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心繫著孤單的願景
這時彗星鬆開了手,站了起來,轉身說道:「回去吧,律念還等著你照顧呢!」
蕭燁看著金程堅挺的背影,感覺心裡很踏實,默想著:還是都不要管我的好,否則都會受傷的!
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看著刺眼的陽光,苦澀地笑了笑!
長舒一口氣:還好,都沒事。
金程開車送慕水回哈佛法學院,為了錄節目,已經耽誤了上午教授的課,晚上的自由辯論練習不能再缺席了。
金程擔心道:「真的要去嗎?很累了,回公寓休息吧,一個練習有那麼重要嗎?」
慕水翻看著手頭的辯論資料說:「當然要去,上午的課是沒辦法,晚上的練習是一定要去的!」
金程建議道:「那……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沒想到你還有當我司機的一天,我好榮幸啊!」慕水看了看金程有著柔和線條的側臉,幸福地笑了笑,臉上印滿了陽光的溫度,「怎麼?你餓了嗎?把我送到轉彎的地方,我自己走進去就好,你自己買點東西吃,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不吃嗎?你好像一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金程不時地望著路邊的牌子,尋找有什麼好吃的東西。
「我不餓,我得趕回學校找些辯論用的資料!沒時間了!等完事了,回公寓煮點東西吃就行!」
金程突然剎了車,「你等等啊!」
幹什麼啊?慕水忙著看手裡的資料,也沒多想,大約五分鐘后,金程跳回到了車上。
「給,剛才在索道上,胃裡一定灌了不少涼氣,喝杯熱咖啡祛一下寒氣吧!順便也提提神!」
慕水剛要接過去,金程閃躲了一下,「怎麼,不想讓我喂一下嗎?」
慕水注視著金程近在咫尺的明眸,吸了一口濃香的咖啡,頓時暖流遍布全身,不知是金程眼裡的熱度還是咖啡的溫度起的作用……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人覺得虛幻。
「我對我的迷妹們一直很溫柔的啊!現在你是離我最近的一個女粉絲,所以,就對你好嘍!」
明顯的狡辯!
「哦,原來是這樣啊!」慕水嘟了一下小嘴。
「是啊,還有這個是義大利面,還熱著呢!到學校先吃了它,再查資料!吃飽了才有力氣學習!知道了嗎?」
「哦!」
「你完事以後給我來個電話,我接你和祝彩兮去我那的公寓!」金程有點嚴肅,貌似在想著什麼。
「我們在那兒住挺好的,我離學校近,小兮上班也近。」
「你那不安全,今天的事還不知道是誰幹的,幕後又是誰?而且,目標是不是律念,也不能確定。之前你的朋友不是說要暗殺蕭燁的嗎?這事有點蹊蹺,我讓蕭燁和他學弟都搬我那一片了,離得近,多少有點照應!」
「相比來說,你那兒的治安是好點!」
「慕水,那是你什麼朋友啊?他是怎麼知道這事的?」
「他叫金為善,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現在在經營一個施華洛世奇的專賣店。他很有追求,很善良。」
想起他們在一起玩耍的童年,真是很快樂的一段時光。
「那他怎麼事先知道暗殺的事情呢?」
蕭燁之前的疑慮也是不無道理的。
「我也不知道,我問他,他不說,但我相信他!他從不說謊!從小我就很敬重為善哥,他幫了我和媽媽很多忙,我真的很感謝他。」
「恩,好了,到了,記得先吃完面啊!」
「好的,知道啦,拜拜,路上小心!」慕水一手提著面,一手提著資料下了車。
金程拿出錄音筆說道:不知道她是怎樣一個女孩兒,我為什麼這麼放心不下她?她高高的個子,剪了一頭幹練的短髮,成績好到連教授都覺得詫異,但很不會照顧自己,常常弄傷自己,幸虧現在有小兮這個朋友照顧,否則還不定出什麼亂子。今天的事,感覺很不好,但願一切都可以漸漸平息。
「小兮,我這的自由辯論結束了,你來一下吧,我們去個地方!」
祝彩兮睡眼朦朧地接起電話,聽到慕水嚴肅的聲音,帶有命令的口吻。
「現在嗎?」祝彩兮看了看錶,「凌晨2點?慕水啊,你確定要現在去嗎?」
「恩,你快出來,我在學院門口等你!」
祝彩兮扁扁嘴,在金程面前那麼溫柔,對我這麼凶!哼!
