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朋友
是呀,奇怪了,我也在找。
啊吭!姐姐撒謊,啊吭!啊吭!我要哥哥不要姐姐,啊吭!
滾你媽的!你啊吭個屁,沒看見我正在找他們嗎。
啊吭!啊吭!就啊吭!
去你媽的,你們家沒一個好東西,都他媽的忘恩負義。
啊吭!啊吭!你罵我家我就生氣,一生氣我就不高興,一不高興我就生氣,一生氣我就不高……
滾你媽的少啰嗦!……咦?……媽呀!蛇!……
嚇死我了,蛇!這麼粗呀!……都哪兒來的蛇!都跑出來幹啥呀?!……
一個個不在洞里老實呆著,沒事都瞎溜達啥呀,小松鼠?!……喂!……傻啦。
上那麼高幹嘛,小松鼠幹嘛呢,好玩,真好玩!呵呵呵……
這是什麼……啊!臭小子幹啥呢,呵呵,玩懸念呢,跑這裡吊著幹啥呀,還把臉弄黑了,真會玩,玩起恐怖來了。
不對……
成遠南體內毒液遍及全身,自覺無望,正要鬆手放棄。忽然聽「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唧唧!……」
那是紅狐在叫他。
成遠南睜開眼睛想最後再看一眼紅狐。
「紅狐兄!……」
「她!……什麼意思?」
成遠南大叫:「我死後回去找我五哥去!」
「對不起了岳老前輩,我沒能帶好靈狐。」成遠南艱難地閉上眼睛,忽然眼前閃出《極烏神功》的功法文字……
這些文字像金星一樣一個個一排排在眼前晃過,十分混亂。
成遠南用力鄒眉頭,集中精力,那些金光閃閃的文字逐漸整齊排列,越來越亮,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快速滾動。
金燦燦的文字一排排加速閃過,可是當成遠南想用內力逼出體內蛇毒,越是運功越是增加了疼痛的程度。
正在這時,成遠南突然感覺手上一滑,急忙用指甲扣住岩石……
眼前文字又變得混亂不堪!
成遠南停下片刻又開始從頭再來,還是不行!
無望之下,突聽「嘰嘰嘰!……」
他知道那是紅狐在叫他。
睜眼看時,只見千年紅狐站在高處頭下腳上,擺了一個倒立的姿勢。
玩啥呢,你們兩個玩啥那?!……
到底玩啥呢呀你們都!
「什麼意思?」成遠南尋思著,還是不明白。
成遠南仍然無法減輕劇痛。
再看紅狐,卻見千年紅狐好像用眼睛瞪著自己,目光絕望地搖搖頭。
成遠南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成遠南強忍毒液在體內流轉時產生的劇痛,閉起眼睛,重新皺起眉頭。
腦筋飛速急轉,深思猜測:「靈狐兄是何用意?!……」
難道是想讓我倒著練功嗎?!可我怎麼倒?!倒不過來呀!……倒著練功?!
難道是讓我倒練《極烏神功》?
不防試試看?!也許管用。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試!」
成遠南把《極烏神功》上的文句倒過來,從后往前背誦。
直覺體內真氣逆轉而行,身體由熱變冷,但是劇痛已經開始減輕,於是拚命地一遍又一遍快速倒誦《極烏神功》!
查不清背了多少遍?發覺體內疼痛減輕不少。
驚喜之下,成遠南向千年紅狐大喊一聲:「起來了!……」
「呀!呀!呀!……誒!……」成遠南拔壁而起!
隨著這聲歇斯底里的吶喊聲,成遠南直竄出去。
身體墜落當口,就地一滾,直滾到山洞口鐵門邊,身體從幾隻巨蟒身上碾過。
媽呀,這小子玩啥呢,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他要死了呢,呵呵。
玩什麼不好,非得玩這個,多懸呀!簡直是玩命嘛,媽的,以後不許玩這個啦!臭小子。
紅狐大喜,在洞口崖石上歡蹦亂跳。
「多謝靈狐兄救命之恩!遠南銘記在心,永生難忘!一世報答!」
心想:「靈狐讓我倒練《極烏神功》,是為了讓我以陰克陰,以毒攻毒,這法門實在很好,不用從頭學,只須倒誦,方便至極!」
「感謝靈狐,感謝岳前輩!」
成遠南大難不死,心臟驚跳不已,高興之餘連忙坐倒,繼續運動《極烏神功》。
搞啥呢。
成遠南清楚,這次全靠《極烏神功》救了他的命。
成遠南一邊加緊練習功法,一邊還要感激五哥,因為是五哥讓他學的功法。
估摸大概兩個時辰過後,成遠南長舒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大喝一聲:「好!……痛快!」
只見千年紅狐早已睡著,很有可能並沒聽見自己叫喊,於是觀看天色,仍然還是白晝,心中納悶:「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絕對不會是自己熟悉的中天天地。
「怪兮兮的!……」不久,成遠南困意襲來。
你們兩個都怪了吧唧的。
成遠南伸手把紅狐輕輕揣入自己的懷裡,撫摸著他的毛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們都睡了,咱們幹啥。
我要哥哥。
你哥哥死啦。
啊吭!你放屁了姐姐,啊吭!
你才放屁了呢。
我要哥哥。
滾,你自己去找吧,我要睡覺覺了。
啊吭!啊吭!啊……
你過來!
啊吭!
過來!聽見了沒有。
啊吭!啊吭!
快過來!
啊吭!就不過來,啊吭!
好,不過來是吧,你看,蛇都過來咬你屁屁啦。
怕。
那就過姐姐這邊來,姐姐摟著你睡,聽話。
我要哥哥。
現在到哪兒去找他,他都不要你了你還找他幹啥!
我要哥哥,啊吭!啊吭!啊吭!啊吭!啊吭!……
你沒完了是吧,你自己去找吧,別影響我睡覺,去吧!……啊……啊……啊!……啊哦!……好睏那,……呼……呼……你上哪兒去!
我要找哥哥。
這孩子!……好吧,等睡一覺就去。
那你來領我去。
嗯。
一起去找。
嗯。
一起去。
啊!
一起。
哦。
一……呼……呼……呼!……
嗬!他媽的,他倒挺快,說睡就睡著啦,嘁!
……呼……呼……呼!……
媽的,小豬!……啊……啊……啊!……真他媽的困呀……呼……呼……
成遠南一覺醒來,感覺全身熱乎乎的,很是舒服,心想:「一定還是大太陽,大白晝。」
聽見有聲音,睜開眼睛一看,只見眼前一大堆快速蠕動的東西,都是粗壯的紅腥巨蟒。
那些巨蟒嘴中發出「呲呲!」怪響,身體相互糾結纏繞,神情緊張。
成遠南感到一陣噁心。
又見千年紅狐還在不知疲倦地往洞口外搬運毒蛇。
也不知紅狐啥時候睡醒的,從自己懷中跑了出去,一點都未察覺。
又搬運來這麼多紅腥巨蟒,一定是想讓自己吃掉。
成遠南嘴中乾渴,當初曾聽見洞里有滴水的聲音,可自己又不敢進去。
成遠南一邊快速倒背《極烏神功》,一邊半睜開眼睛用嘴吸吮蛇血。
時間一長,成遠南感到全身毛孔似乎有氣體鑽鑽而入。
一口氣吸幹了面前所有紅腥巨蟒的精血,越喝越口渴難耐。
一把抱起還在拼力運送毒蛇的千年紅狐,紅狐此時已經氣喘吁吁。
實在渴急眼了,快步來到蛇室之中,直接去洞里找水喝。
可是只能聽見流水潺潺,而且聲音還很大,就是找不見在哪兒。
一定是有暗河流經地下,想象那流水清澈,冰涼透爽,成遠南就情不自禁地淌口水。
越想越渴,半天之後又回去石室中吸吮紅腥巨蟒的精血,省著紅狐為自己受累。
成遠南發現紅腥巨蟒不但恐懼千年紅狐,現在也開始懼怕他了!
成遠南越喝蛇血,越覺乾渴,一個蛇室的毒蛇全吸光了,仍不覺腹漲。
心中奇怪:「毒蛇的毒精可以用倒背《極烏神功》的方法化解,那麼蛇血又跑到哪裡去了呢?連尿都沒有一滴。」
又想:「難道是被鑽入體內的氣流消融了?……也不對,那也不能只進不出呀!」
「壞了,我可能生病了,巨食症!」
但覺積渴難耐。
心想:「巨食症以前好像沒聽說過,一定是自己瞎編的!」
又來到第二個蛇室之中,吸吮蛇精,只要成遠南倒誦《極烏神功》,身體里就會產生一股吸力,吸力越來越大。
成遠南喃喃自語:「《極烏功》倒過來練就是《烏極功》!可以把東西吸進身體里,一定是邪派武功了……」
到後來,紅腥巨蟒們抵抗不住來自成遠南身上的強大吸附之力,紛紛纏繞在成遠南身體之上,前仆後繼,一批又一批地倒下。
這些巨蛇死後全身畏縮,然後僵硬。
「奇怪?」
成遠南心想:「毒蛇也是害蟲,我這也是屬於做好事,不必過多自責。」
成遠南索性脫掉衣服,*上陣……
成遠南來到那三具屍骨之前,心想:「這三個人,可能和我一樣,也是囚犯,被關押在天崖石牢之中。
只不過他們沒有我的運氣好,我有靈狐兄的幫助,才倖免遇難。」
洞室里的三具骨骸,一大兩小,那骨頭黑呼呼的。
成遠南撿起一塊前臂骨,用手擦乾淨上面的浮灰,那骨頭黑中發亮,入手沉重,已經開始石化。
這說明他們已死了上萬年之久了。
想到這裡,向三具屍體恭恭敬敬的深鞠三個躬,以此緬懷故人先輩。
成遠南平時無聊,就倒練《極烏神功》,直覺身體里,充滿了氣體,輕飄飄的,一不小心,一陣風刮來,都有被吹跑的危險。
每當這時,成遠南就用手掌或身體吸附在岩石之上,隨風搖曳,感覺特別好玩。
寂寞日子裡,除了紅狐兄陪伴,成遠南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心想:「《極烏功》可以倒過來練習,五哥他並不知道。
這可能是靈狐兄突發靈感,新創的一種武學,也或許是岳千山當年教會他的。
待著也是干呆著,不如給它取個名字。
這名字要好聽才好,那叫什麼呢?」
都這多天了,你都沒有領著我去找哥哥。
別吵吵,你看這個人,他傻呵呵的想啥呢?
