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王蒙他哥的婚事張羅的很快,兩家人一碰面,就把日子定下來了,不是父母著急,而是肚子里的這孩子等不得了,奉子成婚總比未婚生子來的強,最怕村裡人說閑話,就趕緊把事辦了。
已經許久沒有喜事的院子里熱鬧了起來,天還沒亮,爆竹就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人來人往的說話嘈雜聲,大都是一些婦女在吆喝,這裡沒有酒店,都是自己辦,找些熟人一起幫忙,豬肉是昨晚殺的,菜是自己家地里的,碗不夠就借。
鞭炮一響,新郎帶著幾個兄弟去接新娘,後面一眾婦女忙活起來,開始籌備中午的酒席。
一個村裡的都會幫忙,別說一個院子里的了,挨家挨戶的都把碗交了出去。王爺爺被請去寫人情簿子,王奶奶也要去后廚幫忙,都是一個院里的,能幫就幫。
王奶奶正拿著圍裙往外走呢,哪想程淌突然鑽了出來,硬是把圍裙搶了過來,王奶奶腿不好,這后廚人來人往的,多危險啊。
王奶奶當然不願意了,這麼個大男人,這些活哪會,又是客人,下地干那麼多活已經讓她不好意思了,這種女人做的事兒,哪能讓他來。
「放心吧奶奶,你去我去都一樣,你就在家裡歇著,有什麼事兒我再來找您。」程淌把王奶奶扶進屋,「其實我有件事兒沒跟奶奶說。」
王奶奶立刻有些緊張的問:「什麼事兒?」
「其實我廚藝特好,炒菜煲湯我都會,你不信去問王何,他經常吃。」程淌毫不謙虛的誇著自個兒。
「是嗎?」王奶奶有些難以置信,她大孫子都是交的什麼朋友啊,又高又帥就算了,關鍵還會做飯,自己孫子跟他站一塊兒,不都被比下去了嗎!
在程淌的強烈要求下,成功篡位,搖身一變成了老王家的特派使者。程淌在一眾婦女中拿著大勺,絲毫不怵,甚至跟她們聊成一團,儼然變成了婦女之友。
程淌是發至內心的喜歡這地方,好像以前所有煩心事都沒了,前所未有的恬靜,最重要的,這地方有自己的寶貝男朋友。
程淌正在和一個大嬸調炸小酥肉的麵糊,大嬸把要領跟他一說,還做的有模有樣的。
旁邊圍著一群摘菜的,其中有個背上背著娃的女人一個勁兒盯著程淌瞧,然後噗嗤一樂,故意大聲道:「喲喲喲,這帥小伙這誰啊?哪家的娃兒?我怎麼沒見過?」
哪知道有個胖婦人是個心直口快的,直接喊道:「是王叔家的孫媳婦來了!」
這一句話,惹得一眾婦女笑個不停。
王何從樓上下來,正四處張望著,尋找著程淌的身影,就一個賴床的功夫,這人跑去哪兒了?
看見奶奶正在廚房忙活,他走進去一看,發現桌子上放著一碗奢華蛋炒飯,有肉絲有火腿,色澤誘人。
王何眼睛一亮,伸手就去端,心想奶奶對我真好,感動的話還沒說出口,王奶奶眼睛一橫,接著兩根筷子抽到了手上,王何立馬皺起眉,摸著手背的紅印兒,一臉委屈。
「幹什麼呢你,把你的臟爪子拿開,這是給小淌的,這麼大的人了,能不能懂點事兒?」王奶奶已經徹底分不清自己孫子是誰了。
「那……那我呢?」王何不相信最疼愛自己的奶奶不給自己飯吃。
「在這兒。」王奶奶端出一個碗,裡面裝了倆大白饅頭。
「……」
行,可真行,沒誰比程淌行的了,照這樣下去,程淌明兒可以直接改姓進他家戶口本了!王何一邊啃饅頭一邊到處尋找程淌的身影,準備拿他撒撒氣。
丫丫吃著棒棒糖進來,就看見哥哥一邊啃饅頭一邊到處看,她立刻撲上去抱住王何的腿,撲閃著大眼睛問:「哥哥你找什麼呢。」
王何收回目光,有些心虛地道:「沒找什麼,就瞎看看,吃飯了沒?」
「吃了。」丫丫點點頭,把棒棒糖塞嘴裡。
王何看著她手裡的棒棒糖,心中微動,「這糖誰給你的?」」
「程淌哥哥給我買的。」丫丫眯著眼睛笑。
果然!王何就猜到是這樣,他不是沒錢嗎?哪兒來的錢買棒棒糖?整天在自己這兒裝窮,鞋子衣服都是自個兒給他買的,合著蒙他呢,還藏著私房錢!
王何簡直不能忍,此等壞習慣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必須得在前頭就給扼殺了!