「對了,金程不是說今天接我們去他那兒的公寓嗎?」祝彩兮邊用最快的速度穿衣穿鞋邊問道。
「今天的自由辯論給耽誤了,我跟他說明天再搬了!」慕水的聲音突然弱了下來。
「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嗎?」祝彩兮聽出了慕水聲音里的異常。
「沒事。」
「?」祝彩兮無奈,這孩子怎麼跟她也這麼逞強?
祝彩兮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學院門口,遠遠看見慕水虛弱地靠在花壇邊的木椅上,蜷著雙腿,左手捂著肚子,右手握著電話。
等祝彩兮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慕水的電話剛剛講完。
「這麼晚,和誰通電話呢?」祝彩兮坐下,把頭靠在了慕水骨感的肩上。
許久沒有聽到聲音,祝彩兮坐直了身子,看慕水緊鎖著眉,把頭埋進了兩膝之間。
「這個時間坐這很容易著涼的,先回去吧!」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身體最要緊。
祝彩兮摟過慕水涼透的身體,打算扶她起來。
慕水卻像觸了電一樣,站起來拉上祝彩兮就上了計程車。
「慕水!你幹嗎呀,這是去哪兒啊?」祝彩兮受到了驚嚇。
「北山!師父,麻煩快點!去索道口!」慕水雙手捂著肚子,囑咐著司機大叔。
「北山?!?」祝彩兮的尖叫引來大叔的側目。
祝彩兮降了降調,低聲問道:「你要——?」
「小兮,我問你,按前面幾輪遊戲的情況看,過索道最可能的組合,是怎樣的?」慕水直視著祝彩兮的雙眼,目光銳利,祝彩兮不由自主地想要迴避這種注視,她也確實挪開了視線。
「我和Wita——蕭燁和律念——金程和……」祝彩兮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收回了迴避的目光和慕水對視著。
「我!」慕水的回答讓祝彩兮不禁打了個寒顫。
「怎麼可能呢?」祝彩兮詫異。
難道有人要傷害慕水嗎?
「我——不知道。」
祝彩兮看不出慕水的恐懼,祝彩兮清楚,慕水可以面對。
沒有原因,只因她是慕水。
暮溪之水,從不改變方向。
無論是蘆葦還是頑石,無論是暴雨還是洪流……
安靜,堅定!
在急流中找尋自己的身影。
她——戀著夜晚的繁星,心繫著孤單的願景。
他——等待著遲到的浮萍,帶來的望眼真情。
擔心風兒擾亂你的安寧,不安魚兒破壞你的寧靜。
鳥兒為你輕鳴,帶去星幻化的水晶——
一顆完整的心的晶瑩。
多少光年的距離,
多少世紀的時光,
數的盡愛的長短?
望得清愛的真明?
堅定的滿滿的溢出的不悔的——守候,
真實的不停的不休的不眠的——追逐,
耐心的信心的幸福的孤單的——等待,
只因相信暮溪之水,會堅定地東流。
緊錮彼此的魂靈!
「大叔,你能等等嗎?我們很快就回來!」慕水詢問著司機師傅。
「我還得拉活呢!你們自己注意安全」師傅擺擺左手,右手倒著車。
「喂,師傅——」祝彩兮的嘗試瞬間被揚起的塵土淹沒了。
咳……咳……嗆死我了,跑那麼快乾什麼?
「慕水,來這裡幹什麼呀?」雖然天有點蒙亮了,沒有漆黑時徹底的恐懼,但枝葉若有若無的倒影更讓人毛骨悚然!