我要找哥哥。
滾一邊去,不讓你自己去找嗎,別在這兒煩我啦。
是你答應過我的。
你哥哥都不要你了,你還想著他幹嘛,以後就跟著我混吧。
啊吭!姐姐說話不算數,我討厭姐姐!啊吭!
隨你便,不管了。
啊吭!啊吭!啊吭!……
成遠南想來想去,沒有想出特別響亮的名字:「不如就叫它《紅狐烏極神功》吧,行,還算可以,挺好聽。」
又自言自語:「等見到五哥成詩時,一定告知他,《極烏神功》還可以這樣練習,倒過來練就應該改個名字了,叫它,就叫它《烏極功》好了,方便好記,五哥平生酷愛武學,他知道之後一定非常開心,就當是久別重逢的見面禮吧。」
成遠南一個人呆在山洞裡,又沒人和他說說話,就經常這樣自言自語,用來打發寂寞時光。
千年靈狐一直都很乖,一人一狐日日陪伴,渴了餓了就去石室中找紅腥巨蟒吃。
成遠南把紅狐抱起來,溫柔地愛撫著她。
紅狐眯著細長的單風眼,迷惑地望著天上的陽光。
這裡沒有黑天,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已經沒有了時間概念,只知道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甚覺無聊。
紅狐跳到地上,撒了一泡長尿,開始翩翩起舞。
松鼠跳舞啦,你不看看。
不看。
還是看看吧。
不看。
來吧,看看吧。
不看就不看。
就當陪姐姐看啦。
姐姐我恨你。
嘁,和你哥一樣小氣鬼。
啊吭!不許說我哥哥壞話,啊吭!
不陪就不陪,誰稀罕。
我想哥哥了。
你哥哥和那幫狗東西在一起,鬧都鬧死了,就咱兩個多好呀,清靜多了,我喜歡清靜點反正。
我不喜歡!啊吭!我就想和哥哥在一起。
你去死吧,嘁。
啊吭!哼!啊吭!……
你別叫喚,打擾我看跳舞。
就不,啊吭!
懶得理你我都。
紅狐動作瀟洒飄逸,十分好看。
成遠南也隨著她翩翩起舞。
我也學學,你也來吧,好玩!
就不。
成遠南總結了一下,這套舞蹈,共分一十八組動作,身形詭異飄揚,步伐古怪神妙,掌影玄幻離奇!
成遠南沒學過武功,也不喜愛讀書,從小就願意在水裡玩。
但是紅狐的舞蹈有些蹊蹺,裡面似乎有武打的動作。
平時五哥最喜歡他,也見過五哥練功,心想:「紅狐曾經是前輩大俠岳千山的寵物,岳千山也當紅狐是自己的三件寶貝之一,人狐情感深厚,自當形影不離,千年紅狐與岳千山朝夕相處,耳浴目染,學會了不少動作,也或許就是當年岳千山教會他的。
沒準還添加了許多紅狐自己的創意和靈感,我給這套舞蹈取個好聽的名字吧?
就叫……?叫什麼好聽呢?!
不如就叫它《岳狐十八頌》吧?
不太貼切,但是好聽!」
又想:「回頭我和紅狐把這套舞蹈表演給五哥看看,可能對他的武術也有幫助。」
成遠南餓了就吃紅腥巨蟒蛇肉,渴了就喝蛇血,有時只用掌力吸吮毒蛇體內成精,增加內力。
紅狐撿起一根短樹枝,給成遠南演示了兩套劍法。
快來呀,又開始了,跟我一起照著學吧。
姐姐,都那麼長時間了,我哥哥咋還不來呀。
別想那麼多,你哥哥精著呢,他死不了,還是跟我繼續學跳舞,學會了就不想哥哥了。
啊吭!……那好吧。
成遠南認真領悟其中奧妙,分別取名為《岳狐奇陽劍》和《岳狐奇陰劍》。
成光腚會取名,這幾個名字都好聽。
嗯呢,是好聽,姐姐你看我這樣對不對。
不對,腳再踢高點。
誒呀!……摔死我了。
慢點,要循序漸進,地上有點滑溜,到姐姐這邊,這邊不滑溜。
成遠南心想:「這好象似一套情侶劍法?下回見到茹茹時,教會她。」
想到這裡,成遠南十分興奮,更有了動力。
天天都吃蛇,看著都噁心了。
是的,洞里好臭好臭呀!姐姐。
你才臭呢!小弟,姐姐教你的動作都學會了嗎。
有的總忘,記不住呀。
沒關係,只要學會幾招,就夠打死那些大傻比了。
嗯,姐姐,我問你個問題好吧。
嗯?問……誒!……不會又是流氓問題吧。
這回不是了,姐姐,什麼叫烏雞功。
這還差不多,問這幹啥,你也想學。
嗯那,姐姐,最好玩。
呵呵,姐姐好玩吧。
我是說烏雞好玩,學會了可以盪鞦韆。
媽的,還放風箏呢!
啊?什麼。
哎,非常遺憾呀小弟弟,當初有機會沒認真看,現在都在光腚娃的肚子里,他不說就學不著。
山洞之中大大小小的洞穴多不勝數,而百分之八九十的石室里都有蛇。
成遠南和紅狐整日以蛇為食,飢餐渴飲。
再多的蛇也架不住他們這麼吃,蛇的數量在不斷的減少。
況且,成遠南以前飯量就大,學會《烏極功》后,飯量更是大得驚人,連自己都害怕。
成遠南判斷自己真的得了巨食症,煩惱也隨之而來,要不是紅狐的陪伴和不斷鼓勵他,成遠南擔心自己還會得上抑鬱症。
沒有辦法的事,這裡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填飽肚子。
雖然紅狐有時候上山頂上去給他弄些山果、野雞、飛禽之類的換換口味,但那點東西不值一提。
這裡人跡罕至,自然生態環境又好,本來野物眾多,可自從紅狐出現后,它們有意躲避,把家都搬走了,後來的日子幾乎吃不到了。
乏味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沒有夜晚和星光的日子讓紅狐和成遠南很不適應,生物鐘全被破壞,平添了許多煩惱。
姐姐,月亮姐姐去了哪裡。
是哈,去哪了呢。
這一天好長呀。
就是,咋還不到晚上呢。
我都睡糊塗了都。
哎,可奇怪了。
沒有時間觀念了,這日子過得無聊。
數十萬隻紅腥巨蟒已經快吃光了。
一隻超級粗長的紅腥巨蟒爬出洞口,用凄涼的目光望向千年紅狐和成遠南!
這是一隻超級巨大的蟒蛇,獃獃地趴在那裡不動了。
成遠南從未見過它,看到這種眼神,心頭有如重鎚猛擊!……
成遠南突地驚覺:「毒蛇雖毒,可我更壞。
上天恩光普照,萬物種種,因果相宜,各有天倫,我無知不度,孽海深重!罪該萬死!」
成遠南自此拒食紅腥巨蟒,千年紅狐無奈之下,上山採集野菜,有時捕捉山雞野兔飛鳥為食,但是很少。
成遠南開始想家,想爸爸、想媽媽、想哥哥姐姐嫂嫂們,想鄰居家的孩子們,還有家鄉村頭那條清澈的小河……
思念著甜甜的小茹茹岳婉茹,又想:「茹茹現在還好嗎?她在幹什麼呢?在烤很多很多羊腿等著我回來吧,烤羊腿可真好吃……」
千年紅狐開始教成遠南輕功攀岩之術。
姐姐!快來呀。
咋了!
上課了。
好的,我來了。
成遠南給它取名《南狐大燕飛》。
這個咱們不用學,天生就會。
嗯。
這套輕功施展開來,可以在萬丈絕壁之間,展轉飛行。
還可以象燕子一樣,隨時停落在任何一處峭壁之上,異常靈動。
成遠南有《烏極功》基礎,身體可以充氣膨脹飄起來,只是不會轉彎騰挪。
不多時日的勤學苦練,成遠南慢慢有了戰勝恐高心裡的思想準備,已經能和千年紅狐在萬丈陡峭懸壁頂上稍微平坦的地帶比賽輕功,飛來飛去。
這一日,千年靈狐下到谷底,也不回頭,徑直向北方走去。
小松鼠跑了。
就是,他咋走了呢。
姐姐,他不要我們了。
是不要成光腚了傻子,這個沒出息的傢伙,這麼長時間都不敢下山,膽子也忒小了點吧,嘁!
啊坑!啊坑!膽小鬼,臭小子,我瞧不起你,啊坑!
誒,你別急呀。
我咋不急,我能不急嗎,啊坑!啊坑!臭小子賴在山上不下去,他不走你就不走,那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破地方,去找哥哥呀!啊坑!啊坑!啊吭坑!啊……
你別啊了好不好,換個別的叫法行不行,一天到晚總是那動靜,煩不煩呀。
那咋辦呢,小松鼠都快看不見了。
你急啥,光腚娃不比你急嗎,你看他急得那熊樣,呵呵,怪好笑的。
啊坑!我急,我就急,啊坑!啊坑!啊吭吭!……
小松鼠也是的,也不等等他,這麼長時間苦日子都熬過來了,為啥非要趕在這時候下山呢。
啊坑!啊坑!啊吭吭!我要下山了,啊坑!啊坑!啊吭吭!