「哥哥,你去哪兒?」丫丫在背後問。
王何轉過頭,聲音涼嗖嗖的,「去找你程淌哥哥談個事兒。」
「那我去找白白玩兒。」
「去吧,別喂它吃東西,剛剛餵過了。」
王何交代完,就氣勢洶洶的去找人算賬了。
在院子里尋摸了一圈兒,都沒看到人,恍惚間聽到有人說後面廚房裡有個大帥哥在幫忙,去廚房一看,還真是程淌!
一群幫忙的婦女就在廚房後面的院子里洗菜,廚房裡就程淌一個,正系著圍裙,佇立在灶台邊,手裡拿著一雙筷子,凝神看著鍋里,面色嚴峻。感覺不像是炸酥肉,更像是在搞炸.彈實驗。
大嬸不是說鍋里油冒煙兒就可以炸了嗎,怎麼還沒冒煙兒?
感覺到肩膀被拍了下,一轉頭,就看見王何盯著自己,鍋里油還沒冒煙兒,他先冒煙了。
王何率先開口,「你給丫丫買糖了?」
「嗯。」程淌樂呵呵的,還以為王何是來誇自己的。
「你哪兒來的錢?」王何眼睛里透著濃濃的不信任,「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其實你錢沒被偷,炒股也沒賠,還是錢多的沒處花,就是沖著來我家白吃白喝,順便篡奪我的皇太孫位,把爺爺奶奶搶過去?
王何為自己因為十塊錢從而推算出程淌的惡魔心思而暗暗自喜,我可真聰明啊,不去當偵探真是可惜了。
冤枉啊!程淌趕緊解釋,「我怎麼可能騙你呢,我騙誰也不會騙我男朋友啊。」說完還不忘酸王何一把,一臉委屈的道:「我這麼愛你,你要相信我。」
他已經完全把之前找假爸假媽那事兒給忘了。
王何最受不了他這猛男委屈,趕緊打住,「你就說你錢哪裡來的。」
程淌老實交代,「我把啞鈴賣了。」
王何有些驚訝,「賣給誰了?」
「賣給村頭的二大爺用來栓牛了。」
王奶奶只要去串門,程淌就會跟在後面,這麼高這麼帥的一小夥子跟在自己後面,誰不稀罕?王奶奶見人就說:「這我家幺兒同學,又勤快又嘴甜,可好一人了,你家苞米棒子還沒收完吧,我家收完了,全靠小淌幫忙,你家的水稻還沒收吧,我家的收了……」
逢人就誇,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奶奶還有個失散多年的孫子回來了。
王奶奶不光誇,還要讓程淌露個臉,「來,叫二大爺。」
程淌特別捧場,「二大爺好。」
一來二去,程淌對這村裡比住十幾年的王何還熟。
二大爺?哪個二大爺?王何不知所云的問了一句,「賣多少錢?」
「十塊錢。」程淌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小得意,就跟撿了十塊錢似的。
「十塊錢?!」王何登時就給愣在了原地,反應過來后立即怒吼道:「你是傻逼還是缺心眼啊?!」
那麼重的鐵啊,買的時候幾大百,十塊錢就給賣了出去,就是賣給收廢品的也不止十塊錢啊!!
「你不是說你家地多,讓我不用那玩意嗎?」程淌安慰他,「反正那東西留著也沒用,還佔地方,我都準備扔了,這下賣出去了,那不就是賺了嗎?」
「……」王何依舊冷著臉,「你可以去鎮上賣啊。」
也比這十塊錢好吧。
「鎮上那麼遠,這麼重的東西,一來一回的油錢都去了,還折騰人。」程淌手裡拿著大勺,用那油膩的手在圍裙擦了擦,往兜里一摸,一個草莓味的真知棒出現在王何眼前。
「乖幺兒別生氣了,棒棒糖給你吃。」程淌哄他,「出去玩去,這裡太滑了,摔著我可不管啊。」
王何一把拿過棒棒糖撕開塞嘴裡,轉身就走,沒走兩步又折身回來,看著程淌的目光里閃著精光。
「一個棒棒糖五毛錢,你一共買了兩個,剩下的錢呢?」王何朝程淌伸出手,意思不言而喻。
程淌:「……」
他彷彿看到王何身後有個拿著叉子的小惡魔在邪惡地笑。
聳拉著腦袋從兜里掏出一疊全是一塊錢的紙票兒,規規矩矩的交到王何手裡,眼巴巴的看著王何。
王何拿在手裡一數,不多不少,正好九塊。
慢悠悠地看了程淌一眼,下巴抬起,特別倨傲的哼了一聲,那模樣,就跟電視里找賣菜的小媳婦兒收保護費的惡霸一樣。
程淌手指無意識的顫動著,直想捏捏王何的小鼻子,讓他再哼幾聲自己聽聽。
他舔舔嘴角,討要獎賞,「我這麼聽話,要怎麼獎勵我?」
王何抬起眸子,表情淡淡的,還獎賞?要不是我發現,你能老實交出來?