「應該是這附近!」慕水自言自語道。
「這裡都是荒草啊!你要幹嗎啊?我可不是金程,不會直拳,不會迴旋踢,沒到黑帶四段啊!」祝彩兮抗拒著風吹動樹葉揪心的沙沙聲,一直喋喋不休。
慕水則專心地尋找著什麼,祝彩兮一直跟在她的身邊,怕她支撐不住暈過去。
輝光下蒼白的臉,寫滿了意念支撐的痕迹!
為什麼你要這麼堅強,堅強到讓我看到了脆弱!祝彩兮搖搖頭,無奈地嘆息。
我也曾用一張快樂的面孔去隱藏憂傷,原來她們都是一類人。
所以才會成為好朋友。
「慕水,你別這樣,回去吧,休息好了再來!」祝彩兮開始哄道,打算強制拉慕水回去。
這時,一道與此景格格不入的寒光射來。
祝彩兮的第一直覺——是一把刀!她條件反射地飛腿踢去,銳利的刀鋒轉了方向深深刺進了無辜的樹榦。
刀分明是朝慕水飛來的,祝彩兮驚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和金程學過兩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慕水走過去試圖拔出嵌入樹榦的刀,卻無力可出,刀未動分毫。
等我取出刀后,慕水喃喃:「是把普通的刀……普通的……」
「是啊,是把很普通的刀啊!」祝彩兮前前後後地看了一遍,也沒看出有什麼異常。
就在祝彩兮不停地轉動刀身,尋找端倪的時候,慕水突然朝一旁的草叢走去,拾起一個閃著光的東西。
「什麼?水晶嗎?」
「小兮,能看出是什麼牌子的嗎?」慕水閉上了雙眼,深吸了一口結冰的霧氣。
「施華洛世奇?」祝彩兮沒什麼把握,胡亂猜測道。
不妙的是,非常不妙的是,這時祝彩兮和慕水同時發現,對面來了七個殺氣重重的人,對付一把飛來的匕首,勉強可以,面對看似身手不錯的大活人,祝彩兮想她們只能自求多福了。
「小兮,你快跑吧,這些人,我想,我認識。」慕水沒有了先前的無力。
「要我自己走?虧你想的出來?」真不知道支撐慕水到現在的到底是什麼力量?
祝彩兮拽著慕水,按來時的路跑去,可追趕的人離她們越來越近了,而慕水的速度越來越慢。
就在這時,一團塵土迎面奔來——
「那是——那是——蕭燁的車!慕水,看到沒?」祝彩兮興奮地喊道。
慕水握了握手中的水晶,全身放軟眼見著要倒下,恰好被跑下車的金程一把抱在懷裡,慕水在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中完全失去了意識。
金程望著抽幹了所有精力的狼狽不堪的慕水,眼裡泛著淚光,這淚光要怎樣解讀呢?
等一行人全部安全上車后,疾馳著離開了這個再也不想來,再也不想想起的地方。
祝彩兮細細地講了事情的全部過程。
解決了他們所有的疑問后,她也道出了她的困惑。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呢?」
「學弟打來了電話,讓我去索道口救你們,他語無倫次的也沒說清,我找上蕭燁就急急地趕來了!」金程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你學弟?那個小鮮肉?他怎麼知道這邊的事情?」現在是越來越糊塗了。
先是慕水的朋友,然後是蕭燁的弟弟蕭恩良,到現在的學弟。
到底多少人牽扯到了這件事呢?
「你們是她的朋友吧!以後記得叫她按時休息!」黃頭髮中年醫生囑咐著。
「恩。」一行人都點著頭應和著。
「出門在外朋友就是家人,你們怎麼照顧她的?」黃髮醫生責備道。
「以後一定會注意!」祝彩兮愧疚地說道,她用指甲用力地扣著自己的手指,將深深自責嵌入血肉之中。
「她本來就有胃炎,進食又不規律,身體本身就比正常人差,還這麼折騰,能行嗎?」黃髮繼續譴責著已經無地自容的祝彩兮。
「她現在沒事了吧!」金程阻止著黃髮無休止的嘮叨。
「恩,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注意休息就行!」
「小兮,律念找過你!」蕭燁淡淡道。
「律念?好,慕水可能會睡一陣子,你們留在這裡吧,我去看看律念!」
此時清晨的暖陽已照了進來,病房裡不變的藥水味混著陽光暖暖的詩意,並不能讓人開心,卻也不至惱人。
「小兮,你來啦!過來坐!」看樣子受傷並沒有影響律念的心情。
「怎麼樣,很痛吧!」雖然看到的依然是不能讓祝彩兮感到舒服的笑臉,但關心一下是必要的!
