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枯木怪石圖
這天，林清幹完農活，拖著發酸的肩膀，抱著運氣煉體功和摧雲掌秘籍，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悄悄修鍊起來。
打開劉峰贈送的運氣煉體功，林清不禁皺起了眉頭。
生在貧窮村莊，整日與農活作伴，大字不識幾個，雖然張哥在靜清觀上待過認識幾個字，收留林清的那段時間也幫他認字，但干農活以來，很少再記起。
林清倒是有些生疏了。
不過好在林清記憶力還算不錯，看著運氣煉體功上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黑色字體，艱難的回想和記憶，讀了幾遍之後便能想起並且艱難的讀出來。
「天地萬物，以氣運之。天材地寶，皆為外丹；人體百竅，結為內丹。內丹運氣，充溢體魄，是為功法……」
讀著難懂的字，林清漸漸了解了所謂的功法，無非就是引氣入體，充溢自身。
雖然這只是最基礎的，後面鐵定還有更強大更玄奧的功法，但林清只能先學習運氣煉體功了。
而繼續往下讀，林清發現當時那位仙師說的並沒有錯，靜清觀內的功法確實也要用氣來引。
林清心中惴惴，仙師剛走那會他偶爾還會偷偷運氣凝聚菩提樹，結果自然而然導致身體越來越不堪，暗疾也越來越嚴重。
近兩個月停止運氣凝聚菩提查看身體狀況，體魄倒是恢復了些。
若是學習這種功法，會不會真如仙師所說不過二十歲就會早夭？
思來想去，林清一咬牙準備一搏！
若是功法會增強體魄且不會造成傷勢落下暗疾，豈不是一舉兩得？大不了就如劉峰所說發現不對勁趕忙停止就是。
林清學功法上所教，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吐納汲天地靈氣入體。
以功法來修行，剛一開始確實有氣源源不斷的流進體內，林清感覺到四肢百骸在有靈氣的加入后，開始變得舒暢，像是常年閉塞的通道一點點被鑿開。
心清極靜，雖是閉著雙眼卻也能感受大千世界。
不過，靈氣順著林清體內遊走一周天後突然發生了異樣。
血肉骨骼開始隱隱作痛，肌膚有一種撕裂的感覺，肩膀上烙下的暗疾疼的越發厲害，林清額頭瞬間遍布汗水，面色慘白！
他急忙斷開功法的修行和遊走於體內的氣，霎時間睜開眼睛恢復正常。
卻忍不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滿身都是汗水，更可怕的是稍稍動作，肩膀竟然撕心裂肺的疼！
「莫非我真的不能修行？」林清黯然神傷，忍著疼痛活絡肩膀，可以活動自如之後失望的收起了運氣煉體功。
枯坐片刻，他轉手翻開武學秘籍摧雲掌。
仍是讀著印在上面的黑色字體。
慢慢讀懂了之後，林清搖頭嘆氣將摧雲掌合上。這所謂的武學秘籍，必須要在功法的加持下才能學習，最主要的是要以氣催動。
經過運氣煉體功之後，林清不敢再隨便嘗試，體魄越來越差的他說不定真的會如仙師所說再有氣流淌體內，而後面臨英年早逝的結局。
還是做一個尋常的農民好……
想到這裡，林清抬頭看向早些時候心馳神往的靜清觀。雲遮霧繞，仙鶴盤旋，靈猿攀枝。
他不甘心的低下頭。
而正當林清準備打碎心中念想打道回府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有氣無力的咳嗽聲，頂著好奇心林清走過去，發現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拄著拐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林清走上去：「您怎麼了老人家？」
老者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指著自己的嘴巴。
「咳咳咳。」又是一陣有氣無力的咳嗽聲。
林清瞭然：「您等一下老人家。」
說罷快步跑回去，小心翼翼的端著一碗水遞給老者。
老者飲過站直身體捋著胸腔，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就是說話也多了些力氣：「多謝你了小娃娃。」
林清接過老者遞過來的碗，笑著擺手道：「舉手之勞。」
老者打量著林清，道：「小娃娃我看你天資聰慧，根骨、悟性、天賦都不錯。是不可多得的修仙苗子，怎麼不去靜清觀修仙，在村子里當起村民來了？」
提起傷心事，林清撓撓頭：「老人家您就別提了。」
老者哦了一聲：「莫非是靜清觀不願意收小娃娃為徒？」
林清抿抿嘴，將事情給說了個清楚。
聞言，老者撫須大笑：「哈哈哈，真是有趣，小友氣盛體弱，可據我所知靜清觀上氣虛體弱的弟子多了去了，可都有功法來幫他們增強體魄，得以運氣修行。」
林清欲言又止，沒有說出自己有運氣煉體功，可即便修行也是暗疾加重這件事情，說好了要幫劉峰保密的。
