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登徒子
「你趕了一天的路,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兒,明日再說。」謝飛花對影戚戚擺了擺手。
「是。」
影戚戚聽謝飛花如此說,便先退了出去。慕容子璃讓他轉交的東西,只能稍後再給。影戚戚一向聽謝飛花令行事,只當謝飛花是不想讓旁人見著慕容子璃給的物件,便未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出去之前,下意識地扯了扯嚴放州的衣角。嚴放州會意,只悄悄朝影戚戚點了點頭。
嚴肅清只覺謝飛花還有事兒,不禁微微蹙了蹙眉,不過這表情轉瞬即逝。他也不點破謝飛花,謝飛花既不願告訴他,那他不問便是。
「主子,若無他事,我先退下了。」嚴放州偷偷抬眼瞧了瞧嚴肅清與謝飛花,小心翼翼地問道。
嚴肅清與謝飛花都猜中了嚴放州的心思,想來是看影戚戚回來了,想去尋他。
嚴肅清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去休息吧。這裡無需伺候了。」
嚴放州聽嚴肅清允了他的請求,於是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走時不忘將房門鎖上。
謝飛花看著嚴放州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把這倆孩子放一起,真的沒事兒嗎?」
「怎麼?怕他倆跟咱們學?」
嚴肅清笑著問道。
謝飛花攤了攤手:「看著是有那麼點兒意思。」
嚴肅清摟著謝飛花的腰:「那也是他二人的選擇,你我管不了。」
謝飛花反摟上嚴肅清的脖頸:「理是這麼個理沒錯,就是覺著嘛,有點兒教壞了孩子。」
「孩子大了,不由娘。」
「你說誰娘?」
謝飛花抬手便掐了嚴肅清的胳膊一下。
嚴肅清揚了揚嘴角:「誰應說誰。」
謝大閣主面對調侃,忍無可忍,當即以/吻/封/唇。
二人纏綿過後,謝飛花枕著嚴肅清的手臂,一同睡去。
夜半時分。
謝飛花聽身旁的嚴肅清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知嚴肅清清是睡著了,於是悄悄起身,披上衣裳,躡手躡腳地朝房門處走去。出門前還特意看了一眼在榻上熟睡的嚴肅清,這才輕輕掩上了房門,朝影戚戚的房間走去。
謝飛花來到影戚戚與嚴放州的門前,不等他敲門,影戚戚便將房門打開了。他知謝飛花定會在深夜來尋他,所以一直未曾熟睡,默默在房內等著謝飛花的到來。
影戚戚輕巧如貓兒,動作極輕,熟睡中的嚴放州並未察覺影戚戚的舉動。
影戚戚將藏在懷裡的東西將給了謝飛花,謝飛花接過書,拆開了封得嚴實的包裝,隨手翻了兩頁,眼神隨意地掃了一眼書上內容,剛看到書內所印之畫,不自覺地「嘖」了兩聲,這本書真是圖文並茂,著實淺顯易懂,好記又好學。
「咳咳。」謝飛花故意輕咳了兩聲,將書合上,背手放在身後,抬眸看向影戚戚:「這書中內容,你可曾看過?」
影戚戚老實地搖了搖頭:「不曾。」
謝飛花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看來慕容子璃辦事還是靠譜的,不至於「誤人子弟」。
謝飛花著實是高估了慕容子璃的人品,慕容子璃原是想讓影戚戚看來著,好藉機戲弄影戚戚一番,幸虧讓護著影戚戚的月明珠給攔了下來。不然這朵尚未□□的小花骨朵兒,早被那風流成性的慕容子璃給「荼毒」完畢了。
「慕容閣主還讓我將這藥瓶交給你。慕容閣主說,這藥性猛得狠,不到迫不得已,切勿使用。」
影戚戚又將慕容子璃予他的青玉瓷瓶交給了謝飛花,並將慕容子璃囑咐的話,一五一十地轉述給了謝飛花。
謝飛花聞言,便知這瓶內裝的是何物了。他佯裝高深地點了點頭,接過瓷瓶放在懷中,小心謹慎地收了起來。
原先便對慕容子璃製藥、試藥一事有所耳聞,看來所傳非虛。謝飛花拍了拍懷中的葯,莫名有點兒躍躍欲試的衝動,也不知嚴肅清願不願意陪他……
「閣主,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
不等謝飛花繼續往歪處想,影戚戚便打斷了謝飛花的思緒。
謝飛花尷尬地咳了兩聲,拍了拍影戚戚的肩:「這差使辦得不錯,放你兩天假,跟放州玩去吧。」
影戚戚瞬間亮了眼睛,謝過謝飛花,便回房躺在嚴放州身邊,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謝飛花從影戚戚處回來,尋思著是否要將慕容子璃給他的東西藏起來。猶豫中,已然帶著這本《「風月」十三式》回到了房中。算了,若是被嚴肅清發現了,反倒平添麻煩,不銣便大方地告訴於他,以絕後患。
剛在榻上躺下,謝飛花便覺得自個兒的決定是明智的。因為身旁的嚴肅清已經醒來了……
其實,當謝飛花起身去找影戚戚時,嚴肅清便被謝飛花的動靜給弄醒了。嚴肅清本就覺輕,謝飛花如此一個大活人在身邊動來動去,他怎能未有發現?
