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菌人(六)

細菌人(六)

這世界,有它獨特的運轉方式。

這種運轉方式並非是我們從教科書學到,或由主流意識形態灌輸我們。

它以它獨特的規律在運轉。

不知是誰發明了「公平」這個詞。

實際上,「公平」是一直不存在的。

每種生命都有獨特的組合形式。

從古到今,有高級生命形式,就有低級生命形式。

高級生命形式的生存質量高出低級生命形式的好幾倍。

這是造物主給予的不公。

細菌向來被認為是一種低級生命形式。

沒有思想,沒有感覺,更沒有同人類一樣的情感。

很久以前,星娜記得羊角辮初來地球,頂著烈日來到她的出租屋后,一口氣喝了三杯涼水。

喝第四杯之前,羊角辮忽然取下美瞳。

「怎麼了?」她當時懶洋洋地問。

羊角辮噘起嘴,「這美瞳看東西看得太清楚了,再看到細菌我沒法喝。」

「怕什麼。」她瞥了一眼水杯,說道:「你難道還怕細菌吃了你?」

「不是怕,是覺得喝下這種東西下去怪怪的。星姐,你相信這些細菌是有思想的嗎?」

她猶豫了一下,想起當年在穹頂玻璃室的遭遇,回答道:「不相信。」

羊角辮要笑不笑地看著她,「是嗎?」

實際上,她一直都是相信的。

有些生命形式看不見聽不著,用最先進的儀器也檢測不到,卻不表示它們不存在。

誰都不知道生命的奧秘是什麼。

即使逆向溯源,尋找到的也只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珠。

很多生命形式超出人們的想象與認知。

剛從一家高級汽車俱樂部回來,星娜疲憊地靠在二手破舊沙發上,揉了揉眼睛。

可即使再累,她也得繼續工作。

羊角辮已經失蹤半個月了,她的這項任務也拖得太久。

她從前完成一項任務最多只用十天,這次已經超出。

打開筆記本電腦,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認真查看資料,並翻看從前做的筆記。

慢慢地,她的眼睛開始睜大——她居然發現了一條從前一直未發現的線索。

她完成的多項任務中的數十項都有過莫名其妙出現的神秘人物。

任務雖然最後完成,但是這些神秘人物給她造成的障礙不小,使她在這些任務中耗費的時間與精力是其他任務的幾倍。

她想起細菌人曾對她說過的話,「你破壞了我們幾次行動,要讓你嘗嘗我們的厲害。」

「難道……」若有所思地看著資料,又摸了摸那晚莫名發燙髮光的銀盤,她的眼睛開始發亮。

兩天後,她站在被綠藤與玫瑰環繞的路宅中式別墅前,按響了黑鐵門上的電子門鈴。

黑鐵門上的可視電話亮了,出現保安主管John嚴肅的馬臉,顯然已認出她,「您好,元小姐,請問有無預約?」

「沒有。」她異常平靜地回答。

「對不起,沒有預約的話不能進入路宅。」John還補充了一句,「路少現在不在家。」

「我不是來找他的。」她解釋,「我來找路嘉柏路先生,我知道他在裡面。」

John猶豫了一會,終是看在路少的面子上才勉強道:「稍等一下,我問一下路先生是否有空。」

這其實是不合規矩的。按路家家規,未經預約,無論是誰,都不可進入路宅。

但路少是誰,是路先生最器重的兒子,路氏下一任接班人,還有著神秘的貴族血統,John自是不敢得罪路少的女朋友。

五分鐘后,黑色鐵門緩緩從兩邊打開,高高大大的John帶著一干黑西服保安站在門內等候,一眼望去,陣仗頗大。

星娜抿抿唇,並不說話。

她被John帶到三樓最大的一間硃紅色房間——路嘉柏的書房內。

「路先生,想必您對您父親和伯父的死心存疑慮,且查了很久都沒查到原因吧。」她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可以幫您解開這個疑團。」

坐在寬鬆老闆椅上的路嘉柏放下雪茄,饒有興緻地問:「請問元小姐怎麼解開呢?」他倒也坦率,也直接回應。

「路先生,我無意過問您的隱私,但我還是希望您想一想最近有什麼樣的人刻意靠近過您?」

路嘉柏淡笑,「元小姐,我知你是我兒子的女朋友,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必須回答你。」

她鎮靜回應:「您若希望您到了退休年齡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就像您的父親、伯父一樣,自然可以不回答我。」

路嘉柏拿起剛放下的雪茄,一邊點燃一邊緩緩道:「元小姐,您是不是弄錯了?我的父親,也就是威廉的爺爺,是心臟病突發過世。他是我們路氏的創始人,可不是什麼殺人狂魔。還有威廉的二爺爺,也是路氏德高望重的總裁,前不久因為淋巴癌不幸過世,希望你尊重逝者。」

「什麼逝者?」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他們一到退休年齡,就把自己交給了惡魔,在那一天就已經死了。」

「哦,怎麼說?」路嘉柏的面上看不出任何錶情,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夾著雪茄,將煙灰輕彈翡翠綠煙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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