「還好!謝謝你關心哦!」律念見到祝彩兮格外開心的樣子。
「你找我?」還是有事說事的好。
「啊,呵呵,就是想吃你做的韓國料理!」
「這樣啊,那我一會做好給你帶來!」為一個「情敵」做料理,不知道會是什麼味道?
「啊,不用刻意為我做,哪天你做的時候,多做點帶來就行!」
「沒事,慕水也住院了,給她做的時候,順便給你多做一份就好!」雖然大夫說沒什麼事了,可還是呆醫院休息兩天的好。
「慕水?她住院了?」律念的神情說不出的複雜。
「只是疲勞過度,醫生說休息一下就好!」祝彩兮輕描淡寫道。
「哦,你們是住一起的吧!」律念眼底瞬間的失望被祝彩兮準確地捕捉到。
「恩。」擔心著另一頭慕水的情況,祝彩兮有些心不在焉了。
「那你得多照顧照顧她啊!」
祝彩兮差點失去耐心,律念的話一字字、一句句聽得人真是極其不舒服,這人到底在試探什麼?!
「我會的,你也好好休息,我回去做點吃的,下午給你送過來啊!」出了病房門,祝彩兮思忖著律念和整件事的關係。
她愛蕭燁不是她的錯,況且她是受害者,現在這裡也沒人照顧她,對她好一點,似乎也沒什麼錯。
但總覺得哪裡不對。
整整昏迷了近二十個小時之後,慕水虛弱地睜開了眼睛,費力地想著自己此時躺在哪裡,費力地想著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頭好沉,眼皮好重。
視線範圍內沒有人,胃真的好痛!
支撐著坐起來,才看到窩在沙發上睡覺的金程,在月色下泛著的柔光。
慕水才剛支撐起一半的身子因為無力又躺倒了下去,聲響吵醒了本沒有睡沉的金程。
「醒啦!」金程揉著眼睛看錶,「你睡了快二十個小時了,餓了吧!小兮給你送了飯,她一直在這兒陪你來著,後來和蕭燁搬行李去了,你們現在搬到我們樓下的公寓里了!」金程正要打開保溫飯盒,被慕水阻止了。
「別拿了,現在吃不下,胃很痛!」慕水閉上了眼睛,睜眼睛也成了一件消耗體力的事情。
「多少吃點吧,吃了東西才有力氣,醫生囑咐要按時吃東西,小兮特意請教了大夫,給你做了一些清淡好消化的東西——新發明啊,以前都沒見過的,你現在胃痛是因為長期沒進食的原因,起來吃點就好了!」金程的溫柔有誰能夠抵擋?但慕水——
「我不想吃,不要勉強我!」認識金程之前,怎麼會想到,還會和他如此對話。
是他救了我?雖然記得不是太清了,但很確定!可為什麼現在卻對他有莫名的怨氣呢?
「那等胃好受點再吃吧!」金程真是拿倔強的慕水毫無辦法,雖然自己同樣也是一個很頑固的人。
「我的包在這兒吧?」慕水睜開了眼。
「恩,在呢!」
「把裡面的資料給我拿過來!」慕水再一次強撐著坐起來,這次總算成功地起了身。
「你要幹什麼?現在這種情況你還要看什麼資料啊?」
「現在很好啊,我還活著,不是嗎?拿來!我不是天天捧著海報,說著八卦的天真的粉絲,我有自己的事業,我不想活得沒有尊嚴!」慕水越說越激動。
「這跟尊嚴有什麼關係,做事業之前要有好的身體,你不知道嗎?資料不能給你,好好躺著休息!」金程的命令帶著不容反抗的力量!
