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扎啊扎啊扎金花
葉子戲,又叫葉子牌,乃是中國古代的一種紙牌,跟後世的撲克差不多,也有四種花色,分別是十萬貫、萬貫、索子、文錢,共計四十張,沒有大小王。傳說是韓信發明的,但是鑒於中國人喜歡幫自己行業找個牛逼轟轟的祖師爺的習慣,這個說法顯然缺乏可信度。
發明住人雖然已經不可考,但是自唐朝的時候,就有了這種人民群眾喜聞樂見賭博器具,不過大多都是女子玩的,此時遼國的男人們,一般都玩骰子之類一翻兩瞪眼的遊戲。
可是,現在不同了。
加入後世玩法的葉子戲,頓時變成了幾位契丹少年最愛的遊戲,甚至覺得比賭骰子還來得過癮和刺激!
「三碗!跟不跟!」耶律速先瞪著對面的耶律突,眼睛瞪得老大。
「跟!哪個小娘養的不跟!」對面的耶律突也是把桌子一拍,做豪氣干雲狀。
「五碗,汝可敢接?」砰——耶律速先說道激動處,整個腳踏上了牌桌,看得蕭凜先心驚肉跳,生怕自己的玉石桌面的桌子被他踩壞了。
「汝耶律家的也太慫了些,區區奶茶而已,何故如此不爽利,倒教人看了笑話。」已經棄牌的蕭破勇在一旁陰陽怪氣地拱火。
很好,少年,遼一陰就是你了。蕭凜先看了自家六表兄一眼,眼中充滿欣賞。
「十碗!」隨著蕭破勇陰陽怪氣地拱火,受不得激的耶律速先立刻把賭注提高到了上限,頓時將這局的氣氛推向高潮。
扎金花玩法簡單,刺激,且極易上手,在後世,鬥地主沒有出來之前,扎金花一直都是底層人民最愛的紙牌遊戲,可見其魅力之大。
而娛樂手段貧乏的遼國,比起後世的偏遠山區都還不如,所以當扎金花遇到缺乏娛樂極度無聊的契丹貴族子弟的時候,頓時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賭博害人鴨。」摸著脹鼓鼓地肚子,看著大廳里東倒西歪的眾人,蕭凜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渾然沒有把兄弟們帶壞的愧疚感。
賭錢是不可能賭錢的,蕭凜先很清楚,若他們父母知道自己這幾個半大小子賭錢,雖然契丹人對孩子教育很粗放,但是一句紈絝子弟不學好,一代不如一代是跑不了的。
自己還要積攢好名聲入朝堂當大官的啊,紈絝子弟的人設自己絕對不能要!
於是蕭凜先靈機一動,把賭注改成了奶茶,輸了的喝奶茶,打了個擦邊球。
一碗的底,10碗的上限,沒有動錢便不算賭博。
雖然本質上還是一樣,不過這個東西,要慢慢培養嘛。有句話說得好,小時偷針長大….呸呸!是慾望促使人類進步。
果然蕭凜先孜孜不倦地刺激下,幾人成果顯著。
僅僅不到兩個時辰,蕭府的奶茶耗費便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三大桶奶茶已經見底了,廚房正在加緊熬第四桶。
而蕭凜先的房間里,至少有七八個少年肚子被奶茶撐得說話都有些困難。
至於為什麼是七八個,你以為這幫少爺衙內輸多了是自己喝?伴當和幫閑不正是這個用在這個時候的嗎?
不過饒是這樣,喝得最少的蕭凜先還是灌了差不多十幾碗奶茶下肚,撐得他不要不要的,其他的幾個,差不多沒人都喝了二十多碗。
至於伴當們,每人不下喝了三十碗。
扎金花的魅力,竟然恐怖如斯!
