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二天,王何感冒了,只有一邊鼻子通氣,說話悶悶的,還老覺得渴。
程淌看在眼裡不敢吱聲,估計王何的感冒是昨夜給氣的。
「水不燙了,喝吧。」程淌自己先嘗了一口,試了試溫度,覺得可以了,才把感冒沖劑遞給王何。
王何一口就喝了,溫熱的水劃過喉嚨,他才感覺好了些。
程淌正要說話,丫丫從外面興高采烈的跑了進來,撲在王何的懷裡,「哥哥,我給白白砸了個核桃,我可不可以餵給它吃啊。」
丫丫很喜歡白白,每天都惦記著這個毛絨絨的小東西,吃啥都得問白白能不能吃,白白要是能吃,她自己絕對不吃,都留給它。
王何也不知道,白白的飲食都是程淌負責,他直接把這個問題扔給程淌回答。
丫丫又跑到程淌那去了,程淌拿手機搜了一下,上面說可以,他讓丫丫上樓去了。
「誒。」程淌朝王何遞著眼色,「二大爺家的葡萄熟了,他說家裡就他一個人,沒人吃,都爛在地里了,要不要下午和我一起去摘。」
「不去。」王何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不愛去別人家。
「去吧,就當約會了。」他好不容易找了個還算有情調的事兒,他和王何都多久沒正正經經的約會了,今兒說什麼也得讓王何陪自己去。
約會?這兩個字把王何整無語了,程淌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他眼前轉,吃飯睡覺都在一塊兒,還要什麼約會。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王何的聲音很無情。
程淌準備軟的不行來硬的,拖也把這宅男給拖出來,還沒動手呢,就聽一陣哭聲傳來,直接就是凌亂的腳步聲。
一聽是丫丫的,王何趕緊站了起來,程淌也跟了過去。
丫丫哭的稀里嘩啦,鼻涕泡都出來了,掉了的牙齒還沒長出來,咧著嘴很有喜感,她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塊錢。
王何給她擦眼淚,「怎麼了?是不是摔了?」
一邊說一邊檢查丫丫的胳膊腿兒。
程淌看的出來,王何很愛他的妹妹。
丫丫哭的更厲害了,聲音透著絕望,「錢沒了……哥哥……錢沒了!」
丫丫舉著一塊錢,掛著鼻子上的鼻涕泡破了。
王何看著那一塊錢,彷彿明白了什麼,他目光有些躲閃,不敢看丫丫。說來也是搞笑,小時候學著動畫片存錢,但每次他倆都嘴饞,都拿去吃了。
最後得出結論,人家是為了夢想存錢,他們也得有夢想才能存得住錢,他問丫丫有沒有夢想,丫丫掏著鼻孔說哥哥的夢想就是她的夢想。
那時王何才讀五年級,正是頑皮搗蛋的年紀,他想了一夜,才想出了這個「夢想。」
「丫丫,多存點錢,以後哥給你娶個嫂子。」
丫丫聽了比他還激動,那幾天見了小夥伴就炫耀哥要給她娶個嫂子。於是兄妹倆每天都會往鐵盒子放一塊錢,後來習慣了,不用督促也會放,這成了兩兄妹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再後來王何長大了,就不會幹這種挫事了。
但丫丫還沒長大,每天都會從奶奶給她的零花錢省出來,給他哥存老婆本。
就在昨夜,那老婆本被程淌拐過去了。
程淌還再安慰丫丫,詢問事情經過,就猛的被王何拽了起來。
「你先上樓去。」王何沉著臉。
「為什麼?」程淌一臉納悶。
「別問了,我讓你上去就上去。」王何臉都給臊紅了,一時激動,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程淌趕緊去給他拍背,沒拍兩下就被王何抓住手,有些無奈的喊了一聲「程哥」。
這兩個字一出,程淌就是有再大的疑惑都得擱下,他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回頭瞅倆兄妹,三步一回頭,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上去。