也許真的是太虛脫了,慕水又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個秋風很涼的晴天。
一大早,祝彩兮就帶著特質的粥和菜趕到了醫院,蕭燁和金程有通告要趕,也跟了來。
祝彩兮到的時候慕水剛醒來。
「才醒啊?」祝彩兮看著昨天拿來的未動分毫的飯菜吃驚地問。
「不是,醒過來一次,她說什麼也不吃,後來就又睡了!」金程抻了抻了疲憊的身體解釋。
這時,律念敲門走了進來,右臂上夾了一個大大的夾板,看著就很不舒服。
「大家都在這兒呢?」律念笑得異常明媚。
「哦,我正要給你送早飯呢!」祝彩兮提了提準備給律念的餐食,「既然過來了就一起吃吧!」
「小兮,我不想吃,一會兒你送我去學院吧!」慕水央求著。
「慕水,這些可是小兮費了好大的勁,到處買原料,通宵給你做的呢?多少吃點吧!」對於慕水的央求,祝彩兮一點兒都不詫異,這很符合她的個性,可蕭燁怎麼知道她去買原料而且做了通宵呢?
慕水瞅了瞅祝彩兮,感激寫滿了毫無血色的臉,讓人不忍去看,卻又讓人的眼睛無法逃離。
「金程,咱們走吧,還有通告呢,公司那邊來人了!」蕭燁提醒著尚在朦朧狀態的金程。
「好,小兮,慕水和律念就拜託你照顧了!」金程囑咐了兩句,然後和蕭燁一起離開了醫院。
「現在男人們都走了,你們兩個病人也該乖乖吃飯了。」祝彩兮故作輕鬆道。
「慕水的粥和菜都好特別哦!」律念比較著自己和慕水的餐食酸酸地說。
「哦,慕水的胃不好,我按醫生建議的研究著做的,還不知道好不好吃呢,你失血過多,所以給你做的是補血的料理,應該對你的恢復有利的!」對兩個人的差別對待,確實感到很抱歉,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那謝謝你了,小兮,你真好!」律念很開心地吃了起來,慕水卻沒有吃的打算。
「這個也給律念吃吧,我是真的吃不下。」慕水情緒低落,讓祝彩兮不知所措。
「慕水,哪怕是一點,也吃點吧,醫生可是狠狠地訓了我們一頓呢?在紐約咱們都沒什麼親人,就把我當親人看待吧,我也是把你當親人的!來,我喂你!」祝彩兮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還沒有起名的粥遞到慕水的嘴邊,好在她張開了已經乾裂的嘴,就這樣一點一點,慕水竟把祝彩兮帶去的全部吃掉了!
看來味道還很合口,祝彩兮倍感欣慰。
「小兮,你真能幹!我和慕水把你帶來的都吃掉了呢!真的是太好吃了啊,以後誰娶了你一定超幸福啦!」
祝彩兮一直故意忽視律念的存在,轉頭髮現,她竟也把東西全部吃掉了。
三個人閑聊了一會兒,談話很平常但讓人很不舒服。
律念說要回去打吊針,在祝彩兮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自己一個人好無聊,你留下來,陪我吧!」律念對祝彩兮撒嬌道。
祝彩兮婉拒道:「這個嘛,慕水現在很虛弱,還需要人照顧,有事你叫我吧,到時候我再過來!」
律念對祝彩兮本不該是這樣一種態度,按理說祝彩兮應該是她的情敵才對。
祝彩兮心想,也許對方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做情敵呢,也許對方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回事兒。
看來也只有自己才把她當情敵了吧,祝彩兮自嘲著,想想真是可笑!
