,「少爺你到底、你怎?!唉......」

想老爺如此溫潤如玉,當初夫人也是淑德賢良,兩人怎就生出了這樣的混賬少爺呢,葛管家重重嘆了一口氣,「少爺,府里不常有人受傷,葯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了,老奴這就命人出去買」

「不必了,一會兒我自己去吧」,段思情還想著買葯的同時,再去看看大師姐的傷怎麼樣了。

眼看自己少爺抱著大美人就走回他自己的院子,葛管家思前想後,還是伸手攔了一攔。

「嗯?還有事?」

「少爺啊」,葛管家頗為語重心長,「老奴斗膽勸少爺一句,咱們太傅府雖然位高權重,但也不可隨意霸佔人家姑娘啊,若是這姑娘的家裡人找上門來,以老爺的為人,是不會包庇少爺的」

「......」,段思情無語得看著葛管家,又聽見了懷裡人的輕笑,氣道,「這是本少爺剛買來的暖床丫頭,本少爺愛怎麼霸佔就怎麼霸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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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中的穿越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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