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第 86 章

「說的什麼混賬話!」

段思情在這裡停留得久了,早有下人看見急匆匆去稟告了段雲盛,此時一起的還有段文予,聽見了段思情紈絝子弟般得混蛋模樣,忍不住幸災樂禍。

不過當看見段思情懷中抱著的美人的真正面目時,腿一哆嗦,險些撞在了前面段雲盛的後背上。

這、這不是郡主的師姐?昨晚上不是才讓她扮作翩翩潛入到府里來了嗎,這會兒怎麼又露出了真面目,乖乖得被這傢伙抱在懷裡?還、還什麼暖床丫頭?!

「青兒,這是怎麼回事?!」

擔心了一整天的段雲盛一趕來就聽見了段思情說的話,怒上加怒,指著段思情當場便質問起來。

「這是孩兒的......舊友,受了些傷,孩兒碰見了就帶她回了府中」

「舊友?」「受傷?」

不同的話語關注的點也截然不同。

這女人竟然受傷了?郡主的師姐不是很厲害的嗎?郡主昨日才派她潛伏過來,今日就受了傷,難道這小子身邊真的有什麼高手的存在?還有......舊友?是什麼意思?兩人之間早就認識?

「她是青兒你的......朋友?」

段雲盛不曾參與段思情的成長,也不知道她過去交的朋友都是些什麼來歷,不過這幾日他了解到自己的孩兒表面上雖然紈絝不羈,背地裡卻是個頭腦清楚、看得明白的,便也不願當眾多盤問,「爹讓葛管家去請個大夫來」

「不必了爹,一會兒我會去買些葯回來」

「你還要出去?!」

「我得去看看我另外一個朋友」,沒好氣得睨了一眼懷中的鳶尾,「我另一個朋友也被人傷了,我得去看看她」

段雲盛不滿的氣息重重的全從鼻孔里呼了出來,「天色已經這麼晚了,明日再去不行嗎?」

「不行」

「你!」

「好了爹,我先送她回房」

段思情也知道天色已經很晚了,所以她也不願糾纏,不管吹鬍子瞪眼睛的段雲盛,抱著鳶尾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你這人,怎對自己的爹爹也這般混賬?」

進了房間,鳶尾被放在了軟軟的方榻上,心口還被段思情拿了紗布按上,「我和他認識的時間還沒有和你認識的時間久呢」

「那在你心裡,是我重要一些,還是你爹爹重要一些?」

鳶尾有些幼稚的問題,段思情不免覺得好笑,「他對我來說是比陌生人好上一些,你同他比什麼?」

「那我還能和誰比?」,鳶尾看上去有些酸酸的,「和你的師姐們比?我又不是沒有自知之明」

「好了」,一塊紗布被血染透,段思情又換了一塊新的,「我先去買葯,不然一會兒你就失血過多而死了,你可不能死在我的榻上」

「我就要死在你的榻上,以後你睡覺的時候我就能纏著你,在你夢裡我也要纏著你」,鳶尾繾綣勾著段思情的衣帶子,一副不願意對方離開的樣子。

「別鬧」,段思情從鳶尾手中抽回自己的衣帶,看著榻上這個委屈巴巴的人,實在難以將她和傲睨天下的花海閣閣主聯繫在一起。

「那你早點回來?」,鳶尾算是退了一步,輕音綿綿聽上去好似含情少女。

「嗯,你自己壓著點傷口,別亂動了」

段思情離開了太傅府,沒過多久,也有一個身影悄悄溜出了太傅府,卻是與段思情完全相反的方向奔去。

「什麼事讓你深更半夜跑來見我?」

「郡主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明明是跑來彙報,可段文予憋著消息,倒是先關心起了樓嵐。

「我若是休息了,豈不是被你吵醒?」,樓嵐順手拿起鏡子,查看自己脖子上被掐的淤痕是否褪去,也沒有耐心和段文予多說廢話,她將不歸樓的據點透露給了鳶尾,還等著自己的屬下有什麼消息傳來呢,「你有話就快說!」

「郡主,你的師姐受傷了」

「什麼?」,樓嵐雖然心中期待著不歸樓和鳶尾兩敗俱傷,讓她心裡消消氣,可她卻沒想到真有人能傷到鳶尾,不歸樓的樓主可是都輕易死在鳶尾手上了,剩下的那些殘兵敗將又怎會傷到她呢?