王何站在樓梯上,正看到程淌抵在門邊豎起耳朵聽,他眼睛一瞪,程淌趕緊把門關上了。
他這才從樓梯下來安慰丫丫,攥著丫丫的肩膀,目光真誠的說:「對不起,是哥哥把錢拿走了。」
丫丫停止哭聲,抽噎的看著王何,「為什麼啊,是有壞蛋發現了,哥哥重新藏了個地方嗎。」
王何腹誹:壞蛋已經把錢搶走了。
「不是,是哥哥送人了。」王何乾脆將事實說出來。
「啊?」丫丫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送給誰了?」
「那不是給你娶嫂子用的嗎。」王何說這話挺艱難的,「我送……送給你未來嫂子了。」
要說送給別人,丫丫肯定受不了,為了不讓丫丫有背叛的感覺,他乾脆把這筆錢冠上正經的用途,雖然也是實話實說。
丫丫張大嘴巴,像是被定住了,好半響才有了反應,忽然冒出一句,「那你別讓程哥哥見到嫂子。」
王何被這句話逗樂了,「為什麼?」
丫丫瞅了樓梯一眼,撲到哥哥懷裡說悄悄話,「奶奶說程哥哥長的跟電視里的明星一樣,是個姑娘都會喜歡他,沒準嫂子見了也會喜歡呢。」
王何忍住笑,逗她,「那你喜歡嗎?」
丫丫紅著臉,絞盡腦汁似的想了想,腦子裡如有天人打架,好半天才搖搖頭,只差身不由己寫在臉上了。
「不喜歡,我已經有餘叔叔了。」
「……」王何十分想看看,這余叔叔到底是何方神聖,讓他這見一個愛一個的妹妹挂念至今。
傍晚的時候,王何去魚塘把奶奶的三隻鴨子趕了回來,三個鴨子白白胖胖的,走起路來一擺一擺的,特好玩兒。這鴨子奶奶已經養了一年多了,幾乎兩三天就能下個蛋,給家庭做出了不小的貢獻,所以過年的時候沒上餐桌。
王何手裡拿著一個小時候玩的彈弓,兜里一包石子兒,走兩步就朝某個地方打一下,百發百中。旁邊有一排板栗樹,王何用兩顆石子兒打了一個下來,板栗表面冒著青色的尖刺,拿在手裡扎手,他在石頭上磨了磨才拎在手裡往家裡走。
打老遠就看一個身影,王何拿出一顆石子兒,繃緊,眯眼,彈射。
石子兒準確無誤的打在程淌腳邊。
程淌正在打電話,李立打過來的,說自己被慕雪請去喝茶,問他程淌在什麼地方,李立說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可慕雪不信啊,李立已經被監視幾天了,他實在受不了了,給程淌打電話罵他。
「你他媽在哪兒啊,我實在受不了你媽了,趕緊回來!」李立聲音很崩潰,他旁邊還站著個高大威猛,一張死人臉的墨鏡哥——慕影,慕雪的貼身保鏢。
「這你就你甭管了,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這裡信號不好。」程淌說完就掛了電話,不理會對方的罵娘,李立這人他太了解了,跟他說等於跟自己媽說,他才沒這麼傻,屏幕一滑,他把人給拉黑了。
「怎麼,」程淌笑著朝王何走了過去,伸出手揉了一把王何的臉頰,「眼睛好了?打我身上怎麼辦。」
王何冷哼一聲,對自己的技術很有自信,面對程淌的詢問,他有些不自在的說:「眼睛早好了。」
這一切都虧了程淌的監督和按摩手法,才有今天的成果。
程淌自顧自的滿足,「這都是我的功勞,今晚怎麼獎勵我?」
王何擰起眉頭,「為什麼要獎勵你,不應該獎勵我嗎?」
他忍住玩手機,忍住程淌的騷.擾,他容易嗎。
「行。」程淌兩個惡爪使勁揉著王何的臉,眼底染上一層邪肆,「今晚我就好好獎勵獎勵你。」他把獎勵二字說的特重。
王何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說話,這又冷又傲嬌的神情,程淌看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噘嘴就要親上去的那一刻,王何突然伸出手,快速拉開程淌褲子的鬆緊帶,將那顆板栗扔了進去。
「操!」程淌表情猙獰的原地直跳,「這他媽什麼玩意兒?」
