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張柏芝
夏眠拉起小青,決定去後花園吹吹風,消消汗。
現下已到夏末,白日不是很長,蚊蟲便也猖狂的比較早些,兩人一邊戲鬧著一邊打著蚊蟲,來到了後花園。園中除去奼紫嫣紅,還另開有一小湖,名南湖,湖面平整,浮有荷花。
「淥水明秋月,南湖采白蘋。荷花嬌欲語,愁殺蕩舟人。」夏眠拉著小青來到湖邊。湖邊還有一丫鬟打扮的女子帶著五個小孩在此歇涼。
「張......張柏芝?」夏眠指著那湖邊的丫鬟,不敢確定。
那丫鬟向夏眠行了個下人之禮,也不言語,引著那五個小孩離去。
「那是你的小妾,李妍。」小青的話中,滿是醋意,「張柏芝又是誰?」
「我的小妾?」張柏芝是誰,夏眠怕是已經忘了,只是看到一相像之人,便脫口而出。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沒來,也是聽西院的人說的。」小青給夏眠講起那李妍的出身。原來那李妍的爺爺是洛陽三俊之一的李膺。
李膺,字元禮,潁川襄城人。他個性孤傲,不愛隨意與人交往,由於他學問高,為人正直,在社會上的名氣很大,一般人都以能與他交往為榮。如荀淑的第六子荀爽,因為父親的關係經常得以拜見李膺,並曾為李膺趕馬車,回到家裡,逢人便說:「我今天為李君趕過馬車了。」自以為榮耀得了不得。太學生推崇李膺為「天下模楷李元禮(膺)」,凡能受到他賞識、接見的太學生都自認為如「登龍門」,身價百倍。
李膺初舉孝廉,屢遷青州刺史、漁陽太守、蜀郡太守。屬官畏其威明,多棄官而逃。後任烏桓校尉,出擊鮮卑,身先士卒,所到之處,敵方無不望風懼服。李膺聲振邊庭。
李膺後任司隸校尉,懲辦不法宦官,大小宦官走路不敢伸直腰板,說話不敢粗聲大氣,假日里也不敢出宮門玩耍,桓帝感到奇怪,宦官叩頭向桓帝哭訴說「畏李校尉。」《後漢書》稱:「諸黃門、常侍皆鞠躬屏氣,休沐不敢復出宮省。」
延熹九年,李膺因捕殺交結宦官、教人殺子的方士張成,被張讓誣告蓄養游士,交結生徒,共為部黨,誹謗朝廷,被桓帝處以終身禁錮,赦歸田裡不得做官。桓帝並下令郡國大捕「黨人」,共達200多名,被赦歸田裡后,皆禁錮終身,這就是黨錮事件。
靈帝繼位后,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共謀誅除十常侍,引用天下名士,起用李膺參與政事。失敗后,竇武、陳蕃皆死,李膺再次被免官禁錮。事起,有人勸李膺逃走。李膺回答說:「臨事不怕危難,有罪不避刑罰,這是做臣子的氣節。我年已老矣,死生聽從命運,往哪裡逃呢?」他自動赴詔獄,被曹節拷掠而死。他的父兄門生故吏均受牽連下獄,無一倖免。
沒想到,他還有後人活著,活在十常侍之一的夏府。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果然有理。
可進夏府卻並不簡單,李膺雖與夏惲亡兄夏風交往密切,又曾有恩於夏家,但與夏惲等十常侍卻是不合。可為了救小孫女,孤傲的李膺對夏惲是連磕八個響頭,夏惲看在亡兄的面上,也便睜一眼閉一眼。為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夏惲對外稱李妍為待年媳(即童養媳,夏眠的未婚妻妾)。
那夏惲在十常侍中最為年少,無妻卻生出一子,后又多一待年媳,張讓自是生疑,不過這夏惲辦事賣力,為人機敏,簡直可以說是張讓肚中一蛔蟲,張讓到也相信了他的忠誠。
「那五個小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夏眠又問道。
「李妍跟別人生的。」小青一歪小嘴,別過臉去。
夏眠四探無人,惡魔之爪伸向了小青。
再說那夏惲,已是幾日未歸。十常侍已經決定要除去何進,袁紹等人,而且,已經在動作了:十常侍蹇碩假傳何太后口令,召何進入宮,並埋伏了刀斧手五十人於長樂宮嘉德門內。這五十人中,為首的竟然是夏府的四管家,人稱「亡斧」的熊選武。
風高,月黑,殺人夜。何進那邊卻也是有所準備的,袁紹自引精兵五百隨何進於長樂宮門外,因蹇碩說只招大將軍一人,故兵不得入。
何進對袁紹擺擺手,昂然直入,引路的蹇碩到是躬身跟在其後。兩人至嘉德殿門前,張讓,段珪迎出,左右圍住,何進大驚,欲尋出路,宮門盡閉,伏甲齊出,一黃須大漢一斧將何進砍為兩段。後人有詩嘆之曰;「漢室傾危天數終,無謀何進作三公。幾番不聽忠臣諫,難免宮中受劍鋒。」
袁紹在門外等至子時(古代子時指十一點到一點),大將軍也沒出來,心料其已遭毒手,大呼一聲:「閹官謀殺大臣!誅惡黨者前來助戰!」隨後引軍突入長樂宮門。
「袁紹,可還記得老夫?」一黃須大漢站至嘉德殿門前,一雙巨斧砍於地上。被砍成兩斷的何進倒在一邊,風吹過,何進亂髮飄散。
「玉清亡斧?」袁紹大驚,轉馬便走,沒過三步,被一箭射倒於地上,一中年婦人手持長弓,從士兵群中走出。
「玉清長弓……。」袁紹手按箭傷,箭已透背,血流不止。
「你也可以叫我萬里長弓。」婦人笑道,很是和藹。正是那夏府二管家,公孫胄雀。
「玉清宮討債來了,本初。」一青衣中年書生,單背右手,一晃身,人已至袁紹跟前。
「師傅,徒兒知錯。但求一死。」袁紹支著搖晃的身子,對書生行了一大禮。
書生嘆一口氣,欲言又止。伸出右手,一長劍握於手中,那劍原本是他的腰帶。
「三哥且莫多言,讓我好好的折磨他,以泄心頭之狠。」熊選武臉上布滿殺氣,咬牙提斧靠前。
「望師傅成全。」袁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我柳龍卿平生授文不授武,得一奇子,授其武藝,卻引來滅門之禍......。」書生長嘆一氣,銀牙一咬,「柳龍卿至此不用這右手。」
一劍出去,無招。
袁紹身首異處,一隻手跟著飛到袁紹頭前,仿似慈父之手撫摩孝子之頭一般。
「恩公的仇可還沒報清。」一白須老者站在夏惲一旁,一揮衣袖,化成一道風影消失不見。
「快了。」夏惲走到何進屍前,割下首級舉至胸前,宣諭曰,「何進謀反,已伏誅矣!其餘脅從,盡皆赦宥。」