「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我親眼見到郡主的師姐被那小子抱在懷裡回了太傅府」

「等等」,信息太多,樓嵐一時之間都沒有消化開,「抱、抱在懷裡?哪個小子?」

「就是段青」,想到這臭小子是郡主的未婚夫,還這般艷福不淺,段文予就咬牙暗恨,嫉妒欲狂。

「段青?」,鳶尾思考起了今日的事,忽而怒道「她是被感情沖昏頭了!掐我的脖子,硬闖不歸樓,原來是為了那小子?!」

樓嵐無法理解鳶尾怎會為了一個昨日才見到的男子如此,他真有如此大的魅力不成?

段文予接下來的話倒是替她解開了一部分疑惑,「郡主,不知郡主的這個師姐到底可不可靠?」

「你什麼意思」

「郡主的師姐和姓段的那小子是早就相識,今夜看來,關係還十分不錯,兩人之間只怕是......怕是不幹凈」

「你可不要信口雌黃」

「文予怎會欺騙郡主?是那小子親口承認的,今日他們回來時,郡主的師姐沒有易容,那小子抱著郡主的師姐抱得緊緊的,郡主的師姐看那小子的眼神亦是情意綿綿,而且那小子對郡主的師姐開那般下九流的玩笑,郡主你的師姐還半點不生氣」

「什麼玩笑?」

「那小子說郡主的師姐是他的暖床丫頭,他想如何便如何,然後那小子就抱著郡主的師姐一起回他自己的房間去了!」

段文予嘴裡的鳶尾,一點都不像樓嵐認識的鳶尾,可若是段文予所說是真,鳶尾若是真的對他動了情,那事情可就麻煩了,她和鳶尾向來不對付,雖說師父是向著王府的,可現在鳶尾才是花海閣的閣主,若她真被感情左右,到時候還不知道她會站在誰的一邊呢。

「該死的姓段的!」,樓嵐的眉頭越皺越緊,「看來是必須得告訴師父了」......

不歸樓的那些暗夜殺手還在上京城中隱秘得亂竄亂尋,段思情已經自己回到了不歸樓的老窩之中,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大聲呼喊起來,「大師姐!大師姐!」

留守在不歸樓的人一看見是段思情,立馬就將段思情帶到了密室之中的秦亦清面前。

看見段思情,秦亦清當即就停止了療傷,衝上前去,抓著段思情的肩膀仔細查看,確認她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情兒沒事?」

段思情搖搖頭,將秦亦清扶到原來的位置去坐下,「我沒事,大師姐你怎麼樣?臉色好蒼白」

「大師姐沒事」

「若是大師姐真沒事,我被人帶走,大師姐早就急得追出去找我了」,段思情幽幽道,「除非大師姐不在乎情兒了」

「大師姐怎會?!」

「所以大師姐你的傷到底怎麼樣?」

秦亦清嘆了一口氣,「那女人實在厲害,大師姐的內傷......頗重,需要恢復一段時間」

「重?重成什麼樣?!」,連秦亦清都說重,那肯定是傷得很厲害。

「情兒不必太擔心,內傷是可以慢慢恢復的,倒是她」,秦亦清眼神突然變冷,「護體真氣著實渾厚,竟然能消了我大部分刀氣,不過就算只吃了一絲,那也有她受的」

「啊、她會如何啊?她不是很厲害的嗎......」

「她是很厲害,不過虧得情兒你讓她分了神,又好巧不巧,她被我傷到的偏偏恰是心脈,就算她能大難不死,只怕也會落下一生的病根」

「什......」

看著段思情就這麼呆在了原地,眼中竟流露出了些許的內疚憂愁,秦亦清不禁有些奇怪,「情兒?」

「嗯、嗯?」

「你這是怎麼了?」

段思情咬了咬唇,「大師姐你的傷勢那麼重,要好好養傷」

秦亦清溫柔笑了笑,「大師姐知道的」

「情兒還得回家,就不打擾大師姐療傷了」

段思情走得時候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秦亦清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再回到太傅府,段思情的手裡已經拿了滿滿兩大包袱的各種傷葯以及藥材,輕輕推開門,發現鳶尾果然沒睡,一直靜靜望著房門。