「你的獎勵。」王何嘴角上揚,笑的極為忍耐,在程淌發飆撲過來的瞬間,他跑了,腳步輕快,一下子躥出去好遠。
程淌想追也追不了,那板栗球順著褲.襠掉到褲腳,疼的他齜牙咧嘴,什麼想法也沒了。
程淌將那顆青板栗從褲腳里拎了出來,剛準備扔,突然又改變了注意,直接把板栗扒了,嚼的嘎嘣脆。
還未徹底成熟的板栗味道很淡,有點澀味兒,就如他此刻的心情。
看著王何的背影,他輕哼一聲,跑吧跑吧,晚上在「收拾」你,欺負王何可是他永遠都不會膩的樂趣。
王何一進屋,就看到爺爺奶奶在收拾東西,將嘴角的笑意壓下去,他還沒走過去,老兩口兒看到他倒是一驚,目光有些躲閃。
王何納悶的走過去,一向愛埋汰王何的爺爺破天荒的沒說話,站起身,目光飄忽,然後背過手走出去串門去了。
「……」王何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奶奶。
奶奶上前拉過王何的手,「幺兒啊,爺爺奶奶明天得出去一趟,後天才能回來,你要照顧好妹妹啊,別欺負小淌。」
王何已經不在乎是否欺負小淌還是小糖了,他問:「奶奶你們要去哪兒?」
「去……」王奶奶似乎挺難開口的,最後恨一咬牙道:「去看那個混蛋玩意兒!」
王何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很快明白了,是去看他生物學上的爸——王銘。
想起這個人王何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他想叫爺爺奶奶不要去看,但又覺得太殘忍了,一開始,爺爺奶奶也非常生氣,說不認這個兒子,連著五六年沒有去過監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年紀越來越大,時間可以抹去一切,但抹不去血濃於水的親情。他們是王何的爺爺奶奶,但同時也是父母。
如果王何自私一點兒的話,爺爺奶奶肯定不去,但看著奶奶的白髮,王何說不出口。
算了吧,王何想,他管好自己就成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王何突然說。
王奶奶有些難以置信,以為王何想開了,她就說嘛,親父子哪有一輩子的仇,還沒來得及驚喜,王何又開口了。
「我在外面等你們。」他不放心兩個老人家去那麼遠。
王奶奶還想說什麼,王何已經上樓了,晚上吃飯也沒下來,一直待在房間。
程淌在樓下叫了兩聲,王何都沒回答他,他心裡多少七上八下的,沒個譜兒,在幹嘛呢?就說幾句葷話就把人氣的飯都不吃了?
不會吧。
程淌放下碗,準備上樓去抓人。
「誒。」王奶奶關鍵時候把程淌叫住了,「小淌別去,他想下來的時候就下來了,我們先吃,飯都給他留著了。」
王奶奶太了解自己孫子了,心裡有什麼事也不說,愛一個人待著,待著待著自己就好了,要是有人去勸,保證幾天都見不著人,從小就這樣。
程淌別提多驚訝了,沒想到王奶奶王爺爺這麼開明,要是自己爺爺,早就擰著鞭子抽死他了。
飯桌上,兩個老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以往歡聲笑語的飯桌上,此刻沒有一個人說話,連最鬧騰的丫丫,都埋著頭扒飯,菜也沒夾幾下。
程淌沒有吃飯,王何都沒吃飯么,他哪有心情吃,等兩個老人吃完飯出去遛彎兒,程淌才趕緊朝丫丫打聽,心裡好有個數兒。
丫丫嘟著嘴,很不開心的樣子,「爺爺奶奶要去看那個壞人。」
「哪個壞人啊?」程淌被丫丫這幅表情逗樂了。
「就是……」丫丫用手擋著嘴,用著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就是哥哥的爸爸。」
程淌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他知道王何有多麼厭惡這個人,連想起來都是皺著眉,更別說現在了,但同時程淌也很疑惑,丫丫為什麼說的是「哥哥的爸爸」,難道不是她爸爸嗎,兄妹倆都討厭這個人?
