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火海

原來肖狼跟蹤凌天揚來到這個山林，看到「鬼火」趙魁將被自己打暈的凌天揚帶走，來到這個草屋，便確定了他們的住處。然後他趕回洛陽城向江天義報信，這才引得江天義率領諸多人趕來這裡。

趙魁靠在凌天揚懷裡，拔出了插在肋骨上的箭，上面尚有煙火。

「爹，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挺住啊……」趙小清已是淚流滿面。

「師父，你能挺住……來，我運功給你療傷……」凌天揚正準備運功集於掌中，輸入趙魁體內。

「別……」趙魁攔住，道，「你……你的功力治不了我的……我的傷……」

只聽外面一人高叫：「『鬼火』趙魁、凌天揚，今天你們跑不了了！」

喊這話的人是江天義，他已命手下同門將這座草屋團團包圍。

草屋的火勢漸漸蔓延，快要塌下。

「師父，都怪我，連累了你們。」凌天揚眼淚也已流下。

「別……別這麼說……」趙魁表情略顯痛苦，道，「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因為我一天不死，江嘯宏那個老鬼是就不會放過我！」

「江嘯宏……」凌天揚提起這個名字，也是咬牙切齒。

「這是個秘密……」趙魁道，「我本不想說，可是現在……現在不說不行了……我曾經是個浪子，四處遊盪。二十年前，我行走在洛陽一帶，一個晚上，我無意間飛到了他的府中，探聽到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是什麼秘密？」凌天揚忍不住問。

「他……他竟然為了謀取財物和名利，暗中籌劃殺害當時的『洛陽大俠』張樹天滿門，最後取而代之……」趙魁道，「沒想到他內力超強，警覺敏銳，察覺到了我，若非我反應及時，早點逃離了，只怕我已死在他手中……

「他殺害『洛陽大俠』的事情，除了他江家的人之外，知情的只有我一個……」趙魁道，「所以他想方設法地尋找我，要殺我滅口……我的妻子為了掩護我，也被他們給殺害了。」

「我娘不是病死的嗎？」趙小清問了句。

趙魁並未回答她，仍接著說道：「然後我帶著小清四處奔波，最後又回到了洛陽。我隱姓埋名，寄身於你們『凌府』，本以為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沒想到遭你父親舉報……」

凌天揚聽到這裡，心中充滿了愧疚。

「我想江嘯宏必是因我而殺你全家滅口……」趙魁道。

這時，屋外又傳來聲音：「『鬼火』趙魁，你們若再不出來，可就要被活活燒死了，哈哈哈……」

草屋的火越來越大，屋子裡滿是火焰味。

趙小清已咳嗽起來。

趙魁手撐在地上，站到了門口，扶住門才得以站穩。

「師父，您要幹什麼？」凌天揚驚奇地問。

「我去拖住他們，你們從那個小門出去，爬上山，那裡有一匹馬……」趙魁道。

「爹，要走……一起走！」趙小清咳嗽著說完。

趙魁從衣服你掏出一個本，扔到凌天揚手上，道：「我……我畢生所學全都在這裡面，你拿去，記得將來一定要……要替你父親報仇！」

「不……」凌天揚大聲道，「師父，我們一起走！」

「我們這樣顧來顧去，誰都走不了。況且我已受了傷，跑也跑不遠。只有你們先走，我拖住他們一下，我……我會有辦法脫身的……想殺我『鬼火』，哪有這麼容易啊！」趙魁道，「凌天揚，我把小清就交給你了……」