看著程淌充滿希冀的眼神,在看看拴著圍裙都遮不住的健碩身姿,這身打扮嚴重違和,卻莫名覺得順眼……鬼使神差的,王何把手裡泛著水光的棒棒糖塞到程淌嘴裡。
「你的獎勵。」
說完,看了看自己的手,隱隱有些後悔和懊惱,不敢看程淌一眼,風一陣似的跑了。
只剩下程淌嘴裡叼著棒棒糖在灶台邊笑的跟傻子似的。
一盆子一盆子的散發著香氣的酥肉炸好了,大嬸用手背抹了抹額頭的汗,笑著道:「可算忙活完了,剩下的交給那幾個大廚了,走,去歇會兒。」
「好。」程淌來到水池子邊洗手。
大嬸一走,程淌也跟了出去,離正午還早,新郎官肯定是受到了伴娘幾個捉弄,還沒回來,院里只有幾個老人和小孩兒,一群小孩兒咋咋呼呼的,圍在桌子旁伸長著脖子看什麼。
程淌在一眾小孩里一眼就看到了王何的身影,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面前一堆紙條,臉上乾乾淨淨的,手裡拿著牌,面色凝重,看來牌不咋樣。
再觀另外兩個,臉上被貼滿了紙條,脖子都不放過,一副苦仇大恨的樣子。
「王何哥,這局贏了讓我來貼我哥。」說話的正是小胖,說完一口唾沫吐在紙條上,挺興奮。
王蒙差點兒跳起來給他一下子,這是我弟嗎?
王何正思索著打哪張牌呢,嘴裡就被塞了個東西,一咬開后,又香又酥,裡面肉還是燙的。
一回頭就看見程淌這身違和打扮,程淌拍了拍他肩膀,俯身在他耳邊道:「好吃嗎,我現炸的。」
王何點點頭,確實好吃,但對程淌的話他不敢苟同,用腳想也知道是大嬸的功勞。
「說什麼呢你們?」王蒙立刻咋呼起來,「我倆已經夠慘的了,不準請外援!」
另一人也附和的連連點頭。
王何抬起眼皮將他們一掃,淡淡說道:「對付你們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們臉上掛不下的紙條就是赤.果.果的證據。
嘿!這也太狂了,兩人皆不服氣,非得把王何這個「地主」斗下來。
王何認真的模樣無疑挑起了程淌的興趣,眼睛像黏在他身上似的,王何表面波瀾不驚,實際心裡都起颶風了。
這人老看我幹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能不能收斂一點兒?
漸漸的,王何被他看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心浮氣躁的,稍不注意就順子就多打了一張出去,對子被拆成了單牌,完了,全完了,本就不是好牌,現在成稀爛了。
程淌在看自己男朋友,旁邊胖胳膊胖腿的小胖卻盯著他一骨碌的瞧,程淌轉過頭,覺得這小胖還挺有意思,他問小胖,「你看我幹什麼?」
小胖操著一口字圓腔正的普通話說,「程淌哥哥,我也要吃小酥肉。」
剛剛程淌喂王何的時候他可是都瞧在眼裡的。
程淌一點兒也不客氣,「要吃自己去拿,這不是你家的嗎。」
小胖不服氣,「那你都給王何哥拿了。」
程淌被他的小表情給逗樂了,「我和他關係好啊,他可是我男……好兄弟。」差點說禿嚕嘴了。
小胖對著跟自己同口音的程淌莫名親切,可能都是天涯淪落人,都是寄人籬下,他抓住程淌的袖子可憐巴巴的說:「程淌哥你也幫我拿一個吧。」
程淌手撐著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王何,聲音很無情,「自己去拿,要不然讓你好兄弟去拿。」
好兄弟?小胖側頭,看著旁邊傻啦吧唧正在堆牌的小矮子,突然喝聲道:「小矮子,去廚房裡給我拿個小酥肉來。」
被叫做小矮子猛的一哆嗦,被他這一嗓子嚇得不輕,懶得瞅他,直接說:「又不是沒長手,你自己去拿。」
「不聽我話?今晚別到我家看電視!」小胖怒了,伸手去抓小矮子。
小矮子把面前的牌一推,趕緊下地去找媽了,剩下小胖在原地吹鬍子瞪眼。
一局過後,王何輸了,被王蒙兩人獰笑著在腦門貼了兩張紙條,正洗牌的時候王蒙媽突然在院口喊了一聲,「王蒙別玩了,來客人了!」
王蒙只得不甘心的放下牌,邊走邊回頭,「別走啊,一會兒再戰!」
王何笑著點了點頭,目光看向程淌時突然變得陰森,伸手勾著程淌脖子上的圍裙繩走了。
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蒙不情不願的跟著他媽來到院門口,不知看到了什麼,瞳孔一縮,朝著院里嚎了一嗓子,「母老虎來了!」
