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鬼舞辻無慘拒不承認是因為自己從來都沒關心過小僕從的名字,從而發生了這一場鬧劇。

管家在得知他想要提拔一下身邊的僕從時,他才像是不經意間般問及了零的「名字」。

危管家危

「您聽錯了——這裡有人叫做零嗎?完全沒有——」

零非常識趣地順著他的毛捋,這時候他倒是沒了穿女裝的尷尬了,畢竟在他眼前發生了更加尷尬的事。他自然地用手提著和服的下擺,給鬼舞辻無慘收拾服藥后的桌几。

櫻粉色的和服在領口邊綴滿了白色的小花,腰封將他的身形很好地勾勒了出來,鬼舞辻無慘暫時自閉不太想理他,零也知情識趣只是在一旁侍候。

今天的鬼舞辻無慘情緒似乎比往日更加容易激動,他沒有穿慣穿的深色和服,紋著產屋敷族徽的白色外袍襯著煙紫色的襦袢與袴,似乎是掃除了些病態。

他的桌上除了還攤著先前沒有讀完的書之外,還放著一枚淡藍打底綉著笹龍膽的御守。

鬼舞辻無慘見他注意到了這枚御守,他便語氣厭惡道:「將這東西收起來不要讓我再看見。」

「這是……源氏送來的御守嗎,辻哉少爺?」零依言將御守拿了起來。

御守上綉著的笹龍膽在這個平安京里恐怕沒人認不出來,在這個天皇所信任的陰陽師如今大多來自於源氏的時代,源氏的龍膽紋幾乎便是代表了權位與力量。

看起來鬼舞辻無慘今天穿著如此正式的原因他找到了,大抵是產屋敷家族為了他們辻哉少爺的病情去請了源氏的陰陽師來。

確實……鬼舞辻無慘從出生便纏繞在身上的惡疾,如果醫師沒有辦法醫治,去尋求神道的幫助在這個時代也是很常見的事。

不過從他的反應來看,似乎源氏陰陽師對鬼舞辻無慘的病情也沒有任何辦法。

沒毛病,神神鬼鬼的封建迷信可要不得。

「放在哪裡合適呢?書櫃裡面?還是——」

事事都要詢問鬼舞辻無慘倒不是因為零是個選擇困難戶,鬼舞辻無慘心情多變,更不喜歡別人替他作決定那可是出了名的。

這種任性放在貴族的身上是無傷大雅,在外他依舊是產屋敷家唯一的嫡子,聰慧多智,只是身體不好罷了。

果然,鬼舞辻無慘很快又改變了主意:「直接扔了吧,做的乾淨點不要讓人看見。」

零聳了聳肩,覺得這倒是一件輕鬆的事。

至於會不會被產屋敷家其他人知道了怪罪下來……嗯,和他也沒什麼關係嘛,他又沒法違逆鬼舞辻無慘的決定。

忠心在這個時代,可是一個好品質啊。

[滴,檢測到支線觸發道具,宿主如果想要探索支線內容,要留下該任務物品噢。]

「……」馬上打臉的零暫時沒法問清楚支線是個什麼情況,在鬼舞辻無慘的面前要是分心了,能敏銳察覺到他人心情變化的鬼舞辻無慘一定會發覺到他的不對勁。

第一次見面那種大腦空白的狀態要是讓鬼舞辻無慘見得多了,恐怕會覺得他是個傻子吧。

一瞬轉過了許多心思,零將御守收入了袖子里,轉身就瞧見結束了自閉的鬼舞辻無慘正安靜地微仰著首望向了他。

鬼舞辻無慘總是喜歡一瞬不瞬地盯著某些東西看上很久,那雙墨色的眼睛里映不出被他所見的東西的影子,一如零在他的眼裡看不見自己。

[鬼舞辻無慘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35]

又來了又來了,莫名其妙的好感度上上下下,就是今天這一個晚上他都聽見三四次了。

出門他就關了這系統提示音,總之他在這裡還需要過上許多時日,總是糾結那麼一點點好感度變化他遲早人會瘋的。

一時無事發生。

「辻哉少爺,夜已經很深了,還請您能夠好好休息?」

望了望窗外的月色,零在說出這句話后在心裡熟練地預演過了好幾個版本鬼舞辻無慘可能會給他的回應,從心情最佳的聽話上床睡覺,到甩給他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淡定的他給鬼舞辻無慘收拾好了床榻,只等這位少爺能給他什麼反應。

「嗯。」

鬼舞辻無慘慢悠悠地從軟墊上起身,他一路往床鋪走一路隨手就脫了身上的外衫,零跟在他身後慢慢收拾,疊整齊后收入竹筐等人拿去洗衣坊。

他見辻哉少爺已經躺進了床鋪上閉上了眼睛,於是拿起了床頭的燈盞,他將燈盞吹熄,準備告退。

「留下來,替我守夜。」

靜靜的房間里,鬼舞辻無慘又靜靜地補充道。

……等一下辻哉少爺,這個選項好像有點超綱了。

零回頭去翻了翻記錄,發現好像這是他第一次在鬼舞辻無慘這裡好感突破三十,他拿捏不準這點好感度能代表了鬼舞辻無慘怎樣的態度,不過出現額外的特殊選項,看上去像是個好的發展吧?