剛開始的時候,蕭凜先還準備讓這幫遼國少年們明白,後世成年人的世界到底有多麼可怕,但是幾回合下來,喝得最多的的竟然是他。
這幾個少年扎金花簡直是神仙打架,對子,順子是基本操作,稍微運氣好點就是金花和順金,竟然還有幾次出了豹子。
能投胎到頂級大貴族家裡的傢伙,哪個不是歐皇。rbq,rbq。蕭凜先含淚喝茶。
每年年會只有安慰獎,買彩票連五塊錢都沒有中過的蕭凜先,果斷放棄了氣運之子之間的戰爭,每場只是稍微意思下。
饒是這樣,一碗的底,二十多局下來,他也喝了不少,而他的狗腿子速查,更是喝得肚子溜圓,癱在地上不動。
「開!哈哈哈,耶律速先!汝完了!」蕭凜先尚自陷入對氣運之子們的羨慕嫉妒恨中,那邊就傳來耶律突的高興的叫喊聲。
那邊的賭局已經結束了,耶律速先幾乎是最大的順金,碰到耶律突最小的豹子,慘遭GG。
「直娘賊!」看著耶律突面前三張一模一樣的一貫,耶律速先恨恨地把牌一摔,就要讓人上奶茶。
「且慢,且慢!」蕭凜先站起,攔住了耶律速先。
這一把他輸了十六碗,加上他之前喝得,加起來不下於幾十碗,之前他的伴當達奇魯古,怕是也喝了他的兩倍還多。
再這麼喝,別說他家的茶和奶遭不住,最遭不住的,怕是自己這些小夥伴了。
若是喝壞了這其中幾位的哪一位,第二天自己又要被自家娘娘訓斥了。訓斥到還沒事,最怕的是從此之後,扎金花這個項目,以後就要被他們的家長給ban了。
如果葉子戲被ban了,他拿什麼來繼續他的計劃?
所以,趕緊阻止耶律速先作死的行為才是正理。
「奶茶已經沒了。」蕭凜先面無表情地說。
「沒了?蒙哥兒你莫要扯謊,明明還有,莫要袒護那廝。」耶律突自然不幹,立刻大呼小叫起來。
「蒙哥莫要如此,區區幾碗奶茶,吾輸得起。」輸了的耶律速先也極為光棍,朝蕭凜先投來感激的目光,隨即硬氣地表示我契丹男兒,一個唾沫一個釘,這奶茶,他喝定了。
「是真沒了,方才塔不煙告訴吾的。三大桶奶茶都被吾等喝光了,新的尚未煮好。」蕭凜先扭頭看向塔不煙和幾位伴當,方才是不是有廚房之人來告訴吾等?
幾位撐得幾乎站不起來的伴當連忙指天發誓,自己方才看到了有人過來報告,幾位衙內沉迷葉子戲,尚未注意,一旁擔心喝出大事的侍女也在一旁打包票,證明這是真的。
「即是如此,那便等新的奶茶煮好就是了。」鐵頭娃耶律速先顯然賭品極好,這麼明顯的台階給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固執地要等新的奶茶送到。
「既然如此,那汝便先欠著,等到新的奶茶送到,汝便補齊便是。」
「再來,再來!」
「直娘賊,耶耶這把定要來把豹子,通殺汝等。」
幾人興緻正濃,吆五喝六便要再戰。
「等等。」正在洗牌的蕭凜先停止了動作,「吾有一提議,既然奶茶暫時上不了,不若換成其他懲罰,幾位兄弟覺得可好?」
「換成何物?」蕭破勇盯著桌上的糕點。
「難道換成奶酥?」
「若是奶酥,也須一盤的底。」
三個鐵憨憨看著桌上幾乎快見底的糕點,眼睛一亮,似乎發現了新賭注。
我擦,奶酥加奶茶,吃到肚子里你們不是要上天?蕭凜先趕緊阻止了三個鐵憨憨作死。
「非也,非也。老是些吃食,還有甚子意思,這次吾等換成這個。」說罷,蕭凜先趴在地上,做了一個標準的俯卧撐。
「吾等以此為注如何?」看到一干人等肚子都鼓鼓的,蕭凜先準備讓他們運動一下,消化下肚子內的奶茶。
「這——」幾人看蕭凜先姿勢怪異,立刻七嘴八舌地發表意見。
「這是甚子懲罰。」
「看著像是羊羔吃乳。」
「還不如賭奶酥呢。」
「停——」見到幾位少年的意見紛紛,蕭凜先再次喊停,「不過是做耍子,吾等賭何物不一樣。況且吾今日坐莊,吾便定了,之後便以此為注,若是幾位兄弟有異議,那吾便不玩了。」