你先別著急,再等等,我猜一定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小松鼠能預感到,就急著下山啦,但是他自己去又有什麼用,我猜他一定在低下躲貓貓,等著光腚娃自己下山去找他呢。
啊吭吭!啊吭吭!啊吭吭坑坑吭吭吭……
肅靜肅靜,你快安靜點,安靜點呀!成光腚也要下山啦,快看呀。
成遠南心想:「靈狐兄一定能找到回中天天地的道路,他不等我,他一定生氣了,我真沒用!」
成遠南索性閉上眼睛,鼓足了所有的勇氣,讓身體慢慢膨脹,越漲越大,就像一個大圓球。
人最難戰勝的就是心理疾病,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卻就是害怕的不得了不敢下去。
我等不及了姐姐,我先下去等你。
誒!……等等,我也下去吧。
姐姐,你說那小松鼠和咱們躲貓貓嗎。
沒有啊,他看不見你,咋和你躲貓貓。
我去找他,我能找到他。
這山是高了點,難怪成光腚會害怕,可以原諒他,哎,人真沒用。
有多高。
嗯……至少一萬米以上,還陡得厲害,從上面看是挺害怕。
嗯呢。
成遠南身體膨脹到了極限,也不敢喊叫,心想:「再見了!……」
成遠南緊閉雙眼,向前一躍。
身體突然下墜,一顆心劇烈跳動。
成遠南慌裡慌張地跳下萬丈懸崖,功法立亂,身體失去控制,大氣團忽然癟下去一大半,直感覺自己急速翻滾著掉落,好像在自殺一樣。
「完了!……全完了!……這下永別了……」
他咋那麼笨!恨死我了都。
摔死他得了。
咋說話呢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跟你那死哥哥一樣壞,白跟我混了這麼長時間了,一點沒變好都。
啊坑!死了更好,省著耽誤事,啊坑!
嘁!
成遠南身體急速下落,心想必死無疑,亂了神志。
突然「嗵!……」
成遠南撞到一塊突起的砑尖上,這一撞身體被彈出去十幾米遠。
成遠南下意識地把眼睛睜開,發現自己竟然離崖壁更遠了!
可是,就這一睜眼,他還有了更大的發現,自己的身體還在空中橫向移動,而且距離山谷底部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這給了成遠南很大的信心和勇氣!
此時需要冷靜,有了時間就意謂著機會來了。
絕望之餘的冷靜中,他強迫自己默念《烏極功》的功法文字,剛才癟下去的人體氣球逐漸開始復原,下降的速度開始由急速變成快速,由快速減速到緩慢。
一顆心兀自「嘭嘭!……」,成遠南可以清楚地聽到心跳,一張臉憋得通紅,嚇出了一身身的冷汗。
好緊張呀。
啊坑!他好象沒事了,啊坑!媽的。
變態吧你就。
是說我嗎,姐姐。
不說你我還能說誰呢,這兒不就咱兩個嗎。
姐姐,啥叫變態呀。
變態就是……變態就是?……哦,反正你就叫變態。
我不叫變態呀,姐姐,我叫啥你都忘了。
嗨!都什麼呀,不如姐姐給你改名吧,以後你就叫小變態,你哥哥就叫大變態,行不。
變態好不好。
嘁!可好了。
那我聽姐姐的,謝謝姐姐。
嘿,不客氣,以後你家誰取名,這種難題你就儘管來找姐姐,姐姐我就受點累全包了了都。
姐姐真好。
這名字咋樣。
嗯,小變態挺好聽的,姐姐你太有才了。
嗨!也、也不行。
成遠南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自己變成了一隻人肉大皮球。
這人肉皮球下降速度非常慢,飄飄悠悠在空中,隨風搖擺。
這臭小子可真會玩,媽的。
是好玩,姐姐,哈。
姐姐好玩嗎,呵呵。
姐姐咋玩呀,我不會,姐姐教我。
嘁,什麼呀。
我要玩姐姐。
滾一邊去,小變態。
啊吭!我就要玩姐姐,就要玩,啊吭!啊吭。
成遠南死裡逃生,又從此戰勝心理疾病,不再恐高了。
「在空中飄著的感覺很好!」他忘記了靈狐已經離他而去的事,默念《烏極功》,讓身體再大一些,看能不能多飄一會兒,最好能往上飄。
成光腚不想下來了。
那咱們還等他嗎,姐姐,不等他了吧。
你著什麼急呀,他一會也就下來了,他還能一直在上面呆著呀。
姐姐,我去給他扎漏得了。
你有那能耐,如果你有那能耐就不用再跟著我混了,我今後跟你混。
小松鼠回來了,姐姐快看,在那兒呢!
他一直也沒走開,我早就看見了。
是呀,我才看見。
成遠南嘗試了幾次,沒能讓身體繼續提高,於是放棄。
跟隨千年靈狐向北走,一路上看到的景色與中天天地大不相同。
走了,快跟上。
這兒的土地、山石、河流、樹木、花草以及天空都很怪異,尤其是色彩都比較濃烈,顏色發深。
走了一個多時辰,路上沒有見到一個行人。
「美麗的景色,無人的地方」成遠南自言自語著繼續前行。
在山上的許多時光里,成遠南一個人待著,沒有人和他說話,經常自己跟自己說話解悶。
可是到了山下,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心情有些黯然。
他們要去哪兒呀姐姐。
這裡怪怪的。
姐姐不要說了,我害怕!
不怕,有……有姐姐呢。
幸好跟著紅狐走,要不可就麻煩了,連個問路的都找不到。
「這裡到處透著古怪!」
正鬱悶時,只見前方出現幾個青年男子,都是一色的白衣。
這些人穿著打扮完全一樣,腰中有佩劍和大刀,像是某個江湖幫會在活動。
有人了,姐姐。
你看他們,個頭咋都這麼高!
嗯呢,真高呀。
他們的兵器也大。
是挺大。
而且厚。
是挺厚。
而且重。
是挺重。
看來他們都很有勁。
很有勁。
咦?你幹啥。
沒幹啥呀,姐姐,你咋了。
你剛才學我說話了吧,不禮貌。
沒有姐姐,我沒有,我也是和你想的一樣才說。
那好吧,是我多心啦。
成遠南雖然好奇,但是不想多問。
看見這幾個人,成遠南打消了問話的念頭。
從他們的臉色和眼神里,成遠南嗅到了一種殺氣。
這種殺氣,彰顯出內心無比的傲慢,是一種盛氣凌人的感覺。
成遠南里裡外外不舒服,好恐怖的幾個人。
成遠南想起慕容單,又想到天知道的那句話:
這世界遠比我們看到的和想象的要大,有很多個洞天。
岳千山的遺書里也提到穿越無數個洞天什麼之類的話……
這洞天對於只有十五歲的成遠南來說一直只是個傳說。
那麼,這一切是人為地想象還是世間確有其事?
「難道我真的到了另外一個洞天,另外一片天地!」
一邊跟隨千年靈狐徑直向北行走,一路上這種人遇見的越來越多,都是一色白衣。
後來還出現身穿黑衣的人,均是體格強壯高大,攜帶有兵器。
這裡是兵營吧,到處都是當兵的。
好像要打仗了,姐姐。
咋看不見其他人呢。
在山洞裡下不來,那個時候成遠南很痛苦,想找個人說話都沒有,總是孤獨地想家。
現在下山了,也見到人了,而且還很多,但成遠南卻更想家了。
這裡的一切太陌生,成遠南有些緊張,跟緊紅狐,不去看那些人。
江湖險惡!刀光血影!
不想招惹麻煩,心裡只想全身回到家鄉,回到親人身邊,去找五哥,去找茹茹,再帶著小茹茹到兒時常去的小河邊,撿彩色的石頭,游泳和抓魚……。
「彩色的小石頭都很漂亮,女孩都喜歡。」
成遠南盤算,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心愛珍藏的石頭分給茹茹一些,隨她挑選。
有人來了姐姐,有三個人過來了。
真想緊緊地抱住岳婉茹那雪白的身體,好好親熱一下,再弄幾次「死去活來」!
突然旁邊有人過來攔住了去路。
是一個白衣人,後面遠遠的又跟來兩個。
只見白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成遠南和千年靈狐幾眼,問:「小孩停下!你叫什麼名字?去哪兒?」
用你管,嘁。
姐姐我怕。
不許怕,站直了!
成遠南回答:「回家。」
白衣人問:「你是女兒國人?」
「我是中天人,不是女兒國的。」
「都一樣,跟我走吧!」
「去哪兒?」
「這兒已經沒家了,還是先跟我走一趟吧!請。」
那人說著伸出右手向西北方向揮揮手。
成遠南問:「那是什麼地方?」
「一會你就知道了,走吧?還愣著幹什麼!」
這人好凶呀。
姐姐,咱們走吧。
幹啥,去哪呀。
找哥哥。
不去!煩。
要去!啊坑吭!
去你媽的,快跟上。
成遠南把紅狐揣進懷中,跟隨白衣人走。
翻過十幾座土丘和幾片綠草地,很多白衣人和黑衣人列著隊走來走去,像是巡邏隊伍。
見到他時,只是掃視,也不轉頭,大部分連看都不看一眼,表情麻木冷漠。
聽見有嬰兒的啼哭,還有人呵斥謾罵……
進了一個大院門,只見大院中整齊地排列著很多大鐵籠。
好多鐵籠子!
有一百個了吧。
咋得也有幾百個。
那些人在裡面幹啥呀。
你以為他們願意在裡面呆著,是被強迫的都是。
每個大鐵籠子里都裝滿了人,這些人大多是老少婦女和兒童。
到處都可以聽到老年人的*和孩童的哭泣聲。
成遠南被推進其中一個大鐵籠子里,然後被鎖上。
嗬,剛出來又進去了,這小子點兒真背。
這個籠子中至少有上千人之多!
滿地的污遺之物,臭不可聞。
嗯!好臭啊,姐姐。
以後不許喊我姐姐。
一個年輕少婦正在給兩個雙胞胎幼兒餵奶,可是奶水早已沒有了。
幼兒不住啼哭,咧開嘴「哇哇哇……」地叫。
小弟弟餓了。
好可憐呢。
年輕少婦滿臉愁容,小聲哼哼,一邊晃悠,哄著孩子。
孩子哭聲不止,在少婦聽來,如同撕心裂肺。
那邊也不斷傳來孩子的哭聲,一個接著一個。
小弟弟想吃粉粉。
少婦用力擠著奶水。
出血了!
少婦正用血奶餵給孩子。
成遠南心口猛地一酸。
太殘忍了,連孩子都不放過,操!
操!
媽的,氣死我了都。
啊坑!氣死我了,啊吭吭吭吭!
那些當兵的沒人性,都不得好死。
啊坑!啊坑!都不得好死。
扭過頭,成遠南走到一位憔悴的老者面前詢問:「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者喘了幾口氣,好一會才說話:「不知是、是哪兒來的一夥強盜!