老者見林清不說話，便道：「也對，小娃娃沒被靜清觀收做弟子，便沒有功法可以錘鍊體魄，可惜啊可惜，這麼好的苗子。」
林清搖頭道：「沒什麼可惜的老人家，或許我天生就不適合修仙，還是安安分分做一個農民的好。」
老者撫須大笑：「小娃娃莫說這些喪氣話。說來也巧，我這裡正好有一門不錯的功法，你大可拿去錘鍊體魄，等體魄強大能駕馭氣的時候，再讓那靜清觀上的仙人求著收你為徒。」
老者拿出的並不是秘籍，而是很大的一幅畫卷。
疑惑不解的接過畫卷，林清撓撓頭問道：「老人家，這是功法？叫什麼名字？」
老者搖搖頭：「這是我年輕時修鍊的功法，名字什麼的早就忘了，不提了不提了。」
頓了一下林清轉念一想，不管什麼功法對自己來講都是百害而無一利，收下也是災厄，便要歸還畫卷。
見此老者卻說道：「小娃娃送我一碗水，我便送小娃娃一幅畫。因果牽連，小娃娃就莫要拒絕了。」
說完，老者拄著拐杖離開。
林清呆站在原地，突然回過神來，問道：「敢問老人家尊姓大名？」
那老人說也沒說，就這麼走遠。
望著老人步履蹣跚的身影，林清心中百感交集。看看手中的畫卷，將其收起並未往心裡去。
……
深夜。
林清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心中不知怎地百感交集，思緒萬千。他猛然坐起，看著窗戶外面的明月，撓撓頭絲毫不知為何今夜如此難以入眠。
突然他看到被自己放在角落的畫卷。
白日老者不知林清的情況，送來這一幅無名功法的畫卷，又有什麼用？
林清緩緩將畫卷拿起，就要打開。
心臟跳動的有些迅速，慢慢拉開手掌，畫卷一點點鋪開。
突然轉念一想，回憶起仙師的話和肩頭的暗疾，便搖搖頭將畫卷合上放在一旁，蒙頭大睡，學了也是暗疾纏身，還是不去看的好。
月光皎潔，不知過了多久仍是無法入眠，畫卷一直勾動著林清的心。
他猛然從床上跳下來，找到一顆釘子釘在牆上，狠狠扯過畫卷將其展開掛在釘子上。
藉助月光，林清看到畫卷上所畫的是一副枯木怪石圖。
畫上枯木如鹿角指向天穹。
怪石似一隻蝸牛蜷縮大地。
旁邊還有零星幾棵小草，節節矮竹，一幅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畫。
林清四下尋找，沒有看到畫卷上有任何文字，他不禁撓頭道：「奇了怪哉，那老人家說這是功法一本，可是沒有字的功法，怎麼修鍊？」
林清坐在床上端詳枯木怪石圖。
藉助月光，畫卷看的很清楚。
可越看，林清越感覺不對勁，寥寥幾筆的畫卷，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圖畫，突然令他神往。
不由得正襟危坐，目不轉睛死死盯著枯木怪石圖。
那直指天穹的枯木，蜷縮於大地的怪石，其中彷彿蘊藏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道理。
林清仔細看下去，突然覺得腦海中響起了古怪的聲音，莊重，肅穆。
放空心靈，這一刻林清感覺不到氣在遊走！
突然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明明睜著眼睛卻視線發黑，什麼都看不到。
目不能及，耳不能聞。
鼻不能吸，口不能言！
彷彿置身於虛空之中，自己也化作虛無，但是四肢的感知卻極為強大，枯木怪石圖的圖畫，也深深印在了腦海中。
這一剎那，林清感覺四肢百骸有一股極為古怪的強大力量遊走，全身血液加速流動，身體愈發有力。
更讓他吃驚的是至今還在隱隱作痛的肩膀開始緩解，一陣癢感之後活動自如神清氣爽。
無氣流淌卻全身自在舒適，猶如沐浴陽光浸泡在溫泉之中！
嗖。
不知過了多久，林清身體突然顫抖，眨眨眼睛從空靈的狀態下回神，能再次看到周圍的景象。
他藉助月光環視四周，發現一切都沒有改變，懸挂在牆上的枯木怪石圖好像被風吹過，緩緩飄動。
沉靜下來，林清活動了一下肩膀，發現肩膀沒有了疼痛，藏匿於全身的暗疾都被治癒！
同時，皎潔的月光鋪蓋在少年手臂上，林清看到它有光澤煥發，宛如鋼鐵鑄造而成。
雙手握拳時之前的無力感登時煙消雲散。少年如潛藏在林間的猛虎，覺得渾身極為有力。
「我能修鍊功法！」林清激動的從床上跳下來，身體果真比之前敏捷多了。
不管力氣還是速度，都有極大變化。
他驀地看向掛在牆上的枯木怪石圖，驚道：「這幅畫卷中潛藏有功法，可以助我增強體魄！」
林清激動不已，他深吸兩口氣，按捺住激動的內心，重新盤坐在床上，繼續看向枯木怪石圖。
就這樣整整坐了一夜，觀悟一夜。
清晨時，林清被拂曉時的光芒喚醒。
他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無任何困頓感，反倒是精神百倍，一整夜觀看枯木怪石圖，讓他覺得全身力氣呈數倍瘋狂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