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靈芝（三）

二人一路打聽，在去王家的路上也是得到了不少消息。

王家，方丈村首戶，現任王家老爺子乃是方丈村村長。

老爺子有個孫子叫王鶴。

王鶴父親早死，被其母瑤氏和王老爺子帶大。

這條通往山外的石路就是王鶴去外求學之後，帶著自己的老師回村修建的。

方丈村的居民們都對王鶴評價頗高，說這出去見識過的人就是不一樣

小時候那頑皮的模樣讓王老爺子和瑤氏沒少擔憂操心，而如今卻是師從高就，想要一心想要振興村子為村民謀福利。

唐白攤了攤手，面露無奈：

「但也正是如此，王老爺子還留有守舊的念頭，不願意讓村民隨意出山。這些天來和王鶴的觀念不同，二人經常冒矛盾。最後村民們決定讓瑤氏來出主意。」

「為何？瑤氏不是嫁過來的女人嗎？」紅妝一邊記著村子里的標誌物和阡陌交織，一邊回應著唐白。

二人來到一處飄著酒香的打酒鋪，有鋪子里的老闆正打著哈欠，而店小二則是賊眉鼠眼的，給正在打久的老人接了酒缸子里的大紅紙

醇醇酒香讓唐白和紅妝都是亮了一眼，沒想到這小小山村竟然能亮出這麼香的酒，不知道用的是何配方？

唐白用了個眼色，回來之後得意的說道：

「應該說是一個王鶴的父親在山裡遇到的失憶女人，王鶴的父親曾經是醫術頗高，前些年在村子里鬧瘟疫的時候和瑤氏一起救了不少人的命，在村民們的心裡頗有威望。」

紅妝捧著一碗熱茶，幸好村子里唯一的酒鋪還沒有打樣，唐白說上門見人不能空手，所以打了半斤酒，笑呵呵的花了他們的不少積蓄。

「這酒真貴。」

紅妝肉疼的將自己的碎銀放入胸前的衣襟，唐白出山可沒帶一分一文，二人趕路用的全都是自己的積蓄，一路上二人可因為花錢的問題沒少折騰。

「是啊，在山裡釀酒，糧食和釀造環境都很成問題，而且這也是山裡唯一的酒譜，成本高了，酒就貴了。」

唐白似乎想要偷嘗一口，被紅妝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後能訕笑的收回了手

二人行百步，王家門前高掛著兩盞大紅燈籠。

山中起了霧氣

只有從遠處提著提燈才有辦法看清腳下的路，泥瓦石牆的另一邊，偶爾能聽見人行打掃的聲音。

扣響漆紅大門的銅環，唐白一臉憨笑的撓搔著自己的後腦勺，看著門縫裡那略帶疑惑的人眼說道：

「不好意思啊，我們是山外來的客戶，不知道能不能在你們家借宿一晚，我們懂規矩的，一切都能聽主人的安排。」

「這個……您等一下，我要去問一聲老爺子才行。」

門內是稚嫩可愛的女童聲，不到一會，聽著嘶嘶嗦嗦著什麼，一個精緻的像玉娃娃一樣的女童開了大紅門，躬身做著邀請的模樣。

寬敞的院落分內外兩層，過了中堂應該才是王家住人的后廂房。

女童接過唐白和紅妝手中的半斤酒，笑嘻嘻的咳嗽了兩聲：

「那個二位客人，今天除了二位貴客之外還有山外的修行者，所以只能二位去做西的廂房裡過一夜了……」

「不打緊，不打緊。」唐白笑呵呵的說道。

「不過一會，老爺子說方便的話可以一起用個膳，今天是夫人下廚，做的飯要比珊兒好多咧。」

原來著愛酒的女童名叫珊兒，唐白和紅妝進了廂房院，發現隔壁屋子的兩間房都亮著燭火。

如剪影一般的灰黑色搖曳在書桌前，一人看書，一人舞劍，這兩個修行者晚上還挺熱鬧。

「小珊兒，你可知道著兩人是何門何派？」唐白順手就拉住了小珊兒的手

有點嫌棄的望了一眼唐白，珊兒抽回自己的手，又疑惑的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的紅妝：

「客人可別去打兩位仙師的主意，他們可都是老爺子的客人咧，一人來自捲簾門，一人來自折劍山莊！」

「折劍山莊？」唐白和紅妝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訝。

若說折劍山莊，就不得不提歐陽世家。

歐陽世家的所在，地處河北雲州。江湖人稱折劍山莊，本名英雄山莊反被遺忘。據傳是因其鑄劍之術精妙絕倫，令天下鑄劍者愧而折劍。又有一說，是由於歐陽氏家傳劍法幾可無敵於天下而得名。有「天下英雄，折劍雲州」之說。

天下皆傳，蜀山御劍術天下無雙，但論鑄劍術和用劍術，歐陽世家的家傳劍法才是戰無敵手。只是不知道來人是否姓歐陽，折劍山莊的核心弟子和外家弟子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小珊兒興奮的看了一眼東廂房裡的人，小聲的在唐白的耳邊附耳說道：

「嗯！很厲害吧！那是真正的仙師！嘻嘻，二位客人晚上可要早些休息，不可打擾二位仙師的休息呀！」

告別珊兒兒，唐白和紅妝入了自己的廂房，稍微檢查了一下就散落開了自己的行李。

唐白倒是沒心沒肺的模樣，似乎也不擔心什麼，但紅妝明顯滿臉的疑問似乎什麼都想不通

「這裡仍舊是蜀山的地盤，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方丈村找的應該是蜀山而不是折劍山莊……」

「沒錯，捨近求遠，買櫝還珠都很蠢……最合適的解釋就是這二人本來就要進山尋找什麼，正好遇上了老爺子需要用人之際，二人打算出手做個順水人情。」

至於王老爺子需要用人做些什麼，唐白和紅妝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晚宴點，小珊兒又蹦蹦跳跳的來請唐白和紅妝上宴，不過紅妝和唐白皆以累睡為由，不便叨擾做了推辭。

來到亥時，守村人敲著鑼鼓打著瞌睡說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紅妝揉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從床上爬了起來

燭火搖曳，將少年郎的白面映的通紅，就像二人開始說好的一樣，若住一間房，那麼紅妝永遠睡鋪，唐白永遠打地鋪。

一路上唐白都緊守規矩，雖說有時候喜歡油嘴滑舌，但在真正的時候從來沒佔過自己一分便宜，和自己父親口裡的那些臭男人完全不同，怎麼說…紅妝總感覺唐白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也許是睡糊塗了吧……自己的小腦袋瓜里怎麼才是想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莫非是這些時日的趕路讓自己的神經鬆懈了嗎…已經很久沒有做那個夢了

呼出一口濁氣，紅妝打算讓唐白睡睡床，自己守一會兒夜

忽然，幾聲破空生讓紅妝豎起了耳朵

隔壁兩個廂房熄滅的燈影，「唰」的一下亮起來

就聽見外面守夜人一聲哀鳴，整個村子都被這一聲恐懼的吼聲驚醒

「救命啊，有妖怪！殺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