是一夥強盜,姐姐。
哎,別叫我姐姐好不好。
是一夥強盜。
這不是強盜,人太多了,是部隊還差不多。
搶奪……我們的土地、糧食,奸亂污我們的婦女!……」
成遠南問:「難道就沒人管!」
老者喘著氣,向北指了指,回答:「都在那邊……也都完了!」
老者身體十分虛弱,不停咳嗽,似要暈倒過去。
「為什麼看不見壯年男子?」
「死的死,抓的抓,沒……沒剩下多少了。」一位老婦人接過話,哀嘆著。
成遠南用《極烏功》幫助老者恢復體力,然後站起。
沖著遠處正在嬉笑聊天的幾個白衣人大叫:「我要上廁所!開門!」
他這一嗓門,如同霹靂一聲!
他嚇了我一大跳,姐姐。
還嚇我一大跳呢,太突然了!嚇……就這嗓門,媽的,喊之前也不提醒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
一個白衣人罵道:「小崽子,喊什麼喊?!嚇老子一跳!哪有廁所,就地!」
成遠南雙手抓住兩根手臂粗的鋼筋,輕輕一拉,人已鑽出鐵籠。
臭小子力氣見長。
他可真有勁!一下就出來了。
白衣人等見狀,二話沒有,拔出刀劍,迅速圍攏過來!
成遠南心想:「這些老百姓,都沒有抵抗力,我要是把他們放了,到時一亂,反而會害了他們。」
要打架了,仔細看。
嗯呢。
實戰的,再學兩招。
嗯呢。
「殺了他!」一名白衣人大喊,同時刀劍一齊向他頭上身上劈刺。
成遠南心口怒氣愈盛。
可是成遠南生就膽小,也看不慣江湖恩怨,更沒有和人動過手,何況殺人……
至於吃殺紅蛇之事,也屬萬般無奈。
心念急轉:「我命休矣!……」
笨蛋!
成遠南「啊!……」地大叫一聲,就地卧倒。
媽的,廢物。
成遠南後背吃痛,已經中了一刀。
忽聽「嘰嘰嘰嘰!……」之聲不絕,只見紅狐竄出去,一口咬住一名持刀武士的右腕。
那名武士「啊?!……」地大叫,左手去抓紅狐。
紅狐一躍跳起,撲向另一名武士的面部,連抓帶撓!
小松鼠!
松鼠拚命了!還不快起來呀!幫忙呀臭小子!
快點呀!啊坑!……
成遠南側躺在地上,後背疼得要命……
另有刀劍向成遠南身上斬落!
成遠南就地一滾……
媽的,就知道逃跑!簡直是個混蛋!
笨蛋!啊坑吭!……
廢物!大廢物呀!快起來呀!
成遠南就這一滾,手中已多了一樣東西。一把劍。
一把飛鴻劍!
一把紅色的劍!
一把帶血的飛鴻劍!
一把帶血的紅陽劍!
「啊!……啊?!……啊!……啊?!……」
誰在叫,姐姐。
都在叫姐姐!
成天在叫
他叫出了男人的血性!
白衣人在叫
叫出的是*
叫出的是痛苦和絕望!
好慘呢,姐姐。
我愛你呀!我——的——成——光——腚——!……
「啊?!……」
白衣人在嚎叫,
他們躺在地上,
全身是血
他們全都失去了雙腿!
嚎叫聲……
無比的凄慘!……
腿都沒了,姐姐!
我命令你!不許再喊我姐姐啦!你這個混球!球!球!……
成遠南大開殺戒,紅陽劍所到之處無不血濺噴淋……
「好啊!殺的好!……我們有救了!……」
很多鐵籠里都傳出這種聲音。
「是呀!我們有救了!……」
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老人也有半大的孩子,他們激動地歡叫。
剛才喂孩子的那位少婦,眼含熱淚地看看襁褓中的孩子。
掌聲不斷,成遠南每刺死一名武士,大家就一起叫好。
這種叫喊聲,是痛恨,是喜悅,是哭泣,是吶喊。
充滿著歡喜和暢快,是一種擠壓已久內心無比仇恨的瞬間爆發。
鼓掌啊姐姐。
嗯!鼓掌!
太好了,他們有救了姐姐。
好!……
殺呀殺呀殺呀!……
來小弟,一起來!
嗯呢。
一二殺殺殺!……一二殺殺殺!……一二殺殺殺!……
成遠南殺得興起,見到白衣人、黑衣人看都不看,上去就是一劍破喉、穿心!
滿地都是人頭!
到處堆積著屍體……
經過剛才的眼見耳聞,成遠南弄懂了一個道理。
在成遠南看來,毒蛇雖毒,毒不過人心!
他們是侵略者,是他們的野心,製造出無數的欺凌和屠戮。
這些野蠻人,必須讓他們知道,誰都有自由和生命的權利。
這種權利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神聖的。
制裁和懲戒侵略者,只有一種辦法。
殺光所有侵略者,以屠治暴。
成遠南想通了,也放開了。
他殺紅眼了,姐姐。
可壞人越來越多,就他自己一個人怎麼行呀?這樣下去會活活累死的!
那咋辦呢,姐姐。
我也沒辦法呀。
快想辦法。
姐姐也沒辦法。
成遠南全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
敵人包圍過來了,人數越來越多。
他殺紅了眼,體內《極烏功》,手上《奇陽劍法》,腳底《大燕飛》,身法快如閃電,拉出一道道紅色弧線,穿梭於黑白人影之間。
「密密麻拉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阿奇麻莎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喇法麻嗚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
啥玩意呀!
啥聲音!
好煩人呀姐姐。
好難聽呀……
姐姐,我受不了了!姐姐!我害怕。
害——怕——!……我?好……好可怕的聲音!……呀?!……
姐?!……
成遠南腳下一滑,一陣噁心,頭重腳輕,差點栽個跟頭,急忙運功閉耳,心想:「這又是一種類似魔笛魔音的東西!還是速戰速決吧?!」
這時成遠南看見從密集的人群里慢慢走出三個人。
三個身穿深黑長袍的人。
他們的嘴巴不停地蠕動,叨叨叨叨叨叨……嘮嘮叨叨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響!
成遠南越聽心越煩,越煩心越亂……
腦袋裡漸漸迷糊渾濁……
之後,所有的白衣人、黑衣人站著不動,一齊跟著三位黑袍人嘴裡哼哼唧唧:
「密密麻拉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阿奇麻莎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喇法麻嗚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
……
……
姐!……我?!……
我?!……哎呦!……啊!……
三個人已經發出了可怕的聲音。
現在,成千上萬的人同時發出這種聲音。
成遠南腦袋開始糊塗起來。
成遠南看到籠子里的人群紛紛倒下,自己也開始站立不穩。
成遠南運功閉住耳朵,可那聲音嘶嘶地穿透進去,無法抵擋!
成遠南想起了尚夏逸絕……魔笛和魔音。
「三個黑袍人還好說,這裡這麼多人合起來,功力遠遠強出我……不知多少倍!……」
成遠南雙腳開始疲軟……
快要支撐不住了!
「密密麻拉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阿奇麻莎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喇法麻嗚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
……
……
他用眼角最後掃了一下周圍的人群,那三個黑袍人口型蠕動,越來越快。
就是這最後一個掃視,讓成遠南發現一個極大的秘密!
只有這三個黑袍人在念咒語全文,其他圍著的白衣人、黑衣人口型完全兩樣,都只是跟著三人念最後的尾音:
「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成遠南明白了。
只要先制住這三個奇怪的黑袍人,也許還有救!
成遠南腳下一軟,躺在地上,假裝暈倒。
他希望那三個黑袍人會馬上過來,然後快速制服他們。
可是,事與願違。
那三個黑袍人在他周圍轉來轉去,並不急於接近他。
可能是懷疑成遠南還有自主思維和意識。
時間一長,成遠南無法抵抗,內力鬆懈,漸漸進入昏迷狀態。
三個黑袍人互相看看,點點頭。
一齊快速靠近。
「嘰嘰嘰!嘰嘰嘰嘰!……」
紅狐此時又竄了出去,瘋狂地向那三個黑袍人臉上身上抓!
成遠南聽見了這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喚醒他已經極其微弱的心智。
眼前出現了滾動的金色文字字幕!
《烏極功》!
紅狐身法靈動,狀若瘋狂,和那三人糾結在一起……
成遠南需要時間還原體力。
三個黑袍人知道眼前是只狐狸。
但是沒見過這麼靈巧的狐狸,還是只小狐狸。
他們更沒想到他還是一隻千年靈狐。
竟然不懼怕他們的「魔音小魔咒」!
「密密麻拉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阿奇麻莎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喇法麻嗚哄哄也哄哄……也哄哄……也哄哄……」
……
……
紅狐忽然咬住一名黑衣人的舌頭,那咒語聲孑然停止。
原來三個黑衣人中只有一人才會念咒語。
那個黑袍人避過紅狐的一抓,捂著嘴衝過去,揮刀砍向成遠南的脖子。
沒了咒語聲的干擾,成遠南體內氣息流動順暢。
成遠南一滾到了那人腳下。
那人一驚!鋼刀剁進地里,深至刀把處。
他正要拔刀出來,眼前紅光一閃,忽覺手腕一痛,再看時,右手已經脫離自己的前臂,「啊?!……」
同時,左腳踝一麻,全身勁力立刻從腳踝處傾瀉而出,「咕嗵!」栽倒。
另外兩名黑袍人見狀納罕不已,不顧紅狐糾纏,一齊揮刀砍向成遠南。
成遠南飛鴻劍揮擋,「咔咔!」兩聲。
那兩把寬大厚重的砍刀應聲折斷!
倆黑袍人同時感覺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粘住,內力源源不斷地外瀉出去!
根本無力反抗,一個一個癱倒地上。
由於成遠南情急之下,用力過猛,那三人已經氣絕身亡。
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周圍的白衣人和黑衣人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愕之後,紛紛撤離。
成遠南竄入人群,一通砍殺吸食,一時間屍橫遍野。
成遠南的內力越來越強,《烏極功》的吸力也越來越大,已經可以通過白衣人的身體吸住其他的白衣人。
只一柱香的時間,身邊已倒下數百人,只見白茫茫的一片。
關在鐵籠中的老百姓又都醒轉過來,見到場面如此怵目驚心,竟都嚇得忘記了吶喊和鼓掌。
他們更多的感覺是太過於殘忍了。
更未見過這種奇特之事!
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竟然一個人殺了這麼多人!
