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落選

劉峰和小花緊張不已。

小花說道：「峰哥，林清哥他會成功的吧？」

劉峰點點頭：「一定會的，林清在我們同齡中可是很厲害的。」

儘管所謂的厲害只是碰到一些日常的難事有解決的辦法而已。

兩人屏息靜氣等待著仙師的判斷。

和其他人一樣，仙師將手指輕輕放在林清眉心，少年閉上眼睛，不出所料很快便有氤氳的仙氣飄出，乳白色極為鼎盛，好似有些粘稠的白漿。

比小花的氤氳仙氣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仙師瞠目結舌，瞪大遮掩在白眉下的雙目驚嘆不已：「小娃娃真是我所見過的天賦最好的，這氤氳仙氣就是首座年輕時也不見得能呼出。」

結局自然而然，連靜清觀首座在此都要驚嘆不已的氣，林清鐵定是靜清觀的弟子了。

不過就在仙師準備收手宣布時，林清突然額頭冒汗，全身亂顫，鼻腔中流出兩道紫黑色的鮮血，緊皺眉頭痛苦不堪。

仙師心知不妙趕緊放開手，卻在此時林清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全身皮膚崩裂開來，染紅衣衫儼然化作一名血人！

仙師趕忙運氣，以氣化雲托起林清，再讓靈氣鑽到他裂開的肉身縫隙中，堵住崩潰的血管，阻止血液繼續流出。

而後又施展道法，將氣凝於指尖，飛快點在林清眉心。

感受到一股暖流湧入胸膛，體內翻湧的氣血安定下來，林清這才稍稍緩和。

仙師撤去氣，林清顫顫巍巍的坐在地上。

劉峰和小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見林清恢復，趕忙跑去詢問。

「唉。」仙師搖頭，連連嘆氣。

劉峰問道：「仙師，您能收林清作為弟子嗎？」

仙師一擺拂塵，落在另一隻手臂上，捋著白花的鬍鬚道：「小娃娃我問你，可有人曾傳授你凝氣之法？」

林清眼前發黑，有些神志不清，但聽到仙師的話還是能做出判斷，當即搖搖頭：「從未有過。」

倒是張哥教過，但那鐵定不算。畢竟在張哥之前，林清已經能自己以氣凝聚出菩提樹一棵。

仙師點點頭：「那就是了，你不是一塊修仙的料，不能成為我的弟子。」

如同晴天霹靂，不單單是林清，劉峰和小花都震驚的無以復加：「仙師，林清的氣那麼濃，怎麼就不能成為您的弟子？您剛剛不也說就算是首座也不見得有這麼濃郁的氣嗎？」

雖然不知道首座是什麼意思，但絕對是讓人敬仰的大能。

劉峰這點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仙師轉過身遙望雲遮霧繞的靜清觀：「小娃娃有所不知，我靜清觀收徒，悟性、根骨、資質都是重中之重。這位小娃娃三者皆具，並且未有人傳授，先天氣盛，絕對是修鍊的好苗子。」

「可是他的身體並不適合修鍊。氣盛體弱，剛剛若不是我及時阻止，小娃娃的氣會讓他的身體崩潰，最終血管爆裂而死。」

林清面色慘白，有氣無力的說道：「仙師，莫非靜清觀沒有能鍛煉體魄的方法？」

林清可以通過干農活將體魄增加，最尋常的農家都有辦法，為什麼靜清觀就不能有鍛煉體魄幫自己錘鍊體魄的辦法？

仙師嘆了一口氣，看著劉峰道：「雖然靜清觀確實有鍛煉體魄的功法，你這位朋友體魄強大，去我靜清觀也會以功法體魄為主。但是小娃娃你要知道，靜清觀的功法，雖然能錘鍊體魄，但也需要氣來運行。」

「小娃娃你的氣太過鼎盛，若是我沒猜錯，你小小年紀已經身有暗疾了吧？」

林清下意識的捂住肩頭。

仙師嘆氣搖頭道：「你若是去了靜清觀修鍊功法，但凡調動一絲氣，對體魄的傷害都會加重。雖然功法會增強體魄使你能駕馭那磅礴的氣，但也會落下更可怕的暗疾，將來即便修道有成，也活不過這個年紀。」

仙師說完伸出兩根手指頭。

劉峰趕忙說道：「我聽爹說靜清觀仙人都是長生者，莫非林清活不過二百歲？」

仙師搖搖頭：「不過及冠，便會早夭。」

林清顫聲問道：「仙師，就沒有能夠不運氣就能修鍊的功法嗎？」

仙師轉過身來，看著渴求一絲絲希望存在的少年。

他委實不想打破少年的夢想，可是為了林清安危著想，仙師還是搖頭道：「蒼茫大地十四洲，多寶洲只是其中一洲，或許在其他的洲地有不用氣就能催動的功法，但在多寶洲，我們人族沒有這種東西。」

林清萬念俱灰。

仙師說道：「小娃娃，你氣天生鼎盛，本該是一個很好的修行苗子，未來說不定能掌管我靜清觀，但你這體魄確實是最大的阻礙。你與修行無緣，莫要再奢求了。做一個尋常農夫，也能壽終正寢，往後千萬不要再調動你的氣，不然真的會早夭。」