在程淌思考的時候,丫丫已經撂下碗去隔壁看電視了。他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樓道,到廚房端著兩人的飯菜上了樓。
程淌敲了兩下門,本想著王何不會給他開門,正準備去翻陽台,門開了。
王何的神情很平常,眼尾還帶著倦意,像是剛醒了一樣,程淌再三確定那雙眼睛沒有哭過的紅痕,才放下心來。
「叫你吃飯怎麼不吃?」程淌嘴角掛著痞子似的笑,「還得讓我給你端上來,你這是恃寵而驕呢還是蹬鼻子上臉呢。」
王何當沒聽見,看著桌上的兩碗飯問:「你沒吃?」聲音還帶著感冒時的沙啞。
程淌猛男委屈,「你沒吃我哪有胃口,得要男朋友陪我吃。」
王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破天荒的沒損他,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吃飯。
「多吃點兒。」程淌把肉往王何碗里使勁夾。
眼看著半盤進了自己碗里,王何沉不住氣了,他伸出筷子給程淌夾了一塊,輕聲道:「你也吃。」
程淌心裡頓時甜滋滋的,吃的特香,一邊吃一邊看王何,現在就兩人,沒有家人在的顧慮,程淌更加肆無忌憚了,眼神像是黏在王何身上似的。
程淌坐的很近,聽著他的咀嚼聲,王何的胃口也稍微好點兒,把一碗飯吃完,程淌還給他盛,王何說什麼也吃不下去了。
「那你不能躺床上啊,得走走消化,坐著也行。」
程淌看著王何點頭,才端著碗下去了。等他上來,王何已經躺床上了,把他話當了耳旁風,瞧著那蜷縮在一塊兒的後背,可憐巴巴的,他捨不得說。
昨夜下了雨,風吹進來透著一絲涼意,而王何正面對著窗戶,不知是閉著眼睛還是睜著眼睛。
程淌把窗戶關了,留下一條小縫,儘管爬上床的動作很輕柔,老舊的床板還是咯吱咯吱響,程淌想,什麼時候把這床給換了。
程淌沒有去問王何藏在內心的事兒,而且拿出桌上的藥膏,把褲腿挽起來,一邊擦一邊倒吸氣。
王何半閉著眼睛,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還在想以前的事兒,聽到程淌的聲音,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你在幹嘛?」
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程淌回過頭,表情血活,可憐巴巴的語氣,「你把那麼大的板栗扔我褲.襠里,扎的滿腿都是血,到現在還疼。」
不可能!王何不信,那個板栗他特地在石頭上把尖刺磨了,準備拿回去晒乾,誰讓半路上程淌自己討的獎賞,這板栗球不會把人刺傷,但也夠程淌跳腳的了,誰讓他這麼嘴欠。
見程淌血活的表情,王何忍不住好奇心,半信半疑的湊上去一看,雖然沒有血,但是有幾根紅痕,那是程淌用指甲劃出來的。
果然,王何主動要求補償,「我給你擦吧。」
程淌挑了挑眉,故作矜持,「這怎麼好意思呢。」
王何懶得搭理他,直接把藥膏拿了過來,擦完后把藥膏往桌上一放,就著平躺的姿勢滾到床裡面,把被單往臉上一蒙,開始睡覺了。
「這麼早睡?」程淌把桌上的護膚霜倒在手上,一如往常的向著王何的臉伸了過去,在那軟乎乎的腮幫子上揉來揉去,然後額頭鼻子下巴亂揉一通,待王何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都抹上他手上的乳液才放過,然後看著被自己揉的泛紅的臉和那雙滿是憤怒的眼睛,這才滿足的在王何唇上吧唧一口,親的倍兒響。