快到慕水房間的時候,祝彩兮看到兩個穿戴很時尚的男人從她身旁急速走過,短暫的一瞥,沒看清長相,但他們疾步時帶起的風將他們的話吹到了祝彩兮的耳中。
內容無法識別,唯一確定的是,他們說的是韓語。
祝彩兮好奇地回頭望去,發現他們竟然進的是律念的病房。
正覺得納悶的祝彩兮,回頭髮現金程打著電話走了過來,示意她先進去。
「慕水,胃還痛不?」祝彩兮收拾著擺得亂七八糟的東西。
「舒服多了,明天我想回學院。」慕水說的最多的就是要回學院的事,祝彩兮很想問那天晚上的事,但又不知怎麼開口。
慕水也不主動提起,憋得祝彩兮那個難受啊,可她知道這不是她能夠主動提及的話題。
「你就不能安安穩穩地休息一陣子啊?」祝彩兮埋怨道。
「不能!」對慕水的固執,祝彩兮真是沒招沒招的。
這時金程推門走了進來,徑直朝慕水走過去,遞過去一張小紙條,「我跟教授說了你的情況,幫你請了兩天的假。」
「誰讓你自作主張了,經過我的同意了嗎,你是我什麼人啊?!」還沒等金程說完,慕水就生氣地喊道。
「這是教授給你開的書單,你看看哪些是你有的,沒有的我去給你買。」慕水還想說什麼,金程卻沒給她那個機會,接著說道,「你想出院,告訴你,別想了,在這裡把這些書看完,半個月以後再說出院的事,教授說他有個以前的學生,是韓國人,最近會來紐約,讓她過來教教你。」
「幹什麼讓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教我?我不一定就比她知道的少!」不知道為什麼慕水對這個陌生人有如此大的抵觸。
「那好,教授也說了你很聰明,用半個月把這些書看完就可以了,回去以後你不會落下什麼課程的!」
出乎我的意料,慕水竟然妥協了,也只有金程能讓慕水乖乖妥協。
可誰也沒有辦法阻擋疼痛的繼續。
一波又一波,一波蓋過一波,還能站得起來嗎?還能面對嗎?
篤篤篤……
「請進!」慕水合上書。
「你好,你是慕水吧?」一個消瘦冷麵的女孩走了進來,恭敬地問好,雖然顯得不是很熱情,但讓人覺得很自然。
「你好,你是?」慕水吃驚於她與自己相像的氣質。
「我是教授以前的學生,他讓我過來的。我叫金淚藍,以後叫我Levon就行!」她從包里拿出一本案例書,搬了個椅子坐到了病床邊。
「哦!對不起,麻煩你了,請回吧!」慕水對這個人一半喜歡一半厭惡,喜歡得很及至,厭惡得也很及至,矛盾的感覺。
「這本案例書教授讓你準備了吧,今天先看商業案例,在書的後面,你可能還沒看到呢吧!沒關係,一起來就好!」Levon握著筆翻著比辭典還厚的書。
「這本書。」慕水停頓了一下,看著Levon擋了半邊臉垂下的長發說,「我看完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看的?」Levon詫異地抬起頭問。
「兩天前,不過,這裡的許多案例,我在別的地方看過了。」
「這樣啊,那我們針對最後一個商業案例做下討論吧,你站在正方的角度,我站在反方的角度。」Levon建議道。
「您請回吧!」看到這個陌生人有著自己專屬的氣質,而且強烈地感覺到了她比自己的優秀,慕水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戰。
「那我站在正方角度,你站在反方角度。」Levon再次耐心建議道。
「我說了不用了。」也許覺得自己的話確實冷了點,就緩和了一下語氣,「麻煩你了,教授那邊我會去說,我想一個人!」
「太過清高,不是件好事!」Levon沒打算退讓。
「我清不清高管你什麼事?」
這時金程走了進來。
慕水剛想讓金程把Levon請走,卻看到金程和Levon臉上都寫著驚喜。
「淚藍?你怎麼來了?」金程的笑在慕水看來是如此的刺眼,從沒有過的刺眼。
「金程?你怎麼在這兒?」慕水第一次看到了Levon的笑臉,原來她是會笑的,而且笑得這麼絢麗。
在慕水看來,這種美,也無比刺眼,如同金程此時的笑臉。
「哦,你就是教授以前的學生,這麼巧啊!」金程走到了Levon的身邊。
「那——」Levon指了指慕水,「你們認識?」
「她是我的Fans啊!」金程輕鬆地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Levon看著金程,滿眼愛意。
「她是我的女朋友!」看到慕水的茫然,金程紅著臉解釋道,「沒辦法公開,所以……」金程寵溺地攬著Levon的腰,「我知道委屈她了!」
Levon拿下金程的手,打算離開。
「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嗎,去我那兒吧,我那地方很大,還有一個空房間,過來一起住吧!」金程拉過Levon的手,轉頭對慕水說:「你自己好好看書吧,我帶她先回公寓了!」
慕水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三秒不到的背影,好恍惚。
祝彩兮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該早一些告訴慕水的,讓她有些心理準備也好,這樣的刺痛,該怎樣承受?
