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相

凌天揚怒吼著再次朝趙魁撲去。

趙魁輕輕鬆鬆一拳將他打暈，然後把他手腳捆綁著，嘴也給堵住，以防他醒來后大喊大叫。

第二天一早，趙魁將凌天揚扔在屋裡的角落，不給吃也不給喝。

凌天揚雖然醒來了，但全身沒有力氣，腹中飢餓，口中乾渴，連眨眼似乎都很費力。

他迷迷糊糊，似睡非睡，自己不知道到底是醒著還是在夢裡。

只是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又聞到了那一陣熟悉的體香，他眼中朦朧地出現了那紅衣女子的身影。

他想說話，可是嘴被堵住。

紅衣女子居然幫他拿開了嘴裡的布，瞧著他道：「你想說什麼？」

「你能不能把我放開？」凌天揚道。

「你的殺心這麼重，我可不敢放你。」紅衣女子道。

「那……能給我些水喝嗎？」凌天揚目中似已含淚。

紅衣女子實在有些憐憫他，於是便去端了一碗水來。

她剛要喂進凌天揚的嘴，忽聽身後一個嚴厲的聲音喝道：「住手！」然後手裡的一碗水就被打翻在地上。

趙魁瞪著她，道：「你這個傻丫頭，是不是嫌命長了？」

「他只想喝口水嘛。」紅衣女子看父親的神情有些畏懼。

趙魁冷哼一聲，然後伸手從凌天揚嘴裡拿出一件物事，呈在紅衣女子身前。

紅衣女子一看，是一顆小石子。

「我若是再晚來一刻，他就能用內力把石子吐出來，射瞎你的眼睛。」趙魁扔掉石子，道：「他的功夫是我教的，因此，他想做什麼都瞞不過我。」

紅衣女子垂下頭，但又目不轉睛地瞧著凌天揚。

趙魁摸了摸凌天揚的臉，已偏寒，想來確實快不行了，不由得笑了笑，道：「小子，『江府』的人給了你家多少錢，讓你豁出性命不要，也要給他們賣命？」

「滾。」凌天揚索性閉上眼，不願再瞧趙魁。

「我知道，你不像你父親那樣貪財。但是我告訴你，不管他們答應給你多少錢，你都是拿不到的。」趙魁道，「曾經有很多人為了他們的錢來抓我，結果沒一個好下場。難道你小子也想變成那樣？」

凌天揚沒睜眼，沒理會。

「念在我們之間的一點情分，我可以留你一條小命……」趙魁將凌天揚身上的繩索解開，道，「趕快回去吧。」

凌天揚的身子微微動了動，嘴裡道：「我要殺了你，為我爹報仇……」

趙魁微微變了變，道：「你說什麼？」

「你殺了我全家，為什麼……為什麼……」凌天揚道。

「我沒有殺你全家！」趙魁瞪大眼睛瞧著凌天揚。

「你不承認，是不敢承認吧？」凌天揚的目光也移向了趙魁。

趙魁忽然抓住凌天揚胸前衣襟，大聲道：「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停地搖晃著凌天揚的身子，凌天揚顯得痛苦不堪。

「爹，別搖了，他快受不了了……」紅衣女子撒開父親的手，將凌天揚扶到床上。

她端來一碗水，凌天揚馬上就喝下。然後她又拿來一些干餅和饅頭，讓凌天揚吃了個飽。

凌天揚吃飽就睡著了，直等晚上才醒來。

他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紅衣女子的臉。

她也正瞧著他，看到他醒來，她臉上露出可愛的笑容，道：「你醒了。」

趙魁也坐在一旁，表情嚴肅地瞧著凌天揚。

紅衣女子扶著凌天揚坐起來，一直摟住他的肩，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在這一刻，他感到無比的溫馨，一種濃濃的、自然的情感湧上心頭，忍不住瞧著她的眼，發現她也正望著自己，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也沒發現自己的臉變得飛紅、