就像砍瓜切菜一樣容易。
可他們女兒國多少英雄豪傑,幾乎全部都慘死在這些窮凶極惡的侵略者手上。
「好!」半天才有人喊了聲好,大家緩過神來,一齊鼓掌!
好!
這群老百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萎靡失落,各個精神抖擻,眼睛放光,那老者高興的舉起雙手,激動的眼淚直流,大喊:「我們有救了!……我們都有救了!……」
掌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成遠南取出飛鴻劍,使出「岳狐大燕飛」將所有牢籠打開,老百姓紛紛跪謝,然後四處奔散而去。
那老者領著一個四、五歲的幼童,走到成遠南面前,一齊跪下。
成遠南急忙上前攙扶。
只聽老者祈求說:「恩公!老朽已去日不多,請你收下我的這個孫子做徒弟吧,他叫高厲,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求求您了,就收下他吧。」
小孩,姐姐。
叫照例。
這名字好記。
嗯,照例,挺好記。
說著連連磕頭。
成遠南又去攙扶。
老者說:「恩公!您要是不答應,我就死在這裡!」
成遠南無奈:「好,我答應你,你們先回家,等后我去找你們。」
老者說:「我們還有很多人都被關押起來,您一定救救他們!」
成遠南心想:「擒賊先擒王!」
抓起一個黑衣人,問道:「你們的頭在哪裡?!」
黑衣人沒力氣說話,指了指北方,頭一低,已然就此斷氣。
成遠南正要向北去。
老者突道:「恩公?我家住在黃石嶺下黃土高崗村第……」
成遠南點點頭,向北急奔。
路上有不少黑衣人和白衣人,見到成遠南都扭頭就跑。
成遠南來到一處高地,眼前是一片寬闊的草原,極目眺望。
遠方似有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的,於是急行而至。
只見這群人中間有二十幾個人被圍困,其中有數人受傷。
喂,那不是你哥哥嗎!
啊,哪呢?哪呢!
他們看見你了,都過來了。
我也看見了,哥哥!
嘿,你們咋搞的,去哪兒了。
還說呢,不說好了等我回來嗎。
啊?……有這回事嗎。
好像說過。
誰說的。
好像就是你說的。
啊?我說過嗎。
說過。
確實說過。
那你們咋不提醒我一下呢!媽的。
不是你說要走的嗎,嘁。
媽的,也不提醒我一下。
哥哥!哥哥!
幹啥。
啊坑啊坑!你壞!啊吭吭!
媽的,你以後別溜號,總跟不上我你怨誰。
啊坑!啊坑!啊吭吭!……
喂!你們為啥走呀!
這成光腚是個廢物,不頂個屁用,我們都膩歪了,想換一個有意思的跟跟,咋的,不行啊。
就是,不行啊!
嘁,我看成光腚就挺好。
我可看不出來。
這小子還活著。
我還以為他早死屁屁了呢,哈哈哈!……
是啊,這個超級窩囊廢,哈哈哈……
命真大,竟然還能活著出現,也不容易。
嘁,你們這些大傻比們又去跟誰了。
哎,還沒找到合適的,這裡有兩位小美女,我們就跟過來看看,沒想到還打起來了,你看剛打完。
哦,看看,在哪呢小美女。
就那兩個雙胞胎。
嘔,……嚇!這些人都在哦?!那隻大鳥也在。
咋樣,漂不漂亮。
嗯,還行吧,可以。
這樣還可以,夠漂亮的了。
誒,她是嫉妒吧。
嘁,我嫉妒她倆幹啥,嘁。
被圍困的這些人中有幾個熟悉的面孔。
有尚夏逸絕、黑傀、大師兄斷臂人、以及尚夏逸絕的二師兄、三師兄……還有一個身穿大紅斗篷的七旬老者。
就這人,成遠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正是把他弄到「天牢」里,想把他餓死毒死或者嚇死的那個人。
只見「大紅斗篷」看了一眼成遠南,好像根本就未曾見過的那種陌生木然的表情。
他呢。
誰。
就他唄,還能有誰。
你的相好嗎。
胡扯,我才從來都沒看上他呢,也包括你們幾個。
嘿唉?你嘴就別總那樣損好不好,我們今天可沒得罪你啊。
誰知道他上哪兒去鬼混去了,瞎溜的唄,誰知道。
可能去找又白又胖的國字臉去了吧。
什麼又白又胖的國字臉。
嗷,我們想找個長相好點的跟著,後來又不想找了,他可能自己就自個去了。
對,好像是找去了。
為啥要找又白又胖的國字臉。
有福氣唄,你看成光腚長得瘦長,一看就沒福氣,還不興人家換一個。
嘁,你們懂啥。
嘁!就你懂。
啊懂、啊懂……啊懂個屎吧她,哈哈哈……
就你懂屎!嘁。
你才懂屎。
你懂屎!
你懂屎、你懂屎、你懂屎呀呼嘿。
紅斗篷人從腰間取出一桿長簫。
這長簫,通體晶瑩剔透,紅色。
成遠南一看就知是個寶貝。
這麼大的紅剛玉他還是頭一回見!
長簫材質上品,是用一整塊紅剛玉原石雕琢而成,更是難得的極品。
成遠南從小喜歡石頭寶玉,是受四哥成良影響。
四嫂王雲兒在成良的熏陶下也喜愛上了收藏古玉。
這老頭夠有財的哈。
還帶著耳釘,不男不女的,煩人死了,一看就煩!不看,哼。
一看就變態。
這幾個人都變態,有一個算一個。
可能跟女兒國的氣候有關係。
哈哈哈!……
女兒國的天氣也變態,哈哈哈……
「大紅斗篷」左手無名指上佩戴著一個祖母綠戒指,右手大拇指上套著海藍寶石扳指,兩個耳垂上兩顆碩大的粉紅色鑽石。
這對鑽石,加起來足有一千克拉以上,陽光下閃閃發出六彩光芒。
圍住他們的有幾十號人。
其中有兩個人穿著特別扎眼,像是領頭的,年紀都不大。
大一點的是個女子,不到二十歲,身穿草綠大襠褲,大紅皮靴,黃色綢緞上衣,腰系黑色寬絲帶,手拿一對狼牙鉤。
這狼牙鉤雪白的亮銀色,形狀就像放大了數十倍的野狼的獠牙。
小一點的是個十八九歲的黑衣少年,面白油潤,一臉富貴氣質。
他最大的特點是身上沒有兵刃,發亮的腦門,眉心正中有一道淺紅色印記。
這印記像蓮花的一片花瓣,特別醒目,讓人一眼就能記住他。
成遠南本來是要救人的,看見的卻是這些人,心裡直犯嘀咕。
這裡面根本沒有好人!
這小孩是誰呀。
你才多大點,管人家叫小孩。
是看上人家了吧,哈。
少扯蛋,說正經的。
他叫羌岩,那個女孩也姓羌,叫羌月。
這名字取得都挺酷。
這姓本來就挺酷的。
蠻酷,哈哈哈……
你還沒見過這倆人的功夫更酷。
女兒國那些個能打的老老少少,都被他們殺得差不多了。
就剩下這幾個了,還被攆得到處跑。
最後不還都是被圍起來了,沒地兒去了都。
看來也死定了。
一會都得死光,不信你就瞧著。
那那些人都是哪兒來的呀,都那麼壞一個個。
是黑白天地的,據說黑白帝后也姓羌。
那他們都是帝尊的後代了。
可能是,沒給你問。
這許多天你們三個廢物都幹啥了,就知道這麼一點。
幾天呀,不就才一天嗎。
就是。
嚴格意義上講,也就半天,太陽一直沒落,還不到晚上呢!嘿。
嘁,笨蛋,這裡哪有晚上呀,都是白天。
你規定的!嘁。
不信拉倒,你們就笨豬吧。
你才笨豬呢。
你笨豬!
你笨豬!
你們都是笨豬!一群笨豬!……
你是母豬。
你!……我打死你!……
打!
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嚇?有兩下子啊,半日不見刮目相看呢,哎呦!……
哎呦!……
誒呦嚇……好痛呀!噝?這死丫頭厲害啦!
……她?!……她還真下的去手吔!……嗬……誒?誒?……誒呀!
誒呀,別打了!別打了……好痛呀!啊呀,我的牙……掉了!
活該,呵呵!以後看你們誰還敢招惹本小姐。
你賠!
賠什麼。
我的牙呀!
嘁,少來!活該,再跟我得瑟,我就打的你滿地找牙!呵呵,哈哈哈!
夠狠!你等著。
等著?等著就等著,我好怕怕呀,嘁!
哼!哼……你、你等著。
哦就怕你們不敢來哩,哼哼!
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嘛,嘿嘿……
好有味呀?!
好臭好臭的呀!哈哈哈……
啪!
哎呦!你還打?……
讓你說,活該,看你嘴還老實不老實,哼!
啊坑!啊坑!我也能打,啊坑!啊吭吭!
你,一邊去!
啊坑!啊坑!啊……
啪!……
啊呀?……你打我?壞姐姐、臭姐姐、屁姐姐,啊坑坑!啊吭吭!
你敢打我弟弟的……臉……啊呀?!……快跑呀。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誒呦、誒呦、誒呦呦!……
你瘋了呀?!……誒呀呀!……不好啦,她瘋啦,快跑呀!……
滾!
算……算你狠!……咱們去那邊去。
對!都不理她。
冷落她!
孤立她!
用臭狗屎臭……臭她……快跑!
死婆娘!你等著……
都滾,離我遠一點,哼……他們媽的。
「康發,還是降了吧,反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羌岩冷笑。
康發一大把年紀,被一個孩子逼到了絕路上,心裡不知是啥滋味!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丟失了整個女兒國,自己又有何面目苟延殘喘,苟且偷生。
女兒國多少勇士豪傑,在這場誓死捍衛家園領土、保護老少妻兒的戰鬥中視死如歸,流盡最後一滴血,還咬緊牙關死死地抱著敵人不肯放手。
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催人淚下!
「我!……我、我對不起女兒國的父老鄉親,只有、只有以死相報。」
康發舉起長簫,抖動著放到嘴邊。
康發臉色赤紅,慢慢吹響了紅色長簫。
這簫聲悠悠遠去,涕婉凄涼,一行行老淚順著他蒼老的臉頰不住流淌!