「你該不會是在等我吧?」「你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

兩人同時開口,語氣之中也有著相近的責怨。

「你不是怕我失血過多?還去那麼久,是不是在你大師姐哪裡捨不得回來了?」

「你怎麼聽上去像個小怨婦似的?」,段思情在床邊坐了下來,「有沒有乖乖按著紗布?」

「你走了之後我可是一直按著」,說話的人聽上去多了絲不被信任的委屈。

「那我現在來給你上藥」,段思情在包袱中翻出了一個藥瓶,朝鳶尾的衣領伸出了手,又一下子停了下來,「我要解開你的衣服了?」

段思情看上去是那麼真誠有禮,鳶尾忍不住笑了出來,顫得傷口都疼了起來,「你想解便解,姐姐身上你哪裡沒看過,在我面前裝什麼正人淑女?」

段思情白了她一眼,「我要是不問,到時候你又要說我什麼卑鄙無恥」

鳶尾幽怨輕嗔地睨了她一眼,「你本來就卑鄙無恥」

段思情解下衣帶,扯開了些衣襟,被利刃刺中的傷口會是平整的,可眼前的傷口是被斷器刺入,就顯得有些猙獰可怖,「幸好刀身不寬,我給你縫兩針,有點疼,你要忍著些」

段思情從未對自己如此溫聲細語過,鳶尾只覺得願意將自己整個人都沉溺進她的溫柔里,溺死也不抽身。

「不行,人家怕疼」,鳶尾嬌聲嬌氣地抓著段思情的手,還沒開始動針,眼睛里就已經溢出了流光。

「你武功這麼高,還會怕疼?」

「就是因為人家武功高,從未受過傷吃過苦頭,所以才會怕疼嘛」

段思情握住了鳶尾抓著自己的那隻手,「不縫不行,我動手快一點,一下子就過去了,不會很疼的」

感受著手背上的溫度,鳶尾有些怔怔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點了頭,也不知道段思情什麼時候開始動的手,說忍不住疼痛自然只是撒嬌求憐,但她沒想到她竟真的沒有和自己拌嘴揶揄,反而好脾氣地哄著自己,鳶尾混沌的大腦無法清晰感受心裡的感覺,她只知道自己的眼中只剩下了眼前專註給她收拾傷口的人。

「是不是不疼?」,縫好傷口還上完葯,沒聽見鳶尾有哼一聲,段思情還對自己的手法頗感得意。

「疼,疼死了」,鳶尾咬著嘴唇,可憐得望著段思情。

「稍微忍忍」

「忍不了」,一滴淚珠從眼角滑下,鳶尾還吸了吸鼻子。

「那怎麼辦?」,段思情看了看自己帶回來的兩個包袱里,「醫館里沒什麼好葯,要不我去太醫院給你配點止疼的?」

說完段思情已經準備站了起來,鳶尾又哪裡要她離開,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別走,你給我吹吹就行了」

「吹吹?」

「嗯」

看著榻上虛弱蒼白的鳶尾,段思情慢慢彎下了身,對準了鳶尾心頭的傷口,輕輕呼著冷氣。

只覺得段思情的氣息一口一口全都呼進了自己的心裡,吹得鳶尾的心有些酥酥麻麻的,忽然之間,她又有些怕了,怕自己體會過了這樣的溫柔,就再也無法承受失去它的滋味。

雙手微顫得捧起段思情的臉,讓她停了下來,「要是你的大師姐每日都來刺我一刀便好了」

「說什麼胡話呢」

段思情直起了身子,鳶尾便抱住她的手臂,「你要是能一直對我這般,哪怕被你大師姐砍上千百刀,我也心甘情願」

段思情覺得這般幼稚的想法很是可笑,又有些氣她的不自愛,「到時候渾身上下都是刀疤,你就變得和我一樣難看!」

鳶尾愣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忽略了一件事,她剛來上京那天聽見了樓嵐說起的那件事,樓嵐找不歸樓的人去刺殺她那個未婚夫,可段思情不就是她的那個未婚夫?!

「你什麼意思?你、你給我看看」,鳶尾急得一下子呼吸都有些不穩,同坐起來,扒著段思情的衣服就想扯開。

「你別亂動」

「你讓我看看!」

一來被扯衣服什麼的有些羞恥,而來又怕鳶尾傷口再流血,「好好好!你別亂掙了,我給你看看就是」

剛剛看上去還虛弱得都快斷氣,這會兒力氣大得她都抵擋不住,段思情腹誹著服了軟,不過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當著人的面除盡衣衫,也就將兩隻袖子撩了撩,「身上的也差不多」

鳶尾喊疼時的眼淚是裝的,看了眼前段思情的手臂,卻是確確實實留下了眼淚,自己的心口的疤是這麼短短的一道,可段思情手臂上的,是又長又深、縱橫交錯,兩條手臂就已是如此了,那身上呢?

「我現在就去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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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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