嚴肅清心知謝飛花是影戚戚去了,但他也不好跟著,便躺在床上假寐,等著謝飛花回來。
謝飛花太了解嚴肅清,即便嚴肅清閉著眼裝睡,謝飛花也能從他的呼吸聲中聽出他是否醒了。
「吵醒你了?」
嚴肅清睜開眼:「聽見動靜了。」
謝飛花側過身,對著嚴肅清:「可有話問我?」
嚴肅清抿唇沉思:「你若願說,我便聽。若不願,我便不聽。」
謝飛花笑著半趴在嚴肅清身上:「說與你聽也無妨,只是,你莫要怪我。」
「你說。」
謝飛花不看嚴肅清,捻起一捋嚴肅清散落的青絲,在手指上繞著圈兒。
「我讓戚戚去找了慕容子璃。你可認得慕容子璃?」
「有所耳聞。可是現任『幽冥閣』閣主?」
「嗯。」謝飛花點了點頭,「殺手組織。」
嚴肅清霎時便明白了謝飛花的意思:「你可是要殺了丁鈴?」
謝飛花也不瞞著嚴肅清,坦然應了下來:「是。禍患自是留不得。」
嚴肅清沉默了。丁鈴背後藏著太多秘密,尤其是那幕後之人,與其殺之,嚴肅清更願意留個活口。
謝飛花怎會不知嚴肅清的在心思?他怕嚴肅清有所阻攔,才選擇了「先斬後奏」,只怕此次嚴肅清會真惱了他。
「生氣了?」
謝飛花見嚴肅清不吭聲,不禁抬眸朝嚴肅清看去。
嚴肅清轉過頭,跟謝飛花對視。即使屋內未點燈,謝飛花還是看得見嚴肅清黑眸中的點點光暈。
嚴肅清見謝飛花毫不遮掩地將慌張的情緒在他面前展現得淋漓盡致,不禁軟了心腸。
「你知我不同意。」
謝飛花點點頭:「是,但是……」
「但是你心裡有氣。又怕丁鈴會繼續對我不利,所以決定先下手為強,以絕後患。」
嚴肅清不等謝飛花說完,便將他後續要說的話率先說了出來。
謝飛花輕輕嘆了口氣,像泄了氣的蛤/蟆一般,直挺挺地躺在了嚴肅清的身旁:「知我者,莫若嚴大人也。」
嚴肅清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伸出手臂,將謝飛花攬進懷裡:「不怪你。」
謝飛花躺在嚴肅清的懷裡:「你不怕把我慣壞了?」
嚴肅清捏了捏謝飛花的臉頰:「不乖打屁/股。」
「來,打,給你打!」謝飛花邊說邊扯褲腰帶,「褲子脫了讓你打!看我這覺悟,多高!」
嚴肅清扶額低喝:「你扯的是我的褲帶。」
謝飛花一臉媚笑:「扯誰的不是扯?你說是吧?」
嚴肅清抓著謝飛花不老實的手:「別鬧,時候不早了。」
謝飛花「嘿嘿」一笑:「我的大人吶,就是黑燈瞎火才能做點兒旁人不能看的事兒。」
「還真是把你慣壞了!」
謝飛花得意地笑了起來,忽然想起懷裡還藏著慕容子璃給他的「好東西」,於是一拍腦袋,將懷裡那本都捂出體溫的《「風月」十三式》一把掏了出來,在嚴肅清面前晃了晃:「嚴大人,好東西,咱倆一道學習學習,如何?」
嚴肅清不解地拿過謝飛花手裡的書,借著房內透進的月光,翻看了起來,剛看了兩頁,嚴肅清便停了動作,堪堪僵在了當場。
「如何?」
嚴肅清回過神,將書合上,動作敏捷地塞進了枕頭下,紅著臉,硬生生憋出了三個字:「登徒子!」
便徑自轉過身,背對著謝飛花躺在了一側。
謝飛花先是一怔,而後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嚴大人,你莫不是頭一次看這種書?」
嚴肅清背對著謝飛花冷哼了一聲。
謝飛花見狀,笑得更歡了,嚴肅清也不搭理謝飛花,自顧自地閉上眼,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腦子裡不禁閃過書里所畫的露骨畫面,臉龐禁不住又火燒似的熱了起來。
謝飛化忍住了笑,試圖將嚴肅清板過身來。
嚴肅清更撐著不肯,臉上的燥熱還未完全消褪。
謝飛花見掰不動嚴肅清,他也不急,只是半撐著身子,對著嚴肅清的後背,不羞不臊地侃侃而談道:「我原先也不知,兩名男子歡愛,竟有如此多的『花樣』。」
嚴肅清巋然不動。
謝飛花不急不緩地繼續說道:「這本書是慕容子璃送與我的。書名你可看清了?叫《『風月』十三式》,我還未來得及細看,不知裡頭是否真畫了十三種招式,你將書予我,讓我好好研究研究。」
嚴肅清自然不會將被他壓在枕頭下的書拿出來。
謝飛花也不惱,嘴角帶笑地對著嚴肅清的背再道:「不過,這種事自然是要兩人一起研究摸索。嚴大人意下如何?」
嚴大人用他一動不動的背表明了他的態度。
【小劇場】
司辰逸:「我賭嚴大人能禁得住誘惑,『潔身自好』!」
魏冰壺嗤之以鼻:「我賭你輸。」
謝飛花:「我賭冰壺贏。」
嚴肅清冷眸掃過眾人:「本官以為,你們是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