「暫時無法接通,已為您接至語音信箱,請在嘟的一聲后留言……」
「媽,我是慕水啊,好想你,很想回國……好累啊!……你過的好嗎?很久都沒給你打電話了,我很不孝順是不是!……其實,我在這過得很好,認識了新朋友,很照顧我,你放心吧……我打算過幾天回國一趟,就這樣了,我掛了,媽,我愛你!」
祝彩兮在病房外聽到了慕水不願外人聽到的話,也許只有在媽媽面前她才肯卸下些許堅強。
祝彩兮喃喃道:慕水,你知道嗎?我希望你也能把我當成真正的親人。
慕水從不跟祝彩兮說家裡的情況,至今祝彩兮都不知道她是否有姐妹,她爸媽是做什麼的?
祝彩兮聽到慕水低低的抽泣聲,原來你是懂得哭泣的,在愛的人面前,多麼逞強,苦澀都得嘗。
受的傷,也只有等愛來補償。
祝彩兮站在門外,等慕水平復心情。
在金程離開的時間裡,就讓我守護你吧!盡情的哭吧,壓抑需要釋放,你承受了太多我們想象不到的,背負了太多我們意想之外的!
「幹嗎呢?怎麼不進去?」真是嚇死人不償命,其實蕭燁只是輕輕拍了一下祝彩兮的肩膀,只是她剛才想心事想得太投入,暫時忘卻了身在何處。
「走,跟你說個事。」祝彩兮把帶來的飯放到門邊,半推著蕭燁去了頂樓。
「幹什麼神神秘秘的,進去說不行嗎?有什麼不能讓慕水聽到嗎?」
「沒什麼,慕水睡覺呢,怕你吵醒她。」祝彩兮說道。
「哦,這樣啊,你早說不就得了。」蕭燁雙手抵著圍欄,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肩膀,從側面看到他美麗的鎖骨突兀著,像個雕刻精美的藝術品。
「金程沒和你在一起嗎?」祝彩兮隨意地問道。
「對了,你沒見到他嗎?他先我一步走了,說要去看慕水的。」蕭燁低頭看著祝彩兮說。
「我沒看到他。」難道慕水和金程之間發生了什麼?祝彩兮暗自思忖著。
樓頂的風越刮越強,入秋了天氣變化真的很快。
心涼的緣故嗎?真是冷得徹骨,話說氣溫還沒那麼低啊。
「蕭燁,你給金程打個電話吧,問問他現在在哪兒?」祝彩兮耳中不斷環繞著剛剛慕水的低泣聲。
「金程也該有他自己的私生活啊?不要打擾他啦!」蕭燁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腰。
「可是……」這要她怎麼說才好呢?
「怎麼了?」蕭燁暫停了一下腰部的伸展運動。
「你就打一下吧!打完你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祝彩兮只是猜測到了一些事情,但不是很確認,只能先試探一下。
最近的事情繁雜到讓人不敢輕言輕行,真是如履薄冰。
「金程,在哪兒呢?……什麼?……到底在哪兒呢?……怎麼吞吞吐吐的?……什麼!?女朋友?……誰?金淚藍!……在公寓?……她搬過去了!那好,今天沒什麼活動了,就這樣了,掛了啊!……恩,知道了,我和小兮在醫院呢!……聽說慕水睡覺呢!……放心吧,管好你的女朋友吧。」
「他剛才說的是金淚藍嗎?」剛剛祝彩兮只是以為金程跟慕水說了他有女朋友的事,沒想到,金淚藍竟然來了,這樣看來,慕水是見到她了?
天哪!為什麼所有事情都要一起砸來呢?怪不得慕水打算回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