「誓死保衛我家園!」康發身邊有二十幾人,其中一人五十來歲,頭髮花白披亂,滿身血污,此時忽然喊道。
凌炎!
旁邊扶他的是他兒子凌翻盪!
都是好樣的。
好感動呀。
康發想幹啥。
沒幹啥呀,吹簫!
廢話。
周圍的人也先後跟著一起喊:
「誓死保衛我家園!」
「誓死保衛我家園!……」
「誓死保衛我家園!……誓死保衛我家園!……誓死保衛我家園!……」受傷的幾個人在旁邊人的幫扶下支撐著都站立起來相互擠在一起大聲喊。
這聲音有男有女,震天動地。
他們的臉上是剛毅的,眼神是憤怒的,誓言是堅定的!……
簫聲低怨,悠悠回蕩。
我聽著咋不是那麼回事呀。
我也感覺不對勁。
啊呀,好熱!……你呢。
我也熱!
我知道了,他在使用魔音律。
他們要做最後的抵抗。
是!我……我熱!……
啊!……
好難受!……
「哼,哈哈,雕蟲小技爾!」羌岩嘴角一歪,一聲冷笑。
羌岩雙手環抱胸前,緩緩向前一推。
「咔嚓!……」簫聲匿跡。
紅色長簫在羌岩那用力一推時,「咔嚓!……」碎裂成數段,簫聲戛然而止。
人群中黑影閃過,直奔羌岩撲去。
這人動作快如離箭,就像碧藍天上一道黑色的閃電!……
什麼。
是人。
是誰。
沒看清。
羌岩仍是冷笑,高聲喊道:「炫殷掌!……」
炫殷掌?!……
看!
那道黑影,人在空中,卻身不由己地旋轉起來。
同時伴有衣服碎裂的「呲呲!」聲。
忽然兩道白光「欻!欻!」而過。
「五姐!你這是……?」羌岩忙問。
「我不想看見一個老男人光著身子的醜樣。」羌月平靜的語氣說,收回一對狼牙鉤。
銀白色的狼牙鉤上滴滴的躺著鮮紅的血,後邊有人過來,拿著抹布把狼牙鉤上的血污擦乾淨。
「……父親!……父親呀?!……啊!……嗚!……」凌翻盪衝過去,被尚夏逸絕的三師兄一把拽住。
「父親!……嗚!嗯嗯!……」凌翻盪抱頭痛哭。
只見凌炎上衣全無,褲子破爛,裸露的皮膚向外滲血,兩隻眼睛緊閉,兩個眼珠掛在臉上,眼角往外淌血。
好怕呀!
好慘呀!……
這女的咋這麼心狠手辣!
哎,凌炎現在還沒死,真是活遭罪呀!
原來羌月的狼牙鉤刺進了凌炎的雙眼,兩隻眼珠被鉤子硬生生地摳了出來。
成遠南看得直揪心!
這死小子怎麼還不出手?!死小子快出手呀!操你奶奶的看啥那。
成遠南皺著眉頭!
「這男孩的武功很怪異!能讓人在進攻時忽然轉起來。
炫殷掌!沒聽說過,不知五哥見過沒有?!
這女的歲數不大,卻如此殘忍,真夠心狠的!
他叫她五姐,是姐弟倆,我有五哥,他有五姐。
他能輕易將康發的魔簫隔空震斷數節!
尚夏逸絕的魔笛是被五哥震碎兩節,那是費了半天勁。
康發臉色赤紅,紅的發殷,尚夏逸絕只是粉紅,最多鮮紅色,康發的功力遠在尚夏逸絕之上。
然而,在那小孩手下經不起一招,不堪一擊。
以我目前的功力,不知能有勝算。
何況他的功法上乘,難以琢磨如何破解……
哎,這位壯士死得好慘!
他兒子親眼見到父親死在面前,而且死得這樣悲慘,是常人難以承受得了的!……。
我要不要現在出手,還是再去吸點功力,回來再說呢?……
看來女兒國沒人了。
可是,以我一人之力,很難對付得了這兩姐弟。」
這時,有人進來,走到女孩跟前,在她耳邊嘀嘀咕咕,又向成遠南這邊指指點點……
那女孩看了看成遠南,眼睛里閃過一道冷光,殺意騰騰!
媽的比的!死小子傻啦你!……氣死我了,嗯!
成遠南剛才殺了多少人,自己也不知道,身上也是血紅一片。
那女孩點點頭,說:「下去!」
再不看成遠南,只是向康發、尚夏逸絕等人群中望去。
凌炎忽然撲向羌月!
他眼睛都瞎了,只能用耳朵聽聲音,好可憐!
都這樣了還要拼。
真是好樣的。
「好噁心!去!……」羌月雙鉤直插入凌炎的胸腔,凌炎身體一頓並沒有就此栽倒,繼續向前,兩隻手用力亂抓,口中「嗬嗬!」怪叫。
旁邊的人見了都往後閃躲。
凌炎的眼珠在臉上晃來晃去,雙手滿是血污,萬分猙獰恐怖!
隨著雙鉤快速拔出,凌炎終於向前撲到。
「父親呀!……父親!……」凌翻盪一口氣憋住,昏死過去。
凌炎在地上抽搐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我真後悔!跟錯人啦!媽的,嗯!氣啊!
可能在羌月眼裡,這個全身是血的成遠南,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才十幾歲,不值一提。
「凌炎就是你們每個人的下場,不過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現在還有最後一次機會。」羌岩嘴一歪,又一笑。
勸降。
你猜猜。
猜,猜啥。
康發這些人當中,你猜猜有沒有怕死的。
沒有,他們都是好樣的,都是女兒國英雄。
我不信,你沒聽說過一句成語嗎。
啥。
樹大有枯枝嘛。
嘁,那是成語嗎,這學讓你上的。
咋的,這就是成語。
誰說的。
我說還沒說完呢。
嘁。
你嘁啥!
屁,這叫俗語,俗語懂吧。
俗語都忒俗,這句話我看一點都不俗,就是成語,就這麼定了。
成語是你定的?嘁。
成語就是成熟的語言,這句話多成熟了,都熟透了我看!
嘁,那你不如把它吃了!
我才不吃樹枝呢,要吃你吃吧。
我又不是大象長頸鹿!
你是豬!
你是豬。
你是豬。
你是豬!
「八弟,不要跟他們廢話,還是都殺掉痛快。」羌月不耐煩了,斜眼看羌岩。
「這事不能急,再等等」羌岩說。
「你不像二哥,你就沒有魄力,優柔寡斷辦不成大事!」
這娘們有魄力,能幹大事。
有道理。
有啥破道理,她沒智力,也辦不成大事。
嗯,也有道理。
狗屁,殺這些人要啥智力,我看對於這姐弟倆來說,很輕鬆點事。
有道理。
你不懂,黑白帝國要征服其他天地,不能只依靠武力解決!
有道理。
不靠武力靠啥,難道還給其他天地發工資嗎!
有道理。
說對了!就是給發工資,這回你回答正確,加分!哈哈,發工資這主意還真不錯,我剛才怎麼沒想到呢,嘿!好主意。
有道理。
你一邊去!有個屁道理!別人說啥你都說有道理,和稀泥那,嘁!
有道理。
哈哈哈……有道理!
「五姐,飯要一口口吃。」羌岩說完伸出雙手,胸前緩緩推出:「我不信沒有腿軟的!」
話音沒落,只聽「呼呼……」風響。
「大師哥?!……小心!」尚夏逸絕大叫,這聲音已經沒有了女人的嬌柔味道。
大風起處,只見斷臂人已在空中旋轉起來!
那是一股旋風!
尚夏逸絕抬掌要上,卻被紅袍客康發一把抓住。
「大師兄危險,我去救他!」
康發搖搖頭。
此時,人群中同時飛出兩條身影,一齊撲向羌岩。
「二師兄、三師兄你們小心呀!……」尚夏逸絕接著叫喊。
羌月雙鉤打個圓圈,那剛飛出去的兩個人衝出的勢頭立減,頃刻和斷臂人一樣在空中自轉起來。
成遠南及眾人眼前出現三股旋風!
耳邊聽那風聲,呼嘯著越來越大。
三人旋轉速度也越來越快。
羌月輕哼一聲:「還是來個痛快吧!」
羌月雙鉤回拉,又隨後向前送出。
兩股旋風突向羌月颳去。
「噗噗!」
再看那兩人,身上沒了衣物,赤條條地站在羌月身前。
他們一動不動。
羌月的雙鉤上,有兩顆跳動的心臟。
這兩顆鮮紅的心臟,正是二師兄和三師兄兩個人的。
他們已經死了,可是兀自站立。
啊!
是個冷血的女人。
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成狗屎!你咋還不出手呢!……我!我恨你!……
成遠南瞪大了眼睛,面色難看。
「古怪的殺人手法!」已經死了三個人,成遠南竟一點門道也沒看出來。
斷臂人仍在空中自轉,速度越來越快!
呼嘯聲驟然加劇。
那股旋風漸漸變成粉紅色、紅色、殷紅色。
像一團火!
像一團烈火!
像大風中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炬!
火舌衝天起,火苗亂串,四散飛濺。
人群開始混亂,有人紛紛後退。
成遠南此時輕輕伸出右手食指,在臉上一抹。
將食指放在眼前。
食指鮮紅,指尖上粘著一小塊肉皮。
那血還是熱的。
旋風的顏色從紅色轉成白色時,羌岩把手背到身後。
羌岩歪著嘴冷冷地微笑。
大風刮過人群,掠過綠油油的大片草地飛走了。
斷臂人站在地上,向前踉蹌跨出數步。
眾人驚叫!
尚夏逸絕轉身撲進康發的懷裡,身體戦抖。
「大師伯!……」雙胞胎姐妹也都嚇哭了!紛紛拉著尚夏逸絕和康發的胳膊衣袍,拚命把頭埋進去。
斷臂人只剩下一副白骨架,一副缺少左臂的白骨架。
成遠南知道,斷臂人的左胳膊是被成詩踢斷的!
令人髮指的是,白色骨架中那顆血紅的心臟還在不停的急劇跳動。
成遠南木呆了。
這一幕相信在場的人都會終生不忘!
