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上一輩人的恩怨
而這種後天的訓練,會慢慢把人往冷血絕情的道路上逼。
所以當接到前妻秦玉的死訊后,他依然可以淡定的讓秘書安排例會。
在童天明心裡,任何人跟事都比不上家族利益。
「爸,既然今天話都說開了,我也有問題想問你。」
趁著寧遠洲和榮叔在,秦臻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鑒定的看著他。
「你說!」
「當年你跟我媽到底是因為什麼結的婚?」
這個問題涉及到很多方面,秦臻明顯感覺到父親的臉色不太好。
「唉,我原先是答應過秦玉,不提這事,既然你問了,那我也不瞞著。我跟她的結合的確是因為利益,秦玉能幫助我拓展古玩方面的業務,恰好當時我也到了結婚的年紀,但請你相信我,我雖然經常不在家,可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童天明生怕兒子不相信自己慌張的解釋著隱情。
「結婚前,一個叫戴永強的人過來找過我,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金蟬,他讓我放棄這門婚事,否則就讓童家付出代價。」
上一輩人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能釋懷的,秦臻原以為父親一直被蒙在鼓裡,誰知道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那后開呢?爸,你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並沒有,秦玉私下找過他,中間發生過什麼,我沒有過問,後來聽說那個人徹底離開了榕城。」
「好,那後來,爸你又是為什麼要另娶梅姨進門呢?」
關於這件事,說來童天明也是被算計的那個。
「因為我們有了謠謠!」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他和姜紅梅是在一個合作上認識的,在那之前,姜紅梅是合作方的秘書。
酒會的後半段,他被人下了暗手,醒來時,就跟姜紅梅有了夫妻之實。
第二天,原本談好的價錢唄合作方壓下去一半,一切都是那幫人安排好的,為了及時威脅他,甚至還拍了照片。
童天明被架到那個位置上,不得不給人家一個交代。
「我一開始還以為姜紅梅是無辜的,她只是合作方手裡的一顆棋,在一起后才發現,她的胃口比合作方還要大,而且她利用短短的幾年時間,就把自己的人滲透到童氏的高層,要斬草除根不容易,我花了很多時間,才搜集到他們的犯罪證據,沒想到在揭曉之前,被一場車禍叫停。」
看著兒子蠟白的臉,童天明越說聲音越小,不論他如何為自己開脫,也沒法彌補,兒子青春期遭遇的不公平待遇。
回想那個時候,他一天到晚忙工作,秦玉大部分時間都不在老宅,外面的家裡,因為姜紅梅的關係,他基本不過問,童謠又是女孩子,會撒嬌,總是能得到關注,而秦臻卻過早懂事獨立,成了家裡的隱形人,后開甚至搬出去,連電話都打得少。
「爸,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絕望,你把愛和耐心給謠謠沒關係,但你不能把我媽的博物館送給外人糟蹋!」
秦臻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嘶吼,他一個人過的太久,心已經結了冰,現在要把冰層鑿開,重塑裡頭點血肉,那種痛讓人麻木。
「對不起……我不奢求你原諒爸爸,我只希望你給我一個靠近你的機會……」
從出生到現在,往前二十多年父子倆說過的話,都沒有今天一天多。
兩個人現在都比較激動,門口,一直沒發言的寧遠洲怕秦臻身體負荷不過來,上去圓場:「行了,都少說兩句,你們都是大病初癒,別再爭執出個好歹來。」
他給榮叔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岔開話題。
嘮了幾句家常,秦臻緊急聯繫了朋友,給童天明安排醫院。
冷空氣下降得厲害,一會兒的功夫,外面又下起了飄雨。
寧遠洲接到局裡的電話,說是唐潮鬧得厲害,差一點把舌頭咬了。
「要不你們先聊著,我先回局裡一趟。」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秦臻默默看過來:「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你老實在這呆著。」
「是不是跟唐潮有關?」
「嗯,人差點咬舌自盡,我得回去看看。」
「等等,我跟一起,我有辦法安撫他。」
招待所里的氣氛又悶又壓抑,秦臻待不下去,夜沒發單獨和童天明面對面,索性借坡下驢,跟寧遠洲一道離開。
出了正門,大風差點把他頭上的毛線帽吹走,飄雨打在身上涼颼颼的,街上的路人冷的直跺腳。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上車。」
思緒被寧遠洲強拉回來,招待所離市局沒多遠,開車也就幾分鐘的路程。
一進大廳,外勤著的小武就匆匆走過來,他的右手血刺呼啦的。
一問才知道,唐潮剛才又鬧了一次,小武去掰他的嘴,被對方咬傷虎口。
「這小子是不是屬狗的,咬這麼狠,趕快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打發走小武,寧遠洲才端著一副老幹部的姿態,慢慢挪到審訊室。
昨天晚上的初審進行的並不順利,他被秦臻的郵件叫走後,唐潮更是沒能好好說話。
折騰到現在,對方還跟發病的瘋狗一般,對所有近身的警務人員拳打腳踢。
審訊室的玻璃是單面的,只有外面能看到裡面。
秦臻在站在走道里,看著唐潮的背影,放在以前他肯定會想盡辦法給人開脫,但是現在,很多事情鐵板定釘,他除了失望,在沒別的氣力想別的。
「跟我一起進去看看嗎?」
寧遠洲走到門邊,隨同的小警員先一步進去,幾秒鐘后,就遭到唐潮的痛罵。
「他媽的,有種就殺了我,這麼關著我什麼意思,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警員沒跟他一般見識,眼神直勾勾盯著門口。
半分鐘過去,寧遠洲進來了,秦臻跟在他身後,步子很虛。
「吵什麼吵,你再傷人,我就喂你吃電棍。」
沒理會來人的警告,唐潮的目光,全落在後來的秦臻身上。
「秦臻……你來了!」
「怎麼,我不該來嗎?」
今時不同往日,兩人早已不是過命的兄弟,唐潮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今天來,是想問清楚幾件事,如果不出意外,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秦臻走到他身邊,寧遠洲怕唐潮又發瘋,想攔著,誰知道這一次,對方居然很平靜。
「別問了秦臻……都是我做的,你妹妹童謠的死,還有去年藏海軒博物館的搶劫案,全部出自於我……」
像是破罐子破摔,唐潮無望的閉上了眼睛。
「有什麼苦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