「……」王何頂著凌亂的碎發,顯然已經習慣了,連罵程淌一句心情都沒有,他看著程淌坐在鏡子前倒騰自己的臉,無論看多少遍,他都瞧不順眼,為什麼一個高大健壯的漢子,能幹出如此違和的事情?他實在想不通。
聽著程淌那邊兒的聲響,王何強撐著精神睜開眼睛,意識到程淌把臉倒騰結束了,趕緊揉了揉眼睛,他告誡自己,絕對不能睡。
眼前一黑,程淌把燈關了,然後身邊一重,程淌躺下來了,手搭在他腰上,毫不嫌棄的在他兩天沒洗頭的頭頂上親了一下。
王何已經準備好了接受盤問,結果等了半天,旁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睡著了?王何往旁邊一看,程淌閉著眼睛……王何本就鬱悶的心此刻更鬱悶了。
他不高興仨字就差寫臉上了,別說安慰了,就連問問都沒有!他是鬱悶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待著,把事兒藏心裡,程淌要是問,他也不會說,但是!連句話都不說,這尼瑪就是態度問題了。
咋這麼沒眼力見呢?
王何氣不過,一腳踹程淌大腿上,把程淌踹醒了。
程淌根本就沒睡,他太了解自家男朋友了,要是主動問,肯定不說,既然問了沒用,那就只有等王何主動開口了。
「不睡覺了?這麼精神,還敢踢我。」程淌眼裡閃著精光,把踢自己的那隻罪魁禍首給掐住,沒使多大力氣,王何只覺得癢,廢了好大勁才將程淌的手甩了下去。
這麼一鬧,王何倒忘記自己鬱悶的是什麼事了。
程淌咬他耳朵,低笑著道:「這麼有勁,不氣了吧,要不要跟我聊聊?」
聊聊?王何突然沉默了,他想跟程淌說話,但不知道說什麼,說那個人的壞話?想起他自己都噁心,更別提說了。
王何轉過頭,閉上眼睛,呼吸很輕,比之前更安靜了。
程淌斂目,思考怎樣才能讓他的小男朋友高興起來,王何不高興,他就不高興,自己的情緒無時無刻都被對方無形的牽引著,程淌剛要說話,懷裡的人又轉過頭來。
王何突然開口,「我明天和爺爺奶奶一起去。」
程淌問:「我怎麼辦?」
「什麼你怎麼辦。」王何挺疑惑。
「你就忍心丟下我一個人?」程淌的表情別提多可憐了。
「不是還有丫丫嗎。」
「不一樣,我是我,她是她,你走哪兒都得帶著我。」程淌一副沒商量的語氣。
「有什麼不一樣的,我又不是不回來。」王何說什麼也不帶他一起去。
「能一樣嗎,我天天跟你睡一被窩,該乾的都幹了,就差最後一截了。」程淌推他肩膀,「男朋友,什麼時候咱們真刀真槍干一場啊。」一邊無恥的說著,手也不老實的越往下。
「!!!!」王何挺震驚的,他佩服程淌無論何時都能性致盎然的體質,唯一就是眼睛有問題,沒看到他火氣正大嗎!王何猛地攥住那隻作惡的手,一腳踹程淌下巴上,翻身而起。
程淌揉著酸麻的下巴,一邊驚嘆男朋友的柔韌性,一邊看王何在房間尋摸著什麼,他問:「寶貝幺兒你找什麼呢,著房間都是我在收拾,我幫你找。」
王何大喝一聲:「不用了!」然後冷著臉開門走了出去,三秒后,拎著個紙盒子走了進來。
程淌定睛一看,滿滿當當的一箱板栗殼!早上王爺爺剝來燉肉的,現在全砸在了自個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