「我們黑白帝國一向寬大仁厚,充滿了自由和民主,也是世界上最最強大無比的國度,我們的民族是世界上最最優秀的民族,我們的人民豐衣足食,享樂著美好的生活,歸服帝國意味著重生,凡逆我帝國者必死。」
「噗!……」白骨中的心臟此時暴裂開。
斷臂白骨架「嘩啦!」倒在地上。
羌岩冷笑說:「你們其實都是良民,在自由強大的帝國里,你們會生活的更加幸福美好。」
「無謂的抵抗只會增加更多的殺戮,放下武器跟我們走。」羌岩的語氣和表情忽然變得慈祥而又冷峻。
「你!……」羌月指了指成遠南:「你也進去!」
「我?」成遠南連忙擺手:「我……我和他們不是一起的,我不進去!」
「你是哪來的?!」
「我是……是被他們抓來的!」成遠南說。
「我問你是哪個天地的!」
「我……是……?……我是?……沒有……」成遠南支支吾吾不肯說出自己是哪來的。
這死小子!不但不出手相救,還連自己是誰都不敢說了!我?!……我都要恨死他啦都!恨呀!恨!
他為啥不肯說。
他是不敢說,剛才他殺了那麼多黑白武士,萬一說了,肯定要連累中天天地的百姓。
他還真有心眼。
誰像你似的,死心眼!
你說誰死心眼!
沒說你。
哼,這還差不多,量你也不敢!
我說傻比呢!哈哈。
哈哈哈!……
你笑啥!……我!我連你也一起揍!
「啊!……」
「咕咚……」
有人自殺了!
有人自殺了!是女兒國的人……
「啊!……」
又有人自殺了!
「咕咚!……」
「咕咚!……」
好樣的!
寧死不屈!
都是好樣的呀!好感人呢。
他們都是好樣的。
威武不能屈!好樣的。
都等啥呢?跟他們拼了呀!
對!
對!殺一個壞人賺一個,殺兩個賺一雙!
對!豁出去了。
誓死包圍我家鄉。
笨蛋,那叫誓死保衛我家園!
來!一起吶喊。
誓死保衛我家園!……誓死保衛我家園!……誓死保衛我家園!……誓死保衛……
快看呀!臭小子!……成光腚上去啦!……成遠南要和他們動手啦!……你們快看呀?!……嗚!
「你小子想幹什麼?!……」羌月怒斥。
成遠南慢慢走到人群中間,走到羌岩面前。
他「撲通!」一聲跪倒。
「我……嗯!……我?」成遠南渾身直抖。
羌岩看看羌月,兩人相視一笑。
「我……雖然我是被他們抓來的女兒國俘虜,但我看清楚了,我不想抵抗,我要歸順!」成遠南把頭低下。
「你叫什麼名?」羌岩笑問。
「我叫何天!」
「好,吩咐下去,凡是歸順的人一律賞銀子,分土地,先歸順的更要重獎!」羌岩微笑說,嘴角撇出老遠,十分得意。
媽的比的!……我跟錯人啦!……我不活了,啊哈哈!沒臉活著啦!啊哈哈哈!嗚!……
「看見了吧!不管以前殺過我們多少人,只要歸順帝國,我們帝國都寬大為懷,既往不咎!而且重賞!」羌月向羌岩微微點頭,目光讚許。
「哼……」羌岩輕哼一聲,更是喜悅得意。
這時,有人端著大鐵盤上來,盤子里整齊碼好十錠黃金,十錠白銀,上面還有一疊厚紙。
羌岩點頭,掀起厚紙打開,看了看,鄭重宣布:「賞何天,黃金百兩!白銀二百兩,土地千畝,外加宮殿一座!」
那人把鐵托盤遞給成遠南。
成遠南掩飾不住的內心喜悅,面露驚慌,顫抖地接下,然後磕頭感恩。
成遠南全身都在抖,緊張興奮得似乎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小兄弟不要怕,有我們保護你,你現在就是我們帝國的人,我冊封你為女兒國正事,統管女兒國所有事物。」羌岩宣布完后說:「何正事快請起身!」
「不敢當!我是一介武學,尚不知人理案公,況且還不是本地人,恐有民眾不服,實難承命,望收回冊封,我只要土地錢財!」成遠南得得瑟瑟,不敢從命。
嘁,財迷。
沒啥出息。
咱們當初甩了他就對了。
真沒志氣!
沒想到這小子竟成了外國漢奸。
這種人去哪兒都是漢奸,沒啥區別。
……嗚!……我不活了!……讓我去死得啦!……等會兒我就去死,誰都別攔住我!我死定了都!……啊哈哈哈!……我可命苦啦!……
「我說你行你就行!」羌月笑說。
不行也行!
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橫批,行不行!
「帝國一向愛惜人才,何正事年紀不大,口才了得,和睦謙恭,知書達禮,正事一職非你不可了!」羌岩呵呵笑。
媽的,成光腚是狗屎。
這人!
比較低調,不愛當官。
嘁,他還叫人嗎。
熊樣吧!
這種人,吃飯都得淹死。
吃飯噎死,喝湯才淹死。
中!聽你的。
「快起來,何正事?」羌岩說。
「下官不敢,還是請大人收回成命!」
磨嘰!
這小子是挺磨嘰!
成光腚缺點還真多呀。
真是個卑鄙無恥下流的東西。
極其臭不要臉。
臭不要臉登峰造極!
「這賤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康發才開始注意成遠南。
「他?……他就是你抓來的那個小子。」尚夏逸絕回答。
康發點頭:「就是把黑傀弄傷的那人?!」
「正是!」
康發牙關緊咬,狠狠地說:「早知道當初一刀宰了他!」
「誰知道他在天崖蛇牢里竟然沒死!」
「命真夠硬的!……大家都聽著,我們一起上去,誰能得手就先殺了這個王八羔子!」康發說。
王八羔子?……什麼意思。
你的小名。
操!……
「殺!」
這一聲叫嚷,底氣充盈,震耳欲聾。
「殺呀!……」接連一聲聲吶喊,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也有小孩。
大概有不到二十個人,有傷的、沒傷的一起揮刀武槍都沖向一個人——成遠南。
所有人都清楚,這是最後的一場廝殺。
那聲音,是絕望中的吶喊……
是最後的反抗!
是沖向死亡的號角……
但是沒有一個人萎縮後退!
聲音震蕩著曠野,大地都在顫抖。
他們都玩命了!
明明知道上去就是送死!
哎!多麼悲涼的人世間。
是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永遠少不了戰爭。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貪婪和慾望。
成遠南回過頭看,嚇了一跳!
心想:「這些人不活了?都來送死!……」
又一想:「不對吧,他們好像都拿著刀……都是沖我來的!」
「媽呀?!……」成遠南正要爬起來逃跑。
康發的右掌已經打在成遠南的後背上。
「嘭!……」
「啊?!……」成遠南大叫一聲,手中的盤子飛了出去,金銀散落地上。
對呀!打死他!
打死他!
太解氣了都!
打!往死里打。
漢奸賣國賊!打他!
他又不是女兒國人,漢奸還可以稱得上,賣國賊我看就算了。
你幫漢奸說話,你也是漢奸!
大漢奸!打漢奸呀!快來呀!打漢奸呀!
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救命呀!……
羌岩微微一皺眉,隨即冷笑:「怕什麼?!……」
羌岩和羌月雙雙出手,只是片刻,情況就全變了。
只見天空中都是女兒國人。
他們都被颶風包裹住。
這回全完了!
完了!
這回一共只有兩股旋風。
每個旋窩裡都有七八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只有尚夏逸絕和康發逃出了炫殷掌的掌控。
他們卻被一股勁力一起推了出去!
聞聽旋窩裡「呲呲!……呲呲呲!……」聲,尚夏逸絕頭腦一陣眩暈和恐懼。
又開始脫衣服了!
這炫殷掌應該改名叫脫衣武。
脫衣舞,不貼切。
那是多麼恐怖的聲音呀?
那是剝離衣服和骨肉的聲音!
她大叫著:「我的孩子們呀?!……」急忙起來再次沖了上去。
「阿秀!……」康發伸手去抓尚夏逸絕,卻看見帝國武士們都迎了上來,將他和尚夏逸絕圍了起來。
康發叫她阿秀。
是小名。
尚夏秀,這名字才好聽呢,比那個好聽多了!那個怪長的。
尚夏逸絕是長了點,好記不好說。
尚夏逸絕頭髮披亂,狀若瘋癲,豁出自己,拚命沖向旋窩。
康發揮舞長袍,掩護尚夏逸絕,一起往裡沖!
可是帝國武士人山人海,凌凌續續都圍了上來,哪裡還衝的出去。
咋這麼多人,剛才沒注意。
後來的,你的眼睛光往不該看的地方看,當然不注意了。
我往哪兒看了。
女孩的下面唄!
媽的,竟瞎扯!造謠!
我給他作證!你剛才都淌出哈喇子了,哈哈哈!……
去你媽的哈喇子吧!敢一起來冤枉好人,我……
你想咋地。
哦,沒啥,隨便說說,嘿嘿,隨便說說,呵。
打他!
對!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啊呀!……我承認!
承認什麼?
我……我剛才是看了來著,還流哈喇子了,還流出不老少呢!嘿嘿,嘿嘿嘿,剛才失水過多,現在都渴死我了屁的。
大流氓!打流氓呀!……
對!打流氓!……
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媽的!……老子跑。
那「呲呲呲呲!……」的聲音還在繼續。
可是已經被無數的廝殺吶喊聲淹沒了。
尚夏逸絕腦海里是恐怖的一個個畫面!
她看見阿水、阿樂姐妹、還有黑傀都被剝光了衣服,皮開肉綻,撕心裂肺地痛苦慘叫……
她們叫喊著媽媽……叫著媽媽的名字……一個個、一個接一個地死去……
隨後尚夏逸絕暈倒在康發的懷裡。
尚夏秀不行了!
康發用大紅袍裹著尚夏逸絕,口中用力叫喊:「秀兒?……阿秀!你快醒醒!……」
完了,完了!
都完了!
全完了都!哼……嗚!……
別哭了!……鬧心。
成遠南面帶驚恐,手忙腳亂地在地上撿銀子,往自己懷裡揣!
這王八蛋!
去死吧。
「我的銀子……我的銀子?……」
成遠南爬到了羌岩的腳下,撿起那張地契,臉上貪婪地一笑。
「什麼?!……」羌岩忽然叫喊。
咋啦!