然後他就又看到了趙魁。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殺你爹，更沒有殺你全家。」趙魁一本正經地道。

「那我全家是怎麼死的？」凌天揚道。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啊。」趙魁沉思著道。

「那是怎樣？你說，你說啊……」凌天揚有些激動。

紅衣女子用力摟住他，使他鎮定。

「這一定是個誤會。」趙魁道。

「誤會……」凌天揚道，「我爹臨死前為什麼會說出你的名字？」

「這裡面一定有個陰謀，殺你父親的另有其人。」趙魁道。

「那你說能是誰？」凌天揚道。

趙魁臉色忽變，道：「可能是江嘯宏的人！」

「江嘯宏……」凌天揚嘟囔著。

「沒錯。」趙魁道，「江嘯宏貴為『黃河大俠』，天下三大高手之一，雖表面謙遜，實則陰險狡詐。他要除掉武林中所有與他作對的人。」

「可我爹並沒有與他作對啊……」凌天揚道。

「那晚，他們是去抓我的……」於是趙魁將那晚在「凌府」遇到江天華、江天義的事給說了，最後便是自己翻牆逃出了府外。

「出了你家之後，我就回到了這兒。至於你家後面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趙魁道。

「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凌天揚道。

「我和江家的人打了二十年的交道，他們表面彬彬有禮，內心卻狡猾兇殘、野心極大，他們留下的血債簡直罄竹難書。」趙魁道。

「爹，難道這麼多年您一直在躲他們嗎？」紅衣女子忍不住問了句。

趙魁沒理她，繼續對凌天揚道：「你爹給他們通風報信，只會有兩個結果：一個是領功受賞，一個便是血洗滿門……」

他說到這裡，凌天揚已突然撲去掐住他喉嚨，不停地嘶吼。

他將凌天揚推回紅衣女子懷中，道：「你瘋了……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花言巧語，我才不信你！」凌天揚道。

「信不信是你的事。」趙魁冷哼一聲，道，「你現在做的一切，不是為你父親報仇，而是放過了殺你父親的仇人。我想你父親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寧的。」

凌天揚目中淚水已流下。

紅衣女子輕輕地替他擦拭，溫柔地道：「你相信我爹吧。我可以保證，我爹這輩子從來沒有主動傷害過任何人，都是別人在找他的麻煩。」

凌天揚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趙魁看著他，長嘆一聲，道：「你父親的死和我脫不了干係，如果傳到江湖上，也會壞了我的清白。你放心，倘若有一天真遇到了殺你父親的兇手，我一定助你報仇！」

「噓……」紅衣女子輕聲道，「爹爹小聲，他睡著了。」

凌天揚果真是睡著了，今夜或許是他這幾日來睡得最安穩的。

天亮醒來的時候，他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感覺自己神清氣爽，再沒有那種精神萎靡的感覺。

「睡好了嗎？」紅衣女子關切地問道。

凌天揚看到她那張圓圓的、可愛的臉蛋，心中感到一絲甜蜜，不由得點了點頭，也露出笑容。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笑，你笑起來還挺俊俏的嘛，何必整天緊繃著臉呢！」紅衣女子道。

凌天揚垂下頭，什麼也沒說。

「我叫趙小清，你應該還沒聽過我的名字吧？」紅衣女子微笑著瞧著他。

他愣愣的，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簡單地點點頭。

趙小清抿嘴一笑，道：「怎麼樣，睡了一覺，可想清了？」

凌天揚還是點點頭，但這次顯得他很認真。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趙小清充滿關懷地眼神凝視著凌天揚。

凌天揚四處張望著。

「我爹在外面練武。」趙小清很快就明白他要找什麼。

凌天揚走到屋外，看到趙魁在院子里獨自比劃著招式。

他想過去，卻又不好意思。

這時，一隻柔柔的、溫情的手握住他的手，然後他就看到趙小清一雙充滿鼓勵和信心的眼神凝視著自己。

他鼓起勇氣，走近趙魁，抱拳道：「師父，請教弟子武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