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收服魏忠賢
「奴婢魏忠賢，拜見太子殿下。」
慈慶宮偏殿。
魏忠賢悄然而入，腆著臉大禮拜道。
既然決定向朱慈烺投誠，他那套阿諛奉承的本事，頃刻間便展現得淋漓盡致。
需知曾經他便是靠著這番手段與客氏，方才討得朱由校歡心，坐穩秉筆太監之位。
如今面對朱慈烺，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
朱慈烺抬起頭看了魏忠賢一眼，偷偷揉了揉疼痛的屁股，揮手說道：「魏公公不必多禮，起來回話吧。」
「多謝太子殿下。」
魏忠賢依言起身，一臉討好的看著朱慈烺。
一路上曹化淳傾心提點，他此刻早已想明白。
唯有朱由校父子在位，他方才能保住性命。
否則不管是誰坐上龍位，皆會以他之性命收買天下士人之心。
「魏公公深夜覲見所謂何事？」
「殿下，奴婢不知因何開罪了楊鏈楊大人。
他如今在外勾連朝臣，欲在明日早朝置奴婢於死地。
還請殿下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我一救！」魏忠賢再次大禮拜道。
「呵呵～
今夜你倒是老實。」
朱慈烺輕笑一聲，皺著眉頭翻過身，趴伏在床榻上說道：「只是本宮不知，你這忠心耿耿從何而來？
民間百姓皆稱你為九千歲，難道這便是你效忠父皇的佐證？」
「殿下，此乃百姓愚昧無知、妄自施為，委實與奴婢無關啊！
奴婢雖貪權貪財，但對陛下一直感恩戴德，絕無半點不敬之心。
還請殿下明鑒！」
魏忠賢連連磕頭，悲聲解釋道。
「感恩戴德？
李進忠，你莫非忘了今日永寧之事？」
「殿下，此事與奴婢絕無關係，事前奴婢也絕不知情。
奴婢若有半分虛言，便讓奴婢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哦？」
朱慈烺轉過頭，詫異的問道：「本宮斷定今日之事與客氏有關。
而那賤婢與你乃是對食。
你二人耳鬢廝磨之時，她當真一點口風未漏？」
「殿下有所不知。
客氏雖然做事衝動肆無忌憚，但唯獨此事，她卻甚為謹慎。
直到今夜，奴婢方知他與宮外之人有所勾結，卻依舊不知她背後之人是誰。」
「宮外之人？
呵呵～
果然是賊心不死！」
朱慈烺瞭然的笑了笑，說道：「既如此，此事就此作罷。
本宮今日身體不適，懶得與你虛與委蛇。
只要你日後盡心替本宮做事，本宮保今生壽終正寢，坐穩東廠提督之位。」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魏忠賢高興的磕頭謝道。
朱慈烺見狀，煩悶的砸了咂嘴，看似漫不經心的揮手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且自去吧。
不過本宮聽聞你與晉商熟識，明日本宮欲往天雅居一行，還缺一二作陪之人，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
殿下只管放心，奴婢明日定將京城貌美歌姬，全數帶去天雅居。
殿下若有何需要，只管吩咐一聲便是。
」魏忠賢站起身，滿臉諂媚的說道。
朱慈烺有事交辦，他心中方才真正放心。
能被主人需要，才不會被輕易捨棄。
如今看來，明日之劫算是躲過去了。
「退下吧！」
朱慈烺笑了笑，揮揮手不再言語。
魏忠賢不知他今後如何權傾朝野，今日方才得以順利收服。
如今正是抓緊時機削弱閹黨勢力，安插親信架空魏忠賢之機，自然不可逼迫太甚。
大明朝已然病入膏肓，能和平奪權，也能替大明多保留幾分元氣。
「殿下，魏忠賢狂妄自大不知恩義，您為何要留他一命？」
目送魏忠賢遠去，王安不解的問道。
「嘶～」
朱慈烺倒吸一口涼氣，撅著屁股說道：「你當真以為憑藉東林黨之人，便可將閹黨一網打盡？
你跟在父皇身邊多年，莫非不知父皇性子如何？
即便明日早朝東林黨得勝，魏忠賢也定可安然無恙。
若是逼急了父皇，他定會選擇罷朝休息，任由魏忠賢放手施為。
到時候體會過大權在握的滋味，想要再收服魏忠賢怕是難了！」
「殿下為何要收服魏忠賢？」
「不收服魏忠賢，日後謀害忠良、屠虐士林的罵名你替本宮承擔？
王安，你這內相之稱，該不會是花銀子買來的吧！
你當知無論閹黨還是東林黨，皆是我大明禍亂之根源。
可若是由本宮出面動手誅殺，我大明朝最後一口元氣也將喪盡。
但若是二者得以共存，恩威皆出於上，卻可使本宮行事多省幾分力氣。」
「誅殺朝臣？！
屠虐士林？！
殿下，皇後娘娘方才說過，要您近日不可惹是生非。
您還是暫且消停幾日吧。」
王安猶豫片刻，躬身勸解道。
「時不我待啊！
若是再給本宮數十年，本宮倒不介意陪他們好好玩一玩。
可如今大明內憂外患日益嚴重，本宮委實等不起。」
朱慈烺搖了搖頭，頗為可惜的說道。
若是不能誅殺東林黨與閹黨，他哪有機會安插辦實事之人。
若不能殺盡貪婪的士紳階層，他又哪有田地分給百姓、兵卒。
更何況他如今已然猜到，是誰在背後操控毒殺皇室子嗣一事。
若是不能藉機謀劃一番，豈不是辜負了這送上門的背鍋俠。
他倒要看看，待背後之人遭天下士子唾棄之後，還有無雄心壯志與自己爭奪皇位。
……
「陛下口諭：
朕偶感身體不適，需卧床修養十日。
在朕養病期間，一應朝廷政務皆由太子代勞。
諸卿有事可去慈慶宮尋太子處置，若無緊要之事絕不可入內打擾。」
翌日清晨，皇極殿。
朱慈烺撅著小屁股，面色驚訝的跪在百官之前。
他推演過萬般變化，唯獨未曾料到朱由校會在關鍵時刻撂挑子。
在他的計劃中，無論是利用魏忠賢打壓東林黨，還是利用東林黨限制魏忠賢，皆是由性子綿軟的朱由校出面。
而他自己，卻是躲在背後暗中操控之人。
即使是日後暴力處置士紳階層，也該由魏忠賢與朱由檢二人出面。
他對自己的定義，一直是勤政愛民、仁慈善斷的聖太子。
可如今朱由校突然撂挑子，他這躲在暗處謀划之人，卻被瞬間推上了前台。
無論他今日早朝偏向哪一邊，日後他在外的名聲皆不會太好。
「父皇，您這可是害苦兒臣了。」朱慈烺暗自嘀咕一句，不情不願的跟隨曹化淳邁上高台。
看了眼三五米之外礙眼的客氏之位，揮手說道：「把這椅子給本宮撤了！
一介家僕賤婢，有何資格坐在父皇身旁。」
「是，殿下。」曹化淳小聲應道。
隨即揮手喚來幾名小太監，抬著精緻的座椅向小門走去。
百官上朝之時客氏高坐上首，早已引起眾人抱怨。
只是無奈朱由校護著，眾人敢怒不敢言罷了。
眼看朱慈烺扭捏的坐在龍椅旁，曹化淳轉過身朗聲說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