不知道。
成光腚幹啥呢!
快看!
羌岩用力抬腳去踢成遠南,可是內力卻無止境地傾瀉而出!
「……何正……事?!……你!……」
「噗通!……噗嗵嗵!……」
羌岩內力盡失,掌力失控!
女兒國人紛紛掉落。
我明白了。
我好像也明白了。
這小子用的是啥法門?
不知道。
也許那死丫頭知道。
過去問問。
要去你自己去。
走吧!
不去。
哼,那我去。
「八弟?!……你?……」羌月正忙於用炫殷掌控制大旋渦,突然見到羌岩到了自己旁邊,又見那邊地上掉落下來一群赤身裸體的人!
「你怎……啊!……」羌月雙腳被制,直覺內力頓失!
羌月驚恐不已!
低頭看時,只見何天就在她的襠下!
成遠南乘亂,利用羌岩的身體作掩護,快速推到羌月跟前。
然後雙手死死扣住羌月的雙腳踝關節處,《烏極功》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就想將羌月一招制服。
羌月眼睜睜看著自己剛才還操控取樂的八個人,也紛紛一個個掉到地上!
「叫他們都住手!」成遠南命令羌月:「快叫他們都停下!住手!」
羌月卻不發話,兀自懵懂驚愕!
她還沒弄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住手!……你們都統統住手!……」成遠南見羌月還在發獃,並不聽他指示!
又發現有大群帝國武士往這邊來,擔心地上受傷的女兒國人有危險,於是自己大聲大喊大叫:「住手!……」
哪知那些帝國武士根本不聽使喚,舉起大刀向地上*的人身上砍去!
成遠南腳下《大燕飛》,雙手抓住羌月的兩隻腳,舉過頭頂!飛腳連踢帶踹。
那些帝國武士只要被成遠南的腳碰到,無不當時斃命。
可是只要羌月不下命令,帝國武士就不會停下來。
成遠南心中大怒!
「你要是還不下命令,我就將你的兩條大腿一拉,撕成兩半!」成遠南低聲恐嚇羌月。
羌月仍是發獃。
都被你弄死了個屁的了,還問呢!
山炮!
眼看著一名女兒國人被帝國武士一刀砍下頭顱。
成遠南大叫一聲:「開!……」
那羌月連哼都不哼,成遠南用力一拉,羌月被撕成了兩半。
羌月的腸子掉出來,「稀里嘩啦!……」連湯帶水都扣在成遠南頭上。
好噁心啊!
好恐怖!
血的呼啦的!……誒呀哦!……不看了!
還冒熱氣呢!
真殘忍。
太殘忍了,簡直是!
成遠南那聲吶喊,幾乎成了咆哮,震得人心都直顫悠!
成遠南揮舞著兩條大白腿,沖向黑白武士,一通亂砸!
說來也奇怪,這些武士越來越多。
成遠南扔掉大腿,揮開雙掌,只要誰敢接近地上受傷的女兒國人,他就將他們一個挨一個地吸住。
不一會黑白帝國的武士們呆立一大片,都身體緊貼著。
先前知道成遠南厲害的早就跑了。
有不少人見勢不妙正想要跑,卻像被人用手在後背抓住一樣,一下被吸了過去,人在空中時慘叫著一邊後悔。
一頓飯功夫,該跑的都跑了。
成遠南收功,「轟隆!……」人牆一樣站立的黑白武士們這時才都齊刷刷「轟隆!」一聲倒下。
……我……我……我……我……我。
你要死呀!我我我的。
……我最最、最最、最最親愛的寶貝!我……我……我愛死你了都!……嗯哼!……我好熱好熱的呀遠南哦!……
哎呀媽呀。
她咋了。
她呀,她下面痒痒了,正發賤呢。
啊!真的?……啊哦!……我也熱!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你是個大騷包!……哈哈哈!
成遠南過去查看,羌岩其實已經氣絕。
回想:「那羌月始終不發布命令,可能也是早就死了,哎!」
成遠南不免嘆息。
後來方知,自己由於剛才情急發怒,又沒學會控制功法,就連康發的功力都被他吸掉了一大半。
幸好康發發現早,反映快,把尚夏逸絕扔了出去,否則她也夠嗆!
成遠南扒掉武士的衣服,先給幾個女人穿上,然後躺地上休息。
一直到康發等人過來,成遠南才又站起。
尚夏逸絕已經蘇醒。
只見剩下的人都穿上了黑白武士的衣服,一共還剩十五個活著的。
他們由康發和尚夏逸絕帶領,一齊雙膝跪倒。
「都起來吧!」成遠南一指康發和尚夏逸絕:「該咱們算賬了!」
「任由成大俠處置!」康發說,其餘人都不作聲,只是跪著。
「你們怎麼知道我姓成?!」
尚夏逸絕紅著臉笑道:「你是成詩成少俠的九弟,一定也姓成!」
「嗷,是的,你們管我哥叫成少俠,就不要再叫我成大俠了,亂了輩分!」
「是,成……成……」尚夏逸絕又看向成遠南。
「叫我成遠南吧!」
「成……成遠南少俠!」康發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初……也都是誤會,還請……原諒!」
「什麼誤會!你們跑到我們地盤上撒野,還要殺了百里前輩,這也能叫誤會?!那可是天大的誤會了!」
「嗯,這?……我們的人都在這兒,你就說句話吧?我們無話可說了,事情已經做了,什麼處罰我們都能接受。」尚夏逸絕表情歉疚地低下頭。
這尚夏逸絕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卻並不讓人恐怖,反而顯得嬌滴滴的讓人心疼,真是天生麗質,標準的美人。
現在輪到成遠南無話可說。
「你們說說這黑白什麼的帝國是怎麼回事?!」成遠南轉移話題。
「黑白帝國……」
「都站起來吧!坐起來說話。」
「多謝成遠南少俠!」康發自知嘴笨,讓尚夏逸絕來回答問題。
尚夏逸絕說:「黑白帝國,兵馬強壯,我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一個月前,他們忽然大舉進兵我們女兒國,燒殺搶掠無不兇殘至極!……」
尚夏逸絕看看成遠南,見他不說話,於是又說:「我們還知道……還知道,還知道……黑白帝國好像一共有十一路人馬,這只是其中的一路,每一路人馬都有一個叫什麼巫王的頭目率領,這一路是泗水鷹王,大成帥叫羌滿……」
「羌滿?……剛才那兩個叫什麼?」
「他倆一個叫羌月,一個叫羌岩,羌滿是他們的二哥,這一路大成帥是羌滿。」
「十一路?!……這麼多?他們想幹什麼?」
「掠奪物資、土地和女人,凡是他們攻克的地方都建立了傀儡政權,聽命他們的帝尊,每年供奉金銀財寶、美女和勞役供他們享用。」
「真夠無恥貪婪的!那個羌滿在哪兒?!」
就是。
就是。
羌滿那?!
「不知道,他們沒來過我們女兒國這兒。」
「還有嗎?」
「還有……還有就是……還有,沒了。」
「知道的太少!」成遠南問:「你們女兒國的兵呢?」
「戰死的戰死,抓的抓,降地降。」
「這麼不堪一擊!」
尚夏逸絕和康發都低下頭,均感無地自容。
「好了,告訴我回中天怎麼走?!」
「成少俠!你不能走呀!……」
「對,你不能走的!」雙胞胎姐妹一齊喊。
成遠南愣了一下,問:「為什麼?」
「你走了,他們又回來,我們怎麼辦?!」這個女孩長的有點黑,皮膚顏色和康發差不多一個色,另一個卻白,又跟尚夏逸絕皮膚一樣白,這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卻是一黑一白,很奇怪!
成遠南開始起疑,看看尚夏逸絕,又看看康發,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康發不回答。
尚夏逸絕只好說:「他是我師父,姓康名發,人送外號『紅袍客』就是他。」
尚夏逸絕倒是大大方方,而康發卻埋頭不語。
成遠南心想:「這男人都完蛋,做了壞事都瞞著,虛無縹緲的貪婪,死要面子活受罪!還是女人好,都很堅強!都敢於面對現實!這世界上的事,本應該由女人來說了算才對,才會有和平安逸。」
「成少俠,求求你留下吧?!」
「求求你留下吧?別再考慮了!」雙胞胎又說話祈求。
這兩個女孩剛才光不簇遛地真可愛。
把你的哈喇子收起來。
啊?!……
快一點啦!都淌到我身上了呀都!
穿上帝國的大衣服,更加嬌憐可愛呦!
穿上衣服是不是更有神秘感呀。
是的哦,嘿嘿嘿嘿嘿……
兩個流氓。
尚夏逸絕忽道:「如果女兒國不保,他們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是中天!」
你們兩個離我遠點啦!
好想呀。
想啥。
你不想!還問。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嘿嘿嘿嘿嘿嘿嘿!……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啊!……她走了。
生氣了。
「對呀!中天就在不遠。」
「離得太近啦!」
成遠南心中揣磨:「還是長得白一點的那個小女孩說話好聽,啦啦啦的,可愛!」
又想:「尚夏逸絕說的也對。」
成遠南說:「那我更應該回中天去報信,好組織人反抗,可不能像你們女兒國似的,這麼不堪一擊!」
「報信這種小事就不勞你了,我們派人去!」康發終於開口求情,這可關係到女兒國的興亡與榮辱。
在這個以武為王的時代,誰是強者,以武定論,成遠南那麼厲害,當然不會輕易就放他回去!
康發主意早定,就是難於啟齒。
因為他年過七旬,怎好意思向一個晚輩低三下四,很沒面子。
這時也忍不住開口請求成遠南留下,一起抗擊倭寇!
來一起。
來!一二三請留下!……
……一二三請留下!……一二三請留下!……一二三請留下!……
「可我……可我……也不一定成呀,剛才純屬於一時僥倖……我?還是想回去,找我五哥商量一下對策才好。」
「恐怕來不及了!」尚夏逸絕忙說:「我估摸明天,也就明天羌滿就得第一個趕到我們這裡。」
是呀,在這兒組織反抗不也一樣嗎。
外線作戰更有利於中天百姓。
對,還是留下的好!
嗯!
留下吧。
「這樣啊……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暫時留下!」成遠南點頭答應。
太好了。
好。
鼓掌!……
啪啪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