「行,既然你蒙哥開口了,這個面子,我耶律速先給了。」耶律速先不是笨人,哪裡不知道這是蒙哥做人情給他,立刻豪氣干雲地表示這個面子我只給你。
「那就依蒙哥便是。」剩餘兩人也覺得換個賭注也無傷大雅,關鍵是如果蕭凜先不玩了,他們三人玩起來,一是少個人沒意思,二是算賭注有些麻煩。
別看他們已經十幾歲了,十以內的加減法都還不利索,耶律速先更是一點都不會,像這種兩位數的加減法簡直超綱了,方才沒有蕭凜先在一旁累加賭注,怕是他們玩不了多久就會因為計算不清楚賭注而打起來。
「便依蒙哥你所言,不過這底,就要換成2個,賭注也不要封頂了。」幾人中,耶律突手氣最好,賭性也最大。
「正是,正是,一個也太輕了。」蕭破勇和耶律速先也一起嚷了起來,紛紛表示賭注還是太輕了,他們不過癮。
「哎,年輕人就是頭鐵啊。」蕭凜先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看著幾位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即是如此,先哥你先把頭前的賬結了罷。十六個,俯卧撐。」蕭凜先說道。
「這有何難。」耶律速先隨即趴下,學著蕭凜先的模樣,迅速做完十六個俯卧撐。
「前賬已清,接著來罷!耶耶我要大殺四方。」站起來的耶律速先臉不紅心不跳,對著幾人大吼一聲。
「怕你這廝不成,耶耶我定要你在地上爬不起來。」幾位當中,蕭破勇年齡雖然不大,但體力卻是最好,看到新的賭注,眼睛也一亮,聲音也逐漸大了起來。
「來!」
待會兒,你們就明白,這俯卧撐的厲害了。蕭凜先一邊洗牌,一邊無不惡意的想。
大半個時辰之後,耶律突等人就開始後悔了。
原以為這俯卧撐不過用手撐一撐,幾位又都是從小跟著家將打熬身體,應該極為輕鬆。所以一開始,幾人甚至都還覺得賭注太小,蕭凜先簡直看不起他們。
但是幾局過後,就有人吃不消了,膀子開始酸痛起來,等到再過幾局,所有人都覺得有些遭不住了,但是又怕被另外幾人嗤笑不行,不得不硬著頭皮撐下去。嘴裡的賭注,從最開始的十個十個的加,變成了幾個幾個的加。
少年人嘛,都是最怕被自己兄弟看不起的,所以哪怕膀子已經酸痛得受不了到隱隱發抖了,還是硬撐著爬起來再干。
到了後來,幾人連牌都有些拿不穩了,俯卧撐的事情,只得讓幾位伴當代勞。
饒是這樣,幾位伴當也是倒了血霉。
俯卧撐雖然看著簡單,但是對臂力要求極高,要求在較短的時間內撐起大半個身體的重量,做多了極為累人,據說上輩子米帝不少的軍隊里都取消了這項運動,好像是據說對於肌肉的破壞大於鍛煉效果。
雖然幾位少年平日里都會練武打熬身體,營養也跟得上,體質算是頗好了,但是——
架不住做得多啊。
一局扎金花不過幾分鐘的事情,再加上一開始他們又喊得多,所以一開始,輸了的人一般都要做起碼幾十個俯卧撐,這麼算下來,大半個小時內,除了蕭凜先以外,三人都做了好幾百個俯卧撐,而且做得又急,別說他們,一般的大漢都遭不住啊。
怕是明日,這幫人連筷子都拿不動了。看著自己的小夥伴還有一干奮力做俯卧撐的伴當們,蕭凜先沒來由地覺得有些開心。
願意看人倒霉,這是人的本性。不然一般人看到路人跌倒怎麼會下意識地想笑。
如果讓你們做俯卧撐能使我開心,那確是我本意。雞賊的蕭凜先心中哼著歌,隨手棄了牌,然後老老實實地——讓速查做了八個俯卧撐之後,徑直走到了外屋。
「塔不煙!」蕭凜先大聲喊著在外屋聊天划水的自家侍女,「告訴廚子,給我殺一頭羊來。要北羊,不要韃靼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