趁著夜深人靜,他問系統:「用你無所不能的大數據回答我一下,在鬼舞辻無慘這裡好感度的大致含義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一般個體在好感達到30是熟悉的陌生人關係,家人的話大概在80左右,伴侶在90以上。]

[以任務要求而言,我們通常其實不推薦宿主將任務目標好感刷爆達到100后完美脫離,這種情況如果宿主做的多了很容易會對感情產生懷疑,並且更容易遇見修羅場,還有被舉報標記為海王的風險。]

「我謝謝您。」

[而說回鬼舞辻無慘……對於他而言,好感30的準確含義是「他能掌控的所有物」,前綴定義:用起來比較順手。]

……老工具人了。

零悄悄嘆了口氣,陪/睡就陪/睡吧……啊呸,是守夜。

好歹是主人家精緻布置的屋房,竹簾圍合著可能透風的縫隙,比起他睡的大通鋪可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不過這個晚上,他大概是睡不著了……吧?

*

第二天早晨被發現睡得不省人事後還被辻哉少爺表情微妙地一腳踹醒,從鬼舞辻無慘的屋子裡還穿著侍女和服跑出來永遠是零的黑歷史,然而自打這天之後,他到底是成了鬼舞辻無慘身邊的紅人。

住在一個院落里一同伺候少爺的僕從們對他的態度好上了許多,大概是發現他多了套得體的衣物,藏藍的衣擺織著紫藤花紋樣式的徽記,零在這座宅邸中的活動範圍也大上了不少。

……呸呸呸,這種在君主身旁得寵的弄臣既視感是怎麼回事,零握緊劇本刪刪改改,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他開始越發勤快地練習素不相識的緣一老師所傳授下來的火之神神樂舞了。

別看零現在在鬼舞辻無慘身邊混的倒是挺人模人樣的,他分析了一遍未來最有可能的形式發展,悲傷地發現如今能夠隨時親近鬼舞辻無慘的僕從身份是最大的阻礙。

貴族家庭的家僕做一輩子最多也就是個好用的家僕,他們不過是貴族生活中的必需品,若是必要,換一批新的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然而武士階級那就不太一樣了。

零曾遠遠地見過由產屋敷家族所供養的武士們,他們大多從小就是生長在武士階級的家族中,見慣了殺戮與鬥爭,每日潛心磨礪武藝,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他們所效忠的主公。

主人與僕從,還是主公與武士,二者的對比就不用他多說了吧。

零有自信能以劍道躋身於武士的階級中,火之神神樂的十二式舞步在他的精神集中於一點時能夠升華為及其精妙的劍招。

初步踏入這個領域的晚上,零拿來練慣用的樹枝上閃爍出了如火一樣的色澤……並且燃起了真正的火。

樹枝很快就被燒成了黑炭,他開始思索去哪裡能夠找來一把真正用於練習的打刀。

「回神了回神了,真是搞不懂你,你說你現在是辻哉少爺身邊最親近的人,怎麼還有工夫和我來擠這個小廚房?」

櫻野拿著扇子掌控著小葯爐的火候,她如今也一併得了賞識,正跟在一個廚娘身邊學習廚藝,也偶爾會幫著廚娘打下手為他們準備飯食。

她的主職工作還是要給辻哉少爺煎藥,和她打交道最多的當然還是零。

「蹲在廚房才能第一個知道今天的伙食怎麼樣嘛,櫻野醬!」零看著鍋里正在煮的湯,用期待的神色望著案台上還沒放進去煮的年糕,「是雜煮年糕啊,好香,有我的份嗎?」

櫻野無奈瞧著一遇見好吃的就閃爍起了狗狗眼的零:「有的,大家都有,主人家一般會在明天要吃年糕,我們就沒那麼多講究啦,一賞賜下來大家就都讓我幫忙給煮了。」

零點了點頭:「過年了嘛。」

這還是他在自從患病之後起第一個不在病房裡度過的新年,他能用健康的身體踏入沒過腳踝的雪地中,即使是被凍得鼻子發紅,喝上一壺熱薑湯就不會感冒。

雖然還有許多的雜活要做,但能夠以健康的身體跑跑跳跳,零也非常樂在其中。

只是到了冬天,鬼舞辻無慘的日子又變得難捱了起來,充足的炭火將屋內烤暖的同時總帶著昏昏沉沉的味道。

屋裡的燈火通明,若是從平安京高處的佛塔往下望去,整個平安京彷彿都成了點綴在夜幕中的星河。

在這個萬物蟄伏的季節里,鬼舞辻無慘的脾氣倒是沒有蟄伏起來,反而是最為反覆無常的時候。

一個月前因炭火不慎燒完了還沒有新的炭填進去補充,舊疾加上風寒,鬼舞辻無慘十足地在床上昏睡了好幾天。

再醒來之後,他就是連下床的權力也被醫師剝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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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老闆出自平安時代就很想綜陰陽師

活過偽神和海國之戰一定很不容易吧(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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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上弦零是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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