一窩小孩皆停下手裡的活,猛的看向院口。
人群中笑顏如花的女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咚咚咚幾步上前,一把揪住王蒙的耳朵往院子里走,「說什麼呢你,沒大沒小的,是不是半年沒挨過姐姐的打,皮癢了?」
王蒙一臉痛苦的捂著耳朵,還不忘提醒院里的小孩兒,「趕緊跑,母老虎要吃人了!」
一群小孩兒如見了鬼一般,一鬨而散。
此話一出,王蒙的耳朵差點兒被擰下來,他垂死掙扎道,「姐,小嫣姐,祖宗!別擰了,耳朵要掉下來了。」
王小嫣絲毫沒放過他的意思,直接換了只耳朵繼續擰,兩隻耳朵紅彤彤的,王蒙綳不住求饒:「小嫣姐,放過我吧,我錯了,我大錯特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一命,今天我家辦喜事呢。」
王小嫣揪著他耳朵直接往屋裡走,邊走邊說,「沒門兒,我跟嬸娘告狀,讓她收拾你。」
王蒙一見形勢不對,趕緊朝著王何家大聲喊,「王何!快來救你兄弟!……唔……」
他的嘴被捂住了,王小嫣有些緊張的問,「你叫誰?王何……回來了?」
王蒙點點頭,趁著王小嫣出神的空隙,掙脫開束縛,倒吸著氣揉著倆耳朵,別看張小嫣瘦胳膊瘦腿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
他看著王小嫣的臉色,心想這有戲啊,他知道王何和她那些事兒,記得分手的時候,王何待在房間,幾天都沒出門,還是自己去安慰王何的呢。
他試探的問:「小嫣姐,要不要我去叫他出來?」
「不行。」王小嫣脫口而出,眼睛瞪大,整個人都有些驚慌,她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雙舊拖鞋,粘滿油漬洗都洗不掉的T恤,蓬亂的頭髮,為圖方便,準備吃完飯就走,她連臉都沒洗呢……
「算了算了,我自己找他,你別管了,快去幫嬸娘忙吧。」說完,看了看王何家的門,又趕緊移開了。
此刻王何正在樓上帶著耳機玩遊戲機,程淌從身後將他圈在懷裡,時不時拿腳指頭蹭他的腳踝,手指還在後面揪他的發尾。
王何心裡起膩,猛的轉過身想臊他幾句,卻正中程淌下懷,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嘴上。
「……」耳機里傳來音樂聲,王何一看,輸了。
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有這廝在,玩什麼都是輸。
不玩了。
王何直接躺床上閉眼裝睡。
程淌側躺在他一旁,起初老實待著,漸漸的就不安分了,膝蓋在王何的腿上蹭啊蹭啊,最後鑽進了他的腿根處,穩穩卡住,故意不讓他合攏。
王何嗖的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程淌邪肆晦暗的目光,露出一個嘲弄的笑,程淌捏著他的下巴,語氣懶懶的,「彆扭精兒,還在生氣呢。」
這個稱呼讓王何幾度無言,乾脆認命的躺在床上,管程淌做什麼他都懶得搭理。
這麼好的機會,程淌能放過?惡爪還沒貼上那垂涎已久的腰背下部分的渾圓,就聽見樓下突然傳來喊王奶奶去幫忙的聲音,開飯的時間到了,院里的桌子坐滿了人,人手不夠,來求救王奶奶了。
程淌咬了咬牙,不甘心的掐了一把他的腰,拿著桌上的圍裙躥了出去。
「奶奶,別去,我來!」
王何回頭,程淌已經不見了,他僵持已久的臉色卸下偽裝,綳不住咬著被角笑了笑。
年輕的新郎新娘被司儀在台上流程化的當個傻逼玩兒,只要兩人一出糗,底下人就笑的合不攏嘴,也跟著起鬨。
最惹人注目其實在台下。
我們的程太子爺,此刻正端著飯盆遊走各個桌子間
——給人添飯。
挺拔的身姿,俊美的輪廓,舉手投足間的貴氣,以及嘴角那慵懶帶著邪氣的笑,以及那拴著圍裙端著飯盆的姿勢都那麼的迷人,跟電影里的男主似的。在這充滿鄉土氣息的地方,怎麼看怎麼違和,但絲毫不影響他人觀賞,在場的不少女生的目光流連在他身上,連台上的新娘都頻頻遞來目光。
一女生舉起碗,朝程淌這邊喊:「哎哎哎,系圍裙的帥哥,添飯!」
這位女俠已經吃六碗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