「師父……」

「快走……走……」趙魁怒吼著。

凌天揚雖不忍，但也不得不聽師父的話，於是拉著趙小清便往小門跑。

趙小清更是一萬個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

趙魁看他們進了小門，便將小門牢牢鎖住，然後打開屋門，沖了出去：「來吧……」

他剛一衝出，草屋就塌了下來，這裡變成了一片火海，火光亮如白晝。

江天義看到趙魁獨自沖了出去，大笑幾聲，喝道：「拿下！」

周圍十幾個黑衣人手持兵器和火把沖了過去，個個來勢洶洶，沒想到誰也沒能傷到趙魁，反被趙魁一一殺掉。

「再上！」江天義大喝一聲，便又有十幾個黑衣人衝上。

趙魁紮下馬步，雙手在身前打了幾轉，然後雙掌齊出，噴出兩團火來，將這十幾人全都燃燒起來，一個個倒下。

江天義早已握緊拳頭，此刻再也忍不住，跳下馬沖了過去。

趙魁見江天義飛身而起，一腳向自己踢，便舉雙掌抵擋，仍被震退幾步。

江天義腳下踢起一根火把，往趙魁頭上飛去，被趙魁閃過，然後接著向對方出招。

趙魁雖與江天義交過手，但對對方的招數不太熟，況且自己身高完全高過自己，眼下過了十幾招，自己完全處於下風。

江天義出招越來越重，再過十幾招，本以為將趙魁壓製得無還手之力，不料對方像蛇一樣突然繞到自己身後，等自己轉過去時，先被擊了一掌，然後被踢了一腳，往後退出好幾步。

趙魁現在佔據攻勢，也未停歇，反倒佔據上風。

江天義不斷抵擋對方的招式，顯得被動。過了二十多招，趙魁一腳將他踢得單膝下跪，然後準備一掌斜劈他的脖子。

江天義已看到趙魁肋部一處血淋淋的傷口，便突然出拳，打中其傷口。

趙魁痛叫一聲，劈下的一掌力道減弱大半。

兩人同時被對方給擊退幾步，各自站定。

江天義看對方傷口處不停流血，便趁此機會接著攻擊，連續向對方踢出幾腳，均被對方閃過。

趙魁閃過幾腳后，一把拽住江天義右手腕，然後迅速一腳將其踢倒，然後竟將江天義整個人高舉過頭頂，轉了幾下，便重重地將其摔在地上，再一腳踢出。

江天義受這一腳后滑出數丈，他已感覺對方即使有傷在身，自己也無可奈何。他一瞥眼間，旁邊有一把朴刀，便拿著扔了過去。

趙魁閃過這一刀的同時，江天義已來到他身前，重重一拳打在他傷口處，然後連續不停地打了十幾拳……

兩個人都撕心裂肺地大吼著。

江天義一把掐住趙魁喉嚨，把他往後推，從地上抄起朴刀，橫劈起頭部。

趙魁雖然痛苦，反應還有，閃過這一擊。

但江天義的攻勢已明顯有利，不停地出了二十幾刀，劃破了趙魁身上三道口子。

趙魁現在似已站不穩，仍能躲避，忽然滾到一根火把邊，便一腳將火把踢向江天義，給江天義用朴刀擋開，然後撲過去，雙腳將對方踢倒，自己也跌倒在地上。

江天義很快站起來，趙魁卻沒那麼容易了。

江天義見他左手撫著肋部，那裡不停地流血，他的嘴角也在滴血。

趙魁似乎眼前金星亂冒，看任何事務都帶重影。

江天義看出趙魁的迷糊，便繼續揮刀出擊，被他閃過幾招后，終於劃破了腿部，然後一腳踢在他臉上，令他再也無力站起。

周圍的火勢越來越大，火光映照在趙魁臉上，只見他除了眼睛，幾乎全都沾上了血。

江天義緩緩走到趙魁身前，冷冷道：「『鬼火』趙魁，終於讓你落在了我手裡！」

「你是誰？」趙魁道。

「我是誰……你快要死了知道嗎？」江天義大笑幾聲，道，「告訴你也無妨，你聽好了，本少爺是『黃河大俠』江嘯宏的兒子江天義。」

「我……我到底還是死在了你們江家人手上！」趙魁道。

「是的，能死在我們父子手上，也算你不白死。」江天義道。

趙魁從旁邊拿起一根火把往江天義扔去。

江天義閃過，然後看到趙魁往屋裡跑。

「站住！」他追了過去，已看到趙魁在屋前停下。

他準備過去一刀刺穿趙魁的脊背和腹部，誰料趙魁直接把自己的身體「扔」進火海之中。

「啊……」

江天義在屋前停下，聽到了趙魁的叫聲，他的表情似乎略顯迷茫。

或許他對這樣一個剛正不阿、寧死不屈的中年人也感到一絲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