仙師對劉峰和小花說道：「你們二人回去收拾一下，便來這邊隨我一同去靜清觀，往後我們便以師徒相稱。」

劉峰和小花如願以償，臉上卻沒有展露笑顏。

望著身體還是有些孱弱的林清，相顧無言。

林清道：「別管我了，你們快隨仙師去靜清觀吧，以後做上仙人別忘了回村子看看我就行。」

說罷撐起身體，邁動踉踉蹌蹌的腳步一人離去。

看著少年孤單的背影，劉峰和小花對視一眼卻無可奈何。無奈之下遵從仙師的話，回家收拾了東西，很快便隨著仙師走了。

林清坐在院子里，看著村口處仙師腳踩祥雲，帶著劉峰和小花飛入靜清觀，默默低頭。

張大山走過來扶住林清肩頭：「別灰心，其實山上也沒那麼好，每天恬淡靜雅的生活，不如塵世中來的快樂。」

林清咳嗽了兩聲：「謝謝張哥。」

頓了一下林清問道：「對了張哥，我能問一些關於氣的事情嗎？」

張大山坐在林清身邊：「你問就是了。」

林清道：「靜清觀上的仙人，資質最好的先天能以氣凝聚出什麼東西？」

張大山撓撓頭說道：「這我還不太確定，但我聽說過最厲害的先天能凝聚出一個巨大鼎爐，那是一位後輩，比我輩分還要小，若是你去了靜清觀，他就是你們的師兄了。」

張大山意識到說錯了話，趕忙閉嘴。

林清沒有在意張大山的無心之言，心想鼎爐能比得上菩提樹嗎？

……

三個月後，林清正在劈柴，突然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清回過頭去，見那人竟然是劉峰。

三個月不見，他身著白袍頭別簪子，眉清目秀氣質不凡，單手背後笑道：「林清，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話語間隱約夾雜著一股仙氣，給人不一樣的感覺。

林清記憶中那個力大無窮的劉峰，已經擺脫凡夫俗子的樣子，成了山上神仙：「好久不見，山上的景色怎麼樣？」

劉峰臉上笑意頓失，其實本不想在林清面前提起來這件事的：「山上其實還好，就是每天的修行有些枯燥，我天賦不算太好，學習的又是功法，沒受到自家長老的器重。」

林清拍拍劉峰肩膀：「別往心裡去，你已經很不錯了。小花呢？」

劉峰瞪大眼睛道：「小花可厲害了。靜清觀上有五座山峰，分別為虛雲峰、天門峰、御龍峰、逍遙峰、靈劍峰。我被分到御龍峰做了外門弟子，小花被她天賦異稟，乖巧懂事，現在已經是虛雲峰的內門弟子了！」

劉峰小聲說道：「聽說還有很多追求者呢。去了靜清觀之後，我也很少見到她。挺想她的。」

林清沒好氣的錘了一下劉峰，心想當了仙人還這麼不守分，不過膽子大了許多就是。

林清道：「今天你怎麼有閑心下山來了？」

聞言，劉峰趕忙將林清拉到一旁，確定周圍沒人才說道：「我是偷偷跑下山門的，特意為你帶了些東西。」

說罷從袋子里拿出兩本古樸的書籍，指著上面那本說道：「這本秘籍，是靜清觀上的功法，對入門修行功法的弟子來講這個可是基礎中的基礎，名叫運氣煉體功。」

劉峰將下面那本翻上來，介紹道：「這是一本武學秘籍，名字叫做摧雲掌，也是入門弟子需要修行的，你拿去吧。」

林清接過兩本秘籍，詫異的看著劉峰：「你這是做什麼？」

劉峰道：「我覺得當初那位仙師是騙你的，靜清觀上有很多和你一樣因為氣盛但是體弱的弟子，但他們都可以修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仙師不收你做徒弟，不過這兩本秘籍你收著，偷偷學習學習，說不定能練好體魄。」

林清有些感動，沒想到劉峰做了仙人還能記得自己。

在山上做仙人久了，劉峰也變得聰明了，看到林清一臉激動的表情，急忙說道：「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可不會做了仙人就忘了你的。對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你有這秘籍，若是查出來我偷道觀秘籍給別人，可是要受責罰的。」

林清撓撓頭：「那你將秘籍那下山，回去怎麼交代？」

劉峰擺擺手道：「無礙的，無礙的，最基礎的的秘籍而已，我若是丟了不會有人追責的，只要不是拿來送給別人就行。靜清觀自家秘籍是不能外傳的，這是宗門大忌！」

林清緊緊抱住運氣煉體功和摧雲掌：「知道了，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劉峰直呼「好兄弟」，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山上和你一樣氣盛體弱的弟子，全都比你當時化出的氣弱，有可能那位仙師不是騙人的，總而言之你學習功法的時候注意點，若是有不適快些停手，我可只有你這麼一位好兄弟了。」

林清點點頭，連連道謝。

劉峰話不多說，四下環視發現沒人，趕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